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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面板上,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

周謙看見消息欄彈出一行字︰「身體被困住了,但我的精神會進游戲。隱刀是我隊友。」

周謙︰「哦。」

【137】︰「所以……嗯?點一下‘同意’。」

周謙︰「哎,你這樣, 其實我非常為難啊。」

【137】︰「?」

周謙︰「我看那個隱刀也很有誠意呢。雖然你說是你讓他收我為徒的。可我跟他聊天的時候, 他說他非常欣賞我, 覺得我厲害, 也很想收我為徒啊。」

【137】︰「……據我所知,好像並不是這樣。」

周謙︰「你什麼意思?哦, 你覺得我不厲害不夠格。你看不起我。」

【137】︰「當然不是。」

周謙︰「不是?哦, 既然不是你看不起我。那就是隱刀看不起我。他說我壞話了?」

【137】︰「也沒有。」

看著那邊回復過來的這——個字, 周謙笑得非常惡趣味。

片刻後,【137】發過來︰「周謙, 點一下‘同意’。我馬上要下線了。」

周謙回復道︰「哦那你下線吧。我也正好還有。」

【137】︰「……你有什麼——?」

周謙︰「去找姜余清。我要去跟他刷感情線了。拜拜。」

【137】︰「…………」

不再看系統面板, 周謙伸出手,從行囊里拿出了一枚鱗片。

這枚鱗片能把小龍還回來嗎?

周謙並不知曉。嘗試著把鱗片對準手表, 但他也並沒能通過系統讀取到它的功能。

只得再度把鱗片收起來,旋即周謙推門而出,走到了對面的701房前。

隔著玻璃,周謙能看見屋內的姜余清翻了個身,下了床,走到書架前抽出一本書看了起來,他眉眼安靜, 神情看著似乎要比前日清醒些。

大概是因為玩家完成任務,姜余清想起了些許過去的緣故——

實上他現在的行為舉止也是完全符合設定的,周謙記得前台說過,姜余清晚上不吵不鬧,言下之意就是玩家晚上可以不用管姜余清。白天闖關, 晚上休息,這是玩家在這個副本里的作息規律。

若有所思望床上那人一眼,周謙再看——手表面板,試著給【137】發了條消息。

系統提示,【137】離線了。

眯起眼楮盯著那行提示看了好一會兒,周謙一個挑眉,打開近期聊天記錄。

周謙本意是想去騷擾一下齊留行或者何小偉,問下他們二人現在的情況,順便介紹他們彼此認識一下的。反正齊留行想找人湊組合,何小偉正好可以和他組成「劍膽琴心」。

周謙的原有計劃被打斷了。

他意外發現【隱刀】上線了。

見狀,周謙立刻發了消息過去︰「誒。這不是我師父嗎?」

【隱刀】︰「???」

【隱刀】︰「我們倆才不是那種關系,你別亂說!」

隱刀分分鐘連發兩條消息過來,周謙不疾不徐回復︰「哇,你之前不是要收為我徒嗎?這麼快變卦?」

【隱刀】︰「什麼鬼?我明明跟你講了,我幫朋友的!我才不想收你!」

周謙︰「你朋友為什麼叫‘137’?」

【隱刀】︰「我哪兒知道?」

周謙惡劣地回復過去︰「對了,137說你不厲害,一般。」

——何小偉都把這隱刀夸到天上去了,誓要拜他為師。那麼,但凡有實力的人,听到自己這種話,一定都會不爽吧?隱刀會怎麼樣呢?他和137還真是好隊友好朋友不成?

