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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救命仇人

本來寂靈是瞄準它未變異的翅膀與身體之間的位置砍下去的,讓它實打實變成一只單翅鳥。可是踩肩跳起時,因為受力袁惜和車子都歪倒向一邊,寂靈也偏了方向砍在怪鳥的肚子上。並且因為是同向,減弱了力道,刀身切開筋肉,卡在骨頭上。

單翅鳥吃痛撲騰掙扎,能堅持到它失去平衡跌落下來,這個幾率低到幾乎沒有了。在它因為疼痛蜷縮起爪子時,寂靈對李殊文喊道,「抓住我。」明明知道要死死一塊,或者是先死和後死的區別,還是下意識的喊了出來。

李殊文早被放開,現在變成是她反抓住單翅鳥的爪子,身上被割破了好幾道口子。掛在半空中好不容易找到時機,伸手抓住了也像咸肉一樣掛著的寂靈。兩手緊緊抓住寂靈的腳踝。寂靈穿著寬口軟底短靴,哪里經的住李殊文這樣整個體重掛著,鞋子開始慢慢往下滑落。

兩人都感覺不好,寂靈抓住刀柄,刀身本是一時力道不夠卡在骨頭上,無奈這是刀神啊,終于破除萬難的開始往下滑。寂靈和李殊文大眼瞪小眼了,李殊文捏著往下滑的靴子,咬牙切齒的說︰「下次你再穿短靴,我就砍了你的腿!!」

寂靈也無奈︰「如果有下次的話,現在的區別是,你先掉下去還是我兩一起掉下去。」說著寂靈放掉一只手,去扯胸前那串八卦銅錢,拽下一枚後,愣住了說︰「我忘記木系咒語了…」

本來因為她放掉一只手,李殊文就又滑下去了一點,看在她想辦法的份上沒有計較,此刻听這話在耳中簡直想吐血,連罵她的功夫都沒有了。「我恐高啊!!」李殊文話音未落,連人帶鞋自由落體下去。

「反正恐什麼都是死…」因為剛才努力勾起腳而產生的下墮力,寂靈也連人帶刀摔了下去。

風呼呼的在耳畔刮著,李殊文看著後一步掉下來的寂靈,卻奇怪的搖搖頭笑了,不管終點在哪,不管結局是好是壞,或許對于一個顛簸疲勞,游走于生死邊緣的人來說,都是一種解月兌吧。只是死因是因為同伴是個半調子,這個理由實在是讓人不甘心吶。

厄運來臨前喧嘩,降臨時沉默。兩人耳中只听見身體劃破空氣鋒利的聲音,一前一後墜下來。

當離地面僅剩下5、6米時。一陣狂風卷起,油菜花瓣和塵泥被卷的漫天飛舞,風眼在兩人的側下方,貼著地面高速的旋轉。風力承接住下墜的兩人後,慢慢減速,使她們旋轉著往風眼落。

安然無恙的兩人坐在地上面面相覷,*。李殊文捂住受傷的肩膀問︰「袁惜呢?!」連滾帶爬的站起來,在路邊看見翻倒在地冒煙的鈴木。可是車旁邊沒有看到人影,喊名字也沒有人回答,兩人四處張望。

「誰!」分頭尋找的寂靈忽然大聲問。

摩托車翻倒的地方在公路的邊沿,與油菜花田間有一道土溝,是視野的死角。只見在昏暗的光線下,一個消瘦的人影背對著兩人,蹲著正準備扶起躺在地上的袁惜。而袁惜頭歪向一邊,沒有主動行為,看樣子情況不妙。不容多想,那麼快的速度下原地剎車本來就是丟性命的事,再加上寂靈往下踏的那一腳,力上加力,多耽擱一秒也許就是丟命的事。不等回答兩人一前一後跳了下去。那男子听到聲音也轉過頭來,輕輕放下袁惜站起來,玩世不恭的語氣說了聲︰「嗨,殊文。」

