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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刀之神“脫光”

袁惜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立刻下意識去扯自己腰上的登山繩,發現另一端確確實實就是系在寂靈身上。

這是怎麼回事?袁惜對著手中的繩子呆住了,發誓自己掉下水之前是在和李殊文在一起,自己就是再傻也不至于傻到這個地步。

愣了半分鐘想起不管怎麼樣,應該先看看寂靈的情況。探手過去發現她還活著,身上也沒什麼別的傷痕,于是下死勁掐她人中。看沒有反應,就伸手去拍她的臉,一個巴掌下去的時候剛好寂靈有點迷糊的睜開眼楮,啪一聲抬手就打回來了。

「你干嗎!」寂靈怒道。

「我救你!」袁惜捂著自己的臉也惱火了。

寂靈覺得手心粘膩知道是血,心想看來這家伙受傷不輕,自己錯怪她了,轉而看看四周顧左右而言他道︰「這是哪里?」

袁惜招招手讓她離開水邊遠一點,自己也往後爬遠一點嘴里說︰「我也不知道,小心水里有東西。」

寂靈警惕的扭頭去看水面邊往後退,問道︰「李殊文呢?」

「不知道。」袁惜心想自己還一頭霧水呢,你問我我問誰,不理她一心只盯著暫時還沒有動靜的水面。

寂靈看看自己腰上系著的登山繩,覺得莫名其妙的就動手去解,一邊說︰「到底怎麼回事?你沒有去幫她?五行石拿到沒有?」

袁惜簡略的把情況敘述一遍,寂靈听完搔搔頭發說︰「你的意思是掉下水的是李殊文,爬出來的是穿馬甲的我?」袁惜听完忍住要抓狂的心,無奈的點點頭。

寂靈從頭到尾把事情在腦子里過一遍,看著沒有波瀾的水面說︰「可是,至少有五分鐘了吧?難不成那只野獸在水下能呼吸?」袁惜早就在心里奇怪的嘀咕了,所以沉默著沒回答,只是繼續保持警惕暫時休整。

寂靈討個沒趣,身上的背包早就不知被丟到哪,模模口袋還好防風打火機還在,這時掏出來擦燃走到山壁前探查。這山體內壁完全天然而成,沒有任何穿鑿的痕跡也沒有縫隙。只是腳下本應也是堅硬石頭,卻不知為何竟然像淺灘一樣是一片爛泥。寂靈抬頭向穹頂看去,打火機的光線太微弱,幾米之外就是漆黑一片,也不知道上面有多高以及是什麼樣。這里應該是山體內空間,一條死路了。

「真是奇怪。」寂靈說著走回到袁惜旁邊。

「哪里奇怪?」

「我們腳下應該是石頭,怎麼會是濕泥呢?」

「這是在水邊啊。」袁惜覺得理所當然的答道。

「可是我們在山體內啊。」

「應該是石頭麼?」

「你覺得應該是什麼?」寂靈反問道。

「濕泥啊…要不然我已經摔死了。」袁惜也有點猶豫,但還是覺得事實勝于雄辯。

寂靈搖搖頭表示懶得和她爭辯,只從齒逢間蹦了四個字︰「你個二白。」

袁惜氣急,這是昨天認識後寂靈給她起的外號,實在是不知道一個長的這麼討喜的人怎麼會有這麼一張這麼討厭的嘴!但又沒辦法,袁惜很少有什麼真正討厭到不忍目睹的人。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昨天被寂靈踩著腳逼問名字的時候,心里還有種認栽的感覺。

那是在大約二十四個小時之前發生的事情。

袁惜在一個公園里發現一顆五行石的蹤跡,本打算在沒被「石靈」發現前取回離開。可是殷鑒在電話中卻一定要袁惜守在那,說會有一個石靈出現,讓她守株待兔。結果待來的不只是兔子,還有李殊文和寂靈。

袁惜對石靈的了解也不多,只知道會以多樣形態出現,之前的「藤蔓人」就是其一。

不過殷鑒既然說了,袁惜只有老老實實的,在下半夜瑟瑟的冷風中守在公園里。

這個公園比較偏僻,入了夜沒有燈。漸漸黑暗中顯出一個淺色的身影,慢慢的走向那顆五行石所在之處。袁惜打從一開始就注意到了這個身影。只是不動聲色的關注著。

身影漸漸清晰,能看見淺色的長袖窄口連衣裙,下擺似有繁復的蕾絲邊,篷蓬的展開。她走到近操場中心,站定後左右看了下,輕聲嘟囔幾句,離得很遠袁惜沒有听清她說什麼。

她彎子仔細的在地上尋找什麼,一會兒像是發現目的地,從口袋中掏出手套戴上蹲在地上想要把五行石挖出來。袁惜抬手看看腕表,只見表盤上一點黃色的光芒閃的越來越急,顯示這附近確實有石靈的存在,猜測這個人形就是石靈變化而成。于是從暗處輕手輕腳的走出來,手伸到背後裝武器的黑匣子,觸動開關。只听極為輕微的卡嗒一響,一把弧度美麗的長刀落在手中,閃著冷兵器的寒光向那個蹲著的身影潛去。

