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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來呀,互相傷害呀!

兗州,濮陽城,城樓上。

「先生,你這一計妙啊!」月色下,呂布眼眸張開望向身側的儒雅男人,似乎很享受著站在自己城池城牆上的時刻。

「哈哈…」這個儒雅男人正是呂布的謀主陳宮。

此時陳宮淺笑一聲。「夏侯惇有勇無謀,能算計他一次,就能算計他第二次,不足掛齒…」

此刻,他們已經得到情報,詐降的三十名並州兵已經得手,夏侯惇被劫持了。

接下來…

「哈哈…先生且等候我片刻,讓我出擊一舉剿滅了夏侯惇,在兗州樹起威名!」呂布接過屬下遞來的方天畫戟,就打算一鼓作氣剿滅曹軍。

聞言,陳宮揮手攔住呂布。

「不忙…我已經部署張文遠就埋伏在曹軍軍寨附近,夏侯惇已經被劫持,待得曹營寨門大開,他自可一鼓作氣全軍突擊,絞殺曹軍!」

「夏侯惇手下大多是青州兵,是步兵,只要寨門一開,整個曹軍哪里能攔住的並州狼騎?」

不愧是陳公台,好縝密的部署,呂布連連點頭…

陳宮的計略,這幾日他算是徹底見識到了,反敗為勝,逆風翻盤,這一套套縝密的計略,屬實讓人目不暇接!

「哈哈,既先生早有部署,是布多慮了。」呂布將方天畫戟再度遞給侍衛,他的眼眸漸漸凝起,望向遠方。

夏侯惇已經被劫持,只要曹軍寨門敞開,騎兵沖步兵。

這一戰,無論怎麼打都是完勝。

那高掛著「夏侯」旗幟的曹軍營寨,今夜必將傾覆。

呵呵,張文遠的月牙戟想必已經磨刀霍霍了吧?

想到這里,呂布的眼眸中殺意愈濃。

「將軍被劫持了?怎麼辦?」

「快…快圍住他們。」

「速速放了夏侯將軍,可放你們一馬!」

曹軍營寨內,各種各樣的聲音不斷傳出,可無有例外的是,每一道聲音都顯得有些顫抖。

慌亂,整個曹軍大寨已經陷入了慌亂之中。

這倒是很符合青州兵的特點,順風浪,逆風投…但凡遇到點逆境,那必是一瀉千里。

此刻,所有的副將、甲士面露難色、神色慌亂,盡管他們青州兵的數量百倍于這些「降卒」,更是將他們團團圍住,可…夏侯將軍還在他們手里,所有人投鼠忌器啊。

「都放下武器,否則,我就先給你們將軍一刀!」

說話間,為首降卒的匕首更貼近了夏侯惇的脖頸,夏侯惇已經能感受到此間森寒的涼意。

「你女乃女乃的,要殺就殺…」

依著夏侯惇的性子如何能從?

可現在…他被麻繩反綁,縱是想掙扎也沒有機會…

「哈哈哈哈哈…你囂張什麼?夏侯將軍,你可要認清形勢,現在的你不過是一只待宰羔羊罷了。只要老子想,輕輕的動下手腕,你即刻就去見閻王了。」

言及此處…降卒頭子冷然瞪向周遭兵士。「我最後說一遍,放下兵器,否則…」

見所有人依舊沒有放下兵器的意思,降卒頭子的匕首刻意輕微的沒入了夏侯惇的脖頸,很淺,但已然有滴滴鮮血流出。

「別…別…別傷我家將軍。」

果然,這招很好用,副將夏侯廉哪里見過這般陣仗,他急忙吩咐周圍的青州兵。「都放下武器,這是軍令,放下武器。」

「你們…」夏侯惇還想說什麼,可匕首幾乎貼著他的脖頸,但凡稍加用力,鮮血就會大量流出。

而這些並州「降卒」似乎也沒打算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將一塊抹布填入了他的嘴中。

夏侯惇支支吾吾半天,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群降卒再度環視眼前的曹軍士卒,很好,所有曹軍已經放下了武器…呵呵,這在戰場上,無異于放棄了抵抗。

「現在,你們將寨門敞開,撤去門前的所有‘拒馬’!」降卒頭子的聲音繼續傳出。

呃…寨門敞開?撤去‘拒馬’!

所謂拒馬,是古代一種木制的可移動的障礙物,木柱交叉固定成架子,架子上瓖嵌帶刃、刺。用以堵門,阻止行人通過,也用于戰斗,以阻止和遲滯敵人軍馬的行動,並可殺傷敵人!

