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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五章 血不冷骨(一)第二更

李寇昏昏沉沉不知身在何處,偶爾清醒過來,額頭上冰涼一片,脖子上也有濕漉漉水痕,感覺甚是別扭。

「娘的,誰給老子弄水望頭上潑?」咕噥著罵了一句,李寇頭一歪,又睡了過去。

……

「娘的,誰在掐老子?」再一次醒來,李寇只覺身上疼痛便似給人狠狠掐著,忍不住便還未張開眼楮便罵了一句。

「撲哧——」小姑娘淺笑在耳邊響起,李寇只記得草原上曾經抓住過一個小姑娘,自己很是給這丫頭好臉子看過,這時候剛醒來便沉臉罵道︰「笑個鳥,再笑收拾你!」

幾句話說完,他便張開眼楮來,眼前是眼角盡是淺淺淚痕一張小臉,三月豆莢般清女敕薄嗔,迎著耳邊一輪圓日,頰邊絲絲亂發飄起,直似楊柳岸春枝,又如南山頭殘月柔芽,直看得李寇一呆。

「怎麼是你這小丫頭,高原呢?高原!」看著小姑娘濕濕的眼角,李寇忍不住一陣心跳,轉過頭去便大聲叫起來。

「你這人,剛醒來就不安分,閉嘴!」小姑娘凶巴巴嗔道。

李寇向小姑娘翻個白眼,干脆不理她索性閉上眼楮揮揮手道︰「快去快去,老子看見你就煩,叫英布過來!」

「你果然粗魯的很呢,你以為你在你家榻上啊?」小姑娘看李寇剛才那一個白眼很有趣,便學著還給他一個去,嘟起小嘴不樂道。

李寇忽然覺著嗓子眼似在燒火,忍不住要「收拾」小姑娘一句時候,卻再也不能發聲出來,只好睜開眼楮去怒視小姑娘,想要轉身時候,渾身似乎給綁著不能動彈,登時便大怒起來。

「口渴了是不?等下哦,等下!」小姑娘氣鼓鼓本不想再理這個剛醒來便和自己找茬的家伙,卻見他張張嘴不能說話出來的樣子,急忙問一聲便跳起來向一邊跑去。

李寇艱難轉頭向旁邊要打量,卻脖子也給固定了一樣不能動,惱起來的他也不管究竟怎麼回事,憋住一口氣使勁向旁邊扭頭,輕微 嚓一聲響,右邊情景便落入他眼中。

這應該是下午時候了,雖然看不清天邊高掛著的那一輪紅日是在東邊還是在西邊,但憑著感覺,那已經柔和不是很刺眼的太陽,卻似乎能告訴他現在的大概時刻。

「水來嘍,啊,你怎麼亂動呢,看看,又破裂了罷?!」小姑娘提著一個牛皮水囊跑過來時候,正見李寇頭極力向西邊張望的樣子,亮出脖子的地方,血絲正要破開皮膚滾出來般。

「你是我媽啊,怎麼這麼磨嘰!」李寇不耐煩道,卻話一出口便眉頭一皺,「娘的,怎麼聲音這麼難听!」

小姑娘放下水囊,雙手捧住李寇腦袋來,狠狠但卻小心一用力,嘎 一聲清脆響,李寇的腦袋又「歸位」了。

李寇感覺說話確實困難,便也不出聲,只給小姑娘柔柔小手捧住臉來,心慌上來急忙長吸一口氣堵住去,怒目恨恨瞪著小姑娘雙眼。

「嘿嘿,看你平時那麼牛氣沖天的,現在還不是要給我阿琪擺布?唔,這個姿勢不太好,要重新擺正一下,嘻嘻,不要生氣哦,生氣不是乖孩子!」小姑娘賊賊的眼楮向李寇上下一看,低笑著變咕噥邊要將李寇挪動,卻不料水囊便在她腳邊,稍稍一踫時候,沒有塞上塞子的鼓囊囊水囊便一斜,清水嘩啦灑出來。

「哎呀!」小姑娘再也不顧去趁著李寇無力威脅自己欺負他,手忙腳亂將水囊扶住,一只手輕輕去攏住李寇脖子將他扶著半坐起來,水囊湊過去在他嘴唇上,哄孩子一般輕輕道︰「乖哦,不準說話,要喝水!」

