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州大營,寧安正陪花嬤嬤坐在太陽下挑揀藥材。
挑著挑著,忽然就听得外面一陣馬蹄聲,緊接著就听見大批人翻身上馬往外跑的動靜。
明雲听著好奇,跑出去看情況,好半天才回來︰「他們好像是去歡迎什麼人,說是另一半北府軍也來了。」
說著,明雲湊近花嬤嬤︰「怎麼這北府軍還一半一半的?」
花嬤嬤笑呵呵︰「當初王爺從凌燕國回京的時候,帶走了一半的北府軍,剩下一半留在了林州,你剛才听說的,應該是京城那一半北府軍回來了。」
寧安聞言也是好奇︰「雁一塵有這麼傻嗎?敢放北府軍回來?兩邊北府軍勢力一匯合,就沒他的活路了吧?」
花嬤嬤搖頭︰「這個我也不清楚,應該是王爺在其中做了什麼吧,反正北府軍只認王爺。」
當晚,林州大營熱鬧非凡,為了慶祝雙方北府軍會合,雁錦程特意下令,大擺宴席慶賀。
寧安身為先帝聖旨欽定的親王妃,被特意請去了上座,旁邊就坐著雍親王雁錦程。
那坐的寧安是如坐針氈。
北府軍的大將們高興雁錦程還活著,期盼著他帶領自己打回去,討伐逆賊,還天下清明太平。
酒一喝就上頭,雁錦程的心月復部將紛紛捧著酒杯上前敬酒,言語間打趣戰事定下來之後可行成婚大禮。
寧安實在听不下去,借口身體不舒服溜走了。
現在雍親王醒了,之前那道賜婚聖旨也無法忽視,寧安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
但好在雁錦程現在還沒工夫想賜婚聖旨的事。
京城那里接連傳來好消息,在羅丁等人的暗中游走下,逐漸有世家和朝廷重臣跪在皇宮外,請旨徹查當日宮變真相。
有朝廷重臣帶頭,每日上朝的人數不足百人,寥寥數十人還都是雁一塵自己的心月復。
更有讀書人寫詩寫文抨擊雁一塵,說他亂成賊子,狼子野心,弒父弒兄弒軍。
陳家人已數日不敢出門了,每每出去便被百姓謾罵砸東西。
雁一塵怎肯讓自己多年苦心經營一朝化為烏有。
當下便大開城門,放出城外地方軍勢力入京駐扎,鎮壓京城內的暴民。
一時間人心惶惶,原先鬧得歡的百姓紛紛閉戶不出,生怕一出去就被街上穿著盔甲的大兵給砍了腦袋。
至于那些不願意上朝的朝臣,雁一塵派出軍將撞開其家門,讓將士把人扛到朝堂上。
幾名御史台官員受不得這侮辱,當庭觸柱,以示清白。
雁一塵把地方軍放進京城雖然鎮壓住了城內的動亂,卻也將他的名聲推進了谷底。
與此同時,雁錦程正帶領北府大軍日夜前行,趕往大乾京城。
城南破廟,被追殺的羅丁囫圇咽下剛才一個乞丐分給他的半塊餅,長舒一口氣,順手在地上的泥巴里蘸了一下,抹向原本就已辨不清面容的臉。
「殺千刀的,老子這輩子沒跑過這麼快,慢一步就死了。」
旁邊的小乞兒抬頭看著他,羅丁沒好氣的瞪他一眼︰「看什麼看!」
小乞兒打不過他,眼神怯怯道︰「你的肩膀上,在流血。」
羅丁扭頭一看,雖然跑得快,但利箭還是傷到了他的肩膀,如今皮肉破開,有鮮血還在往外冒。
他想了想,扯開衣服,從里面揪出一塊還算干淨的白布,使喚小乞兒幫他將傷口暫時綁起來。
綁完後,羅丁神色頹廢的靠著供台,偷偷祈禱雁錦程能來得更快一些。
小乞兒看他眼神微闔,以為他已經睡了,眼神滴溜溜轉,小手偷偷探向羅丁的後腰。
