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御劍飛行, 乃是劍修特有的本領。古遙本不會的,他只能短暫地操縱飛行法器,可才從異界出來後, 不曉得如何就對御劍飛行無師自通了,但築基修為也無法飛得太久,不可能直接從落日平原飛——望霄宗。
古遙從異界出來,便是築基巔峰的修為,近來——覺——氣海穴的關竅快要被沖破了, 似乎下一刻就能突破結丹了。
原本準備找個地方閉關一段時日先突破再去買藥的, 現在見了這張懸賞, 古遙腦子里只剩下了領賞, 就怕去晚了,望霄宗不懸賞狐狸——劍了。
這劍竟這麼值錢……是他沒想——的。
御劍飛——附近的鯨舟傳送陣山下,得用疾風術上山。
而鯨舟的傳送陣,乃是大型傳送陣,一次至少要有一百人同時乘坐才能啟動。
古遙繳納了一千靈石方才走進傳送陣,等了小半天湊夠一百人, 隨著拉鈴的動靜, 陣外的人一邊——著︰「傳送終點, 鐘靈城。」一邊將一塊純黑色的地階靈石放在陣法外緣, 這種大額的地階黑色靈石, 一顆可兌換一萬低階靈石!古遙還從沒見過這種靈石。
接著,傳送陣封閉——周圍出現熟悉的環形光波, 腳底下的黑色大陣仿佛在戰栗, 一龐大的漩渦出現在傳送陣上空,吸——巨大,下一刻, 一群人便集體出現了鐘靈城外。
「——站了!鐘靈城——站!」
春日的鐘靈城,城外桃花盛開了,傳送陣一解除,一片粉瓣吹至古遙鼻尖前頭。
他甩了甩腦袋,乘坐這種官方傳送陣,他只有一瞬間的眩暈,一停下便立刻清醒了。
順著人流走出去,這傳送陣外還像上次一樣絡繹不絕,背著劍的劍修尤其多。
大約是師哥用劍,古遙現在對用劍的修士印象不壞,他慢慢走——東城門外,還是那麼多人。
他仰頭望去,這次看得懂城門口懸掛的「鐘靈城」三個字了。
也好像能——知——,這三個大字的不一般,那鋒銳出鞘的馳騁劍意,仿佛叫人看見一背著劍的頂尖劍客立于城頭,看見他揮劍的瞬間。古遙凝望著,一下受——不小的沖擊。
原來真的可以有——悟啊。
盡管只是很輕的,一瞬的——悟。
這種——悟僅僅是他對劍的理解,玄之又玄,對他的修為沒有影響。
古遙沒在城中多停留,也沒有去那些拍賣行、寶閣逛一逛,而是選擇直接穿過主城區,由北城門出去,不遠就是望霄宗外門結界。
連綿的春山,濃厚的靈氣仿若雲霧一般流動,偌大的結界口,專門開了三個通道,人員異常的多。
古遙化形,也變成一背著劍穿紅色道袍的劍修,沖——人最少的那個結界口去,朝那守界弟子——︰「我是來領賞的。」
「領賞?」
古遙抬高手臂,攥著一懸賞單︰「這個,是你們望霄宗宗主發布的懸賞對吧。」
「懸賞事務去那邊通道,有專人在處理。」
古遙扭頭一瞧,是兩個——開的隊伍,一個人擠人,手里都跟自己一樣,晃著一懸賞單︰「我有線索,我曾見過這兩尾狐!」
「我也有我也有,我也曾見過,他還搶了我的東西!」
「……」
古遙雖然此前會化作狐狸跟隨陸拂塵一起在坐傳送陣的時候逃票,可他從未顯露出自己的兩條尾巴給旁人看。兩條尾巴是他築基後就多出來的,只在望霄宗不慎被一不知道何——的東西刺穿身體,給他回血,方才被迫化作原形暴露。
這些人為了賞金,臉都不要了麼!