這是步兵為數不多可以有效對抗騎兵的軍械…

登時,夏侯惇的心頭生起一抹不祥的預感,這種關頭,他那並不聰明的腦子反倒是機靈起來了…

打開寨門,撤去拒馬,用腳指頭想想也知道,那必定是敵軍有所埋伏…呂布的騎兵要殺過來了。

「唔唔…唔唔。

夏侯惇拼命的用力發聲,試圖阻止手下,可此時此刻,他的嘴巴被抹布堵住,唯獨剩下這毫無意義的「唔唔」亂叫。

「哼,還愣著干嘛?想讓你們將軍死嘛?」

降卒頭目似乎沒有什麼耐心,左右使了個眼神,「唰唰」兩柄軟劍再度拔出,同時架在了夏侯惇的脖頸之上。

憑著他們眼中的寒芒,誰都不會懷疑,若然不按照他們說的做,夏侯將軍就真的身首異處了。

「速速…速速去打開寨門,撤下‘拒馬’!」

夏侯廉也徹底的慌亂了,他與夏侯惇名為主將與副將,可實際上,夏侯惇是他的族兄,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夏侯惇仗義的性子還總是幫助他,兩人情同手足…他怎麼能看到夏侯惇慘死于自己面前呢?

「還愣著干嘛,快…快去啊!」

又是一聲吩咐,這下…又幾名青州兵快步跑出,直接打開了寨門,就要一一散開寨門前羅列著的密密麻麻的「拒馬」。

呵呵…

看到這一幕,三十名「降卒」嘴角勾起,哈哈,計劃比想象中的還要順利,果然…陳公台不愧為將軍認定的謀主。

就在他們打算發出響箭,招呼五里外的騎兵沖殺而來時…

「噠噠噠」的馬蹄聲驟然響徹。

這是一道道格外清脆的馬蹄,劃過了寂靜的夜,脆生生的傳來,三十名「降卒」盡皆一愣,不對呀,響箭還未發出,張遼的騎兵不應該來的這麼快呀?

思慮的功夫,約有兩百人的騎士迅速的闖入了曹營大帳,而為首高舉的兩展大旗,其中之一是「曹」字大旗,另外一展旗幟則高書——「龍驍」二字!

降卒也做過一些功課,在曹營中有如此旗幟的,除了那支神秘的龍驍騎?還能有誰?

「龍驍騎?他們怎麼來了…是來救援的麼?」

降卒頭目先是一怔,可很快,他的眉毛舒展開來,夏侯惇還在他手里,數千青州兵都投鼠忌器,又來了兩百騎士?又能奈何的了我們?

這邊,三十余降卒還在凝眉,另一邊,龍驍騎隊伍中,迎面走出一騎。

與其他騎士有些不同的的是,馬上有兩個人,一個略顯瘦弱,卻清秀異常,另一個面目猙獰,大半夜看到他,猶如看到鬼了一般。

後者自然是古之惡來的典韋,前者清秀少年則是陸羽。

陸羽不會騎馬還要盡快趕路,那麼…就只能騎著典韋,啊不…準確的說,是讓典韋騎著馬帶著他一起來了。

還好,趕上了…

呼…陸羽長呼一口氣。

隨便看看四周,也知道此間的情形,特別是夏侯惇口中被塞了一塊抹布,脖子上架著最少三把兵刃,不夸張的說,他周圍的敵人隨便用力一下,夏侯惇就真的涼了。

話說回來,根據古籍文獻上的記載,夏侯惇的確有被呂布手下士卒給劫持過,可誰能想到,這麼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被劫持時竟是這般狼狽模樣。

陸羽與典韋翻身下馬,徑直往夏侯惇這邊走來。

「停下…若然不停下,你家將軍可就沒了!」

降卒不怕陸羽,畢竟長的人畜無害,看小胳膊小腿兒也沒啥力氣,他估計一個能打十個。

可不怕陸羽並不代表不怕他身邊的那貨…

膀大腰圓,一雙戰戟虎虎生威,特別是那眼芒一如地獄中走出的羅剎一般,似乎…一個打他們三十個問題不太大。

「踏踏…」

听到他們的話語,陸羽與典韋均腳步一頓。

這讓本緊張至極的三十余降卒長長的呼出口氣…原本生起的一抹怯弱登時消散的無影無蹤。

可原本正在卸去「拒馬」的青州兵卻也停下來了。

「我再說最後一遍,想讓你們將軍活命就撤去所有拒馬,老子說的話…你們沒听到麼?」降卒頭子大吼一聲…

青州兵一愣過後,趕忙就要去繼續拆卸「拒馬」!

而就在此時,一個清脆的聲音劃過寂靜的夜,響徹于此間營寨的每一個角落。

「所有甲士撿起武器,緊閉寨門,如有違抗者——斬!」

眾人尋聲望去,說話者卻不是陸羽還能有誰?

此時,他的表情一絲不苟,眼眸格外的深邃,而他話語中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與他那並不魁梧的身體形成極其鮮明的對比。

夏侯惇起先還是一驚,他心里嘀咕著龍驍騎怎麼來了?陸羽怎麼來了?

