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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知為何,他的身體還是被無數枝條與樹葉緊緊包裹著, 看他的樣子, 絲毫沒有要掙扎的意思。

這便是傳說中的羿泊大神。

見羿泊睜開眼楮, 半空中的兩名神女朝他盈盈一拜。「大神,這位是混進來的假信徒。我和姐姐一起抓住他的!我們應該處死他!」

羿泊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看也不看她們, 只是重新閉上了眼楮。

倆白紗神女面面相覷片刻, 然後齊齊一點頭, 同時松開手,董翔便朝下方的湖中墜去。

董翔的身體一進湖,直接被炸成了千百個碎片。

血霧無聲蕩開來, 染紅一大片空間。

但那湖的周圍好像有某種結界, 所有隨著爆炸飛濺起來的血肉碎片在將要越過湖邊的時候都停了下來, 轉而重新落入了湖中。

一大片湖水都被染紅了。

這期間湖面方向沒有傳來任何聲音。

一幕幕場景, 就像是在信徒面前播放的一出詭異的彩色默片。

湖面上, 神女們的衣裙依然純白, 沒有沾染任何髒污。

她們齊聲念出一段文字︰「【罪罰湖】能洗淨每一個人的罪孽。願從此之後,這世上不再有謊言、欺騙。願神聖的湖水能還天地清白。」

咒語被念了三遍後, 血紅的湖轉而成了一片清澈。

湖面倒映著碧樹與宮殿隱約的華麗穹頂,就好像不曾發生過任何血腥的殺戮。

見到此情此景, 還活著的四個玩家也算是清楚了。

——他們是決不能隨便觸踫那湖里的水的。

處理完董翔, 兩名神女依然凌空在湖面上。

兩人對視一眼,然後齊齊動用靈力,施下術法。

緊接著湖面上就出現了三架水晶般剔透的橋。

一名神女隨即回到湖岸這邊,揮手一施法, 每個信徒的脖子上就多了個號碼牌。

她道︰「號碼牌是按1到24的序號隨機發的。請大家根據自己的序號去湖對岸面見羿泊大神。每次可以去三人。讓我看看……第一位能順利面見羿泊大神的幸運兒是誰呢?」

周謙拿起自己的號碼牌一看——他是3號。

他不是第一個見大神的人,不過卻在第一批過橋的行列中。

很快,拿到1、2、3號三個牌子的玩家,在神女的指引下分別站在了三座橋上。

周謙位于最左邊。

「渡橋前,如果願意的話,各位可以講一講,你們覺得大神哪里愧對了你們。請按號碼牌的順序講述。講述完畢即可去往大神跟前。想傾訴的人,請盡情傾訴吧。」

神女的聲音听起來依然輕快明淨,給人一種不諳世事的感覺。

但她說出的話卻著實有些怪異。「等到了大神跟前,你們可以隨便對他做什麼。大神永遠不會反抗。每個信徒的時間是5分鐘。」

1號信徒是個大肚子的姑娘,走路的姿勢頗為笨拙。

捧著鼓脹的月復部,她率先開口道︰「我曾經非常感激羿泊大神。自從我信奉他來,我的願望都實現了。我想考醫學院,我成功了。之後我喜歡上了校草。他本來有女朋友。但在我向大神許願後,校草愛上了我,我又一次如願以償。可後來……他死了。」

「我、我現在是懷著孕的!」1號信徒的聲音忽然激動了一些,「是個女兒!他可開心了,他喜歡女孩兒!可他死了!我陪他熬過寒窗苦讀,熬過創業艱難,好不容易結婚,一切幸福都化為了泡影……我怎麼甘心?」

信徒變得聲淚俱下,語氣里也有一絲怨恨。「我當然要再向大神許願了!我想讓他活過來!可大神居然說……他神力衰退,無法滿足我……

「怎麼這樣……怎麼可以這樣……!!!」

「可憐的信徒。大神對你感到很愧疚呢。請盡情發泄你的憤怒吧。你信奉的神明永遠愛戴你。他願意承受你的憤怒。」

神女道,「有請下一個信徒。」

2號信徒是個男人,看著大概有50歲了,他很瘦,幾乎骨架嶙峋。

與此同時他黑眼圈很重,一直佝僂著身體,一副被生活重擔壓垮的樣子。

「我是個司機。我曾經也很感謝羿泊大神。他對我說,我可以許下任何願望。我不相信天降橫財,我得自食其力。所以,我並沒有直接找大神要錢!有腰傷的我,只是許願身體能恢復健康,能夠繼續開貨車……」

