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響,那株粗達數丈,高達數十丈的樹妖本體竟攔腰粉碎而斷,腥臭的汁液四下里飛濺,仿佛下雨一般。
好在,周羽、白敏兒、嬰寧、彩衣皆有能量護體,不沾一滴。
廖震同樣也有金光護體,汁液一沾金光便化為青煙消散。
「啊……」
半空中,響起了樹妖的慘叫聲。
「去死吧!」
白敏兒鎖定了樹妖的妖魂,再次施展天雷術密集轟擊。
再加上陽光的照射,那老妖婆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弱……直至消失。
已經斷裂的樹干也開始迅速枯萎。
「看我一把火燒了它!」
彩衣一抬手,準備焚了樹妖本體。
「等等!」
「怎麼了?」彩衣疑惑地瞟向周羽。
「這亂葬崗尚有不少無主孤魂,你這一燒不知要令多少幽魂灰飛煙滅,永世不得超生。」
「啊?」
彩衣嚇了一跳,心中暗自慶幸。
要真是那樣的話,她惹下的因果可就大了去。
畢竟,無冤無仇的便讓人永世不得超生,這是一種無邊的罪孽。
「阿彌陀佛……」
廖震合掌走了過來。
「啪!」
結果,彩衣抬手就在他後腦勺拍了一巴掌。
「你知不知道剛才嚇死我了?」
「呃……女施主……」
「啪……」
彩衣又在他的後腦拍了一巴掌。
「廖震,你少給我裝出家人,那只是你的前世,你敢悔婚試試看。」
「彩衣,咱倆好歹也是未婚夫妻,給我點面子好不好……」
廖震終于不裝了,放下手,一臉苦臉。
周羽不由爽朗而笑︰「哈哈哈,好了好了,你倆先別顧著打情罵俏。
這樣,咱們找人來將這里的尸骨先挖出來,順便找人做場法事替他們超渡。
同時焚燒樹妖,待燒完了再重新安葬這些尸骨。」
廖震欣慰地笑了笑︰「嗯,這個提議不錯,功德無量。」
數日後。
廖震、彩衣、白敏兒一起離開了郭北縣。
此行他們另有要事。
一是廖震要趕回家與彩衣舉行大婚之禮,二來,既然他已經覺醒了前世的力量與記憶,那自然要找魔姬了結前世的恩怨。
寧采臣也暫時離開了郭北縣。
他要帶著小蘭的尸骨回鄉安葬,這是他的承諾。
同時,周羽也與縣衙商量過了,由官府牽頭募資重建蘭若寺,恢復蘭若寺的香火以鎮黑山。
至于黑山鎮的亂象……段瑞也向府衙上書,申請調派官兵徹底圍剿黑山鎮一帶的土匪強盜,以還一方平安。
對于周羽來說,也算是解決了一個心頭隱患。
雖說黑山老妖還沒有滅,但現在的黑山已經變樣了,估計那家伙以後也只能躲在地府不敢輕易出來。
因為,與樹妖一戰之後,籠罩黑山的雲霧幾乎消散殆盡,陽光充足。
二來,蘭若寺一旦建成使用,多少會令黑山老妖忌憚。
其三,書院建成之後,一樣也會起到克制妖邪的作用。
所以周羽倒不是很擔心黑山老妖,待以後時機成熟時,大不了穿梭陰陽界,到地府滅了這老妖,徹底解決隱患。
黑山一戰,令得周羽又一次名揚四方。
畢竟黑山凶名在外,蘭若寺荒廢百余年,從來無人敢提重建之事。
結果周羽卻撐頭滅了盤踞黑山的千年老妖,同時也令得終年籠罩黑山的陰雲散盡。
特別是黑山村的村民更是感恩戴德,甚至還有人在家中供起了周羽的牌位……
當然,這是一種類似神龕的牌位,簡單來說就是將周羽當作神來拜。
隨著周羽名聲的傳播,前來郭北縣求學的人也越來越多。
如今,周羽的名聲已經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當日里對付樹妖姥姥的獨特方式也在民間廣為流傳,越傳越神。
甚至還有人說他本是文曲星君下凡。
除了前來求學的之外,也有不少前來應聘書院先生的。
鑒于這樣的情況,周羽終于改變了主意,決定擴大書院規模。
最初他想的是第一批先招收二百余名學生,現在增加了一倍,招收四百余名。
同時又在書院的原基礎上增加了五十畝地,令其規模更大,功能更加齊備。
這時,家里突然來了一個意料之外的客人︰知秋一葉。
得到下人稟報之後,周羽匆匆來到前廳,一進門便拱手樂呵呵道︰「知秋,這段時間……咦,這位是?」
隨同知秋一起來的,還有一位年約五旬的老者。
「哈哈,侯爺,在下給你介紹,這位便是名滿江湖的奇人,諸葛臥龍先生。」
一听此話,周羽驚喜不已,當即沖著對方拱手道︰「久仰久仰,在下早就听聞諸葛先生大名,沒想到今日終于得見。」
諸葛臥龍回了一禮︰「慚愧慚愧,不過一些江湖虛名罷了,比起侯爺的大名,老夫可就差遠了。」
「先生太自謙了……」
「哪里哪里,老夫說的可是真心話。」
「光顧著說話了,二位快快請坐……」
