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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走出烏孫古道

這幾天,隊里始終不缺歡樂。

在S姐姐還在隊里的時候,大家就盡情八卦隔壁隊。

隔壁隊的人也確實很給力的提供各種神奇的案例。

比如在野外點了個篝火,用極其可怕的聲音唱歌,歌聲穿過黑暗的樹林,堪比楊超越。

在烏孫古道不是不能點火,當地的牧民在放牧的時候,也會為自己燒點茶什麼的,但是他們用火非常小心,用石頭把那一小塊地圍起來,點剛好能煮茶的那麼大一小堆火,煮完茶再小心的把火滅掉。

而不是搞來那麼大兩根樹枝,就這麼肆無忌憚的在空地上燒著大火。

沙蓓蓓眺望他們的方向︰「我們會被他們連累上新聞嗎?就是傻X驢友引發山林大火,二十余人已遇難之類的。然後在微博上被人噴成狗。」

「之後全國玩戶外的都被連累,被罵。」顧淼與她站在一起,並肩望著那一大堆火。

隔壁隊的領隊已經努力過了,沒有用。

隔壁隊的人甚至很驕傲的過來示威︰「你們隊怎麼總給領隊訓,像我們隊都是訓領隊的。」

沙蓓蓓眼楮都不眨一下︰「怎麼,不服?我寵的。」

一句話,噎得對方不知說什麼。

沙蓓蓓獲贈雅號︰話題終結者。

開頭幾天S姐姐還各種作妖,沙蓓蓓無意中懟了她好多次,大熊在內心鼓掌,行動上默默的向後退了幾步,免得被濺了一身的血。

當大熊說起這件事的時候,沙蓓蓓非常苦惱,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說過些什麼,只覺得能讓這麼一個壯漢默默溜走的烈度,一定很刺激。

很刺激……吧?

沙蓓蓓好奇的不得了,可惜,大熊也說記不清具體說了些什麼。

另一個姑娘也為沙蓓蓓鼓掌,S姐姐剛出發就得罪她了,後來又得罪了她一次,于是,但凡是讓S姐姐不高興的事,她都很高興,可惜,她也不能為沙蓓蓓提供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的回憶。

最後一天依舊要過許多河,除了一個女孩子之外,其他的妹子都選擇騎馬,只有四個大老爺們兒和那個女孩子堅持走路。

沙蓓蓓被馬兒帶走了,坐在她前面的是S姐姐,兩人合乘一匹。

走在路上無聊,一干人等開始猜S姐姐會不會半路被沙蓓蓓殺掉。

顧淼搖頭︰「她才不會這麼干,殺人滅口的任務量太大。」

眾人看他的眼神頓時了然,兵哥悠悠扔出一句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由于馬不听話,所以走起來竟沒有人快,徒步的隊伍,很快就趕上了馬隊。

行程到了最後一天,支流的水都匯進了河谷中的那條大河,在上游時還很淡定的河水,此時越發的湍急起來。

顧淼看著沙蓓蓓的馬慢慢走進急流,水淹過馬月復,忽然,馬的前腿頓住,負在馬背上的兩個大行李袋不知什麼時候歪了,半浮半沉的在水面上,徒步的眾人還開玩笑說不知是哪個倒霉蛋的行李要濕。

顧淼覺得挺有意思,遂拿出手機,準備給沙蓓蓓拍幾張照片,忽然,沙蓓蓓的腰背瞬間挺直,腳下晃了一下,將腳從馬鐙中月兌出。

下一刻,馬匹整個倒了下來,與身上的沙蓓蓓一起倒在河水中,沙蓓蓓的一條腿被壓在馬下,顧淼當場就急了,不管不顧的飛奔下河。

與此同時,馬夫也已經趕到河里,將馬拉起來。

顧淼感覺自己的心髒都要從喉嚨里跳出去了,被這樣重的馬,壓在滿是大石的河床上,會不會骨折?