「那邊為什麼有兩條隊伍啊?」古遙問道。
弟子回答︰「一條是處理懸賞事務的,另一條是三日後入門考核的。」
古遙望去,果真是一群——歲不大的小孩。
「三日後考核,為何現在就擠在這。」
結界弟子不欲與他交談,揮手讓他去懸賞事務那邊排隊去。
古遙只是問題多,但也不是非得得——答案。他郁悶地排在懸賞隊伍後頭,望著前頭人山人海的——龍。可來領賞的人——在太多。更有甚者用幻術給捉來的赤狐變出一條臨時尾巴,以此偽裝為懸賞圖上的那一只狐狸。
但望霄宗有一套自己的辨——方式,結界前頭坐在桌前的紫袍女子,似乎能——辨人言的真假,只盯著對方看一會兒,好像是在下咒,那人就會雙目無神地開始口吐真言︰「我沒見過兩尾狐……我只是想來蹭幾個靈石…听——只要隨便提供一些線索就能領五十顆靈石……仙女,你好漂亮啊,你還缺道侶嗎,缺我一個麼……」
女子尚未——話,她旁邊的弟子立刻冷著臉,架著劍一把將人提起來丟出去,揮開一張白色卷軸,于空中提筆,洋洋灑灑地將此人姓名記下︰「為賞金——謊者,將上我仙盟失信名單,在上界,永久不得乘坐傳送陣,不得進入主城區,永久不得入住驛站。」
聞言,前頭的人群一下就作鳥獸散,消失得不要太快,只剩尾端古遙一個,看那女子穿著,應當是望霄宗的一個小——,很受弟子們尊敬,隔著十幾丈遠,問古遙︰「這位道友,你是有線索麼?」
古遙把懸賞單攥作一團,幾個念頭飛快從腦中一閃而過,自己若是應了,被發現提著的狐狸乃是一□□,自己才是本尊,會有什麼下場?
一百萬靈石沒了,自己也會被捉了去,性命難保。
若是自己不應,又用什麼方式才能得——這百萬靈石?讓他人——替自己去領賞麼?
不,古遙放不下心,倏地想——城中的寶閣里,什麼都有。
那有沒有那種讓人完——隱藏真——想法,不會被操縱的法器呢?
「道友?」前方的弟子再次問他,「你是來提供線索的麼?」
古遙聞言,腦袋搖得比傳送陣的光波還快︰「沒有沒有,路過路過。」——完就一溜煙跑了。
古遙返回北城門,準備去珊瑚巷看看時,身旁路過幾個穿著望霄宗道袍的——輕弟子,看模樣似乎只有十四五的——歲,小弟子一面走一面——︰「今——入門考核新增了一條特招通道,十六歲以下的結丹可以報名,若是前幾——有這條規定,我大哥也不至退而求其次去玄武宗的,當初他十六歲時,就是築基大圓滿了,吃兩顆藥就能拉——結丹期,哎。」
「我听門中師兄——,似是今——剛好有一個十六歲的天才,——紀輕輕就有了結丹期的修為,還是天生的劍骨,記得我們宗主也是天生的劍骨吧,——以——見之欣喜若狂,特意為他開闢了一條考核通道——著不厚此薄彼,可十六歲以下的結丹期,那得是多天才啊?」
「也不怪大家想來我們宗門,這上界之中,誰人不曉得我宗對弟子慷慨大方,入外門每月就有五百靈石,加上那些輔助丹藥的市場價,算作每月一千靈石了吧,只要肯潛心修煉,突破結丹就獎賞五千靈石,突破元嬰獎賞五萬靈石,每次小考大考,都有靈石丹藥作嘉獎,進了外門,哪怕資質再差,混得——日久了,當個小外門管事,那不就相當于可以此生無憂的養——了麼。」
古遙悄悄跟了他們一會兒,耳朵很尖地偷听了一路,得——了幾個訊息。
望霄宗對弟子很好,進去就能領錢。听——前些時日一個弟子考核得——榜眼,竟得宗主親自接見!還賜他一柄地階品級的飛劍,這種品階的飛劍在拍賣行,少——要賣三十萬靈石!
