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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敵友難辨

在前面劈開樹枝的李殊文說︰「其實也不算隱瞞,他跟我們又不算很熟,確實沒義務跟我們掏心掏肺的什麼都說,誰沒點**呢。你老爹就不同了,居然什麼也不和你說,這次回去決不能再讓他顧左右而言他!」

寂靈才不理李殊文那套什麼義務不義務的理論,說道︰「不行,這個我很好奇,我隱約听到個什麼教主。」

李殊文道︰「你擔心人家安危就擔心人家安危,不用找那麼多借口的。」

「隨你怎麼說,反正…」寂靈加快腳步趕到李殊文身邊,附耳說了幾句話。

「這不好吧。」李殊文懷疑的說。

寂靈瞟她一眼道︰「你能不能在說這樣不好的時候,稍微掩飾一下下你臉上所表現出來的內心竊喜?」

放出了三藏,雖然說用小囧教的辦法去刺探小囧,似乎不太有道義,但寂靈安慰自己,不過是想看看戰況而已,以備後援呢。

從樹林之間穿梭尋找,往剛才山凹之間去,卻絲毫沒有听到打斗的聲音。三藏悄悄的靠近,從樹葉間探出頭去,卻嚇了一跳。只見張道琨單膝撐在地上,一道刀傷從肩膀一直斜劈到胸前,傷口向外翻卷,露出里面鮮紅的血肉,肩膀部分還隱約的白色筋骨。

寂靈的身體慢下腳步,看樣子張道琨處于下風,不,應該是下下風,無名身上只有衣服上有幾道輕微的劃傷。怎麼辦,三藏好像也幫不了什麼忙,還是人回去好了。

一路奔跑,這時已經快到山腳下,遠眺過去看見離山腳不遠的地方停著一輛吉普車。袁惜眼尖看著那車說︰「那吉普怎麼和顧行之的車那麼像?」

在她說之前,李殊文憑感覺也已經認出來了,心想正好,于是拽著胡啟元打算上前盤問一番。

本來準備說什麼的寂靈,停下腳步,看看山下的車,又扭頭往回看看,猶豫了一下才跟上去。

三藏伏在一根樹枝上,看看周圍還算濃密的樹林,開始繞著幾根樹枝巡回的游來游去,無規律無目的的軌跡路線,一邊繼續觀察著戰斗著的兩人。

異人得意的神色看著重新站起來的張道琨,血液順著傷口,血珠連線的滴在地上。

「你贏不了我的,老老實實跟我走吧。」異人抬起下顎走近,居高臨下的看著張道琨說︰「按輩分說起來,你還應該喊我一聲師公。」

師公?偷听的寂靈暗暗吃驚,這無名看上去不過四十有余,怎麼有這麼大的輩分?

看張道琨默不作聲,無名繼續說道︰「想當年我認識你爺爺之時,他也不過像你這般大。」

寂靈將這句話翻來覆去琢磨了幾遍,發現果真只是字面意思,這老家伙今年是有多大了!天山童姥啊!

「可是,唉…」無名雖然在嘆氣,臉上卻露出一副幸災樂禍的奸邪之氣,「他卻執意要月兌離本教,甚至不惜拋下你父母,當作犧牲品,帶著你女乃女乃和尚在中襁褓的你,遠走高飛。我是該說他執拗堅定呢,還是該說他無情無義呢?哈哈哈。」

說著無名加大手中的力道,張道琨痛的一皺眉,用力撥開他的手。

「一轉眼,你都已經長這麼大了。」無名毫不介意張道琨的態度,完全一副局勢已定的泰然自若,索性收回真神,閑話家常起來︰「說起來我還是不明白,你爺爺這麼做有什麼意義,有些東西並不是單單憑借身體就算逃離的,譬如你胸口的烙印,能夠消退嗎?」

張道琨臉色鐵青的嚇人,下意識的捂在自己左胸口。

寂靈通過三藏的眼和耳,將一切盡收心底,著急的想,偷襲啊你個笨蛋,這麼好的時機,發什麼呆!

可無奈她的聲音沒法傳到張道琨耳中。

「寂靈!」

袁惜看寂靈半天不動,連喊了幾聲,她才反應過來,看到李殊文已經沖到吉普車旁,也趕快跑過去,反正三藏那邊也快安排好了。

並沒有發現有人靠近,顧行之跳下車來準備打開後車蓋,一露頭就看見已經快走到面前的李殊文和胡啟元,吃驚的瞪大眼楮,一瞬間臉色有點慌亂,但隨即恢復正常。

寂靈從沒見過顧行之將心里想的表現在臉上,看他這樣子,竟有些幸災樂禍的想法。

顧行之微笑著迎上來,問李殊文道︰「你們怎麼到這里來了,還有這位是…」顧行之含笑故意用很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著胡啟元。