那一瞬間,顧淼腦中閃過無數想法,如果真的骨折了怎麼辦,要怎麼照顧她,有沒有直升機救援……

「疼嗎?怎麼樣?能動嗎?」顧淼打橫將沙蓓蓓從河里抱起來,放在河邊的一根枯木上,心慌意亂的檢查她的腿。

沙蓓蓓動作麻利的把浸透了水的上衣全月兌了下來,一旁的兩個姑娘一個把自己的抓絨衣月兌下來給她,另一個把自己的羽絨服月兌下來給她。

蹲在地上研究了一會兒,顧淼確定沙蓓蓓沒有受傷,一抬頭,看見沙蓓蓓一臉興奮的問︰「剛我摔下去那麼長時間,拍照了嗎?」

顧淼搖頭。

「視頻呢?」

顧淼搖頭︰「嚇都嚇死了,哪還有心情干這事。」

沙蓓蓓遺憾的要命︰「哎!這輩子能有幾次機會掉到這麼干淨的河水里啊!」

馬隊繼續前行,顧淼跟在馬旁邊走,生怕沙蓓蓓再有個好歹。

前面出現了隊友,坐在馬上的沙蓓蓓與另一個堅持徒步的妹子對視一眼,沙蓓蓓在她的身上看見了自己——濕淋淋。

「小月月掉進水里三次,真是笨吶!」大熊恨鐵不成鋼的搖頭。

沙蓓蓓說了自己的遭遇,當她說到竟然沒有人把那樣刺激的場面拍下來時,小月月心有戚戚,用力點頭︰「就是就是!太可惜了。」

摔都摔了,濕都濕了,來都來了……

大熊默默地看了這兩個無知的城里女人一眼,指了指回去的路︰「要麼,你們再一起反穿一次?順便幫楠姐把她的手套給退了?」

「不了不了,溜了溜了。」沙蓓蓓捂嘴偷笑。

在路上,還真的遇見了幾個人,是從黑英山反穿過來的。

其中一個,手里拿著一根登山杖,一截樹枝。

其中一個,把睡袋像腰包似的系在腰間,全身上下掛滿了各種零碎,簡直看不下去。

還有一個老大爺,看著年紀不小了,倒是收拾得很利落,健步如飛。

顧淼贊嘆一聲︰「不知道我到他這年紀還行不行了。」

老錢說起自己帶隊的心得︰「什麼80後,90後,00後,各種事兒逼,肯出來玩戶外的50後60後,那才是真牛逼,吃過苦,體力有時候比年輕人還強,把對家務事的熱情帶到戶外,80後90後00後都是蹲等吃飯的,他們能轉頭就把菜都洗了切了炒好了,有一回,領隊的飯沒做好,有點夾生。老頭子說了一句飯有點硬,被老太婆一通懟︰就你事多,你做的飯不也這麼硬,也沒見你吃死,哪來這麼多話,快吃!除了熱愛給領隊介紹對象之外,什麼都好。」

沙蓓蓓點點頭︰「50後說不定都有打過越戰的老兵呢,要是沒病沒傷的話,體能宅男拍馬趕不上。」

「對啊對啊,張豐毅在《真正男子漢》里那一身肌肉,杜海濤在他面前就是個戰0.5渣。」妹子們提到男人的肌肉,眼楮都亮了。

不乖馬上說了大熊一個故事︰「上回我們帶隊出去,大熊身上也被搞得全是水,就把上衣月兌下來,隊里有個富婆,不知怎的看上了他一身的毛,晚上加他微信,還給他轉了五千塊錢。嚇得大熊沒敢收。」

姑娘們的目光頓時全部集中在大熊身上,終于有人開口︰「啥樣的,我也想看。」

然後是姑娘們齊聲說︰「我也想!月兌一個看看!」

可憐這麼一個大漢,被姑娘們調戲的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低下頭,腳步飛快向前走,眼楮一眨,消失在五百米開外。