「我的願望實現了,我腰傷好了。後來,我母親日益衰老,仿佛是快死了……她好不容易才把我養大,總算輪到我能報答她了,她怎麼能死?于是我又向大神許願,希望她能長壽,能一直陪著我。可是……」

眼神不知不覺變得陰霾起來,他握緊了雙拳說︰「她確實長壽了。可是現在的她完全無法生活自理,還經常感冒發燒……

「如果我年輕十歲,沒什麼。但我越來越老了,趕夜路拉貨,我這司機干不動了!我掙不了多少錢了……我請不起護工,只能讓我老婆幫忙照顧我媽。可她不願意!她說我是媽寶男,和我離婚了……活到這歲數,我居然沒有家了!!

「老婆、老婆沒了。老媽……老媽她老年痴呆,成天瘋瘋癲癲,吃喝拉撒都全要我一個人伺候,我……」

所以你現在的願望,是想讓你的母親去死嗎?

周謙不屑地皺了眉。

只听到這信徒再道︰「我向大神許了第三個願望,希望我的母親的身體能恢復到跟她年輕時一樣健康,並能重新記得我。大神卻說,他現在沒有能力了……

「我實在……實在扛不住了,這樣的生活讓我怎麼過?于是我跟大神許願,求求他殺了我的母親。可大神居然說——」

信徒的眼神已經發了狠,「他居然說他依然辦不到!」

2號信徒講述完畢,同樣渡橋去到了大神跟前。

接下來輪到了3號信徒周謙。

神女望向他︰「3號信徒,輪到你了。你對大神有感激嗎?有恨嗎?」

周謙站在半透明的水晶橋上,周圍是建在宮殿里的綠林,前方不遠處是一個似乎願意被信徒們肆意踐踏的大神。

將目光放在羿泊大神身上,周謙回答起神女的問題。

「我喜歡錢、色。他滿足了我。只不過我最喜歡的那個人自殺了。所以我想讓大神復活他……」

話到這里,模仿著先前那兩位信徒的口吻,周謙刻意道,「可他居然說他無法繼續滿足我。可恨啊。」

講述完畢,在神女的指引下,周謙走過那水晶一般的長橋,穿過那片能把人撕成千萬碎片的湖面,最終到達了羿泊大神跟前。

這個時候,1號信徒已經有所動作了。

她走到了羿泊大神跟前,握緊了拳頭,似乎想要打他一耳光。

但在那手掌即將靠近大神那高挺的鼻梁時,她又露了怯。

真的可以嗎?

他畢竟是有靈力的神……

我這麼做,是對他的不敬嗎?

我會遭遇可怕的懲罰嗎……

「你怕什麼?」

開口的是2號信徒,「剛才大家朝他肆意辱罵,他根本沒反應!我們信仰的神……哈哈哈,他現在根本懦弱不堪!他給了我們希望,又給了我們更大的失望!如果沒有他,我會比現在活得輕松一萬倍!」

說完這句話,只見他抽出一把雪亮的刀,直接走到羿泊面前,然後朝他臉上劃了下去。「我恨你!!!」

2號信徒放狠話的時候一臉無所畏懼,但下刀的時候,其實明顯也是害怕的。

這是人在面臨比自己強大不知道多少倍的力量時的本能反應。

所以他這一刀劃得很輕,只略微在羿泊的右眼角劃了一道細小傷口。

血珠溢出來,往下一滾,讓羿泊那張白皙的臉染上了鮮紅的血痕。

但羿泊仍然閉著眼,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羿泊的反應無疑給了2號信徒得寸進尺的勇氣,他吸一口氣,手下一狠,直接一刀捅進了羿泊的肩膀,登時血流如注,順著綠色的睫葉不斷地往下滴落,「滴答滴答」染紅了樹下的一大片土地。

就在2號信徒持續不斷傷害羿泊的時候,周謙走到他跟前,開口問出一句︰「羿泊大神愛戴信徒,甚至願意讓我們在你身上發泄憤怒。那麼,你應該不會拒絕和我們對話吧?

「你能不能睜開眼,看看我?」

恰此時,2號一刀下去,割破了羿泊的額頭。

血水往下流,染紅他長長的睫毛,再落入他的眼楮。

湛藍的瞳仁霎時布滿血色,讓那雙眼楮顯得非常觸目驚心。

周謙之所以能看到這一幕,當然是因為羿泊重新睜開了雙眼。

——那是怎樣一雙眼楮呢?