「怎麼是你!」寂靈表情不善。

那人體形瘦高,昏黃的路燈下只見他穿一身深色或者黑色的衣褲,此刻把手插回褲袋中,聳聳肩毫不在意寂靈的敵意,戲謔的撇了撇嘴︰「好歹對救命恩人口氣好一點嘛。」

寂靈不理他,閃過身奔到袁惜旁邊蹲下,不敢移動她,輕輕的按觸有無胸肋骨骨折。

「已經大致檢查過了,看來她運氣比你倆好太多,趕快送醫院吧。」男子站在李殊文身後,看寂靈的動作搭腔道。

「哼。」寂靈不領情,「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

李殊文一直沒說話,這時略為思索,看著寂靈說︰「你帶著袁惜的手表,追蹤那只石靈,它受了那麼重的傷,一定會在附近降落。只有一部車,我載袁惜去醫院。」

「那你置我于何地啊?」男子不知是刻意調侃或是什麼,話語說的似帶著點戲腔。

一貫吐槽成性的李殊文出乎意料的沒有什麼表情,異常平靜正經的說︰「那麼閑,去幫寂靈好了。」

「喂,我不相信他!」寂靈抗議。

「但是我相信你。」李殊文表情認真的看著寂靈,眼神深邃但溫和,「石頭在它右翅根部。」

寂靈不高興的嘟起嘴,卻又對這種眼神從來無可奈何,只得說︰「好吧,別擔心,我會甩他很遠。你的肩膀怎麼樣?」

李殊文搖搖頭小幅度活動下半邊肩膀,示意無大礙。

「你錯了,」男子故意插進兩人視線之間,打斷兩人眼神交流,對寂靈說︰「殊文擔心的是我才對,因為,和你在一起的人才很危險。」

「顧行之!」寂靈氣結,咬牙切齒卻不看他,反而對李殊文說︰「要是你允許,我會立刻馬上把他大卸八塊,不帶一秒鐘耽擱的!」

李殊文瞪了見面就斗的兩個人一眼,無奈的回頭奔向自己倒地的摩托車,臨走時和寂靈說︰「我去把車騎過來,你扶袁惜起來。」

顧行之彎子就準備扶袁惜。寂靈搶過,擋在他前面說︰「不用你,我自己來。」

「你不必對我這麼敵意吧。」顧行之聳聳肩道。

「因為我還沒分清你是正是邪。」寂靈比袁惜矮上二十公分,把袁惜的右手繞在自己的肩上,全部體重壓在肩膀上,非常吃力站起來,已經氣喘吁吁卻還要嘴硬的說︰「能媚我者必能害我。你是怎麼及時找到我們的位置的?心知肚明。」

「哈。」顧行之打著太極,「我與你們心有靈犀啊。」

「上次我摔傷住院,李殊文與你失蹤半個月,回來後…」話到嘴邊,卻立時打住,李殊文的車剛好馳到面前停下。顧行之也裝作沒有听見,不作反應,搭手幫忙把袁惜安頓好。臉上掛著永遠不諳世事的微笑。‘假天真’寂靈在心里暗罵。

李殊文從口袋掏出手機,撥出號碼,寂靈右手梳理鬢角,接通了藏在發間的藍牙耳機,對李殊文點點頭。

「小心點。」李殊文交代了寂靈一句,對顧行之只眼角掃了一眼,便發動了自己的雅馬哈呼嘯而去。寂靈把腕表緊緊捏在手心,此刻拿起來凝神的看。顧行之側身探過頭來,「手表里有男人?」

一貫嘴欠喜歡吐槽和頂嘴的寂靈,難得沒有應聲,不想和顧行之說太多話,定下方向。然後找回墜下來前被李殊文抓在手里,後來被扔在公路邊的一只鞋子。顧行之招呼她說︰「走,上車追。」

寂靈把鞋子穿回腳上問︰「敞篷跑車?」

顧行之說︰「要求別太高。」

「你如果不積極進取,努力提高自身的硬件設施,殊文早晚會甩了你的。」寂靈對于李殊文偏向顧行之,是一肚子的意見。

顧行之回的倒也快,道︰「甩了我,她也不會娶你的。」

「不是吧,你這麼一個文藝青年怎麼開一破越野啊。」寂靈一瘸一拐的跟顧行之來到車前,開始光著一只腳不知在哪踩到了石子還是玻璃,扎了一個口子。

「我是文藝青年,不是富家少爺。」

「你還真好意思承認你是文藝青年啊。」越野底盤高,寂靈七手八腳的爬上去坐穩。定了方向,窩在副駕駛里養精蓄銳。一路顛簸下來,動也不想動。

顧行之發動車子問︰「睡一會?」

寂靈只搖搖頭,這時手表上顯示的能量點已經不移動了。

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兩人就已經站在了怪鳥面前,看著它在一個山拗口不停撲騰翅膀。

寂靈之前藤蔓人那次心有余悸,時刻小心著四周說︰「這附近不會也有什麼神獸吧?」

這話顧行之听不懂,李殊文在電話那頭說︰「應該不會,上次的地點是石靈主動選擇,而這次是因為被驚擾,沒辦法才在這里降落的。」

這樣近距離看,更讓人驚異于它的畸形,顧行之站在那看它反正也飛不了,慢悠悠的觀察著。寂靈造成的那道傷口,其實幾乎斜剖了它整個身體,能堅持飛到這里,已經是很不容易了。寂靈站在他身後問︰「它會不會用翅膀呼我們倆巴掌?」

顧行之答道︰「呼是肯定會的,關鍵是會不會呼死…」

「它是在瞪著我們?你身強體壯,抗呼,你先上。」

顧行之微笑的天怒人怨的說︰「它的眼神是苦大仇深還是含情脈脈,我不太確定,但它在抓緊時間吸收石頭的能量,我可以確定…還是女士優先吧。」

兩人互相瞪了半分鐘,默契的把手握拳背在身後說︰「石頭,剪刀,布」。寂靈懊悔的恨不得剁了自己的剪刀手。顧行之配合的退後一步,做了個請的手勢。寂靈問︰「你的車里有裝備吧?」

「十八般兵器。」

「有ak47嗎?」

「攜帶槍支犯法。」

「攜帶刀劍也犯法。」

「火燒。」另一端安靜聆听的李殊文輕輕的從耳機中傳來兩個字。寂靈拍手答道︰「必殺,火旺木休。」即刻轉身與顧行之從車上取下兩桶備用汽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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