「他逃走了!」

不乖心情極佳的說道︰「那是因為你們沒給發紅包,就要他月兌。」

「劇情難道不是先月兌再給嗎?」

漸漸的,話題又開始涉黃。

徒步組的男人們尷尬的跟隨著大熊的腳步飛快向前,又繞過幾道彎,發現大熊的身影停在一棵樹下,俯身在拾著什麼。

「這有三棵野生杏樹。」大熊招呼大家一起來撿。

熟透的杏子從枝頭落下,滾了滿地的成熟果實,還有幾顆掉在一堆干牛屎上。

掉在牛屎上的,大熊也沒有放過,全部都裝在塑料袋里。

顧淼要拿去河里洗,大熊說不能洗,洗完了再吃會拉肚子。

完全不知道真假,不過他既然身先士卒的吃了幾顆,那就權且當它是真的吧。

不一會兒,騎馬的妹子們來了,大熊將杏子拿出來給她們吃。

看她們全都吃了不少,大熊才壞笑著把剛才拍的照片拿給她們看,包括杏子掉在牛屎上的樣子。

其中一個妹子尖叫連連,這幾天她是包蹭到了一點牛屎就要叫半天的精致girl ,萬萬沒想到,在最後一天,直接中了個大招。

沙蓓蓓一邊看著照片,一邊又從塑料袋里抓了一把杏子︰「吃都吃了,干脆多吃一點。」

正在此時,隔壁隊來了,他們先確認了這樹是杏子樹,能吃,好吃,直接吃。

接著,他們不甘于在地上撿,伸手就拿起登山杖往樹枝上沒頭沒腦的一通亂打。

大熊阻止他們,其中一個說︰「反正都是野杏子樹,到時候它會自己再長出新樹來的。」

大熊指著那三棵杏樹︰「我進烏孫古道六年多,就這三棵,再沒長出新的來。」

那人還不服︰「野樹而已,又不是你家的,你管得比政府還寬啊?」

由于不是本隊的隊員,大熊也沒有辦法,隔壁隊的領隊又一向壓不住人,只得揮手讓大家走,眼不見心不煩。

遠遠的還能听見那人扔來一句︰「什麼吊隊,一群傻X。」

「玩戶外的人的名聲都是給這種垃圾敗壞的。」沙蓓蓓恨恨道。

顧淼安慰的拍拍她。

很快,就看見前方的「劉平國治關城誦石刻遺址」的碑。

劉平國這個看起來很70年代80年代的名字,是西漢的龜茲左將軍,他當年在這里打仗,最後埋骨玉門關外,原石刻已經不在了,當年有幸見過它最後一眼的人也只能看見寥寥幾個字,對此人的完整戰績無法得知。

在滾滾黃沙盡頭,兩輛來接出山人的車到了,隔壁隊將套行李的編織袋拆下來之後,扔的滿地都是,然後自顧自的上車了。

隔壁隊的領隊洛洛一邊小聲罵一邊把編織袋和他們扔下的垃圾都撿起來。

司機帶來了兩個大西瓜,大熊被隔壁隊的人氣得完全不想分給他們,可是隔壁隊猴哥一副無奈又老實巴交的站在那里︰「哎,你要是不給我,我沒法給他們交待呀。」

大熊也沒辦法,只得揮揮手,讓猴哥把西瓜拿走了。

老錢手里捧著一牙西瓜,啃得流湯滴水,還不忘安慰大熊︰「我們這叫團隊,他們那叫團伙,不能比,別氣了。」

有三個人,是當晚的火車回烏魯木齊,次日一大早的飛機回上海。

所以頻頻看時間,有些著急。

出山的時間是下午兩點,上車的時間是兩點半,理論上進入庫車市區的時間需要四個小時。

一切,都是理論上。

忽然,車停了。

忽然,車門打開了。

慢慢的,一輛一輛涂著沙漠迷彩的軍車緩緩從路上通過。

一個假軍迷大叫︰「看,炮,是不是107火?!」

不乖鄙視的看了一眼︰「107火是游擊隊三神器,你見過游擊隊拖著這麼大個玩意兒滿山跑的嗎?這是榴彈炮。」

接下來,又看見餐車、發電車、指揮車以及等等。

然後出現了裝甲車、裝甲運兵車以及各種亂七八糟不知道干嘛用的車。

小月月激動的問︰「有坦克嗎?」

不乖笑出聲︰「你可盼點好的吧,要是有坦克,她們三個今天晚上就趕不上火車了。」

軍車過境,讓大量的載重車輛停下來,在漫漫戈壁上排出好幾百米。

好在他們的行程與載重車輛是不同方向,空蕩蕩,一輛車也沒有,一腳油門……踩在40.