坐下閑聊了幾句,周羽忍不住問知秋︰「對了知秋,你怎麼與諸葛先生遇上了?」
「哈,說起來也是巧合。數日前,在下路經鳳池縣,無意中听到有人提及諸葛先生……
在下一向久仰諸葛先生大名,便備了一些酒菜前往大牢探望。
在大牢中與先生交談甚甚歡,在下偶然提到侯爺消滅黑山千年樹妖一事。
沒想到諸葛先生很是感興趣,說一定要前來拜訪一番……」
听到這里,周羽不由笑道︰「請恕在下冒昧,不知諸葛先生是如何離開大牢的?」
諸葛臥龍也笑了笑︰「其實老夫隨時都可以離開,只是貪圖清淨才待在牢里,有得吃有得喝,還有人听老夫講故事。」
「哈哈哈!諸葛先生不愧奇人矣!」
「侯爺見笑,與侯爺比起來,老夫這點微末之技算得了什麼……」
聊得差不多時,秋香前來稟報︰「侯爺,酒菜已經備好了。」
周羽點了點頭,隨之起身沖著諸葛臥龍與知秋拱手道︰「在下略備薄酒,不如二位入席咱們一邊喝一邊聊。」
「哈哈哈,侯爺真是客氣,那老夫便卻之不恭了。」
席間,氣氛很是熱烈。
諸葛臥龍不愧為當代名士,酒一下肚,那叫一個滔滔不絕。
天文地理、天下大事,包括江湖之事也是如數家珍,令得周羽也頗有一種大開眼界之感。
喝到興處,周羽不由豪興大發,吩咐道︰「去請嚴睿姑娘過來彈奏一曲以助酒興。」
「是!」
在一旁伺候的阿珠應了一聲,匆匆跑去叫嚴睿。
不久後,嚴睿抱著琴走進院來,沖著周羽三人分別見了一禮。
「呵呵,有勞嚴睿姑娘彈上一曲。」
「侯爺客氣,能為侯爺以及二位貴賓獻曲乃是小女子的榮幸。」
說完,嚴睿走到一側的案邊開始撫琴輕彈。
她彈奏的乃是一曲李白的經典樂府詩︰長相思。
本來她一開始想彈周羽所作的詞牌,但又怕客人誤以為她有故意炫耀之嫌,所以便彈了這首經典流傳的長相思︰
「長相思,在長安
絡緯秋啼金井闌
微霜淒淒簟色寒
孤燈不明思欲絕
卷帷望月空長嘆
美人如花隔雲端
上有青冥之高天
下有淥水之波瀾
天長路遠魂飛苦
夢魂不到關山難
長相思,摧心肝……」
「好!」
待到嚴睿彈奏完,知秋忍不住大聲叫好。
具體好在哪里他說不上來,總之好听就對了。
諸葛臥龍卻嘆了一聲,撫須嘆息了一聲︰「看來這位姑娘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嗯,嚴睿姑娘本是官家千金,其父不幸卷入朝堂派系之爭,身陷囹圄……」
諸葛臥龍乃是個聰明人,一听此話便大致猜到了嚴睿的處境,微微頷首︰「原來如此!
當今天下,可謂是奸臣當道,妖魔橫行,只苦了天下百姓。」
周羽也跟著嘆了一聲︰「是啊,世道一亂,清抑濁揚,群魔狂舞,著實令人憤慨……」
這時,嚴睿起身歉意地說︰「小女子可能選錯了曲子,破壞了侯爺與二位貴賓的酒興,要不小女子再彈一曲將進酒。」
諸葛臥龍爽朗地笑道︰「哈哈哈,姑娘言重了。不過姑娘願再彈一首,老夫求之不得,洗耳恭听。」
周羽也微笑頷首。
「那小女子獻丑了。」
嚴睿又坐了下來,再一次撫琴而吟︰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听到興處,知秋一時忍不住,竟下得場去隨著節拍開始舞起劍來。
正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這一頓酒直喝到半夜方才散去。
次日午後,周羽帶著諸葛臥龍與知秋一起來到正在修建中的書院參觀。
知秋一臉驚訝道︰「這麼大一間書院,怕不是得收上千學生?」
周羽微笑著搖了搖頭︰「暫時收不了那麼多,地方寬一點也方便學生有個良好的學習環境。」
轉了一圈,諸葛臥龍不由皺了皺眉︰「不知這書院的布局是誰設計的?」
周羽愣了愣,回道︰「書院乃是在下親自設計,難不成有什麼問題?」
對于書院的設計周羽還是頗費了一番心思的,盡最大可能因地制宜,既不浪費土地,同時還要兼顧功能布局與風水布局。
風水也是他自己看的,找個風水先生來,恐怕專業水準還遠不如周羽。
「這就奇怪了……」
諸葛臥龍抬首看了看四周,一副沉吟狀。
「諸葛先生有話但說無妨。」
「老夫能看的出來,侯爺對風水、八卦頗有研究。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人暗中動了手腳……」
一听此話,周羽不由臉色一驚。
「不知諸葛先生所說何意?難道這書院的布局出現了問題?」
「沒錯,問題相當嚴重!」
諸葛臥龍一臉凝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