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這些大媽已經開始內卷，張旭趕緊將她們手上的料子都給搶了回來。
「諸位，這工作量到時候我會給你們定，我們的要求是保證質量，速度是其次，好吧？」
面對張旭的話，幾個大媽也是不好意思的笑笑。
「村長，那就按照我剛才說的來，只要是能改褲子的，你給我準備好人，最多五十個！」
「張先生，你放心，我這村子，別的沒有，就是這手工活會的人多，別說五十個，一百個都有！」
眼看村長又開始絮絮叨叨，邊上的陳鵬再次提醒︰「五十個，我們就只要五十個人！」
「好 ！」村長趕緊點頭，生怕自己的墨跡讓他們又反悔了。
張旭繼續道︰「這工廠在莞市內，到時候我會包車子送你們來回，一頓午飯，如果加班的話，也會有加班工資跟晚飯，可以吧？」
一听這話，門外的幾個大媽都是拍手叫好了起來。
她們也是听出去村子外頭打工的人說過，外頭工廠吃的飯菜，那叫一個香，跟他們這邊頓頓窩頭咸菜疙瘩不同。
「張先生，這莞市離我們這也就四十多里地，走的快，來回也就幾個鐘頭，你看這包車的錢就別花了，直接平攤給他們多好？」
好家伙，听到老頭說的話，張旭差點沒站穩。
「叔，這包車的錢不能省啊，您就好好讓他們給我工作就成了。」
「成，您說了算！」
見村長爽快的應下，張旭這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留下樣品後，在村長的盛情邀請下，張旭還是帶著陳鵬留下吃了頓飯。
這村里的午飯，尋常撐死也就是白面饅頭配上倆菜。
正月里倒是能見點油腥，但是也不多。
不過，今天不同，張旭他們來了，村長直接指揮自己老婆子殺了家里的老母雞。
院子里，張旭坐不住，趁著陳鵬打瞌睡的功夫，走了出去。
路上他又想起了剛才進村子時候見到的那個小姑娘。
「村長，你們這有沒有一個小姑娘，那麼點高，看著挺瘦的，而且經常會偷東西吃？」
一听這話，村長只以為是村子里的人沖撞了張旭，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計︰「咋了，是英子那丫頭沖撞張先生你了？這小丫頭片子，到時候我一準找過去，非得好好教訓一頓不行！」
听著村長的話，張旭連連擺手︰「倒也不是那麼一回事，就是來的時候，瞧見她在村口被人追趕，吃的也是生洋芋，就有些奇怪。」
「唉，那丫頭咋說呢，家里是我們這一塊最窮的一家，她爸也不知道是誰，平常就跟她媽一塊兒住，家里沒吃的，就會出來偷東西吃。」
「她媽呢？」
「在呢，瘋了，我們用鐵鏈給她捆在家里了，要不然竟然出來傷人，所以英子這丫頭出來偷東西，我們平常也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村長說到這，也是無奈的搖搖頭。
此時的張旭，想起英子那堅毅的眼神，倒是有些同情了起來。
「村長，我這有十塊錢，你要有空，尋常就去給她母女一些吃的。」
瞧著遞到跟前的鈔票，村長被嚇了一跳。
要知道，十塊錢在八十年代，也算是大票子了。
「張先生，這真不行，你現在已經給我們村子幫了不少忙了，我們怎麼還能要你的錢！」
「這不是給你的，我說了，是給他們母女的。」
「這那行吧，你放心，我一會就讓我婆子給她們送些米面過去。」
村長從對方手中接過了錢。
就在這時，張旭似乎是感覺到有人在偷看自己。
側頭看去，正好是跟一雙瞪圓了的眼楮對上。
「英子？」
張旭沒想到，這小丫頭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回頭看著院子里已經端上來被白布蓋著的白面饅頭，他折返回去拿出來幾個。
「英子，過來。」招手叫對方過來，小丫頭卻有些怕生了。
見張旭沒有離開，他手上冒著熱氣的白面饅頭更是讓她不由咽了咽口水，英子終于沒忍住，慢慢朝著他走了過來。
小丫頭來到他面前，拿起其中一個就狠狠啃了一口。
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拿起另外一個，便和自己咬過一口的塞進了破棉襖里。
「謝，謝謝。」
說出幾個字後，她轉身就要走，張旭也沒攔著。
看著小丫頭大雪天只是穿著草鞋，腳指頭都被凍得發紫，張旭再次叫住了他︰「等等！」
英子回頭看向張旭，以為是他又反悔了，身子不由往後連退，眼中也滿是警惕。
「過來，一起吃完飯再回去吧，我讓村長給你準備點東西，你好回去跟你媽一起過冬。」
面對張旭的善意，英子顯然是有些猶豫的。
尋常她在村子里遇到的都是對她打罵的多點。
現在突然遇到一個男人，不但給吃的，還要給她別的東西，自然是她從未有過的待遇。
原本她是想要立馬回去的，但是一想到在家中的母親，身上衣服單薄，過冬兩人都只是在屋內一起裹著棉被，她最終還是猶豫了。
慢慢朝著張旭走了過去。
可就在她距離張旭不到三米的時候，突然不知道從哪里飛過來一塊小石頭，直接砸在了她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