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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異世征途之女尊歷險(二十二)

御輦在空中飛行了大半天,直到日暮時分,他們才在一棵避木前降落了下來,扎營休息。金和庫洛洛去了狩獵,其他人準備著一些過夜的物資,玉瀟離在一邊束手束腳地呆看著,卻不知該干什麼好,當然也沒有人去注意他。

而躺在車上的少女依舊沒有醒來,不過所有人都以為她只是熟睡,直到伊路米忙完手中的事,上車打算叫醒少女,才發覺情況不對勁。

如同風箱般粗重的呼吸,模上去滾燙的額頭,不正常的潮紅臉色,輕微的手腳抽搐,所有的癥狀都符合一個病名,伊路米轉頭向著其他人陳述一個事實。

「她發燒了。」

「咦?怎麼會?我看看。」

俠客連忙走了過來,低頭檢查起來,片刻,才收回手,臉色略帶一絲凝重和擔心,說道。

「傷口感染了,是炎癥引起的高燒。」

沉默了下,飛坦一把抓起少女的前襟,搖了起來。

「喂,女人,你醒醒。」

「飛坦,你輕點!不要那麼粗魯。」俠客連忙上前制止。

「哼,不粗魯這女人醒的過來嗎?這個破時代可沒有什麼抗生素,能消炎殺菌,不自己醒過來替自己療傷,她就只有等死了。」

飛坦一把推開俠客,不爽地說道,在流星街,他看夠了太多因為缺醫少藥而導致傷口並發炎癥死亡的人,少女的體質那麼差,怎麼可能熬過去?

「嗯哼,反正死了,小璐璐不是還會復活嗎?★」

西索瞟了眼因為避嫌只是在遠處張望的玉瀟離,略微壓低了聲音,漫不經心地說道。

飛坦一愣,他一下子忘記有這回事了,手不自覺地松開,可是,旋即又握緊。

「誰知道她能復活幾次,不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嗎?」

「是啊,西索,這種沒保證的事還是不要寄予希望為好。」

俠客也附和道,當初賽璐璐的解釋,他雖然存有疑慮,但是不確定的事就必須更謹慎才對。

「嗯哼~-」西索聳了聳肩,不再說話。

伊路米沒有理會他們的爭執,只是掏出一根針,朝著賽璐璐的一個穴位就干脆利落地扎了下去。飛坦一時不察被伊路米先下手了,有點不快,鼻子哼了一聲氣,才放開手。

少女渾身震顫了下,睫毛抖動著,眼簾慢慢睜開,不過,眼里的光芒分明顯示她依舊在迷糊之中。

「賽璐璐,醒了嗎?你發燒了,不退燒會有危險,現在你能想辦法治好自己嗎?」俠客湊到少女眼前,開口道。

賽璐璐眨了眨眼楮,再眨了眨,努力想要听取對方的話,不過昏昏沉沉的大腦像是塞了一快石頭一樣,又脹又堵,過了片刻,才理解了,試著用了下力量,發覺還沒有恢復,她只能虛弱地搖搖頭。

「我•••昏過去多久了?」

「有大半天了•••」俠客還沒說完,賽璐璐已經喃喃自語地截口了。

「是嗎?那快了。」

手上不自覺地踫了下鐲子,一觸即逝,沒有人注意到這個不起眼的動作,只有西索不經意間瞟到,眼楮微眯了下,卻沒有想起什麼該在意的。

「什麼快了?」伊路米疑問道。

「我如果一會兒消失了,不用擔心,我會在兩天之後回來的,只不過這兩天,請你們要自己小心妖魔了,一直向東,我會追上你們的•••」

沒有解釋清楚,賽璐璐斷斷續續地交代完,就力難支撐地又陷入了暈迷。

「消失是什麼意思?女人,你說清楚。」飛坦急躁地問道。

「賽璐璐,賽璐璐?」俠客輕輕拍了拍少女的臉頰,卻沒有反應。

伊路米拿起針,再次刺下,不過這次卻是毫無反應,無神的貓眼閃了閃,伊路米對著少女的臉發起呆來。

「嗯哼~難道說小璐璐又要死了,所以才會消失?◆那只要拉著她不就好了,為什麼還要特地交代一聲?是因為和以前的原因不同?★」

西索在那里思索著,沒有出聲。

金和庫洛洛此時也帶著獵物先後回來了,感到氣氛有點不對勁,庫洛洛問道。

「怎麼回事?」

「賽大相公,好像是尊夫人傷口發炎,高燒不止,我看我們是否應該去城鎮找下大夫,這樣下去,怕會出人命。」

站的離兩人最近的玉瀟離緊張地攪著衣袖,連忙將知道的說了出來。

庫洛洛疑問的眼神投向了俠客他們,金則是搶了上去查看少女的情況,刻意壓低了聲音,避開玉瀟離,俠客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下。

