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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等不到

不知過了多久,這場殺戮終于停止,但目光所及處,皆是一片血海,與地獄無二。

水行宮是他一手創建,水與行,恰好便是一個「衍」字。他練邪功,只不過是想要日後護他的言兒周全。所有人都說那是邪功,他那時卻嗤之以鼻,所謂的邪功只不過是看練功之人如何,練功之人存了禍害旁人的心思自然是邪功。

但那功法過于逆天,早在他練到最後一重時便將那功法封印住了,如今,卻是以這樣一種形式不得已將封印破除了。

南宮懷月一身血衣,向陳言的方向走去。縱使是跟隨他多年的水行宮眾人,也不由暗暗心驚,自覺的離開他與陳言一段距離。

「那女人,解決掉。」

他累了,不想再動手了,只摟著陳言的身體,淡淡吩咐道。

水行宮眾人剛要動手,卻听端木清大聲道:「等等!」

「太子殿下給你留了話。」

端木清面露驚恐的看著血衣白發的男子,全身都在顫抖。她毫不懷疑這個男子方才想要殺了她的念頭。

陳言在時,這個男子仿佛一直便是寵辱不驚,溫潤如玉的模樣,縱使有時清冷的讓人覺得不可接近,卻也絕不會是如今這幅入了魔的嗜血模樣。端木清只是看上南宮懷月一眼,便會感覺到一種深深的恐懼從心底升起。

「他……說什麼了……」

南宮懷月听到這話,果然眼底怔愣了一瞬,再出聲時,聲音已經變得格外的沙啞,仿佛只是說上這麼一句話,便用盡了他所有的氣力。

端木清看了一眼被南宮懷月緊緊箍在懷里,面色蒼白的男子,想起他說那些話時的神情,心下又是一痛。

「太子殿下說:此生做不了月兒的夫了,來世,定許月兒一世白頭,終生不負。」

「還有,他說:後半生,你只能守寡了,否則,他便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端木清不知自己是以一種什麼心情說出這些話的,心里或許有些嫉妒,曾經那麼愛慕的男子,自始至終就只把南宮懷月放在心上罷了。但或許更多的,是一種悲哀,為這兩人陰陽兩隔感到悲慟。

南宮懷月低頭,縴長的手指摩挲著他的容顏,卻是再也流不出淚來了,他此生的淚已經流干了,沒有淚可流,只是心頭在滴血而已,卻是比流淚更痛上幾分的。

他的聲音卻是令人心悸的溫柔,「這話果真只有他能說出來,好生無賴……」

「那日明明還同我說,要我等他回來,如今卻是撇下我一人自己走了,果然又騙我了……」

「他曾經總讓我叫他郎君,我卻是覺得難為情,從未喚過一句,如今卻真的是後悔了,真的後悔了……」

「郎君,你睜開眼楮看一眼月兒可好?郎君,你願意听,月兒日日這般喚你可好?」

「忘了……郎君你已經不要月兒了,怎麼會睜開眼楮再看一眼月兒呢……」

「郎君……月兒是不是再也等不到你了?」

「郎君……」

明明那人是用著情人間方能有的低聲呢喃,臉上也是掛了笑的,然而這幅模樣,卻比哭還要令人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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