如亙古無波的井水,被一點點染紅,深海般的藍與血紅色交融,繪成一幅意境深遠的畫。可無論染上怎樣的顏色,那眼神依然沒有什麼明顯的情緒。

「你會疼嗎,羿泊?」周謙問他。

羿泊靜靜與周謙對視片刻,然後點頭︰「如果我感覺不到疼痛,信徒們的發泄就毫無意義了。所以,我當然會疼。」

周謙的眼楮眯了一下,又問︰「那你怕不怕,我們會殺了你?」

——頭兩個信徒已經如此瘋狂,湖對岸的更是蠢蠢欲動。看他們的架勢,如果等會兒把羿泊活活吃掉,周謙都毫不驚訝。

「神不會死。」羿泊平靜地看著周謙,「我摯愛的信徒,你殺不死我,只會讓我感受痛苦。

「來吧,用你想要的方式,懲罰我。」

吃完隻果,雖然會在短期內失去神智,但玩家不會再遭遇襲擊。他們躺到通關都可以。

乍一看,這種通關方式,似乎也符合70%的平均通關率。

但細想下去,這是不合邏輯的。

在不確定羿泊大神有沒有陰謀的情況下,對于他的隻果,玩家本來就不敢亂吃。

而在看到1號信徒的身體變化之後,大部分人一定會徹底打下退堂鼓,不會選擇吃隻果。因為他們完全無法確保自己會不會變成怪物、繼而遭遇什麼厄運。

因此,最平庸的通關方式,一定不是吃隻果。

齊留行認可,70%的玩家,是以周謙不久前說的那種打游擊戰的方式苟到通關的。

這樣一來,神化後信徒們不會互相攻擊的原因,或許就不在于是否吃隻果了。

齊留行正思考著,忽見周謙霍然從樹後走了出去。「湖對岸或許有什麼隱藏buff,讓他們不會在湖對岸打斗,比如那白色落花,又比如……羿泊大神本身。」

隨即他說了一句齊留行無比詫異的話。「我得去到對岸一趟。」

眼看著周謙居然主動往湖對岸走去了,齊留行盡管覺得自己實在不該在意他的死活,卻也忍不住上前做了個阻攔他的手勢。「你真瘋了?真不要命?」

——湖對岸的信徒們已經陸續開始吃隻果了,盡管神化的速度不同,但他們終將陸續全部變成1號信徒那種怪物喪尸。

1號信徒沒能在湖對岸找到攻擊目標,所以她穿過橋走到這邊,為的是尋找玩家。

這下好了,周謙居然敢直接走到湖對岸去,他即將一頭扎進怪物堆中,這是送人頭呢還是送人頭呢還是送人頭呢?

「有一句話叫不破不立。又或者……置之死地而後生。想要獲得稀有獎勵,就得有冒險精神。」

周謙回過頭,倒是朝齊留行一笑。「另外,小齊弟弟,我真不是你以為的那種……只顧利益,只會利用別人的人。

「留下來探索隱藏成就,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所以我沒有忽悠你,讓你去對岸犯險。我選擇讓自己來。如果我真能找到能保護我們的buff,那大家一起獲益。」

「你——!」

齊留行皺緊眉頭,著實搞不清楚周謙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周謙頭也不回地往前,只是背朝著他揮了揮手︰「我之前在樹屋騙了你,確實事出無奈。但如果不那麼做,我就會死。

「現在我想對你說聲抱歉。你也許不會接受,但我只是……怕以後沒有機會了。」

「不是,周謙你……」

——他居然說出這種話,是因為他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嗎?

他竟、竟真的願意以身犯險,為大家謀福利嗎?

一旦他出什麼萬一,我、我要不要用【滴答時鐘】救他?

我可以救他一命的……

周謙的聲音再度傳來︰「你在猶豫要不要用【滴答時鐘】?我來告訴你答案,萬一我出師不利,你用它救我,是情分,不是本分。你完全可以不救我。我理解。你不要有心理壓力。」

「…………」

齊留行沒能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周謙已快速跑步上橋。

半透明的水晶橋上,周謙與1號信徒各站在水晶長橋的兩端,遙遙對視了一眼。

望向周謙,1號信徒驟然抬起了長出尖利爪牙的雙手,她行走的速度依然頗為緩慢,但另一樣東西卻又急又快地襲向了周謙——那是她腰間的怪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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