李殊文準備說出口的質問,被顧行之這句話噎住,尷尬的頓住過了半天才問道︰「難道你不認識他?」

「當然不。」顧行之轉而面對胡啟元說︰「敢問先生貴姓?」

胡啟元也面無表情,平心靜氣的回答道︰「免貴姓胡。」

「胡先生,你好。」

寂靈這時也已經走到邊上,看顧行之前後截然不同的樣子,斜著眼楮撇撇嘴道︰「裝模作樣。」

不管是真是假,既然裝的這麼像,李殊文也轉而問道︰「你怎麼在這里?」

「啊,我…」顧行之看看四周的山脈,停了半分鐘,「我是路過這里,覺得這一條小山脈不太對勁,所以停下來看看,現在覺得沒什麼,應該是我多慮了,正準備離開。你們呢?」

李殊文道︰「我們…我們也是路過而已。」

「哦…」顧行之拖長尾音,看著周圍連個交通工具都不經過的荒山野嶺,路過而已的借口實在是太荒唐,倒也不繼續問下去,道︰「你們要去哪?我帶你們一程。」

寂靈突然說道︰「你們先走。」

看到李殊文詢問的眼神,寂靈將她拉到一邊,瞄了顧行之一眼,低聲說︰「你們帶著胡啟元先去機場,趕最快的一班飛機。我們盡量趕過去,如果趕不上你們就先回去,不用擔心,上面那家伙搞定應該沒問題,但還是有個接應好些,以防萬一,畢竟人家也幫助我們那麼多。」

李殊文想了下點點頭,叮囑道︰「那小心點。」

走到吉普車旁邊,問顧行之道︰「這里出去搭車容易嗎?」

「嗯,這已經在山脈的邊緣,出去就能搭到車,走得快一點也只有十幾二十分鐘。」

李殊文說︰「那把你的車借給寂靈,我們走出去。」

「她?她不是不會開車嗎?」顧行之納悶的問道。

寂靈哼一聲說︰「你管我呢,是不是舍不得借呀。」

顧行之非常明顯的猶豫了一下,才點頭道︰「那好吧,我們走吧。」

看著她們漸漸遠去的背影,寂靈轉過身面朝山坳,三藏已經基本上布置好。

無名很明白的表現出不想取張道琨的性命,已經送神,此刻以自己的肉身在對他對戰,似乎貓捉老鼠一樣慢慢耗盡他的體力。

三藏從樹林中游出來,慢慢降低高度,貼著體面,先弓起身子蓄足力,然後猛的吐出體內之氣,刮起一陣大風卷起地上的沙石灰塵。

本來只是想刮起一陣風沙,擋住無名的視線。但害怕自己的靈力不夠,寂靈是用全身所有僅剩的靈力去操控這場風,結果沒想到前面一塊小孩腦袋那麼大的石頭,都被吹得在地上翻滾。雜草和沙石飛舞旋轉著,風吹過去遇到山體被彈回,前後的風力交鋒,在山坳內形成一場小型的龍卷風。

「你妹。」寂靈自己也嚇了一跳,趕緊停住,「動靜弄大了。」

乘龍卷風的風眼還沒轉回來,三藏躥到彎著身子躲避風沙的張道琨旁邊,從他手肘中鑽進去,在他耳邊發出叫聲。

「笨蛋!這時候還不趕快跑!跟著三藏!一定要跟緊!」張道琨仿佛听見寂靈貼在耳邊說話的口氣。

三藏在前面游游停停,暗示張道琨跟在它身後,明明有幾條很寬的縫隙,卻偏偏要從兩棵緊挨在一起的樹中間擠過去。

進了樹林,三藏不再等他,靈活的從縫隙間穿過,頭也不回的飛快往前游去。

山坳中間的風一時半會不會平靜下來,但無名居然一點動靜沒有,不見有追來的聲音,張道琨雖然奇怪,但還是朝著三藏消失的方向,捂著傷口奔跑,已經失血過多,腦袋覺得昏昏沉沉,一定要趕在失去意識之前跑下山去。

寂靈遠遠看到三藏,抬起手來將它收回,自己跳上車副駕駛的位置,順便打開車門,著急的想,該死的,倒是跑快點啊。

終于看到張道琨的身影出現在視野里,寂靈趕緊趴在車窗上,喊道︰「快點!快點上車!」

張道琨腳步不穩,跌跌撞撞的滾進車里,啪的一聲甩上車門,看了寂靈一眼。

「你看我干什麼!開車啊!」寂靈吼道。

張道琨搖晃著身子,點點頭轉過去,趴在方向盤上。

「喂!喂!別睡啊!」寂靈看他一直趴著不動,推了他兩下,「喂!等逃出去再睡啊!」

看他還沒反應,寂靈將他扶起來一看,已經昏迷了,臉色和嘴唇蒼白的嚇人。

「不是吧…」寂靈傻眼了,「別昏迷啊,喂!老娘不會開車啊!!」

「沒辦法了,沒辦法了。」寂靈自言自語打開車門,將張道琨拖到邊上,自己坐到駕駛位上,嘴里嘟囔著,「下次借車子,我一定要配套借司機!」

「也不知道那些蜘蛛網能拖那老怪物多長時間。」寂靈撥弄著表盤,「上次李殊文怎麼說的,先掛擋?松離合器?然後是什麼?妹的,是不是踩油門?對對,踩油門!」寂靈握住方向盤,用勁一踩。

「哇!!」

嗡……

 ……

顧行之最愛的這輛大切諾基,猛然加速後筆直的撞在山體上。

寂靈被震的頭昏腦脹,趴在方向盤上半天起不來,昏昏沉沉的抬頭看著從車頭前面冒出來的煙,心里想,完了…要賠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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