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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甘大環線第三天

這一天的行程,本來是不存在的。

因為是完全走回頭路的行程,做為一個資深旅行者,一般不會這麼干。

從格爾木一大早出去,奔襲4小時,目的地是可可西里索南達杰保護照,然後再一路殺回格爾木。

早上八點,一如即往的下著雨,已經習慣于高原天氣的四人組很淡定,並不擔心。

自從上了G109公路,天上厚厚的雲層就好像被頑皮的孩子扯壞的棉被內膽,破破爛爛全是洞,洞里露出藍天。

陽光時不時的從破洞里漏下來,形成文科生稱之為「煙光凝而暮山紫」,理科生稱之為「丁達爾」的光線效果。

在昆侖山脈入口處,特別霸氣地立著兩塊碑,其一寫著「萬山之祖」,其一寫著「巍巍昆侖」,一旁還有石碑銘文。

銘文的遣詞造句相當文縐縐,又是「冰峰林立傲寰宇」,又是「登瑤圃兮食玉英」,最後一行是「格爾木人民政府,立于二O一六年X月X日」,忽然就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以為這里就是昆侖山口了嗎?天真!

連雪峰的影子都沒有看見,只有一大片戈壁與黃土,還有近處的小山。

到了拍照觀景台,司機認真負責地問︰「你們要下去照相嗎?」

四人默默望向窗外,只是地平線被烏雲嚴嚴實實的遮住,天地一片蒼茫。

「算了,一會回來再說吧。」

從海拔2840米的格爾木市區,一路緩慢向上,路上意外的遇到一個公安檢查站,每個人都要準備身份證,這個操作平時只在新.疆與西.藏見過,在青海還是比較罕見的。

警察小哥掃了一眼車里的人,把身份證在識別器上都過一遍,揮揮手,放他們走。

到達海拔4570的昆侖山口時,由于烏雲密布,無法拍照,車里的人們就開始聊起各自徒步的經驗。

朋友的妹子表示她想去徒步岡仁波齊,因為她也走過烏孫,認為戶外三大難點之一的烏孫都走過,走個區區岡仁波齊小意思。

顧淼告訴她,岡仁波齊最高埡口有5800米,有高原反應的人會非常難受,而且同樣是輕裝的情況下,岡仁波齊的單日強度比烏孫要大很多。

那位姑娘不屑地表示「有什麼難度?不就是高原反應嗎?不就是陡嗎?我走慢點不就行了嗎?現在我們不也在海拔四千多嗎?我也沒什麼。」

然而,在海拔2300的西寧,她就表示有高原反應,非常不舒服。

顧淼還認真的想跟她說不同海拔的高原反應給人體帶來的感覺是不完全不一樣的,岡仁波齊的強度也不是說慢點走就可以慢點走的……

他的胳膊被沙蓓蓓一把拉住︰「我要吃桃子,你幫我剝皮好不好?」

顧淼一邊剝皮,一邊企圖繼續講道理,被沙蓓蓓在嘴里塞了一把葡萄,說不出話來。

沙蓓蓓笑咪咪地對那個妹子說︰「那你想好了就去嘛,跟你們家小凱哥一起去唄。」

妹子這才興高采烈地把目標轉移到自家男朋友身上。

到休息點,沙蓓蓓小聲對他說︰「她是來找認同的,不是講道理的,人家有男朋友,你多什麼嘴?!還是你想換換?」

「不!」顧淼全身一顫。

玉珠峰、昆侖山口都被濃雲厚厚籠著,他們直奔向4870米的索南達杰保護站。

在90年代的時候,可可西里附近有金礦,于是各種盜挖金礦的人特別瘋狂,之後藏羚羊的絨毛做成的沙圖什圍巾成為市場熱點,那段時間盜掘與盜獵齊飛。

每年的七月和八月,是藏羚羊下崽的時候,它們會習慣性的成群結隊去卓乃湖,保護站的工作人員就會在這兩個月扎根在卓乃湖。

可可西里內部不僅沒有路,還有不少爛泥坑,鈑金厚、有出息的車陷進去就出不來。特別沒有出息的古早小吉普,車身重量輕,掉坑里可以比較容易抬出來,所以巡邏的保護者到現在還在開那種破車。

藏羚羊產崽的時節,工作人員蹲在卓乃湖,其他時間則在太陽湖,管盜掘金礦。

如果運氣好的話,可以在G109公路上看見藏羚羊成群結隊過馬路,到時候,保護站工作人員會攔住所有的車和人,直到羊群全部過完,人類才能走。

顧淼本想在這里放一下無人機,但是工作人員表示這里不可以拍,因為盜獵的有可能會因此模清內部路線,方便他們找到藏羚羊的行動路線。

曾經有人在路上遇到藏羚羊,想要靠近拍攝,結果被後車舉報,說他們有盜獵之嫌,因為藏羚羊膽子很小,被車追,它們會跑到心髒破裂。

保護站工作人員說在保護站里收養了幾只小藏羚羊,它們的媽在生完崽之後,遇到了天敵或是其他原因,崽就不要了,自個兒奪路而逃。

工作人員把它們養在保護站,養著的時候,有禿鷲趕禿鷲,有狼趕狼,當親兒子一樣供著,等它們到法定年齡,就放出去自食其力。

「咱們離唐古拉山不遠啊,不如順路去看看?」同行的妹子拿著地圖提議。

司機伸出一個巴掌︰「不算很順路,從這到唐古拉山,五百多公里。」

沙蓓蓓和顧淼相視一笑,司機大哥說話相當含蓄。

從可可西里下來,到處寫著西.藏公路局提醒您……西.藏XX局歡迎您再來……

在地圖上看,可可西里一部分在新.疆,一部分在西.藏,一部分在青.海,顧淼琢磨了半天,也沒明白為什麼還沒到玉樹,就滿眼的西.藏XX局。

我國的行政區域劃分是一個需要琢磨很久的問題,為了防止禿頭,顧淼決定不去想它。

回程途中,妖風陣陣,有不少徒步的人已經就地扎營。

這些徒步的人,裝備相當的統一,用拉板車的動作,拉著一個封閉式的箱型拖車,面前的把手上支著一個手機,開著快手,向各位老鐵們實時匯報自己的狀態。

路邊偶爾還有一兩個被拋棄的箱型拖車,司機說那是走了一兩天就後悔的人,把行李扔了,人搭車走。

司機一路上業務極其之繁忙,各種調度,安排車和房,七月想過來玩的人,如果沒有訂好包車和住宿,那將會活得十分艱辛。

明顯可以感覺到,今天路上的車已經比昨天多,昨天最常見的是青A,青H,甘A,偶爾有幾個川A,今天滿大街的冀、京、川,甚至還有徽、蘇。

「看把孩子們憋成啥樣了。」顧淼搖頭。

司機笑道︰「咱們的行程有一段離新.疆非常近,你們別亂跑,小心手機被基站識別你們到了新.疆,健康碼變紅,連家都回不了。「

回程路上,又看見了大量軍車過境,再一刷微博,發現中印邊境又開始蹦跳。

以及位于休斯頓的總領館要被驅逐。

身在旅游,心憂天下的人類,琢磨了半天,想想自己也做不了什麼,最後決定買入一些軍工類股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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