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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二章 反思與調整

賽璐璐茫然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蒙昧未明的天空,黎明還未到來,天光依舊暗沉。

她似乎是躺在草地上,身下的草叢細密地扎著她的皮膚,帶著點麻癢,身邊十分安靜,耳邊傳來的潺潺流動的水聲是唯一能听見的聲響,一陣微風拂過,賽璐璐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十月的天氣已經涼意十足了,又是在清晨時分,吹拂的風都帶著濃重的寒意,身下草叢里的露水也慢慢浸濕了她的後背,讓她感到格外寒冷。

直接拂過皮膚上的露水以及涼風讓賽璐璐瞬間想起自己現在應該是赤身露體的狀態,立刻一個翻身坐了起來,月兌臼的下巴、雙肩以及被敲斷的腿骨完好如初,身上被凌虐留下的那一身青青紫紫的印記也不見蹤影,沒有留下任何影子,甚至也感覺不到□的酸脹疼痛,身體狀況好的不能再好,沒有任何不舒服,精力也很充足。

毫無異樣感的身體一瞬間甚至讓賽璐璐覺得昨天的一切只不過是場噩夢,是如此的不真實,可是清晰的記憶,以及大腿內側干涸的血跡和白濁液體卻清清楚楚地提醒了她昨天的不堪,讓她無法逃避事實。

看見自己□的污跡,賽璐璐一瞬間瞳孔收縮了一下,不由自主想起昨天的那個男人,憤怒立刻襲上心頭,剛才沒有完全清醒過來的腦袋也徹底清醒了。

她騰地站起身,向著水聲發出的地方跑去,她要立刻清洗掉這些痕跡,把那個男人留在自己身上的痕跡全部洗掉,當看見一片靜謐的湖泊出現在眼前時,賽璐璐立刻縱身跳入了湖泊,由著自己慢慢向著湖心沉去。

在水中將自己好好揉搓了一遍,確認沒有留下任何殘留的痕跡後,賽璐璐在水中游了起來,她不想呆在有著那個男人痕跡的湖水里,在游出了老遠後,賽璐璐終于停了下來,躺在湖心,出神地看著上方,水中很安靜,水的浮力推動著她一上一下,宛如身在搖籃里一般。

想著昨天發生的一切,賽璐璐心中一瞬間五味交雜,想起死去的莉蓮,就一陣心酸、悔恨、悲傷,想到那個男人,卻是一陣厭惡以及強烈的憤怒和憎恨,想起自己昨天超能力喪失所以無力反抗,由得被那個男人如此蹂躪,又是一陣委屈和感覺自己為什麼如此倒霉。

賽璐璐是越想越傷心,越想越不平,越想越憤懣,這麼多的情緒充塞在胸膛,她再以控制不住自己,在水中蜷縮起身體,頭深深埋在臂彎中,發泄似的大哭起來,心底不停的咒罵著那個男人,埋怨著自己的無力。

在水中的賽璐璐卻不知道由于她強烈的情緒波動,已經攪亂了湖水,水面如同開水般劇烈的沸騰著,水花不停地滾動著、跳躍著,最後甚至噴上了天空,形成了洶涌的水牆,水牆不斷變高,激烈翻騰著,最後一瞬間全部向著湖邊撲去,將湖邊的樹木兜頭澆了個濕,被沖刷過的湖邊到處都是濕漉漉的,宛如下過一場雨一樣。

哭了不知多久,賽璐璐終于感覺將自己心中的悲苦、傷心、憤怒發泄了出來,激烈的情緒過後,她的心一下子變得空空的,有點恍惚,呆呆地愣神著,什麼都不想的只是躺著。良久過後,賽璐璐輕吐了一口氣,終于徹底地冷靜了下來。

活的長久,心態平和,並不代表賽璐璐就成了聖人,因此她在被傷害時依然會感到憤怒、憎恨著傷害她的人,會在被傷害時想要瘋狂的報復,但是那也只是在當時的情況下做出的反應,等事過境遷了,她並不會真的特別去在意那些事。