夜這麼寂靜,袁惜的腳步聲卻幾不可聞。與公園中低矮草叢中的蟲鳴聲和樹葉沙沙聲混在一起。

等那專心挖東西的人發現,袁惜已經近身,刀風近在耳畔。她迅速滾一個側翻身,不知從什麼地方抽出一把短匕首格擋。一聲清亮的刀鋒交錯聲」 」,匕首應聲而斷,穿著連衣裙的人一頭濃密的卷發披肩,甩動起來被袁惜的刀擦過劃落不少。

這個人就是寂靈了,此刻詫異至極的瞪著自己斷成兩截的匕首,抬頭看偷襲的袁惜,怒火沖天的吼道︰「你是誰!」

袁惜還來不急收回刀勢,此刻近距離看清那人表情豐富的臉,知道自己可能出錯,這樣子肯定不是石靈,無限懊惱的尷尬一笑,「啊哈…」

「謀財害命?」

袁惜搔搔頭沒話找話的辯解說︰「你有財嗎?」

「那你是要劫色咯!」

袁惜哭笑不得,以最小的動作幅度想偷偷把刀收回背後匣中,「大小姐…我們都是女人。」

「那你覺不覺得應該給我一個解釋?你那把是什麼刀!」寂靈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手中握著半柄匕首,咬牙切齒的恨不得只剩刀把也要捅死對方。還不待袁惜唯唯諾諾的想怎麼解釋好。寂靈又沒頭沒腦 里啪啦的說︰「沒事,踫見一個二白用一把二白的刀砍斷了我的清剛!」

「哪個二白?我哪知道是哪里冒出來的這個白痴二次方!」說到這寂靈又氣勢洶洶轉過來一腳踩到袁惜腳上說︰「你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為什麼,袁惜真覺得有點英雄氣短,怯怯報上名號說︰「袁惜。」夜黑風高,明明蕭蕭風中只有兩個人,她卻不知道是在和誰對話一樣,讓袁惜有股陰風陣陣的感覺,下意識的左顧右盼,生怕哪里竄出來一個飄飄蕩蕩的幽魂。看寂靈穿著蕾絲邊的紗裙長卷發,要不是手中拿著把斷匕,倒更像個芭比女圭女圭,前提是如果她不開口的話。

「二白。」寂靈往前走一步,有意無意的把腳踩在之前挖的那個坑上,「胸大不用賠錢嗎?!」

「這個…」身高172的袁惜反而被158的寂靈逼的倒退一步。

「還有我的頭發!頭發!你知道我多久才能養那麼長嗎?!」寂靈怒吼著把發梢拽到袁惜的眼前。

兩人正在爭吵,誰也沒注意黑暗中一枝藤蔓在以非正常的速度生長,源頭隱在花園後一般沒什麼人去的荒林方向。這邊快速的爬到寂靈腳邊,從她那只即使爭吵也沒有挪動過的腳與洞口之間的縫隙鑽進去。

寂靈正欲敲詐袁惜以身後的刀抵她匕首和頭發的損失,正滔滔不絕著卻突然定住,像背後長眼楮搬猛的轉過身,看見了長長的藤蔓。

那藤蔓像是有生命,從洞里倒卷出來,昂著末端似一條狡懈的蛇,‘蛇頭’處還裹住了什麼東西。

寂靈臉色大變,轉身跪地就用手中的半截匕首去砍。對方的反應更快,一縮腦袋就像時光倒流一般快速的萎縮退後。寂靈一招失手,匕首狠狠的在地上劃出一道印記,另一手在地上一按借著反彈力跳起來就追。

這時操場靠近校門那一端,有人喊道︰「寂靈!小心!」

怎麼還有一個人,袁惜回頭掃一眼,驚訝的念頭在腦中一轉就耽誤了幾秒時間,等隨即追著寂靈的方向奔去已經落下。寂靈掃開濃密的枝丫,鑽進那片低矮灌木系樹叢中,袁惜緊跟著鑽了進去。

月色樹枝陰影晃成一片,樹枝摩擦的聲音掩蓋了呼吸。

袁惜看見眼前寂靈的身影一矮,躲過大部分樹岔,往一棵粗壯大樹沖刺過去。跟著右手斷匕首一揮,左手按住什麼,連泥塊一起抓起來。袁惜不減速沖過去,想用刀釘住藤蔓,卻狠狠的插了個空。

寂靈半跪在那,來不及站起來,就在左手中找東西,翻來翻去都沒看到想要的,揚起手來往地上一摔。

這時最後說話的第三個人趕來,喘著氣,厚厚的直短發,皺著眉頭問︰「追到了嗎?」

寂靈搖搖頭站起來說︰「是側枝,‘石頭’已經被轉移到主枝溜掉了。」轉身怒不可遏的沖到剛剛把刀從地上拔出來的袁惜面前,用匕首的斷面壓在她脖子上說︰「要不是你這個二白,石靈怎麼可能得手?!!」

最後趕來的這個人說話沉穩,短發bobo頭正是李殊文。她喊住已經抓狂了的寂靈說︰「現在不是追究時候了,先離開吧。」

寂靈實在是不甘心道︰「我還沒讓她賠我的百匕清剛!」

「清剛怎麼會輕易斷掉。」李殊文轉臉問袁惜︰「你那是什麼刀?」

「月兌光。」

寂靈惱火,「要月兌光你去天上人間!你個死二白蕾絲。」

李殊文一揚眉,頗有點難以置信的問︰「傳說中的刀之神月兌光?」袁惜點點頭有些佩服起眼前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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