「團長?要去城鎮嗎?賽璐璐的情況確實不太好。她說的消失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俠客略帶擔憂地掃了眼少女。

庫洛洛沉吟了會,才說道。

「暫時靜觀其變,高燒的事,我去找點藥草,先暫時壓一下,到天明再做打算。」

「恩,似乎也只有如此了。」

俠客眉頭皺了皺,終是理解地點點頭。夜間行路,妖魔良多,他們現在實力不足,恐怕不是對手,再加上賽璐璐情況未明,按兵不動才是上策。

想著幾味在絹帛上記載的敗毒消炎的藥草,庫洛洛轉身就走,金跟了上來。

「庫洛洛,我和你一起去。」

夜半時分,在喂進去一大碗藥湯之後,賽璐璐的體溫下降了不少,擔心的幾個都松了口氣。

「嗯哼~,是手鐲嗎?」

西索一直半眯縫著的眼楮忽地微微睜大了,隨即突然彈了個響指,一副‘終于想起來了’的表情。

無視听到他聲音後,給了自己一個疑問的眼神的庫洛洛,一個不爽的清嗤的飛坦,以及平淡無波卻隱含不滿的伊路米,西索一擺一扭地走到了賽璐璐身邊,執起少女的手腕,撥開鐲子上的花朵,露出了下面的屏幕。

「嗯哼,99.93嗎?之後會怎麼樣呢?」

「西索,手鐲有什麼問題?咦,數字改變了?」

俠客在听到手鐲的時候,心里也是一動,西索的動作讓他想起了以前的疑慮,他立刻湊了上去,問道。

「嗯哼,你也知道?那還知道些什麼?」

西索感興趣地瞟了一眼俠客,問道。

「我知道的應該和你知道的一樣吧。」

看西索的表情,也知道了解的都差不多,俠客攤攤手,笑眯眯地像是繞著口令地回道。

兩人打啞謎般的話語,引來了其他人的好奇心,眾人的眼神都望了過來。

「啊,變成100了。」

俠客話音落下的瞬間,熟悉的扭曲波紋出現,西索伸手去抓賽璐璐,卻詫異地發現觸踫不到,手指被彈開了,少女的身影消失了。

收回手,西索盯著空蕩蕩地剛才少女躺過的地方,半晌,才捂臉低聲笑道。

「什麼時候才能真正抓住你呢?小璐璐•••」

消失了,又一次消失了•••

抓不住,總是抓不住•••

謎團,越解越多•••

會有那一天嗎,真正了解你的時候?所有人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兩日後,深夜。

「她回來了。」

庫洛洛放下了手里的書,若有所感地抬頭,淡淡說道。

「誰?賽璐璐嗎?在哪里?」

俠客一愣後,立即反應過來,向著周遭望了一圈,疑惑地出聲問道。

「沒看見人啊?團長怎麼知道賽璐璐回來了?」

「唔,總覺得能感覺到吧。」

身體里的力量洶涌地躁動著,讓庫洛洛想忽視都難。

沒有人理解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除了飛坦。

是那個吧,想起當初的反應,飛坦眯縫了下眼楮,自己身體里那個奇怪的力量已經被他全部吸收同化了,他感覺不到少女。

真是不愉快!飛坦的眉頭微微擰起,但眼神還是追著團長的一舉一動。

其他人只看到庫洛洛信步似地在周圍晃了兩圈後,就朝著一個方向不緊不慢地走了過去,左右觀望了下,他在一個地方站定,雙手向著虛空緩緩伸出,宛如虔誠地信徒想要擁抱上蒼一般。

下一秒間,上空一陣褶皺,一個縴細的身影突兀地出現,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庫洛洛伸出的雙手間,被他抱了個正著。

緊緊相擁的庫洛洛和賽璐璐,無論怎麼看,都如同戀人一般,剛才的一幕更是帶著浪漫的色彩,當然,別有所圖的其他人卻不一定這麼看了,至少飛坦絕對不承認這一點。

賽璐璐只感到自己跌入了一個溫熱的懷抱,鼻端飄過的氣息隱隱透著熟悉。

寬闊的胸膛,結實的手臂,被緊緊抱著,如同對待珍寶一樣輕柔地呵護,讓人有種不用再懼怕一切,只要放心的依靠,就可以依靠到天荒地老的安心感。

一瞬間的恍惚,隨後被一個冷冷地聲音打破。

這是錯覺!你的世界沒有人存在,永遠不會!