听——宗門內部交易——什麼都能交易,能人異士特——多,只要他想要的,就沒有這些人搞不——手的。
听——……
總之,好處多得不得了。
要不,自己去領了賞,干脆進他們宗門去領點零花錢,一個月五百靈石,外加各類輔助丹藥,他把丹藥都積攢著賣掉,一——就是一萬多靈石……
還有比這來錢更穩妥的方式麼?
他似乎忘掉了上次來望霄宗的陰影,再次化形,直奔珊瑚巷而去,憑借手中畢雲天的令牌,順利進了奇珍閣拍賣行。
「您是掌櫃的貴客,請隨我上二樓來。」
古遙跟著店里伙計上樓去,壓低——音問道︰「今天拍賣會都有什麼?」
「常規的一些寶——,有一些比較特——的。」伙計遞出一疊拍賣單,古遙翻了兩頁,問他︰「你可知這世上有一種真言術?」
「真言術?當然知曉,在元嬰境界,這種真言術被稱為搜魂術,高修為者對低修為者搜魂,可問出一些想要問題的答案,壞處是對自身修為有損,——了出竅期,搜魂術可盡得真言,仍然對自身修為有損,客官——的真言術,乃是化神之上才有的本領,不過修界眾人,秘密眾多,為了保護秘密,會用——一些法寶遮掩。雖然化神高手,整個修界也不超過六十個,這樣的高手,也不是隨處可見。」
的確,古遙至今也才見過百草先生一個,還有他化作蝴蝶踫見的那幾個——,都是這種強者。
那是一呼一吸之間,就能叫自己斃命的高手。
那紫袍女子是這種修為?
盡管古遙沒有靠近她,可看著也不像是化神……想必那是一種她特有的本領。
他開門見山地問︰「——以你們這兒有沒有這種法寶。」
「有、有的,今日拍賣會上沒有,不過寶閣那邊存有幾類不同的這種法器,客官是畢掌櫃的貴客,您先上二樓稍作休息,我把那幾樣法器都帶過來給您瞧一瞧。」
那畢雲天應當是鐘靈城奇珍閣的掌櫃,古遙想——他也進了遺跡,那遺跡也塌了,畢雲天還好嗎?听著奇珍閣伙計話里意思,應當是安然無恙的。
他坐在拍賣行二樓的貴賓雅閣內,桌上放著一壺芳香四溢的茶水,還有一碟點心,藏于他袖口中的小骨頭聞——香氣鑽出來,古遙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小黑蛇就一口差點把人盤子都給吞了。
這副貪吃的德行,叫人瞠目結舌。
听見外面的腳步——,古遙一把將它塞進袖中︰「——出來了。」
門外傳來敲門——,古遙咳了咳︰「進來吧。」
他原以為進來的還是方才那伙計,沒成想居然是畢雲天——奇珍閣鐘靈城店的掌櫃,對方穿著青色——袍,胸口是奇珍閣的徽記。背後還站著幾個捧著盒子的——輕女子。
雅閣的門打開後,畢雲天站在外面看著里頭坐著的青——,稍一定楮一看。
嗯?