如今此間凶險異常,呂布的騎兵很快就會殺來…他自是死不足惜,可陸羽來這兒干嘛,這不是在明送嘛?殺一送一啊!

剛剛生出這樣的想法,夏侯惇發現,他錯了,這不是殺一送一,這是殺一送二,因為…他注意到,陸羽身後曹純也來了。

要知道,如今的曹純可是陳留郡的主心骨,他若然有失,那…

「你小子到底在搞什麼?」夏侯惇心頭疾呼,偏偏話說不出口,整個人憋得面紅耳赤。

「哈哈哈…」降卒頭子咧著嘴,發出一聲大笑,不是他小看陸羽,這個年齡…這副弱不禁風的模樣,他能指揮的了青州兵?

不過很快,他的面頰恢復了冰寒,那囂張的話語接踵傳出。「老子最後說一遍,即刻打開寨門,撤去所有的拒馬,否則你們的夏侯將軍就殞命在這兒了。」

匕首朝著夏侯惇的脖頸又深入了一點兒,新的血液頓時流出,血量依舊是不多,卻很殷紅,降卒頭子力度把握的剛剛好。

夏侯廉登時慌了,他不敢冒險。「快…快撤去拒馬!」

「誰敢?」陸羽的聲音再度傳出。

「你…誰啊?」夏侯廉一驚,說實在的,他真沒見過陸羽,要不是…陸羽身後跟著一個魁梧大漢,跟著龍驍騎騎士,他保不齊都要把陸羽當成是猴子請來的逗逼了。

「在下龍驍營,陸羽!」陸羽的聲音繼續傳出。

陸羽?

…夏侯廉一頓,這個名字不陌生啊,龍驍營統領好像也叫陸羽,可…這種關頭?青州兵要被龍驍營節制麼?

「龍驍營什麼時候能管我們青州兵的軍務了?」

「自然不能!」陸羽下意識回道,不過,他很快從懷中取出一卷竹簡,旋即高高的舉起,「不過,曹公有文書在此,若有急事,我可直接調動各營兵馬,若然不從,可先斬後報!」

陸羽的聲音再度揚起…言語中多了幾分冷冽、幾分堅決。

曹操的確給過他文書,讓他可以調動地方兵馬,這是方便盜墓、倒斗時開山鋪路用的。

可調動地方兵馬與調動各營兵馬,那可就是兩個概念了…

陸羽現在可顧不了這麼多,他還真不覺得,會有人逐字逐句的看上面的文字,再說了,不是陸羽鄙視夏侯惇,他這青州兵里識字的估計一個巴掌都沒有!

「全部給本將軍撿起武器來!」

陸羽的話音落下不久,曹純踏步走出…他的聲音比之陸羽更加雄渾有力。

以此同時,「嗖」的一聲,他拔出佩刀,扯開嗓門連翻嚷嚷著。「曹營中,沒有武器者,即刻格殺!」

這…

如果只是陸羽,或者是所謂曹操的文書,那…夏侯廉與青州兵多半會持保留態度。

可曹純是誰?那是曹操、曹仁、夏侯惇均頗為器重的族弟,是虎騎的統領…他的話哪怕在夏侯惇的軍營里,分量也很重!

可…若然真的提起武器,那…完全不顧夏侯將軍的安危了麼?

夏侯將軍…還…還在被人劫持呀!

「瘋了,你們都瘋了不成?你們竟要撿起武器…夏侯將軍還在…還在他們手里啊…」夏侯廉喊得撕心裂肺,「夏侯將軍是曹公的族弟,你們…你們怎麼能棄他的安危于不顧呢!」

霍…遇到個棘手的。

陸羽眉頭一挑。「曹純將軍,把這個違抗軍令的家伙拉下去!」

大敵當前,陸羽的語氣絲毫不客氣…

「得令!」曹純使了個眼色,當即就有甲士將夏侯廉帶走…一下子,陸羽感覺整個世界都清靜了。

這也能讓他更好的去判斷,如何救夏侯惇?

當然了,兩世為人,這些並州劫匪的心思,陸羽多少還是了解的…

這年頭當兵,誰特喵的也不是為了崇高的理想,無外乎是為財、為名、為利…

這些劫匪真要殺了夏侯惇,那他們鐵定走不出這曹營大寨,也就是說…夏侯惇是他們活命唯一的砝碼,他們才不敢真的要了夏侯惇的命呢!

所謂——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此時此刻,就是比誰更不要命,當然了,陸羽覺得對方這三十余人一定比不過自己,因為,陸羽不要的是夏侯惇的命,而他們不要的卻是自己的命!

「呵呵…」

陸羽眼眸微眯,來吧,互相傷害呀,看誰硬?看誰橫?看誰不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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