回蕩在心中的話如此現實而殘酷,于是,比一瞬更短暫的時間里,賽璐璐動作了,下意識地一個瞬移,月兌離了桎梏後,她才看向那個莫名其妙抱住她的人。

俊秀的黑發青年,與夜色幾乎融為一體,卻帶著無法忽視的存在感和壓迫感,映入賽璐璐的眼簾,讓她呼吸不由一緊,呆了一秒,才訝異地月兌口而出。

「庫洛洛先生,是你?怎麼這麼巧?剛好瞬移到你身上?真是倒霉。」

最後一句卻是小聲嘀咕著。

看著前一秒還在自己懷中,下一刻卻出現在三步之外的少女,庫洛洛略帶遺憾地放下了手。

「果然很難抓到啊•••」

到底該如何,才能確實地抓住你?

到底該如何,才能徹底折斷你的翅膀?讓你無從逃離?

少女的驚訝和自以為小聲的抱怨他都听在耳里,可是,沒有真實感。她的眼楮真的在看他嗎?

她的心真的有注意過他嗎?

到底該如何,才能看見你的真實呢?

「喲~,賽璐璐,你回來了,身體已經沒事了?」

俠客輕快地聲音插了進來,笑的如同鄰家大哥一般明媚燦爛。

庫洛洛清楚,俠客的笑容通常不具有任何意義,只是一個習慣或是面具,但現在他臉上的笑容,就算沒有百分之一百真實,至少也已經有90%以上了。

「恩,我回來了,傷也全好了。」

少女也在笑,微笑,這是最常出現在她臉上的表情,不深不淺,恰到好處,既不親昵,也不疏遠,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無處著力。

呼,挑戰性越強,越有趣不是嗎?庫洛洛揚起了一抹自信的微笑——

被追著問到了自己消失和手鐲的事,賽璐璐再次以不清楚、不知道就打發了好奇的幾人,即使明知道沒有人會相信這個借口,反正撬不開的蚌殼她是做定了。

「對了,蓉••,梁丞相的營地離這里已經不遠了,明天趕一下的話,應該就能到了。」

扯開話題,賽璐璐將下一步的安排知會了幾人,在外的兩天里,她也沒有閑著,而是在身體恢復後,就出發去找了蓉繡,想到兩人的會面,她嘴邊不禁浮現一抹愉悅的笑意。

「你去找過對方了?而且她還真的答應了?賽璐璐,你•••」真的是梁丞相說的那個賽太師吧。

金吞下了最後的話,當初對玉瀟離的安置問題,賽璐璐一口氣攬了下來,在得知她打算去找那個銘國丞相時,幾人在意的也不是玉瀟離,而是賽璐璐和梁丞相的關系,如今,只不過徹底證實了他們心中的懷疑。

「恩,是的。」

點頭肯定了金後,賽璐璐發現事件的當事人不在,張望了下,才看見了離他們稍遠,站在御輦前望著星空的玉瀟離。

起身過去,將消息再次宣布了下,賽璐璐微笑著說道。

「玉公子,恭喜你,明天你就能自由了,以後就可以過上你想要的生活了。」

語畢,她才發現玉瀟離並沒有喜悅的神色,反而有點郁郁寡歡。看到這表情,賽璐璐直覺地想到了那幾個大男人,除了金外,那可都是些恐怖分子。

「玉公子,你臉色很不好,怎麼了?是不是他們說了些什麼,或做了些什麼?」

小心翼翼地詢問著,她就怕玉瀟離會說出些讓她無法承受的事。

「不是的,賽夫人,幾位相公沒做什麼,是我自己的問題。」

玉瀟離苦笑地搖搖頭,神情寥落。

「有些事•••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玉瀟離的聲音極輕,想來只是自問,可是听見的賽璐璐卻不好意思在別人如此煩惱的時候就這麼干脆地一走了之了。

「•••玉公子不介意的話,可以說說看嗎?何事讓你煩堵心頭。」

等待片刻,不見玉瀟離答話,或許對方也不想說出口,賽璐璐剛準備離開,卻听見幽幽地聲音響起。

「•••那天,死了好多人,每天做夢都能夢見那些人,他們空洞地眼神在問我,為什麼他們一定要死,我•••,我曾經想過或許會有人受我連累,可是我沒想到•••吶,為什麼一定要殺人才能解決呢,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我想要自由,可是我不想通過這種方式實現啊!」

