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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又見顧行之

這時候已經接近晚上十點,路上幾乎沒有照明設施,袁惜在一盞昏暗的車內夜間燈映照下還是一臉茫然的搖頭。寂靈張口還想問,被李殊文攔住道︰「我看她也確實不知道,讓她想想吧。還有不到一個小時下車,過了前面的橋就進坎位。」

慢慢可以看見靠近城市越來越密集的燈光,車子卻忽然停靠在路邊。寂靈三人本來就坐在車子靠後的位置,為了方便說話。這時停下來,只見前面的人都擠到車窗前看熱鬧議論紛紛,還有人下了車。車前窗被擋的嚴嚴實實,只听見大約是說橋塌了。

沒一會前面最先下去的人已經從橋頭帶回消息,這座跨江大橋去年入夏剛完工,還不足一整年的時間居然就坍塌,中間正在行駛的車子不知掉了多少在江里,正在打撈呢。

江面被照的猶如白晝,可以看見倒塌的橋梁,還有零星沒駛走的車子。一時車廂內嘈雜若市,司機打開車廂內所有的照明燈,解釋說只有繞路從前面的老橋走,會多耽誤一些時間。所有人都表示理解,陸續回到自己位置。

車內各種議論還在繼續。「新橋,真奇怪呢。」「前面有個差點掉下江的司機說是有只龐大的動物撞毀了橋。」「怎麼可能。」「我親耳听他說的,那司機呢坐在地上發抖,面目人色了。」「那他還能說清楚什麼,肯定是以訛傳訛。」那兩人還在爭辯,這夾雜在各種聲音中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落入坐在他們後兩排的寂靈和李殊文耳中。對了個眼神,然後不顧司機百般反對,扶著袁惜下了車。

路邊還停著不少私家車,繞道是必須的,留下來的可見都是些看熱鬧的,中國人代代遺傳下來的愛好。

能看見橋那邊已經有高大的起吊車開始搶救打撈,這邊還沒有動靜,也不知道是因為沒趕到還是根本沒有派搶救人員。

三人徑直走到橋頭,這時車子已經疏散的沒剩幾輛。停在最前面的一部,離坍塌處不足十米。離車子不遠的地方圍了三兩個人蹲在那,听得見有人放聲大哭的聲音。走近,中間有個男子坐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腦袋。痛哭的正是他,聲音很是悲愴,一邊哭一邊斷斷續續的重復幾句話。大致是說,前幾天夫妻吵架,把老婆氣的開車回了鄰市的娘家,今天好容易把老婆哄好,兩人一前一後駕車回來,就這麼十米不到的距離便陰陽相隔。

听了五六分鐘,那男人就在嗚咽的一直說後悔。寂靈耐不住听他的絮絮叨叨,打斷他問︰「新橋怎麼會塌呢?」

那男人抬起頭來,臉上五官因為驚恐而扭曲到極度丑陋,直視著發問的寂靈,嘴唇顫抖。他還沒出聲,旁邊幾人多管閑事的轉頭來答復,七嘴八舌的痛斥社會**,建築低劣等等,好像寂靈說了一個多麼匪夷所思明知故問的問題。那男人張開嘴巴,似乎想說什麼,可口型只有一個,像是英文字母的‘o’,聲音細小,被其他人的聲音淹沒。

而那男人的驚恐卻被這個問題引發,在嘈雜的環境中竟然越來越甚。可是這麼多人決然打探不出什麼。沒辦法,寂靈站起來向後眺望,嘴里還說︰「為了讓吊車進來,也不知道肅清道路,拖車拖到哪了?」

圍著的那幾個人听見都統統跳起來,「啊?開始拖車了?」邊說邊跑向各自的車子,做鳥獸散。橋上只剩下了那男人和他那輛車。寂靈沖李殊文狡黠的眨了眨眼楮,用口型道‘兵不厭詐’。

「橋怎麼斷的?」李殊文吐口氣,盡量用舒緩平穩的口氣。可是沒有用,那人還是急促的、無規律的揮著手說︰「你們不會相信的!不會相信的!」

從心理學上說,當人使用大幅度肢體動作而又不表示意義的話,代表他的內心情緒極不平穩。只怕由他描述也是些雜亂無章的話語,李殊文轉而用誘導的口氣說︰「你看見了什麼?」那人听到這話突然瞪大了眼楮,上來死死的掐住她肩膀,喊道︰「看見什麼?你也看見了!你也看見了對不對!」李殊文不敢再提示什麼,萬一是他臆想,提示會有不好的引導,所以只是加重語氣重復的問︰「你,看見了什麼?」那男人沒有放手,慢慢把頭轉過去,眼神投向江面︰「龍!我看見了龍。」

「龍?!」寂靈和袁惜異口同聲大驚失色。「是的。」那人顫抖的抓著李殊文手臂越捏越緊,看著被探照燈映的斑斑斕斕的江面,「真的是龍,一道黑影,巨大的,‘啪’的一聲,把橋攔腰打斷了。」那人說的斷斷續續語無倫次。說是他臆想,也很蹊蹺,說是事實又太夸張。