事實上,賽璐璐很少去憎恨傷害過她的人,她對此的態度通常都是無所謂的,形勢比人強這點賽璐璐知道,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賽璐璐也清楚,在拼上自己所有的力量後,卻依然被傷害,那也只能是沒辦法的事了,所以事中她會憤怒,事後她會不爽,但卻不會真的把事情放在心中,時時憶起。世界上本來就有這樣那樣的不公平,一一傷神那就活的太累了。

或許是因為死不掉,也或許是因為最終傷害她的人都會被時光的洪流帶走,因此賽璐璐一旦事情過去了,她也就比較容易放下,雖然生活很漫長,但是再漫長也不是用來天天為了這些事在那里傷神的,這次她之所以如此的失控,更大的原因在于她受到的是性侵犯,或許有不怕死的女人,但是卻幾乎沒有不怕被強 暴的女人,賽璐璐也是這樣,以前不是沒有遭受到更殘酷的折磨而被殺害,但是被強 暴卻是第一次,因此這才令她格外憤怒以及憎恨傷害她的人。

昨天她是真切地恨著那個男人,但是也只不過到此為止了,世上沒有過不去的事,只有不想過去的人,但賽璐璐不想作繭自縛,仇恨束縛的不是自己的仇人,而是自己,賽璐璐不想為了那個男人讓自己天天活在痛苦中,這樣毫無意義,對方也不會有任何感覺,只有自己忍受著無盡的心理折磨,白白便宜了對方,已經身體都受到他的傷害了,休想讓這個男人再繼續折磨她的心靈。

更何況說要報復那個男人,除了知道臉之外,對方什麼情況都不知道,難不成就要為了這麼件事從此天涯海角去追殺這個男人嗎?這種毫無任何收益的,時時想起那個男人對自己的暴行,生活的重點都放在探詢對方消息以及準備復仇上,這樣的生活對賽璐璐來說是不可想象的,她不會為了一個不在意的人浪費自己的心力。

就當作被狗啃了吧,不要讓我再遇見你,否則下次絕對要你好看,雖然想通了,不過賽璐璐還是有點不爽,咬牙切齒地想著,如果能再遇見這個男人,她不介意讓他受點苦頭。

想起被殺害的莉蓮,她又是一陣嘆氣,她不會為自己去復仇,同樣也不會為了他人去復仇,莉蓮的事是她的遺憾,雖然在當時她非常悔恨,恨自己為什麼看不清那個未來,但是平靜下來的賽璐璐也知道自己真的已經將能夠做到的都做到了,即使能夠看見部分的未來,但是她畢竟不是神,也沒有聖母到以為靠著這種能力能夠拯救世界,拯救別人,即使擁有了能力,她也時常提醒自己不要因為這個而以為世界盡在掌握,以為一切都能如她所願,她的預感告訴了她莉蓮有危險,于是她去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但是最後結果不如她意,她也只能無可奈何了。

盡人事,知天命,是賽璐璐對出現這種預感後采取行動的行事準則,她不會將不屬于自己的責任攬在身上,覺得對莉蓮的死有愧疚,這只不過是種自我滿足,有著這種想法本身其實就是一種傲慢,傲慢于自己的力量,所以才會愧疚。她為莉蓮的死傷心,卻已經從開始時的悔恨中掙月兌了出來。

輕輕呼出了一口氣,賽璐璐回想著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後的大半年經歷以及三次死亡,頓時產生了一種強烈的無力感以及挫敗感。

她簡直像是個天煞孤星一樣,不僅自己倒霉,連帶著別人也跟著她一起倒霉,短短半年多,身邊已經死了三個人了,辣香山的老爺也就算了,娜卡莉和莉蓮卻是對她真的好的人,卻也相繼遭受橫禍,死于非命,不禁讓她懷疑是否自己真的有霉運並且將霉運傳染給了她們。