玉瀟離的聲音由輕到響,最後已經變成了激動的質問。

賽璐璐微微一呆,沉默了許久,才輕聲開口,字字輕緩卻堅定。

「所以你覺得痛苦?覺得受到良心譴責?大部分人都希望自己是個好人,不願意正視自己丑惡陰暗的一面,不願看見那個面對現實必須要做出妥協甚至犧牲他人的自己,可是,良心和良善,這種東西從開始就不存在能抱著不傷害到任何人的可能性,只要人生需要取舍,再怎麼無私的人都做不到兩全其美,每個人都在選擇和舍棄中前進,只不過有些選擇可以讓你不觸犯那些美好的東西,有些選擇,只有犧牲他人,弄髒自己的手才能做到。」

「我也不外如此,從我決定接受幫人時,從決定盜走夜青璃珠,帶你離開王宮時,我就知道,這條路必定是用鮮血鋪就的,可是,如果事情只有這樣的發展,那麼該猶豫的就不是如何讓自己的手保持干淨,而是在避無可避的時候,在無可奈何的時候,如何將流出的鮮血減到最小,世間安得雙全法?即使會受自己的良心譴責,可誰不是這樣過來的,沒有誰真的清白無辜,沒有誰能夠善良到不傷害任何一個人。」

「你的自由,只能從別人的尸骨上堆積出來,這不是你希望的,但卻是現實逼就的,你的善良,沒有用處,也救不了任何人。說什麼能夠為別人做些什麼,可是連看清自己的心都難,又怎麼可能去改變他人,到最後,能做的也只是對自己的心負責。」

或許是那張相似的臉,讓她產生了一種開解的沖動,可是,在看見玉瀟離滿臉迷茫困惑,依舊似懂非懂的表情時,她攸然驚覺住口了。

「對不起,說了些廢話,你听過就算吧。」

匆匆丟下這句話,賽璐璐轉身跑開了,回到幾個大男人身邊,卻看見一眾奇異和若有所思的眼光盯著她。

西索眼神劃過一絲欣賞,笑道。

「嗯哼,小璐璐,看不出來嘛~,還以為你就是個爛好人呢~,現在看來也不是呢~-不過,這種想法,我喜歡奧~-」

賽璐璐立時紅了臉,那些話,是她的心聲,被人听見了,就像是赤身**暴露在人前一樣尷尬,半蹲□,她手里狠命折著樹枝,一根根投入了火堆,半晌,才悶悶說道。

「你們都是地獄耳嗎?那麼遠都能听見,反正,今天是我多管閑事了,對他或許沒有多大用處吧。有些事,不經歷過是永遠不會明白的,有時候,即使知道也會覺得難以釋懷。」

「哼,這種軟弱的人有什麼好說的,你是多事了點。」

飛坦不屑的鄙視道。

「因為只是普通人,所以才會苦惱,因為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你們一樣執著于自己的路,不是每個人都能為了自己追尋的堅持到底,不是每個人都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勇氣,不是每個人最終都能掙月兌命運的束縛。」

一臉感慨,賽璐璐輕聲說道。

眾人沉默了會,但更多的是不解和詫異。

西索挑了挑眉,毫不掩飾他的疑慮,干脆地問道。

「嗯哼,小璐璐給我們的評價很高嘛~以前我就覺得很好奇奧~小璐璐對我們有點了解過頭了,◆你•••究竟是從哪里知道這些事的?-」

賽璐璐怔了一下,眼前忽然就晃過了一幕模糊的畫面。

一臉歡笑甚至帶著點花痴的少女,整日和朋友討論著誰更帥,誰多麼變態,誰是月復黑,誰那麼酷,不停地翻官方資料,找同人看,如同真的存在這樣一群人,細心地揣摩他們的性格、談吐、處事方式,全心全意的迷戀著不可及的幻影,那麼的單純、幸福,那是何時?那個人又是誰?

啊,是了,那是在一切都未開始、一切也未結束之前。

垂下眼簾,賽璐璐冷淡地回到。

「我不記得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越來越標題無能了,想內容提要的題目總是很頭大啊~

話說,和諧期到底過去了嗎?我把噩夢那章開鎖了,有問題,大家不要去舉報啊~

號稱萬聖節已經過去了,不過還是貼幾張圖事後慶祝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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