他會一種叫「顯形術」的法術,顧名思義,就是看穿對方的化形偽裝。上次在遺跡外見——這位沈小友,畢雲天以元嬰修為,卻並未一眼看穿他的化形術,足以——明他的化形造詣高。
但當時畢雲天多留了心眼,對他悄悄使出了顯形術,這種術法也不是人人都會,是前些——店里得——的法術玉簡,被他自己留了下來,不——這些築基結丹,就是同階元嬰,他只要用了顯形術,就能看穿對方真——面貌。
可現在,他再對眼前人使用顯形術,看見的還是眼前這瘦高的普通青——,——明這副模樣,就是對方本來的面貌,亦或者是修為高于自己,——以化形後自己也看不出。
可無——怎麼看,還是一個築基。
畢雲天有些疑惑,大步進去︰「……可是沈遙小友?」
「畢掌櫃?」古遙扭過頭道,「你怎麼來了,我路過,順便來照顧一下你生意,買點東西。」
「真是沈小友?」畢雲天聞言一怔,想——對方可能是在遺跡里有什麼機緣,得——了了不得的化形之術,那遺跡最後雖然塌了,也無人得——謂的傳承,更有傳聞——黑龍遺跡為假,可他在里頭,也得——了一些東西,算是值回了二十五萬的鑰匙錢——
以畢雲天不再糾結,拱手道︰「沈小友的化形術好生精妙,我乍一看小友——上回不一樣了,以為是認錯了。」
古遙眨了下眼,沒有接話。
千面——祖的傳承,確有其精妙之處。
「上回跟小友約定的那些天材地寶,我還在留意,尚且還未找——,沒想——小友這就來了鐘靈城。」
「我是回宗門,順便來看看,」古遙再次提起這個——法,腦袋一歪,「這些就是抵抗真言術的法寶?」
「不錯,我听聞沈小友來了,就差人把——有的相關法器送了上來,我一一為小友介紹來。」他讓人打開第一個盒子,從中拿出一件銀色內甲︰「此——喚鎖心甲,人言唯心,鎖心便是鎖住心中真言,就是搜魂術來了,船上這個也使不出原本的作用,不僅如此,鎖心甲還是一件不錯的防御法器……」
「價格呢?」古遙比較關心這個,「畢掌櫃,如果我穿上這個,遇見那種化神期的高手,這個有用麼?」
「肯定有一些用,這鎖心甲……原價是三萬靈石,若是小友要,可以兩萬七靈石帶走。」
三萬靈石,古遙心里不免吐槽好貴,面上卻道︰「這幾樣,你拿出最管用的給我吧。」
畢竟自己是要去望霄宗,萬一這鎖心甲抵抗不住那紫袍女子的真言術,百萬靈石就沒有了,——以古遙願意為此多花些錢。自己身上秘密眾多,此——還是買最好的為上佳。
「還有一——……」他遲疑道,「本打算放——後面拍賣,既然小友要最好的,那我就拿出來給小友看看。」畢雲天扭頭,對背後女子耳語了幾句什麼。
接著女子退身離去,古遙在雅閣之內——畢雲天閑聊了幾句,畢雲天——嘆——︰「小友也是命大,那遺跡後來坍塌,許多築基修為的道友都沒能逃過一劫。」
坍塌時,對修為的壓制也松了,畢雲天是元嬰修為,加上身上逃命法寶多,才得以——身而退。
古遙撓頭道︰「我本來也沒進去太深,就是隨意看看,沒想——塌了,我就趕緊跑出去了,也是我命大。」
接著,法寶被送了上來,裝在一深色的木盒內,畢雲天打開木盒,亮出其中的黑色佛印。
「這是……」古遙修佛,看見此——的瞬間,便能——受——其中佛意。這是一件品階不低的佛門法寶。
「此——喚作真言印,乃是佛門之。」
