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正凱與歐陽華到了李文杰下榻的酒店房間。
一坐下來，霍正凱就問了李文杰一連串的問題。
「你有樂理基礎嗎？」
「沒有。」
「你開過嗓，練過嗓，學習過歌唱技巧嗎？」
「沒有。」
「那你喜歡什麼樂器，拿手什麼樂器，演奏到什麼樣的水平？」
「沒有。」
「那你在學校喜歡唱歌？參加過學校的歌唱比賽，喜歡文娛活動？」霍正凱額頭已經擠成了一條線。
「也沒有。」
「你自己覺得你能唱幾個音？你自我評價一下你唱歌如何？」
「我不知道啊。」
「那五線譜你總該熟悉了吧？」
「這個不太認識。」
霍正凱實在是無語得想一頭撞死在門牆上。
這還能怎麼評價？簡直無法評價，妥妥的菜鳥小白，絕對的超級大廢材。
霍正凱還以為前面歐陽華是和他開玩笑，因此才問這麼些問題，順便了解一下李文杰的底子。
可這一陣問下來，歐陽華的確是開了個玩笑，還是開天大的玩笑。
尼瑪，老子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口碑，恐怕就要徹底毀在這小子的手上了。
此時此刻，霍正凱就覺得自己心里面被一萬頭草泥馬來回狂奔。
「呃我我無話可說了。歐陽先生，能不能讓我走，看在我們認識十來年的份上，你就放我一馬行不行？」霍正凱無力的瞥了李文杰一眼，搖了搖頭，然後看向歐陽華無助的請求道。
「霍老弟，這恐怕不行，咱們兩個可是說好了的。」歐陽華搖頭拒絕。
「那我不要錢了，我認輸，這總該行了吧？」
「呵呵，你活兒都還沒干，怎麼就認輸呢？這沒道理嘛。」
「這，這特碼的不是沒道理，實在是這活沒法干。大哥，我是音樂制作人，我不是神仙。這樣，我認輸，我免費給你們公司的其他人制作一張，這可以了吧？」霍正凱簡直想要抓狂。
「老弟，你要是認輸的話，那就是三張，而且，其中就有一張是他的。所以，我勸你還是不要認輸的好，呵呵，你要相信你的實力嘛。」歐陽華拍了拍霍正凱的臂膀道。
「我有實力頂個屁用，你甩給我一根大蘿卜，卻要我做出滿漢全席，哪個能行？」霍正凱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額頭上。
坐在旁邊的李文杰剛開始還沒听說他們倆是在說什麼。
可是漸漸的，李文杰明白了。
對于自己這也不懂那也不知道，李文杰也是感到羞愧的。
但是這家伙將自己比喻成一個大蘿卜，李文杰就接受不了了。
尼瑪，我現在好歹是一個聰明的小伙子了，怎麼會是大蘿卜呢，起碼也是一塊五花肉啊。
「霍老師，你是不是覺得我太差勁？」李文杰凝眉問道。
「小伙子，你不是太差勁，你是算了，我也不打擊你，我建議你，還是好好讀書，這條路就別想了。讀書，考學校，然後找個工作腳踏實地的干，你要是敢演藝這一行，怕你要餓死。」霍正凱想狠狠的貶損李文杰幾句，可是想到他才十幾歲，還是心軟了一些，變成了苦口婆心的勸告。
「我這人吧，就是不服輸，其實兩天前，我信心也不足，但是經過你這麼說，我覺得，我應該可以，也一定可以。」李文杰對視著霍正凱道。
在李文杰的神情和目光中，有一種炙熱的堅毅和倔強醞釀著泛開。
歐陽華看到李文杰的這個模樣，嘴角升起了一抹欣慰的微笑。
「小弟弟，這個可以不是你覺得應該就應該，你覺得一定就一定，那是要驗證的，不是你信心就行，難道你有信心能飛你就能飛了嗎？」霍正凱手指頭在空中虛點著道。
「對啊，你說得對，那你驗證了嗎？你剛才說的那些，也只是你的以為，也只是你的覺得，也只是你的應該和一定，沒有驗證過。」
「呃」
霍正凱沒想到這小子音樂方面一竅不通，這言辭方面卻是不弱，幾句話就將他頂得有些啞口。
「我們經常會有一種說法，叫做經驗主義害死人。經驗主義好不好？當然有他可取的地方，可是什麼都以經驗來做出判斷就對就可取嗎？那也未必。
你剛做這一行的時候，又有誰看好你？那時候還不是靠你自己的應該，一定和信心嗎？
我知道你的判斷是基于你的經驗，基于你看到的和听到的，可哪又怎麼樣，從古至今憑經驗看錯人的大家還少嗎？」
霍正凱啞口不說話，李文杰就干脆繼續說。
「我，我入行的時候已經有了一定的基礎。別人看錯人，那是寄希望太高。」剛剛還侃侃而談的霍正凱，現在卻有些據囧。
「那你又怎麼知道我一點基礎沒有呢，就算沒有，我也可以學啊。歐陽總裁應該告訴過你，你是要先給我上幾天課的吧？至于說寄希望，那你可以對我寄希望低一點啊，我就不當一線，不當二線，也不當三線，你把我定位在四線五線就可以了啊。」
霍正凱心里面想的是，就你這樣的，不是四線五線能容得下的，你起碼得一百零八線了。
至于學幾天，你以為那是學一個加減法，或者學認識二十六個字母嗎？
要是你幾天就學會了，那別人還去學個毛的音樂？所有音樂學院和音樂培訓班就該關門倒閉了，好多出過唱片的歌手還特碼拜師呢。
「你確定不服氣要試？」
「我確定。」李文杰堅定的道。
「那好，這樣，我可以給你先上幾天課，上了幾天課之後，我再對你考核。如果你過關了，那我就給你制作，要是不行，咱們就一拍兩散。」霍正凱對李文杰說完，又看向歐陽華︰「這是我的底線，我不能為了你這一張專輯，將我一輩子的道路給堵死了。要是我整出一張專輯，連鬼都不听，我還怎麼在行業內混，誰還會找我？」
「可以。」歐陽華還沒表態呢，李文杰就先應承了。
「歐陽先生，你呢，覺得行不？你要覺得不行，我們兩個以後恐怕也沒法再打交道了。」李文杰答應，霍正凱沒當回事，他還是要歐陽華的表態，為此，他十分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