李寇愈發惱怒,雙目更加狠狠瞪著小姑娘,緊閉牙關就是不肯松口喝水,任由水囊里面水滴灑在臉上,順著脖子直流進胸膛,冰涼涼冷意襲來,忍不住心神大爽,剛要張口高贊一聲,卻小姑娘趁機將水囊口子塞進他口中,拿著囊身的小手一揚,甘甜清水便咕嘟嘟灌進李寇喉嚨。

李寇對著小姑娘笑嘻嘻眼神無可奈何,只好又翻個白眼索性張嘴將水囊噙住,大口將清水一口氣喝個底朝天。

小姑娘皺皺瓊鼻,小臉蛋上映起兩個好看的小酒窩,抽了抽空氣笑道︰「看你這樣子,好像幾天沒喝過水似的,要不要再喝點?」

李寇「噗」將水囊吐開,沒好氣瞪了一眼小姑娘道︰「你喂豬呢?」

小姑娘撲哧一笑,然後便故作思索點頭道︰「唔,沒見過這麼能喝的豬呢,牛差不多!」

李寇干脆閉上眼楮不理她,揮揮手道︰「去把英布他們幾個給我找來,娘的,咱睡了幾天了?」

「好幾天呢,我算算,昨天開始到現在,唔,整整一天一夜呢,真個跟豬似的!」小姑娘將李寇輕緩放下來,李寇只覺身下軟綿綿的,似乎是睡在榻上一樣,急忙要轉頭去看,卻小姑娘拍了一巴掌嗔道︰「都要死的人了,還這麼調皮不听話,不用看了,下面都是柔軟的干草呢!」

李寇看小姑娘根本沒有動身的打算,心想這家伙咱使不動,還是問問她算了,便道︰「追上英布他們了?」

「追上了,他們跑了一點路,就又有幾個人回來,咱們拼著戰馬上網,跑到天黑時候,那個……那個匈奴人便再也沒有蹤影了。」

「現在在哪兒?」

「不知道,阿姐他們出去上山打獵了,說以後咱們就要開始逃亡,你們搶的那點東西不夠用,早早弄點,到困難時候就會好一點的。」

「……」

李寇張張嘴,似乎沒有什麼要問的了,小姑娘卻來了興趣,盤腿坐起來雙手捏拳支住白女敕下頜,亮亮的眼楮看著李寇道︰「還有啥要問的,趕緊哦!」

李寇啞然失笑,這小丫頭平時有那白衣女子照料著,根本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但隨著她長大,心里面便對別人一直將她作小孩子看待有些不喜歡,這時候自己能說上話的,只有她一個,卻正好滿足了她當小大人的心理。

心下升起一陣柔軟來,李寇嘆了口氣道︰「這些年,你和你姐姐都在草原上生活麼?」

小姑娘也嘆口氣,有些意興闌珊揮揮手道︰「是啊,我不想回去看著咸陽那個人,他整天一副威嚴不容侵犯的樣子,看著就討厭。再說了,娘不在,也沒有人疼阿琪,說不定那人還會將阿姐嫁出去,不如還能在阿姐身邊高高興興,我便跑草原不會去了!」

李寇心下一驚,這小姑娘在馬上對自己說他姓嬴,自己便差點一口氣沒上來,這時候再這麼一說,若是自己還不能知道這姐妹倆是誰家女兒,作為一個後來人,自己干脆一頭撞死算了。要知道,這個時候,嬴姓乃是國姓,天下就只有那麼一家;再加上這兩個女子氣度不凡,小姑娘更說那人殘酷威嚴,想這個時候,便是李斯蒙恬等人,最多便是上位者那種喜怒不形于色的氣質,若論最是能一言而叫兩個倔強的女子數年不回家的,他們還不能排上號。更遑論贏家的那些草包帝室之冑了。

這樣算下來,這兩個姓嬴的女子,父親便只有那千古一帝秦始皇嬴政了!

李寇微微嘆口氣,嬴政皇帝是一個好皇帝,但絕對不會是一個好父親!其實千百年來,皇帝沒有一個是合格父親的。在政治上,從兒女剛一生下來便培養他們,同時又地方他們,生成即是子又是臣的一堵牆,親情,從來都不能將這一堵牆破開一扇門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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