古遙發問︰「真言印,讓人口吐真言的?」
「小友且听我來介紹,」畢雲天拿出佛印介紹道︰「真言印是一地階初階法寶,且它很特殊,用處有兩個,其中一個就是小友需要的,護魂,眾——周知佛修的防御最強,這佛印上的佛咒,只要——悟並默念此咒,即可將神魂封鎖保護起來。此——特殊之處在于,鎖心甲的保護,是搜魂搜不出結果來,真言印則更強大,對佛修而言更為特殊,比方——道友對我使用此咒,告訴我你是元嬰修為,哪怕這超出了我的認知,我也會被迷惑一會兒。此真言——彼真言可不同。」
「哦……」古遙明白過來,心中一動。
「我隨身帶著此——,念咒,我告訴你我是……」他頓了頓,「我告訴你我今——才十歲,你也會信麼?」
「若是小友頂著這番面貌,定是不可,我或許會被真言咒——迷惑,但很快就會反應過來。」
「若我真的化形作十歲模樣呢?」
「那……」畢雲天看著他,再次近距離使用自己的顯形術,雙眼透出顯形術的黑光來,這眼神讓古遙有些不適,——開頭來。畢雲天搖頭道︰「沈小友見諒,不過,以沈小友的化形術造詣,有了此寶,乃是錦上添花。」
古遙想了想,決定買了︰「這個多少?」
畢雲天比出兩根手指。
「兩萬還是……」
「二十五萬靈石。」
「……」這不就剛巧是畢雲天給自己的靈石數麼。
他睜大了眼︰「為什麼這麼貴啊,沒有折扣麼,你——好要給我折扣的。」
「沈小友有——不知,此——能——特殊,我本將此——作為過幾日的簪花拍賣會上的重寶,現在小友需要,我方才拿出。此——為地階品階,無——在哪,地階法寶都不會低于二十萬靈石,而二十五萬靈石,乃是我們奇珍閣定下的起拍價,以起拍價賣給小友,已是我這個掌櫃能給出的最大限度折扣了。」
「可是、可是……」古遙埋頭道,「你給我便宜一些吧,過幾日我再來照顧你的生意,我還要買那麼多的天材地寶呢,你不看在你我二人交情份上,也要看在我師門的面子上吧。」他——著拿出自己的望霄宗令牌,「我過幾日就帶一票我的師兄弟過來買東西,如何?」
這回輪——畢雲天無言了。
望霄宗弟子,在鐘靈城的奇珍閣內,確——是有一些優待的,但也不至于此。
「你看,我是望霄宗弟子,本就有一定折扣,加上你給我的優惠,那不是可以折上折?而且你也——了,這東西——了佛修手里,才能發揮出最大的作用,佛修也不多,你拍賣也不好賣的。」古遙使出渾身解數來砍價。
古遙委屈地問︰「謝謝你畢掌櫃,便宜幾萬賣給我吧。二十萬行麼?賣給我吧。」
一個模樣普通的二十來歲的青——,眼巴巴地望著畢雲天,竟讓畢雲天有些不自在的恍惚了,好像中了媚術,他當即慚愧地——開頭,啞然道︰「既如此……小友給二十三萬靈石吧,不能再少了,不瞞沈小友——,這佛印收來便是這價格,我一——錢沒賺。」
古遙聞言也不再耍賴,見好就收,肉疼地掏出畢雲天給自己的那些靈石,數了幾遍,方才給出去。
古遙帶走佛印,——了城中客棧,訂了一間房,鎖上門再打上隱匿陣,先行——悟。
他本是佛修,此——簡直是為他量身定制!
不多時,古遙就成功——悟了真言印的佛咒,天色已黑,古遙在客棧內打坐一夜,隱約——覺快要突破了,他再次壓制自己的修為,不為——的,若是自己拿了賞金,又進了望霄宗外門,——時候進去再突破,不是又有五千靈石的獎賞了?
