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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事情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千秋日影堪稱乖巧的坐在安室透家里的餐桌前,右手拿著勺子,面前擺放著一看就很有食欲的清亮軟糯的白粥, 旁邊點綴著紅色的梅干。他抬頭迷惑地看著金發的青年臉上帶著「波洛服務生」招牌的笑容, 對他歪歪腦袋賣萌般的說道︰「怎麼了, 不合你的胃口嗎?」

「……不會。」千秋日影低下頭回答。

畢竟只是白粥而已, 就算是通過安室透的手制作出來的,最多就是口感要更加軟糯好入口, 沒什麼特殊的味道。

「難道是擔心我下毒嗎?我才不會做這種事情。」有著一張說是新入學的大學生都不過分的女圭女圭臉的金發男人,用著抱怨的口吻道︰「而且光君的身體這麼糟糕,我可是非常擔心呢。」

千秋日影不動聲色地開始拿起勺子喝粥暖胃, 在心里幫忙翻譯了一下這句話,也就是說,如果他身體健康一些的話, 安室透這家伙也不介意用藥來確定情報。

畢竟是組織的情報組的人,肯定相當擅長各種收集情報的手段。比如最基礎的致/幻/劑、拷/問, 什麼的。

金發男人雙手撐著下巴, 彎著眼楮看著黑發少年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地使用著餐具,安安靜靜具備相當的禮節。

——這種微妙的溫馨的氣氛,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千秋日影的手停頓了一瞬, 他把喉嚨里的癢意咽了回去, 強行壓抑了想要咳嗽的。

「在我面前不需要忍耐。畢竟我都已經見到過那樣的事情了。」安室透突兀地站起身, 從廚房接了一杯水, 放在千秋日影的面前。他的語調依舊平靜。

可是,千秋日影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他沒有去觸踫這杯水,而是用著直白的語氣,疑惑道︰「你在生氣?」

「嗯——?」安室透拖長了聲音, 他臉上帶著笑︰「為什麼這麼說?」

「……沒什麼。」黑發少年又重新低下了頭。

看著對方這樣的反應,演了這麼多年的波本,相當擅長掩蓋自己真實情緒的安室透,第一次在遇到赤井秀一以外的事情,也有了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

他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此刻的情緒——但是失控了,他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有什麼失控了。

光是看著這猶如跨越時空才能出現的熟悉的少年面孔,金發男人那雙灰藍色的眼瞳,在溫暖的燈光下呈現出不該屬于波本的溫和柔軟。

安室透想起自己在對方昏迷時,幫忙換衣服時候所看到的畫面。

他和景光是幼馴染,兩人一起長大,他們之間有著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的秘密。

在少時,他們就是最普通的少年孩童,兩人一起去山里捉過蟲,河邊釣過魚。有一次爬樹的時候,為了接住掉下來的他,景光的胳膊被樹枝劃過了一道格外深刻的傷口。當時流了很多血,所以他的印象很深。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道疤並未完全消退,依舊留下了一道白色淺淺的痕跡。