周謙倒是沒想到,【隱刀】回復了一句︰「什麼?他居然夸我‘一般’了?!那可太好了!謝謝你啊周謙。我做夢都想得到他的夸獎!」

周謙︰「…………」

「好了我要刷本打怪了。不聊了。求你別喊我師父了。他看中的人,我可不敢搶。」

留下這麼一句話,隱刀就什麼消息都不回了,大概是進副本了。

周謙挑了一下眉毛,再隔著玻璃看了一眼屋內的姜余清,終究是沒再進去,而是重新回了房。

次日一早。周謙——為休息得很充足的緣故,醒的非常早。

洗漱的時候他照了下鏡子。

鏡子里映出的人,他已經徹底不認識了——

為他現在的外形完完全全成了【北河】。

姜余清的生命只剩三天,老年痴呆的他不願忘記自己、不願忘記隊友。

現在通過兩重關卡,他想起了自己、想起了隊友,——此在記憶世界,那些隊友、包括姜余清本人的模樣也徹底變得清晰起來。

此外,——為通關了——難度等級的關卡,玩家們甚至還達成了隱藏成就——讓姜余清回憶起隊友全都犧牲在了柏城。

那麼……姜余清的第三重心願會是什麼呢?

難道是想讓北河死而復生?哪怕是在記憶世界虛假地復生嗎?

思索著這一切的同時,周謙並沒有立刻去701房間找姜余清,而是走到了電梯口,去到了樓下大廳。大廳里空無一人。保安、前台、其余護工全部消失。

現在這整個大樓,是真的就只剩周謙和年老的姜余清兩個人了。

而那正門大敞開著,門外的陽光和青草坪就像是在歡迎周謙離開這個虛假的世界,放棄支線,回歸現實。

周謙確實緩緩踱步走到了門口,望——了那極具誘惑力的翠綠青草。

不過他只是輕輕對著陽光打來的方向呼了一口氣,就毅然決然地轉過身走——了電梯。

電梯內,其余樓層的按鈕仍然像是假的一樣,完全無法被點開,周謙嘗試了一下,最終就又回到了七樓。這一回,他徑直去到了701房。

701房間內,年老的姜余清正在看書。

周謙敲了敲門,再推門而入的時候,他抬起頭,看著周謙一笑。

周謙瞥了一眼桌子,上面空空如也。

也不知道昨天那個桂花酥,是被姜余清吃了,還是單純被他遺忘了。

往屋內走了——步,周謙看——姜余清,問他︰「你還記得我嗎?」

姜余清先是點了頭,但旋即他的目光又變得有些迷離起來,重新搖了搖頭。

忽然之間,余光瞄到什麼,周謙朝床頭櫃看了去。這一下,他就發現那個櫃子上的青花瓷瓶,居然活生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所以,年邁的姜余清,還在「殺死」記憶世界里的物什。

收回視線,周謙再看——姜余清,發現他打了個呵欠,然後放下書起身,走向了床鋪。

他又要睡覺了,這表示,下一個關卡,馬上就要來臨了。

周謙立刻叫住他︰「姜先生,等等。」

前天從一樓大廳前台拿走的桂花酥,周謙一直在省著用。這會兒他便又拿了一塊桂花酥出來,遞到了姜余清面前。

姜余清果然還對它很——興趣,接過去就吃了起來。

如此,暫時阻止了年老的姜余清入睡,給自己留出一些準備時間後,周謙轉過頭,面向了牆壁上的照片。

照片上有四個人的模樣都相對清晰了,那正是成功通關主線,存活下來的玩家。

目光一一掠過這四個人,最後周謙看——了照片上的年輕軍官。

將手指觸到照片上,熟悉的——覺馬上傳來。借著那股潮濕冰冷的觸感,周謙再度去到了那個如夢似幻的場景——姜余清在燭火邊寫詩。

周謙第一次觸踫到這照片時,少見的有了情緒波動,他仿佛與幻境中的人有了共鳴——那是一種發自骨髓的悲傷,——乎讓人呼吸不得。

到這一刻,周謙才總算明白這種悲傷從何而來——

為幻境的主人姜余清在寫信的時候是悲傷的。

北河已死,信件沒人可收。

姜余清寫下這封飽含情意的信,卻只能通過將之燒掉的方式來寄托哀思。

「姜余清,還記得我嗎?我是北河。」幻境之中,周謙問向那站在柔和燈光中的人。

聞言,姜余清立刻抬頭看——周謙,目光旋即露出欣喜。「北河!你居然在這里?你、你怎麼會來……」

不同于之前的幻境中,漂亮軍官的五官總是模糊不清的,這一回燈光照亮了他清俊的容顏,實在讓人賞心悅目。

片刻後,他重新低頭,寫完了那封信,再將它折起來,又放到了燭火前。

但這一回,趕在他將那封信燒毀之前,周謙及時開口阻止了他,道︰「你是在給我寫信嗎?《夜雨寄北》……這里面‘北’,是我?」

姜余清似乎被他說中了心思,耳朵有些紅了,連忙把信紙收了起來。「你胡、胡說。」

周謙笑著朝他伸出手︰「別把它燒了,給我吧。我在這里。」

「你、你……」

那句沒能說出口的話,還有機會說嗎?

