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不是你的了？」
蘇辭一直在觀察他的神情，以及他面部有無病變變化。
可他的神色很認真，臉色又確實沒有明確變化。
「醫生你看，這是我身份證上的照片，以前，我是左邊臉大，右邊臉小。現在，我是右邊臉大，左邊臉小。你看，我的臉是不是被人換了，都不一樣了。」
蘇辭仔細觀察他的身份證照片和他的臉，卻沒有任何明顯的變化。
不過蘇辭並沒有覺得他是胡說八道，而是根據他的思維，跟他聊下去。
「那給你換臉的人挺厲害，說給人換臉就換臉了！他是整容醫生嗎？」
「那我可不知道他是誰，不過我的臉確實不是我的臉了，真的醫生，你相信我。」
蘇辭微笑著點點頭，試圖讓病人放松下來。
「那你跟我說說，他是什麼時候給你換的臉。」
看著蘇辭跟病人就這麼聊起來，何健一沒有阻止。
因為他也在仔細觀察患者的情況，感覺這個患者肯定是身上發生了什麼病變，所以才會這樣。
「醫生，你真的相信，我的臉不是我的了？」
他小心翼翼的向蘇辭求證，以為蘇辭只是哄他玩。
蘇辭面帶微笑，讓自己看上去盡可能的和善。
「當然，病人的話，一般情況下，醫生都會選擇相信。」
「可，可他們兩都不相信我。」
趙國英此時表現得有些激動。
海洋撓撓頭，有些尷尬。
「這個趙醫生都說了，一邊情況下，您這情況，不是不一般嗎。」
蘇辭看向患者
「你的情況是什麼情況？」
患者把蘇辭又拉近了一些，神色暗淡
「我，我以前得過精神分裂癥。」
蘇辭點點頭，拍拍患者的肩膀，安慰道
「這種情況下，他們的反應也是情有可原。您應該知道，得過精神分裂癥的病人，很多時候都分不清楚，什麼事是真的，什麼事是假的。」
雖然話這麼說，但蘇辭還是選擇相信趙國英。
「醫生請你相信我，我的病情已經控制住了，我天天都吃藥，我能分清楚真假了。」
「不信你問他們，我昨天可是親口告訴他們，我得過精神分裂癥的。」
蘇辭點點頭
「你先別激動，診斷是是這麼寫的。你昨天主動跟我們醫生交代了你有精神病史，你做的很好。」
「醫生你听我說，我還交代了，我的病經過治療，已經好了。」
「我以前的醫生告訴我，像我這種病，沒有好的時候，是不會承認自己有病的。我現在知道自己有病，我已經好了醫生，你相信我。」
趙國英的狀態一再激動，一看上去，就知道有點精神不正常的那種。
蘇辭趕緊穩定他的情緒
「我相信你，我剛剛都說了，我們醫生一般情況下，是會選擇相信病人的。」
「這樣吧，你跟我說說，你是什麼時候被換臉的。當時，有什麼感覺？」
患者仔細回想了一下
「大概，大概得有一個多月了。具體什麼感覺……就跟那個，對，跟做夢一樣。稀里糊涂的，他就把我臉給換了。」
他越說越玄乎，嚇得喬娜下意識樣海洋身後挪兩步。而海洋，則一再憋笑，很明顯憋不住了。
蘇辭看著兩人搖搖頭，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只筆，看向患者。
「來，看著我。如果听到聲音，告訴我，好嗎？」
患者配合的點點頭，「好。」
蘇辭在他左耳五厘米處，按動筆頭，發出「啪嗒」的聲響。
「听的見。」
蘇辭又換了十厘米，和十五厘米的位置，按動筆頭。
「听得見，都听得見。」
「好。」蘇辭換了他右耳十厘米的位置，按動筆頭。可這下，患者沒有任何表現。
他又按了大概，離患者右耳五厘米，甚至三厘米的距離，可患者仍舊沒有任何變化。
「听不見，是嗎？」
患者點點頭
「听不見，一點都听不見。」
蘇辭看向海洋和喬娜，他們兩都面露愧色。
蘇辭嘆了一口氣，繼續看向患者。
「蘇辭你看著這支筆，如果這支筆離開了你的視線範圍之內，告訴我好嗎。」
「好，好。」知道蘇辭這是在給他做檢查，患者配合的特別積極。
「眼楮直視，眼球不要動。來。」
蘇辭拿著筆，往患者的視線範圍的上下左右四個方向拉開。第一次的時候，大概是十多厘米的位置，患者喊:「看不見了。」
第二次，大概只有七八厘米的位置，患者就已經看不見了。
蘇辭回頭看看何健一，想必何健一已經做了基本的病態判斷。
何健一點頭，他看向海洋和喬娜
「你們怎麼判斷？」
海洋和喬娜微囧
「這個……」他們之前誰也沒有遇到這種情況啊。
「馬上預約個CT。」
蘇辭替他們接過話。
喬娜和海洋趕緊在後面附和
「對，CT。馬上安排。」
剛說完，二人就去準備給趙國英坐CT
何健一看著蘇辭，沒有再說什麼。
等查完病房之後蘇辭直接去了趙國英那里。
CT正在做，何健一已經發現了問題。
「看，在這。」
何建一指了指顯示器上的CT形象。
江曉琪也過來了
「這是已經壓迫到視神經了，如果不進行手術恐怕」
她回頭看看剛剛趕過來的蘇辭，又看看海洋和喬娜。
「我可都听何主任說了。這個患者之所以說他一邊臉大，一邊臉小，很可能是自己的一個綜合的感受。」
「再加上，他說話又不是那麼清楚，又有精神病史，你們就不相信人家，是吧？」
喬娜和海洋都微微低一點頭。
「其實，要不是他自己神經兮兮的，說被人偷偷換了臉，我們也不會……」
何健一看了他們一眼
「怎麼著，你們還指望，病人跟你們說醫學用語？還是一個有精神病史的人，再說身體不適本身，就已經是最主觀的感受了。」
「知道了。」
喬娜和海洋都應了一聲，知道自己這次是犯錯誤了。
留觀病房。
蘇辭他們已經帶病人已經從CT那回來。
何健一跟江曉琪確定了病人的具體情況之後，才從CT室回來。
「可能有一個不好的消息要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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