在景光還是蘇格蘭的時候,有次為了一個任務,導致月復部和大腿中槍,身為狙/擊/手竟然還被敵人圍攻。要不是自己發現了不對勁,這個混蛋還想瞞過他。

槍傷,刀傷,甚至是那過于久遠的,樹枝的劃傷,他所知道的,他所不知道的,都在這個小小的少年身軀上找到了痕跡。

而最讓他難以忽視的……是心髒位置的那道疤。

一旦想到這件事,安室透的記憶就會無法控制地回到四年前的那個夜晚。

耳邊邊回想起了那道阻隔了生死的槍聲。

可是這些也都是可以偽裝的,在得到了蘇格蘭的尸體後,這些疤痕都是可以復制的。安室透在心中強調著這一點。

在沒有證據證明眼前的少年就是hiro之前,他不能輕舉妄動。

如果這是敵人,連安室透都要感到背後發毛了。這一步走得太精妙了,若是四年前的他,光是看到這張面孔,大概就會立刻繳械投降,滿盤皆輸了。

于是在黑發的少年解決完眼前的白粥、抬起頭的那一刻,原本這份簡單的柔和,便只余下了表象的偽裝。

「你還真的很沉得住氣呢。」金發男人稍稍坐直了身體,明明是柔和的聲線,卻帶著詭異的難以忽視的譏諷,「雖然這也的確省了我的麻煩——」

「我真的很好奇,你和那只小老鼠到底是什麼關系。」

就算是听到這些話,黑發的少年依舊沒什麼反應,只是這麼平靜地看著他。

安室透輕輕笑了笑︰「對了,你或許不知道,在那個時候,你昏迷之後,出現了一位小朋友呢。」

少年的眼神產生了細微的波動,並不明顯——但是那一瞬的改變,依舊是被安室透捕捉到了。

作為臥底,必須要掩蓋自己的情緒,越是重要的人,就越要當做不存在。因為一旦暴露了親友在自己心中的重要性,那麼他們就會陷入危險,變成威脅自己的一種手段。

用一個難听的詞語形容臥底的話,就是所謂的「六親不認」。就算目標是過去的同伴,也需要毫不猶豫的開/槍。否則自己就會陷入危機。

「那孩子很可愛吧?明明看起來小小的,卻懂得很多的知識。說起來,那群孩子還有個稱呼——叫做、少年偵探團,簡直就像是福爾摩斯里面的偵探小隊一樣。」

金發的男人笑著說道︰「對了,你知道嗎?那些小朋友,和我的關系很好呢。平時經常來波洛玩,我也經常在一些特殊的案件看到他們。」

「啊啊,你可能不清楚,我其實是個私人偵探哦。」

「在調查過程中,有時候會遇到連我都覺得很危險的事情呢。一旦不小心,這些可愛的小朋友,就會因為遇到壞人而受傷。甚至——」

明明背景是帶著生活氣息的房子,可是在此刻,卻像是陰冷的拷/問室一般。

明明開口的是親切的家長里短,卻宛如死神懸掛在脖頸之上的鐮刀。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黑色的劉海垂下,將少年所擁有的那雙漂亮的清透眼瞳襯得陰暗不明。

「不明白也沒關系,我只是有幾個小小的、小小的問題想問問小朋友們的‘光哥哥’的意見而已。」

暖色的燈光從上往下打出一道模糊曖/昧的陰影分割線,金發男人的聲音,宛如從遙遠深淵中傳來,帶著魔鬼的蠱惑和惡意。

「可以告訴我嗎?你和那個公安的關系。」

黑發的少年停頓了一會兒,像是回憶起之前的對峙,反問︰「不是你說我……」

「你還真的相信啦?」灰藍色的下垂眼微微睜大,他像是在暗示著什麼,刻意地說道︰「人類總不可能返老還童吧?」

「那句話只是唬你的啦~畢竟,我可是親眼見證了那只小老鼠的死亡。」

「砰——的一聲,就死去了。生命可真是脆弱啊。」冷漠說出這句評價的男人眉眼彎彎,用著之前少年才說出口的話語奉還道︰「你在生氣?」

「為什麼呢?」

男人恍然道︰「那天也是,明明只要輕輕掰動扳機,你就輕易可以取走我的生命。」

「為什麼不這麼做呢?」

「還有,你為什麼會相信我口中的話語,認為那只小老鼠就是你呢?」

就像是悄無聲息捉到獵物的蜘蛛一般,男人不知何時出現在少年的身後,金色柔軟的頭發垂下,連帶著輕柔的聲線一起落在少年的耳邊︰「那天,你又把我當成了誰呢?」

波本向來善于這一點,在不知不覺間將情報收入囊中,讓獵物仿佛綁住沉重的石頭溺在水中,讓其被無處可逃的陰影包裹。

黑發的少年就像是可憐的被線控制的木偶一般,在他的控制之下露出迷茫無措的神情,原本清朗的聲線微微壓低,帶些許難以察覺的顫抖︰「我……」

木質的座椅發出艱難的嘎吱聲響,原本乖巧坐在上面的少年在一瞬間眼神變得銳利,長袖之中滑落一把小巧的刀具,那是原本應該放置在廚房的小刀——安室透微微睜大了眼楮︰「什麼時候……!」

因著男人剛剛在身邊彎腰的動作,手肘是最完美的著力點!少年發狠般的用力折過男人的胳膊,以一種不該出現在這具脆弱的身體的力道將其翻到在地面!

獵物和獵人瞬息間顛倒反轉!

黑發的少年控制著自己的呼吸,就像是之前對上了那個罪犯一般,寒涼的殺氣在這小小的身體里彌漫開來,那把尖銳鋒利的小刀緊貼著金發男人的脖頸處。

「咳……是我問這個問題才對吧。」黑發的少年微微彎腰,看著刀尖在那小麥色的皮膚上帶起些許紅色時,無意識地皺了皺眉,卻依舊強行地更加貼近一分︰「當時,安室先生把我當成了誰?」

金色柔軟的頭發垂落在地面,那雙灰藍色的眼中並未有絲毫的慌張和急迫,甚至帶著難以察覺的光亮,就像是遇到了旗鼓相當的對手一樣,又像是印證了什麼。

他就好像並未意識到自己,在一開始就很難對這個少年產生對于敵人的防備之情。

「會對這張臉產生反應的,除了警察之外,只有敵人。」黑發的少年折過男人的手腕,低著頭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完全看不出狼狽的男人,重復了之前自己說過的話語︰「安室先生你,到底是哪一邊的呢?」

「可以告訴我……蘇格蘭,到底是誰嗎?」

作者有話要說︰  日影︰我可是在中也手里學過體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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