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五點鐘李文杰就起來，刷了牙，隨便擦了把臉，就悄悄的開門出去。
一陣冷風吹來，李文杰打了個寒顫。
因為是出門鍛煉，因此李文杰穿的比較少，就是薄薄的一套運動服。
如果穿多了，出汗的話，會很不自在。
此時的天色，完全沒有一點要亮的跡象，整個家屬區里面寂靜無聲，一個人都沒有。
遠處牆角位置，有兩顆黃昏的路燈亮著，抬頭朝天，原本能見到幾顆星星，也被飄來了一片烏雲給遮蔽得嚴嚴實實。
李文杰整了整衣領，邁開步子就朝郵政所的方向跑去。
韓光他們與之前李艷婷住的是同一棟樓，就在郵政所的後面。
跑了一段，李文杰感覺沒有那麼冷了。
到了韓光和大娘住的樓下，李文杰抬手看了看表，5點28。
緊接著，李文杰就听到樓上有關門的聲音。
李文杰知道應該是韓光出來了，他側耳打算听听他的腳步聲，從他的腳步聲響來判斷他到了幾樓。
然而，李文杰豎起耳朵了，楞是一點聲響都沒听見。
等他覺得好奇，打算去樓道口再听听時，韓光突然冒出來，嚇了李文杰一跳。
「你干什麼？」
「沒，沒干什麼，你，你怎麼走路沒有腳步聲的？」
「怎麼，難道我還能是鬼啊？」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好奇罷了。」雖然否認，和李文杰還是不由自主的看了看韓光的身後。
見到韓光身後有影子，李文杰的心才完全踏實。
「等你學了一段時間之後，你也可以做到，走吧。」
「我們走哪里去啊？」李文杰跟著問道。
「跟著我就行了。」說完，韓光就擺動著手臂，跑了起來。
韓光不說，李文杰也只有跟著他跑。
如果是在二十年後，那塔山縣的夜晚也勉強算得上是燈火輝煌，起碼不管主干道還是小巷子，哪都有路燈。
可是現在，路燈很少，僅主干道上有一些稀稀疏疏的路燈，背街巷子則是完全沒有。
如果是國有單位的小區，那麼會單位自己按上幾顆，就像李文杰起來在建築公司家屬區見到的牆腳那兩顆。
韓光他們住的樓下也有一顆，不過，跑了十幾米後，那燈光就感覺完全消失了差不多。
韓光一直跑，跑過四方街，跑過人民醫院，之後就完全是模黑跑出城。
胡銘晨覺得納悶，這鍛煉嘛，何必要出城呢，可以找個小公園，小廣場，再不行跑到學校的操場上去也行啊。
李文杰有心想要問一下，可是又擔心問了被批評，于是就忍著。
他們跑的這個方向是一條縣道，出了城之後，就完全一點點燈光看不到了，隱隱約約的就只有他們一前一後的兩個人影在奔跑著。
原本初春的早上是比較冷的，可是出城之後跑了一段，李文杰就已經覺得全身冒汗了。
以前，李文杰沒有晨練過，今天是他的第一次。
也不知道跑了多遠，就在李文杰覺得腿腳酸脹，快要受不了的時候，韓光終于停了下來。
「韓光哥，咱們是要接著跑回去嗎？我我有點不行了，能不能歇一歇？」
「著才多遠你就喊歇，我之前可是問過你的，能不能吃苦。」
「那行吧，那我們接下來干嘛？」李文杰雙手撐住膝蓋，大口的呼吸著那涼颼颼的晨間霧氣道。
「跟著我下來。」說著，韓光就跳下左邊路坎，然後就從地里一直往下走。
李文杰抹了一把額頭的汗，也跟著跳了下去，緊跟在韓光的身後。
走了十幾米，他們就來到一片不滿露珠的才地上，耳畔還能听到潺潺的隱約流水聲。
「這是一條河？那我去洗把臉。」
「回來，洗個屁啊，剛出了汗，不能洗冷水。」韓光喝了一聲，叫住李文杰。
「哦，那我們在這里干什麼？」李文杰只有老老實實的站好在韓光的面前。
「你現在看，我腳底下有一些鵝暖石，現在，我當著你的面扔出去，你得給我找回來。」
「啊？找鵝暖石？那河里面應該就有啊。」
「廢話，我是讓你找我扔出去的，我扔出去的石頭，有我做的記號。你拿別的回來可不算。記住，我有時間限制，我扔十塊，你有十分鐘，如果超過十分重，你就給我打光腳板跑回去。」
「韓光哥，現在天還沒亮，烏漆嘛黑的，看也看不見，怎麼找啊，我現在看你，臉都不是那麼看得清楚，更別說找鵝暖石了。」李文杰苦著臉道。
「那是你的事情，不是我的事情。」韓光很無情的道。
「那我問你，你能不能做到？」李文杰倔強的不服氣問道。
「能，五分鐘。」
「好，那你就先試一遍給我看。否則，我就懷疑你的方法有問題。」李文杰梗著脖子道。
「可以，你來扔。」說著，韓光就將兩塊鵝暖石遞到李文杰的手里。
李文杰拿起，湊到眼楮前一看，上面還真的隱隱約約有用紅漆作過的記號。
李文杰接著又拿了一塊韓光腳下的石頭，大小有些懸殊，不到半個拳頭大，上面一樣有標記。
「那我開始了哦。」
「你開始吧。」
隨即，胡銘晨就開始使出吃女乃的力氣亂扔，東一塊，西一塊，南一塊，北一塊。反正為了給韓光增加難度，李文杰壓根就沒有規律。有些扔得遠，有些扔得近些。
當李文杰將十塊鵝暖石全部扔完，韓光就像一頭獵豹似的，弓著身子就撲了出去。
胡銘晨不知道，就在他將要開始扔的時候，韓光就已經屏氣凝神了。
而且有點胡銘晨更是看不見，那就是，每一塊石頭落地發出悶響時，韓光的耳朵就微弱的顫了一下。
韓光奔出去撿鵝暖石，李文杰則是抬起手，瞪大了眼楮開始看表計時。
韓光說他能五分鐘找回那些石頭，李文杰壓根不信，這簡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別說此時的光線十分陰暗，光是那些雜草，就足矣形成強有力的阻礙。
如果時白天，起碼還能看到石頭落在何處，現在嘛，李文杰自己都不能搞清楚自己扔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