翌日晨,天蒙蒙亮,古遙再次化形,化作在落日驛站見過的普通青——,——了望霄宗結界外。
今日還是那紫袍女子坐鎮,又來了一些招搖撞騙的,都被趕走了,——以很快就排——了古遙。
「道友可是有線索?」
古遙一言不發的,將露陌劍拍在桌上︰「你們看看。」
紫袍女子「咦」了一——,檢查了一下露陌劍,又問︰「道友可曾見——兩尾狐?」
「如果只有露陌劍,是只有五十萬的賞金麼?」古遙暗自默念了真言術,施法瞬間,眼底悄然閃過一道暗金色。
紫袍女子搖頭道︰「若是只有露陌劍,則不作數,要——那兩尾狐一起才行,道友可有兩尾狐的下落線索?」這是她這些時日以來,唯一見——的靠譜領賞者。眼楮落在對方身上,是個築基圓滿的二十多歲的青。
古遙看著她,掏出兩尾狐——身,言簡意賅︰「怎麼領賞?」
紫袍女子奇異地捧起這狐狸︰「這是……」
古遙催動真言術︰「這就是你們懸賞內的兩尾狐,被我捉了,現在還在沉睡,你放心,你看他好好的,可沒——呢,會醒的!要殺要剮的,怎麼處置都隨你們便。可以把賞金給我麼?」
紫袍女子不知怎地就信了他的話,確認露陌劍是真,但不能確定兩尾狐就是宗主要的,她見這青——也沒有——謊,便叫他稍等。
「快一點啊,我趕時間!」古遙一來這望霄宗就有些緊張,里頭高手如雲,自己還在他們內門遭遇了那種事,很難解除這份心理陰影。
紫袍女子捧著兩尾狐——露陌劍,當即御劍進了宗門,雖然有不可在宗門內部御劍飛行的律條,但她現在趕時間,加上身份不同普通弟子,一口氣飛——內門,找——自家——︰「畫仙大人,有人帶來了宗主的懸賞——,露陌劍我已確認為真,至于這狐狸……」
這話里意思明明白白,懸賞人是宗主,自然要給宗主過目,可誰想去見宗主啊,她可不要去——
顯然也不想去見宗主,便——︰「你去怒劍峰找隋忍,他去——常去玉屑山脈,也見過宗主幾次。」
「……是。」
紫袍女子飛——怒劍峰,把練功室的隋忍揪了出來︰「快快隨我去見宗主!!」
「什麼?我才不……」
「廢話少——!」
她提著隋忍進了玉屑山脈,眨眼間——了三辰殿外。
隋忍硬著頭皮,小心翼翼地通報道︰「尊上在麼,您懸賞的劍——狐狸,已經找——了……」
陣法頃刻洞開。
三辰殿下,容寂伸手,紫袍女子懷中之——就倏地朝他飛去,他只吸走了那狐狸,沒有管那劍。
「尊上,這露陌劍……」
「你們處理。」
容寂抱著這巴掌大的、沉睡中的兩尾狐,認出這小狐——影像中一模一樣。
這是……
容寂不能確定,眸光變得復雜,指尖微顫,指尖輸送了些許靈——進去。
「是誰送來的?」他臂膀輕柔地摟住它。
紫袍女子恭敬道︰「回尊上,是一無名劍修,——是他意外捉得的,我瞧他沒有——謊,——著小狐只是暫時沉睡,會醒過來的。現在那人還在外頭等百萬賞金呢。」
以容寂的修為,只——覺——狐狸的昏迷緣由似乎是由于缺少魂魄,他面色一沉︰「帶他進來。」
古遙在結界外等了又等,一直在催︰「我真趕時間!」
「我的狐狸呢!」
「你們不會不給我賞金吧?」
他問題多得要命,問得結界外弟子都不耐煩了,倏地,古遙——覺一股陌生而滂湃的靈——從尾巴匯入他的身體,他有些困惑……自己現在沒有尾巴啊,靈——又是哪里來的?
————身!
古遙馬上想——了被紫袍女子帶進去的,自己的連鎖狐狸。
有人在給自己輸靈——,這股靈——很陌生,但很溫暖,似乎……並不是打算把他千刀萬剮。
隨著那靈——的輸送,古遙忽地——覺身體一軟,意識似乎抽離了,本體忽然倒在望霄宗宗門結界外,那兩個弟子霎時一驚,蹲下來︰「喂,你沒事吧?道友?!喂我們沒有不給你錢的意思啊,只是要確認一下而已,你怎麼突然暈了!!」
「……他這是在踫瓷嗎?算了,背進去找人治療一下。」
古遙的無極千面訣,僅修煉——第一重境界。
這——表著,他不能同時控制兩具身軀,本體——狐,只能控制其中一個。
隨著他本體意識抽離,神識進了——身體內,溫暖的靈——源源不斷地包裹著小狐狸的——身,將他喚醒,古遙有些迷茫地慢慢睜眼,碧綠色的眼眸中,淺淺倒映出一張萬——冰冷不化的臉。
容寂眼神終于有了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