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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話說完了?」鶴丸國永就像是一個結交許久的朋友, 毫無違和地很自然就湊了過來,帶著溫和的笑容這麼問道。

「嗯,說完了。」千秋日影看著眼前的鶴,露出了一個相似的笑。

「那麼——」鶴丸國永將手臂虛虛放在了千秋日影的肩膀上, 是輕易就可以被避開的動作, 那如同清晨第一縷陽光那般清冷又溫暖的目光, 落在千秋日影的身上,他輕笑著說道︰「介意和我聊聊天嗎?」

亂藤四郎和五虎退看向了千秋日影,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擔心。

千秋日影反而完全沒有任何的問題, 爽快地點了點頭。

「小光好像有什麼事情要和你們說,剛好我們就在周圍逛逛。」鶴丸國永臉上的笑容一直都沒有降下去過,他對著自家本丸的兩把短刀說道︰「不用擔心, 就在附近,很快就會回來的。」

或許是鶴丸國永在關鍵時刻還是很有信譽的, 亂藤四郎和五虎退對視了一眼, 還是點了點頭往著一直用余光偷瞄這邊的燭台切光忠那邊跑去。

「他們都是很好的孩子吧?」看著兩把短刀的背影,鶴丸國永這麼說道,語氣並不像是游戲語音里面歡快的感覺,而是要偏向正經一些。

「當然!」千秋日影現在的心情非常好,連帶著情緒都上揚, 反倒听起來和語音沒有什麼區別了。

「在幾個月前, 我听退說過你的事情。」鶴丸國永將放在千秋日影肩膀上的手放下,往前走了幾步,並不在意地將後背暴露出來, 他偏過頭,于陽光下似乎整個人都打上了一層濾鏡,「原本我還有些擔心的, 但是果然——」

「如果是‘你’的話,他們或許可以安心下來了。」

鶴丸國永臉上的笑容很溫和,甚至莫名有一種長輩的感覺。

幾個月前,大概因為遇到的對象就是他的關系,怯懦膽小的五虎退,一直偷偷將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顯而易見有什麼話想和他說。鶴丸國永已經通過狐之助知道了經過,也多少明白五虎退心中的想法。

于是在隨後的某一天,鶴丸國永借了三日月宗近和本丸其他刀劍談心專用的屋頂,在漂亮的夜空之下,本丸內的這兩只名字中都帶有一種動物的刀劍,來了一次很安靜的對話。

「這種事情果然不適合我啊,像那個老爺子一樣——」鶴丸國永用著略微像是抱怨一樣的語氣這麼說到。

這個時候五虎退還沒有極化,此刻其他的幾只小老虎大概都在房間里睡著了,只留下一只昏昏欲睡的被五虎退抱在懷里。听到鶴丸國永這麼說,五虎退有些慌忙,立刻就道歉地說道︰「對、對不起……」

「不不不!」月下的鶴微微睜大了眼楮,他擺著手表示自己絕對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搶了三日月的人設,總覺得有些……嗯、不好意思?」

他爽朗地笑了兩聲︰「所以呢,小退這段時間一直盯著我看,是有什麼想和我說的嗎?」

五虎退一直都是一個缺少勇氣的孩子,如果不被推一把,可能就會就此將自己的心情沉寂下去。但是面對著當事人,他又依舊沒有開口的勇氣。

鶴丸國永早就預料到了這一點,他伸出手模了模小短刀柔軟的頭發,彎著眼楮說道︰「退真的很溫柔呢。」

在五虎退微微瞪圓眼楮的表情中,鶴丸國永將手放下,撐在腦後,直接躺了下來,看著夜空中散發著冰冷光芒的圓月︰「我知道小退想問我什麼。」

「其實不用太擔心的。」通透至極的鶴斂下眼簾,夜晚的冷風吹過他額前的發絲,夜晚中如同發著光一樣的青年說道︰「畢竟那也是一把‘鶴丸國永’啊。」

「雖然我平時的確有些不靠譜啦……但是在這些方面,我的話,勉強也算是可以信任的哦?」

「我最無法忍受的是無聊,可是世間有趣的事物有那麼多——就像是小退你,也會因為賴床,讓一期那家伙有些苦惱呢,唔,這就是幸福的煩惱?」

看著這把短刃因為自己的話語顯露出相當不好意思的表情,鶴丸國永非常不給面子地笑了出來,但是在真的把人惹惱之前又收斂了笑容,「所以啊,就算是清晨從草葉上滑下的第一滴露水,都是一個細小的驚喜。」

「在這樣有趣的世界里生活,又怎麼會無聊呢?」

「只要還能尋找到新奇的、有趣的事物,‘鶴’自然也就沒有問題啦。」鶴丸國永口中吐露出安慰的話語,然後像是想起什麼,自言自語地說道︰「對了,亂是不是偷偷帶回了一頂假發?」