那些隱秘曖昧千回百轉的心思……他又能懂嗎?

姜余清似乎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如周謙所言,把剛收好的信又拿了出來。

幻境之中,場景永遠透著老舊的昏黃,屋外好像在下雨,滿地都是潮氣。

周謙——覺自己站在了一片朦朧溫暖的燭光下,而姜余清正在一步步朝自己走近,即將把那封信送給自己。

可就在姜余清近在咫尺,甚至周謙——覺到他的指尖踫到了自己掌心的時候——

姜余清竟突然收回了手。

與此他看——周謙的眼眶,竟然隱隱變得有些發紅。

「你怎麼了?」周謙問他。

姜余清悲哀又絕望地朝他搖搖頭。「不對。這都是我的幻想。你……你死了……你死在了柏城……我又在做夢了。」

周謙眯了眯眼,沒有逼他把寫有詩的信遞給自己,而是又問︰「我怎麼死的?」

「北河你——」姜余清不僅眼眶紅了,似乎想到什麼哀痛至極的往——,他拉過一張凳子,直接捂住心口坐了下來,雙肩都有些發顫。

現在的姜余清看上去的確十分可憐。

但周謙毫不留情,近乎殘忍地問他︰「姜余清,你得告訴我。我被困在地獄了,我回憶不起來自己怎麼死的。再這樣下去,我怕是不得超生,無法入輪回!」

「你——!你是英雄。怎麼會這樣?」姜余清頗為驚恐地看——周謙。

周謙道︰「那你就告訴我實話。」

過了一會兒,從姜余清口里,周謙得到了自己滿意的答案。

旋即他打量起這屋中的環境。

之前這里的一切都透著這一層霧、一簾雨,全都朦朦朧朧,但——為意識主人恢復了部分記憶的緣故,現在屋內的情況已經有些不一樣了,能讓人看得清楚了。

周謙能看清這屋中的水壺、水杯、小擺件、畫像……

他發現它們全都有著很明顯的年代色彩。

重新看——姜余清,周謙又問他︰「現在是什麼年代?勝利了嗎?」

姜余清握了握拳,又點點頭︰「勝利了!現在……現在一切都很好。沒有戰爭了。我、我也老了。」

周謙笑著對他說︰「沒有。你一點都沒老,還是那麼英俊挺拔。」

听到這話,姜余清的目光又變得恍惚起來。「你……你怎麼……誒,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我的幻想,還是真的從陰曹地府趕來見我了。」

到這里,周謙忽然听見自己身後、也即這幻境之外傳來了聲音。

——那是年老的姜余清站起來走路的聲音。

看來他已經吃完了那塊桂花酥,打算上床睡覺了。

抓緊這最後的時間,周謙再看——幻境中的人。「我想最後再問你問題。」

姜余清點點頭︰「你問。」

周謙的問話依然非常殘忍。「北河死了,你可以信賴的戰友們都死了。他們全都是為了保護你而死的。你會覺得內疚嗎?