于是寂靈問︰「那也應該只有中心一段坍塌呀。」

那人見不被相信,松開李殊文,爬起來沖到寂靈前面,揮舞著手臂像是要揍人,說︰「你知道龍有多大嗎!?」

「你知道橋有多長嗎?橋墩有多少根嗎?」寂靈才不害怕,針鋒相對的說完後,卻停了兩秒看向李殊文說,「除非……」

李殊文點點頭表示認可寂靈的猜測,補全說︰「除非在水下橫向掃了一尾。」

那男人又變哭為笑激動的跳來跳去說︰「對,對,一定是這樣。」然後往車里跑去,一邊說︰「我要去找記者,哈哈,獨家新聞。」真不知道他是被刺激得精神異常,還是太薄情,忘了老婆還沉在水底。反正得到想要的信息,誰管他是去找記者還是找神經科醫生。

寂靈還是不太相信的說︰「如果有的話,你應該‘看’得到。」

「不一定,也許速度很快,已經月兌離我的能見。」李殊文走到橋面殘斷處,一聲不吭的觀察了半餉,然後才招手和寂靈袁惜過去,指著對面說︰「看,對面的打撈工作都集中在橋的右面,可見當時受力的是橋的左邊,如果有那家伙的話,應該是往左邊,江的上游去了。」

「那可不一定,不帶人家在水底轉個彎的?龍可不講究單行道。」寂靈覺得這猜測太武斷。

「不會,那你說它為什麼要毀壞橋梁。」

「因為,不走尋常路……」

「滾你的。」袁惜和李殊文異口同聲。

「我猜測,它在這里徘徊過一段時間。你們看那上游,有兩股支流匯入這條江,它可能在找方向。」李殊文穿著一件黑色高領緊身衣,說這話時一邊用手拉扯衣領遮住嘴巴。這是她每次思有所得,心中得意隱藏自豪微笑的習慣動作。可見她口中雖說是猜測,其實已經肯定的**不離十。

「這條龍是路痴?」

李殊文蔑視的看寂靈一眼說︰「你以為跟你似的。它在這徘徊之後,尋出方向,蓄勢發力時揮舞身體才擊毀了橋梁。」說著又看看坍塌殘破的橋梁,一片狼籍的斷壁殘櫞,語氣也有余悸的說︰「這種爆發力,當然早已離開了我的能見。」

「那前面有兩條源頭,我們往哪邊?」

「應該是主源頭。」李殊文說的時候,語氣有點猶疑,「我們先沿江而上再說。」

可是怎麼過去是個大難題,總不能靠步行吧,還帶一個柱拐杖的。連蹦帶跳的等到目的地,頭發都白了。

下橋看見原先看熱鬧的車已經走完,這時快子夜,只有偶爾幾輛車路過。而三個人想搭順風車也不是容易的事,人家願意還得有地方載你。寂靈乘熱打鐵說︰「看,有輛四輪多麼重要,特別是在有傷員的日子。我也不指望你們添輛路虎悍馬什麼的,頂不濟就和顧行之一樣的破吉普,我也認了!」都說白天不能說人,晚上不能說鬼,可是有時候,晚上也不能說人。

正當三人一籌莫展,寂靈眼尖指著遠處車燈說︰「看那破吉普。」後面的意思還沒說出,那車的速度也非常快,轉眼就從眼前駛過,然後一個急剎車滑行停了下來。李殊文拽拽背囊快步走了過去。

車里的人探身來打開副駕駛的門,露出半個頭。後面兩個人看見也立刻跟了上去,還真的是顧行之這家伙。

等寂靈和袁惜爬上車,听見早已坐定的李殊文在問︰「你怎麼會在這。」顧行之伸手在李殊文頭頂,把她的短發揉來揉去,表情卻一臉嚴肅的說︰「我在追一個石靈,它已經可以化成…」

「龍型。」李殊文搶白了顧行之的話。

「是。」

明白了大家的目標一致。顧行之收回手,發動吉普繼續往上游駛去。

「你們後來去了哪?」顧行之這樣問的時候,李殊文剛好發現自己馬丁短靴鞋帶散了,于是彎下腰去系,一邊答道︰「去了袁惜家。」系完鞋帶很自然的把腳往外移了一點,卻看見原來被腳踩住的地方有兩根雪白的動物毛。她知道顧行之沒注意,不動聲色的撿起來攥進手心。

「它是往主源頭去嗎?」李殊文向顧行之確定方向,一邊裝作在背囊中找東西,把攥在手心的動物毛放進小夾層。

顧行之點點頭,因為高速行駛,認真的看著路面答道︰「一定是的,主源頭那有一條龍脈的龍眼。」

寂靈在後座趴過來問︰「為什麼找龍眼?」

「有龍形不一定是龍神。它還只能算是低級的龍怪,尋找龍眼是它的本能反應。只有在龍眼吸收了龍脈之氣,才能化成騰雲駕霧的龍神。」

「龍怪都能擺擺尾巴就毀了一座大橋,那龍神呢?」袁惜听的倒吸一口冷氣。

顧行之眼神瞄過來一眼,然後看著李殊文。李殊文默契的接口道︰「龍神毀壞十座這樣的大橋只需要轉動轉動眼珠。」

「這麼厲害?那世界應該早被龍神毀了啊?」

李殊文敲敲寂靈的頭回答說︰「叫你多看點資料。你以為有多少龍神啊,而且修成龍神要多少時間吶。要不是它有女媧的五行石,幾千年它連龍怪都修不成。當然自然,能修到龍神的也早就摒棄了暴戾之氣。」寂靈被敲的皺鼻子縮縮腦袋。顧行之看得含笑,似是而非的說︰「這麼親昵,女人的醋我也會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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