而想起自己那三次死亡,賽璐璐又是一陣無語,那三次的死亡每次都可以看成是意外,是讓人無法預料無法防備到的情況。

第一次的被殺可以說是偶然中的必然,都說夜黑風高殺人夜,會出事的概率是相當大,自己在深夜打工,踫上這種事的概率還是很高的,所以雖然倒霉了點,也就忍了。

第二次被殺屬于自己的失誤,無意中闖入殺人現場,沒注意到當時叫出聲是多麼愚蠢的一件事,所以是自己找死,那也怪不了別人,只能說是必然的。

那,這次的無妄之災又算是什麼?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就是這次事件的典型注解,這已經不是倒霉的一般兩般了,而是倒霉的極致了,賽璐璐有點憂郁,最後也只能勉強安慰自己,都說夜路走多終須遇鬼,這麼多年從來沒在能力喪失時出過這樣的事,雖然有她的小心謹慎在里面,但是也是屬于相當不可思議的事,因此發生這件事按概率來說也算是正常,自己也只能自認倒霉,認栽了。

不過,不管真是自己倒霉也好,還是這個世界果然危險也好,賽璐璐覺得她真的應該調整一下自己的生活方式了,雖然想要像個普通人一樣生活下去,但是並不代表她就要像個普通人一樣,在踫到事情時只能素手無策地接受著不公的遭遇。

不在乎傷害過自己的人,並不代表她就會任人欺負,即使不想暴露自己的異常,但是該反擊的時候就該反擊,以後不要再猶豫了,踫上危險的時候,能用超能力解決的事就全部用超能力來解決,賽璐璐心里下了這樣的覺悟,她不是迂腐的人,只要不是用超能力來謀取私利,用來助人和救助自己都是一樣的,這個世界既然如此危險,她也不必硬是藏著超能力讓自己受苦。

理清楚今後生活方針的賽璐璐在水中翻了個身,一邊游動著,一邊繼續想著自己眼下的打算,她現在身無寸縷,自然首先要做的事是先去弄套衣服,然後還是要回趟科恩吧,賽璐璐思量著,她所有的東西都在那里,放棄的話總覺得有點可惜,可是現在科恩那邊也不知道情況如何,這麼想著,賽璐璐浮上了水面。

剛才又是發泄又是思考的,賽璐璐發覺似乎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太陽已經升起,明晃晃地照耀著湖面,將水面印的波光粼粼,賽璐璐打量著四周,她現在已是在湖的正中間。湖上很安靜,沒有人,望望岸邊,也是杳無人煙。

看看沒人打攪,賽璐璐思考著是否看看科恩的情況,雖然不知道這里離科恩有多遠,但是今天是寒露的後一天,也是她一年中能力最強的時候,而且如果借用一點水沁的力量的話,或許能夠顯現出科恩那邊的情況吧。

這麼想著,賽璐璐感應著水沁的力量,將自己的力量與水沁同步後,想著科恩那邊的樣子以及莉蓮的房子,發動了水鏡,她手輕輕拂過水面,頓時平靜的水面出現了一圈圈波紋,慢慢向著四周蕩漾開來,水面也漸漸顯現出了影像。

影像逐漸變得清晰,一棟房子顯現出來,是在科恩的家,她成功了,賽璐璐有點欣喜,以前她的水鏡只能看見離自己距離很近的情況,即使是能力最強的那天看到的範圍也是有限的,可是現在似乎連遠距離也行了,水沁果然讓她的力量大幅上漲了。

賽璐璐注視著水面,發覺房子外布滿了警車,黃色的隔離線將房子給圍了起來,隔離線外聚集了一大堆人,在那里張望著,隔離線內不時有人員在房子里進進出出,看著這幅景象,賽璐璐知道應該是周圍的鄰居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報警了。

想著房子里的情況,水面中的畫面也跟著一轉,變成了客廳里的情景,莉蓮的尸身看樣子已經被移走了,只留下一灘血跡在那里,旁邊還蹲著幾個勘察人員在采樣,幾個警察圍攏在一起,討論著什麼,水鏡只能傳送畫面,卻無法傳遞聲音,因此賽璐璐並不清楚他們在講什麼。

賽璐璐將畫面又轉向了房子里其他房間,發覺到處都是警察,每個房間都在被人仔細地搜索、采樣著。

看樣子暫時是不能回去了呢,等到晚上警察走了再去吧,賽璐璐看著水面中的情景,想著。手一拂,影像就消失了,水面也恢復了平靜。

作者有話要說︰本想一章結束交代清楚,結束第一卷,但寫著寫著,又超標了,所以只能再分成兩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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