「如果這一輩子,你終將一個人孤獨終老……那麼,你真正的心願,會是什麼?」

五分鐘後,周謙已離開幻境,站在了701房間的門口。

在他身後的床上,姜余清傳來綿長的呼吸聲,是睡得熟了。

周謙再回頭看他一眼,就把手放到了門把手上,輕輕轉動,打開了門——

他果然去到了一個新的場景中。

那是一條漆黑狹窄,差不多僅能容納一人通過的甬道。

周謙之所以能做出這樣的判斷,僅僅只是因為701的房門還沒合上的時候,門里透出的光把這里照亮了些許。

而當那道門合上的時候,所有的光亮全部消失,甬道又恢復成了徹底的漆黑。

周謙尚不知這里是否藏著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沒有貿然開燈,只是抬起了左手手腕,打開了系統面板。

在這個游戲里,所有npc都只能按劇情規定行動,其中很明顯的一件事是,系統應該對npc們做了設定,以至于他們不會對玩家的手表和系統面板產生任何反應。

甚至于玩家也只能看到自己的系統面板,無法看見其他人的。

可當系統界面從手表上彈出來打在空中時,在各個玩家自己的眼里,還是會有光亮的,只是這光亮實在太過微弱罷了——

此,周謙此刻探查甬道,借助的就是系統面板上的這點極其微弱的光亮。

周謙並未立刻朝前走,而是回過頭,先看——了自己的身後。

原本處在這里的701房間的房門消失了,周謙在一片漆黑中試探著往前走了——步,他伸出去的手掌冷不防就觸踫了牆。

他敲了敲,發現牆是實心的。

這意味著這個方向沒有路,他只能轉身往另一個方向去。

不過周謙暫時沒有立刻轉身,而是停在原地,把手表舉起來,抬頭——上看了去,並試著用手往上推了推。

不過他的上方居然也是實心的牆。

那麼至少他現在站的這個位置,往上也是沒有出路的。

周謙之所以試著往上推了一下,當然是有原——的。

根據目前信息的推斷,年老的姜余清是要殺玩家的那個,年輕的姜余清與之相反。

《制衡》那個支線任務里,701房間始終存在,玩家可以隨時返回房間查看照片,並通過照片觸發幻境,讓年輕的姜余清幫忙提供線索。

可從《西碼頭》開始,701房間就不見了——

此,從那以後,如果幻境中的年輕姜余清,還能提供線索幫到玩家,多半只能是在關卡正式開啟之前了。

所以,那個時候,周謙會用桂花酥牽制住老姜余清,沒讓他立刻睡去,轉而進入幻境,找到年輕的姜余清,嘗試著從他那里問到線索。

現在這個支線叫《夜雨寄北》,故——無疑是圍繞北河和姜余清這兩個主人公來的。

所以周謙在幻境里的問題,大多都跟北河有關。

其中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就是北河的真正死。

在西碼頭,年輕的姜余清目睹了戰友們變成了鬼,他意識到大家都死了。

他也應該想起了北河真正的死因。

果然,在幻境中,姜余清在一種十分悲哀的心情下,講述了這個故。

那是在柏城被侵略的時候,獵鷹小隊頂著極大的風險找到了他,之後便試圖帶著他突圍。

可在這途中,五名戰友全部犧牲,最後只剩北河一個人帶著姜余清逃亡。

兩人在極其驚險的情況下逃進了地道,再一路沿著地道逃——城市外圍。

但中途他們被一隊十余人的s軍小隊發現了。

那支小隊的——個前鋒打開一戶人家的灶台,就要往地道里去追趕姜余清。

北河「啪啪」——槍打得那幾個人根本不敢進地道後,讓姜余清藏好,獨自從灶台跳了出去與那隊人展開拼殺。

北河不愧為獵鷹小隊成員,以一敵十,神勇無雙。

一番惡戰後,北河受傷嚴重,但對方小兵損傷更為慘重,死了一大半,最後勉強還剩四個人,他們竟不敢與殺紅了眼的北河正面做對,在他血紅眼楮的注視下撒腿就跑。

姜余清擔心之下,從灶台爬出來,想拖著受傷的北河一起逃回地道。

北河強行把姜余清送回地道後,卻立刻轉身要離開。

姜余清死死抓住北河的手,讓他跟自己一起走。「這是最後一段路了。逃出這里,我們就可以從碼頭走了。北河……你跟我一起走!」

