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艷婷是來等李文杰一起下班吃飯的,不過她在門口听到里面皇甫陽和李文杰在談事情,所以就沒有進來。
沒想到這個細節李文杰沒注意到,皇甫陽卻先注意到了。
三人一起離開公司,不過到門口,皇甫陽駕車走了,只有李文杰和李艷婷一起去吃飯。
「你等我,我還是喊一下袁偉那小子,那小子有時候瞞小氣的。」看著皇甫陽駕車離去之後,李文杰道。
「你別喊了,我看到他和兩個人走了。」
「和兩個人走了?」
「怎麼,人家就不能交朋友啊,是車間的工人,沒事的,年紀就比他大兩三歲,算是同齡人。」李艷婷盈盈笑道。
現如今,出門打工的人開始逐漸增多,而且年齡偏小,所以工廠里面,並不像二十年後那般,是以中年人為主。
此時,在一些廠里面,十七八歲,二十來歲的青年男女,比例還是很高的。
既然袁偉已經和新認識的朋友走了,那李文杰就沒有再叫他的必要。
李文杰提意隨便找個餐館吃點,可李艷婷卻拒絕了。
「何必花那個錢,而且,老在外面吃,也不衛生,我已經買了菜,回去自己做。」
李艷婷的公寓里面廚房用品齊全,可以自己做飯。
「干了一天,回去還要自己做飯,這」
「一點都不累,我在公司就沒作什麼,隨便跑跑腿,事情都被你們幾個分完了。再說了,做一頓飯,也花不了多少時間,個把小時就可以吃,我又不是做什麼大餐。」李艷婷利索的道。
「那好吧,這樣,你先回去做飯,我呢,去找劉茂才他們幾個談談,好家伙,一來就給我開出二十萬的單子來,搞得皇甫陽跳腳,我得去瞧瞧。」胡銘晨答應下來點頭道。
「好,那你塊去快來,個把小時就可以吃了喲。」李艷婷說完,就歡快的走了。
覺得那種久違的感覺又回來了,以前她在塔山縣的時候,李文杰沒少跑她那里吃飯。
論廚藝,從小就干活的李艷婷可不差,家常菜做得響當入味。
李文杰去到研發部,三個人都不在了。
李文杰又趕去他們的宿舍,找了一圈,才找到劉茂才和江河的宿舍。
他們宿舍目前就住了三個人,除了劉茂才和江河,還有一個是生產部的一個質檢員。
這也是牟佳在安排的時候,對江河與劉茂才的一個照顧,否則的話,他們住宿條件不會這麼寬松。
李文杰到的時候,那個質檢員不在,就劉茂才和江河兩人在宿舍里面邊吃飯邊討論問題。
「江河,你覺得我們能不能比得過那侯建國?」
「人家是侯經理,比我們大那麼多,怎麼能直呼其名呢,茂才,這點你可得注意啊。」江河沒有回答劉茂才的話,反而糾正他的稱呼。
听到他們談話,李文杰就沒有馬上進去,而是站在門口偷听一下。
這不是說李文杰有听牆根的癖好,只不過是一種好奇心罷了。如果換成其他人談話,請李文杰听他也不會听的。
「這不是私底下嘛,當著面,我當然會喊他侯經理。」
「最好還是注意點。」
「是了是了,那你覺得我們比不比得過他?對了,你指出他錯誤的時候,可是一點不留情面的呢。」劉茂才咬了一口饅頭道。
「那能一樣嗎?我那是對事不對人,他明明就是錯了,那我總不能裝瞎子,說瞎話嘛。至于比不比得過他,我其實並不在意,只要做好我們的事情即可。」江河細嚼慢咽的吃著東西道。
江河的內向那是對外,在陌生人面前,可在熟悉的朋友面前,可談話可是放得開,侃侃而談的。
「呵呵,當時我看他,鼻子都要欺詐了,還罵人,就他那樣的,我搞不懂他們干嘛找他當經理。」劉茂才幸災樂禍的笑道,「不過我倒是覺得我們能贏他,你想啊,他研究塑料方面的東西有什麼用,而且,看起來他也是半桶水,我們是針對紙張的吸水性做研究,這是附和公司需求的。」
對于研究方向,是江河與劉茂才商討之後得出來的。
他們既要緊扣自己的專業,又要附和公司的需要。
否則研究一些公司不需要的東西,那就算再好,也是白搭。
「話也不能這麼說,如果他研究出的東西超薄對身體又無害,那麼還是很有用處的。當然了,也要看公司會不會用,你忘了嗎?老師講過一種東西,本質上是塑料的,但是卻又能和紙張融合,可以幫助紙張起到鎖水的作用,確保之里面的水不會外溢到處跑,這玩意國外有,可我們國家還沒有。」江河道。
「問題是他能研究得出來嗎?我們學校以及外面幾所大學也在公關,他們都沒成功,我才不相信侯經理能成功。」劉茂才本來還想直呼侯建國,但是想到剛才江河的一再提醒,他停頓了一下,還是將「建國」變成了「經理。」
「做技術研究這方面,那可不一定。有運氣的成分,也有各方面條件的成分。你看到他開出的單子了嗎?就是奔著這個方向去的,其中一台設備,我們學校實驗室還沒有呢。」江河道。
「經費有限嘛,學校里老師們想要的東西,也要看有沒有錢買。那台設備就要六七萬,我們學校買不起。」
「呵呵,那麼貴,你覺得公司會不會批?我覺得不會,二十萬,可不是小數目,要是公司將他的東西刪了不批,那他還能干什麼?」劉茂才有些幸災樂禍的道。
「你也不要幸災樂禍,要是公司會刪掉他的不批,那麼我們的就更可能被砍掉。別忘了,人家是研發經理,他的經費都砍了,我們兩個小兵的能不砍嗎?如果那樣,我們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也一樣做不出什麼東西來。」江河道。
「你今天怎麼回事,干嘛老幫著他說我?」
「我幫他干嘛,我就是說清楚這個道理,你知道的,我對事不對人的嘛。難道不是這樣嗎?人家來得比我們早,又還是領導,干嘛不批他的批我們的,出于平衡,也要砍掉我們的一半才行。」江河道。
他們兩人的對話,听得門外的李文杰心里面起伏難平。
他覺得自己來這一趟,似乎是來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