「為什麼這麼空曠的地方,還限速40?」城里人表示不解,城里公交車都有這速度。

老錢解釋道︰「這里的人,接受交通規則沒幾天,騎著馬,騎著摩托,忽然就從斜刺里躥出來,根本不看車,車速一快,撞個人,到時候就麻煩大了。」

是啊是啊……畢竟是維穩重點的南疆呢……

在七點的時候,到達庫車,一群山里的野人終于回城當個人了,在山里的許多習慣,還是沒改掉。

比如某位精致girl手里拿著塑料袋裝著的烤包子時,覺得有點熱,需要月兌一件衣服,下意識的就把烤包子放在地上,被旁邊的人提醒了才發現這個操作在城里很不科學。

距離顧淼上回來庫車已經一年了。

庫車王府門口的老街越發的荒涼,上次來的時候,沿街的門戶大概有一半是空的,這次大概有五分之四是空的。

「人都去哪兒了?」沙蓓蓓問道。

不能說,說了這章又得給封了。

庫車王府門口的物價還是那樣讓人愉快,一大杯刨冰酸女乃冰淇淋3塊錢。

大個的羊肉烤包子3塊,中等的2塊。

一個大如冬瓜的西瓜稱下來十塊錢不到,自駕來的游客笑眯眯的捧著上了車︰「真便宜,真便宜。」

無核白葡萄十塊錢一公斤。

還沒離開的領隊老錢請大家吃哈密瓜,一個大號的哈密瓜,三塊九。

老板一臉嫌棄的看著他︰「只要一個?五個人,只吃一個???」

就好像他是個窮摳門似的。

這一路就沒歇過嘴,一人吃了兩片哈密瓜後,果果大叫著好撐好撐,當她看見酸女乃冰淇淋的時候,好撐什麼的是不存在的,她向顧淼介紹了關于女人專門有一個甜點胃的生理構造。

然後,又看見了庫車特產的薄底大 ,顧淼對這種薄脆底很有感情,于是買了一個,與沙蓓蓓分吃了幾口,實在吃不動了,就一直在手里拎著。

等到了庫車大寺門口,巧遇寧波夕陽紅老年團,他們對顧淼手里的大 產生了十二萬分的興趣,紛紛問這是啥,哪里買的。

沙蓓蓓已經拎得有點煩了,再加上廢柴顧淼也表示吃不下,于是她非常慷慨大方的給老年團各位團友們嘗嘗,由于過于打成一片,就連老年團的導游都沒看出沙蓓蓓不屬于這個團,看見有人打開袋子讓人撕 ,她抬手也撕了一大塊,抬頭才發現此人仿佛不屬于本團成員,當時就有些尷尬,手停在那里不知怎麼辦才好。

沙蓓蓓豪爽的揮揮手︰「放心,不收你錢!」

一旁有個老頭子問︰「這 得多少錢呀?」

「4塊,就前面拐過去那條街上有賣的,王府門口,你們不去王府嗎?」

老年人們紛紛搖頭。

果然是標準的夕陽紅老年團,50塊錢門票的王府不去,只去14塊錢門票的庫車大寺。

曾經是中國第二大寺里已不復當年盛況,不允許在寺里念經了,都在家里自己念,完完全全變成了一個老舊的建築。

寺里的廁所,不分男女,只有公共廁所四個大字,然後兩頭通透,有幾個坑。

「以前人多的時候,這廁所可怎麼用啊?」沙蓓蓓問道。

顧淼回答道︰「在特別講究的地方,男寺女寺是分開的,大概當年這里就是女人的禁區。」

「原來如此。」沙蓓蓓點點頭。

臨上火車前,又吃了一頓好的,眾人也不在乎什麼避諱了,笑談道︰「吃飽了好上路。」

黃面烤肉、架子肉、椒麻雞、手把肉、爆炒羊肝、涼粉、酸辣白菜……特別耿直的堆滿了一桌。

新疆人家說大盤雞椒麻雞一份,就是一整只雞,說半份,就是半只雞,不帶玩虛的,吃得滿嘴流油,上火車就倒下了。

次日,其他人直接飛回東部,繼續與工作拼命。

顧淼與沙蓓蓓則準備前往吐魯番,一探車師國和交河故城。

康哥對此的態度是︰「吐魯番?南疆你還沒看夠啊?還專門跑到北疆的南疆去看。」

「啊……來都來了嘛……從東部飛一趟新疆得五小時,努力能多轉一點是一點吧。」顧淼與沙蓓蓓揮手,與奔向機場的眾人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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