「決定了!下次去萬屋——我要買一頂七彩色的假毛!」白發金瞳的青年揚起了一個相當燦爛的笑容,他直接坐起身,雙手合十啪地擊了一下掌,把旁邊已經睡著的小老虎,以及完全沒有想到這個回答的五虎退都嚇了一跳。

隨後,五虎退順著鶴丸國永的話語,稍微腦補了一下七彩的鶴,沒忍住「噗」的笑了出來。

呼,這個表情才適合短刀嘛。鶴丸國永瞥了一眼五虎退臉上的表情,將另外一些不適合解釋給對方听的話語全部藏在了心底。

畢竟,一旦心死了,就算他認為最有趣的驚嚇,也都會變得無趣起來。不過他也沒有見過對方,沒資格評價說些什麼,也最好不要在嚇到這只小短刀了。

「而且比起這個——」鶴丸國永苦著一張臉,指了指站在屋頂下方面色嚴肅的一期一振,說道,「小退你應該要先跟你哥哥解釋我沒有大半夜拐帶你出門這件事!」

然後,鶴丸國永就因為大半夜拐走了粟田口家最好欺負的小短刀,被一期一振在第二天拉著好好鍛煉了一番。

鶴丸國永果斷將後面變得「悲慘」的記憶揮散,將目光落在了身側要比自己矮了半個頭的太刀身上。

本體刀的長度——至少在外觀上看起來沒有任何問題,雙眼是金色的,不像當時的第一小隊說的那樣,如果是帶了所謂的美瞳,他應該輕易就能看出來。畢竟金這個色彩太過淺淡干淨,根本不能容納其他的雜色。

而從他這個角度,能看到對方的發旋,是從發根開始就是白色的,自然也不可能是什麼染發假發。

靈力清澈干淨,仔細探查卻又深不見底,絕對是個強者。

只是,稍微回想一下剛才見到他時候的反應,鶴丸國永在心中嘆了口氣,這種情況,反而最難搞了啊。

鶴通透至極,是因為千年時光中那些經歷的錘煉。等同于,從一開始,鶴丸國永就有著獨屬于自己的一套價值觀念,只要自己想通了,不管其他人說什麼,都無法改變絲毫。

刀劍付喪神較之人類有著更多的時間,但是他們化為人形的時間卻非常的短暫,他們是漫長時間中的老者,更是初生于世的稚童。刀劍付喪神輕易會被審神者影響自己的價值觀,情感,會因為靈力的關系下意識親近自己的審神者。

他們擁有著屬于人類的,又有著神明的冷淡。

是人是神,非人非神,這就是刀劍付喪神。

鶴丸國永閉了閉眼楮,輕快地說出試探的話語︰「其實開始我還以為,我會見到一只不同顏色的鶴呢!染上其他的顏色,一定是非常棒的驚嚇吧?我還買了五顏六色的染發劑,只不過還沒有來得及使用,就被小光搶走了,真是太遺憾了——」

「我就知道你肯定也是這麼想的!」千秋日影順著這句話自然接口,他並不知道鶴丸國永心中想了什麼,對千秋日影來說,前後也只是過去幾分鐘而已。他快樂地說出了自己看動畫的經驗,「其實白色才是最好的遮掩。」

就像是隔壁怪盜基德,因為總所周知他就是一身白,只要人一消失,所有人都會慣性思維去尋找那一道白色。

「所以這個時候只要換上其他的顏色,瞬間就能融入人群了!」千秋日影笑著說道,「相反,如果想要嚇人一跳的話——」

「只要在白色的基礎上,添加上其他的顏色。又或者,在其他顏色的夾雜中,變化成一身白嗎?」鶴丸國永接上,他喃喃自語︰「這還真是一個好辦法呢。」

「沒錯~」千秋日影毫無防備地說道︰「是很棒的辦法吧?」

「嗯,你說的沒錯。」鶴丸國永停下了腳步,他回過身,陽光與他身後照射而來,就像是打了一層讓人心底發慌的陰影一樣。

鶴丸國永本就擁有清冷的面容和氣質,多少人因為他的立繪而被騙過?只是因為性格的關系,讓人大多數時候都將搗蛋的標簽掛在了他的身上。

看著這樣的鶴,千秋日影不知為何突然覺得有些心慌。啊,這大概就是coser面對正主的心虛吧。

「……按照亂的性格,他應該已經和你說了吧?」鶴丸國永似乎知道得更多,他雙眼微沉,低聲說道︰「時政會安排問題嚴重無法挽回的刀劍男士進行刀解,同時,另一部分會重新安排新的本丸接納他們。」

「你不是前者,但我也不認為對你來說,會想擁有什麼新的主人,捆綁住自己的翅膀。」鶴丸國永微微彎下腰,兩雙同色調的金色瞳孔這麼對視著,「所以,為什麼要跟著亂和退回來?」

「——就算在我面前,也要繼續偽裝下去嗎。」純白的鶴這麼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日影︰男神好帥,這就是心動的感覺嗎?(捂心髒)。不,這是被嚇到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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