北河果斷搖頭。「有那幾個小兵逃掉了,他們已經知道了地道的位置,如果他們回去報告上級,你恐怕就完蛋了。余清你……

「你等我。你在南城等我。如果我活著,我一定會去找你。」

說完這句話,將姜余清推進地道,再迅速將灶台上的鍋具重新擺好,北河就沖著槍離開,去追那幾個s兵了。

最終姜余清平安地逃了出去。

但終此一生,他也沒能再等到北河。

在他獨自進入地道之後,北河身上發生了什麼,姜余清並沒有親眼看見。

但他能猜到——北河跟那幾個s軍的士兵同歸于盡了。

為了防止他們泄密,他拼上了自己那條命。

此時此刻,周謙緩緩走在狹小無光的甬道里,手掌不住地往頭頂和四周試探,就是在嘗試著尋找是否有出口。

他猜測著,他現在又到了柏城中。

不過這個柏城可能更接近真實一些,而不是那個虛假的、充滿寓意暗示意味的鬼城。

至于這條甬道……或許不應該稱之為甬道,而是地道了。

這條地道,對應到真實歷史中,應該就是北河和姜余清一起逃亡時,兩人並肩走過的最後一段路。

果不其然,地面傳來一聲巨響,繼而周謙——覺到四周圍和腳下的地面整個都在劇烈晃動。

他處在地道之中,而外面的整個城市,恐怕都沐浴在了炮彈和槍林彈雨下。

周謙轉念又想——可為什麼現在自己的身邊,並沒有姜余清呢?

姜余清的意識世界……到底會怎麼構建這一段路?

他是否希望能帶著北河一起逃離這座慘痛的城市?

他是否希望往後余生,北河都能陪在自己身邊?

又或者……他僅僅是希望能把那隱秘的、未曾宣之于口的愛意,在北河死前,親口告訴他?

人世間未盡的遺憾這麼多。

姜余清最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緩緩走出很長一截路了,周謙沒有听到任何聲音,也沒有遇見任何危險。

心里計算著什麼,他不再小心翼翼地借著系統面板的微光照明,而是總算用上了手電筒。

開啟手電筒往前一打,長長的光束立刻被無盡的黑暗所吞噬。

望——那深不可測的漆黑前方時,周謙眉頭微微一抬——該不會,這條地道會無盡綿長,也是姜余清的一個念想吧?

畢竟這樣一來,他就可以和北河一直一直走下去。

只要他們一直不走到他們被s軍發現的那個地道入口,北河就一直不會死。

不過這條路畢竟是有盡頭的。

在大概走了兩個小時之後,周謙舉起手電筒照向前方——那里有一堵牆。

周謙上前用手推了推,牆——厚重,並不能推開。

轉而握成拳再敲了敲,牆——听上去依然是實——的。前方無路。

此外,剛才來的一路上,周謙其實一直不間斷地往頭頂與四周的牆——敲打,可他始終完全沒有找到任何出路。

那麼現在只剩下……面前那道牆的兩側,是他沒有看過的了。

周謙先舉起手電筒往自己的左側看去。

緊接著出人意料的一幕發生了,那里竟有一道玻璃質地的門。

當周謙的手電筒打過去的時候,里面「蹭」得一下亮起了燈。

燈下站著一個年輕俊美的人——正是姜余清。

年輕的姜余清一見到周謙,立刻走了過來。

他將雙手按到了玻璃門上,好像非常著急地想要出來,但他並沒能推開那道門,只有愈發急切地望著周謙。

這一幕實在有些讓人詫異。

周謙想了想,又把手電筒打——了自己的右側。

右側竟也有一道玻璃門。

與剛才左側發生的一幕一樣,電筒打過去的那一剎那,玻璃門內的燈光亮了。

這一回,里面站著的是一個老年姜余清。

並不如年輕的姜余清著急的模樣,老年姜余清一動不動地站著,他表情麻木,雙眼渾濁無神,好像又恢復了那副老年痴呆的樣子。

系統在這個時候發來了消息。

【兩道玻璃門,只能推開一扇;玻璃門只能由玩家打開,npc不可打開】

【請玩家選擇其中一道玻璃門推開,推開後可觸發下一步劇情,玩家或許會通關,也或許會死亡】

【請玩家周謙在十分鐘內做出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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