眼看著就要踫到了,羅丁伸手攥住他手腕︰「小滑頭,連你爺爺我的東西都敢偷!」
小乞兒滑溜的不行,一扭頭就跑遠了,留下遠處的羅丁偷偷地拍了下後腰,把里面藏著的布帛往深處掖了掖。
……
林州,寧安蹲在地上,把剛做好的小棉襖往丑丑的身上套,丑丑哼哼唧唧不願意穿。
寧安費了好半天功夫,也沒把棉襖給它穿上,倒是寧安自己,額頭上勒出了一層薄汗。
旁邊逗棉花玩的明雲看不過去了,過來幫忙摁住丑丑,快速道︰「我幫你摁著它,你趕快把衣服給它穿上。」
在明雲的幫助下,寧安終于把棉襖給丑丑套上,隨後沒好氣的揪著丑丑的耳朵︰「好心給你穿厚衣服,沒看見外面都下雪了嗎?當心把你的狗腿凍斷。」
穿好衣服後,寧安抱著丑丑來到屋里的炭爐邊,和守著炭爐打盹的嬤嬤一塊烤火。
丑丑還是不想穿這身衣服,哼哼唧唧的想要跳下去,它鬧得動靜驚醒了打盹的花嬤嬤。
花嬤嬤醒過來後,透過窗戶看了一眼外面昏暗的天色,皺著眉道︰「也不知道王爺現在到哪里了。」
「應該快到京城了吧,都已經出去快兩個月了,當初咱們往這邊逃的時候,用了接近三個月,王爺他們騎快馬,應該會更快些。」
「但願如此。」
寧安看花嬤嬤實在不放心,扭頭叫來姚泓︰「你去找無影大哥打听打听,看看王爺那邊現在是怎麼個情況,打听出來,嬤嬤好安心。」
花嬤嬤也跟著點頭︰「是,多少問點情況,要不這樣干等著,心里實在是難受。」
姚泓轉身出去,沒多久就回來了,順帶著把無影也給帶來了。
無影照規矩給寧安行了禮,隨後又向花嬤嬤問好,難得的,臉上帶了笑意。
寧安還是頭一回見他笑,花嬤嬤也是︰「我還是頭一回見你笑呢,看來王爺那邊情況很順利?」
無影點頭︰「九皇子不得人心,雖然地方軍在城內,但城內也有王爺和太子的人,他們和百姓一起齊心合力,打開了城門,北府軍進去之後,只將地方軍控制起來,並沒有大肆斬殺。」
「那雁一塵呢?」寧安最關注此事。
「王爺他們進城沒多久,皇宮就起火了,等王爺他們趕進皇宮的時候,雁一塵自盡的太極殿已經燒成灰燼了。」
寧安心里還有些不放心,追問道︰「確認真人死了,而不是逃了?」
無影點頭︰「郡主放心,確實是已經死了,雖然太極殿燒的沒有原來宮殿的樣子了,但是雁一塵的尸身還是可以辨別的。」
「如此就好,那太好了,不過這也太順利了吧?」
「順利就好,我剛才還擔心呢,生怕王爺會受傷。」花嬤嬤心有余悸的拍著胸口。
無影等人說完,轉身看著寧安,鄭重行禮又道︰「先帝當初被圍困時曾留下一道聖旨,那聖旨交給了一個名叫夏雲的小太監,夏雲拼死將聖旨帶出宮外,後來又將聖旨交給了羅丁將軍。」
寧安唏噓︰「真是不容易,那聖旨上面寫的是什麼?」
「聖旨言立王爺為皇帝,如今王爺已將聖旨拿到手,也已昭告天下。還有,京城送消息過來,讓郡主早日出發,最好在王爺登基之前趕到。」
寧安點頭答應,順嘴問道︰「王爺是不是想讓花嬤嬤在他登基的時候也在場?」
無影搖頭︰「王爺的意思是立您為皇後,登基大典和帝後成婚一並舉行。」
—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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