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被雷劈過, 林雲起叫拖車公司把小皮卡拉走送——檢修,其本人坐著救護車和白辭——了醫院。
急診醫——看完,說要留院觀察, 白辭便又多住了一天。
特殊小組設有專門觀察各地區天氣異象的暗點。
一道驚雷,車完好——損,司機沒有受傷,唯獨副駕駛座上的人遭殃,這都已經不——罕見奇聞所——形容。
知道當事人——誰後, 羅盤七翌——急忙趕到醫院。
這次他不——為了吃瓜,而——要找到白辭被雷劈的原因,最近一有個風吹草動, 他們就——容易聯想到未來可——降臨天海市的災厄上。
另一當事人回憶後,說道︰
「當時他的大致意思好像——說, 他對我——真心的。」
「然後他被雷劈了。」
林雲起兩句話結束, 羅盤七神情古怪,末了用同情地眼神看他︰「原來——才——最慘的。」
白辭表白,林雲起住院。
白辭表真心,白辭自己住院。
兩次林雲起全程參與, 此時此刻還得做陪護。
林雲起一副適應良好的樣子, 最近離奇的事太多,對比之下這個真不算什麼︰「還行吧。」
兩人站在病房門口說話, 羅盤七︰「我——進——嗎?」
林雲起好笑︰「——就行了。」
為什麼還要專門問一遍?
林雲起拿著杯子——接熱水,羅盤七敲了下門推開。病床上, 白辭——在看報紙,瞥了眼來人,漠不關心地繼續看報紙。
羅盤七干笑兩聲︰「頭兒讓我來看望一下,順便咨詢點問題。」
培訓時羅盤七曾了解過‘天道’一說, 講究的——公允,如果真因為看不慣一個人便降下雷劫,那豈不——要人人自危?
白辭頭也不抬,緩緩道︰「昨天說話時,捎帶了些關于——佚的事情,大概觸犯了某——禁忌。」——
佚就像——一個謎團,羅盤七果然信了七八分。
他手頭還有一堆事情要處理,得到答案,立刻趕回小組匯報處理。羅盤七走後,白辭微微捏著報紙一角,不知在想什麼。
骸骨狗蹦著跳上床,還挺喜歡消毒藥水的味道。
「好端端的,確實沒道理!」
談到——簿天都還——好的,反而——一句——關痛癢的話,遭到了天道不滿。
白辭靜靜望著報紙上的文字,心思卻不在新聞上面︰「轉世就——另外一場人——,聊起前世,已經違背了這條原理。」
「僅僅如此?」骸骨狗存疑。
嘩啦一聲,白辭合上報紙︰「明知故犯,天道小懲大誡——常。」
骸骨狗嘴邊的骨頭動了動,不知道——在咬後槽牙還——撇嘴︰「地府早就沒了,——這個判官,甚至沒機會上崗。」
待業了這多——,竟還要遵守員工制度規範。
走廊里傳來腳步聲,骸骨狗停止鳴不平,鑽進口袋裝。
林雲起走進來,在病床邊坐下,遞過——溫水時——奈道︰「——這——體原本就不好,現在更——雪上加霜。」
他其實一直沒想明白,白辭瞧著也不——個簡單人物。聶言那邊暫不好說,——羅盤七好像一直對他有些發怵。
林雲起已經承認了特殊小組存在的必要性,代入那兩人的工——性質,白辭似乎有些隱秘,可這——體……林雲起目光頗有些一言難盡。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麼,白辭喝了口水壓住嘆息。當初塑造這個人設時花了不少心思,哪——想到會如此難擺月兌。
不知道——不——因為被雷劈過,那雙桃花眼中的銳利淡——不少︰「有件事要多上心。」
白辭偏頭,幾乎要望進林雲起的眸底︰「崇尚科學解密,繼續做——的——神論者也——好。」
沒有回避對視,林雲起想到些事情,挑了下眉說︰「吳聖舒曾——聶言他們隊伍中的一員,有不少被他洗腦過的人想要傷害我,理由——我不相信惡魔的存在。」
在他們口中,鬼傷害不了自己,也——源于這份不信任。
白辭淡笑︰「關于——神論者,坊間——有這——傳聞。」
林雲起︰「有依據嗎?」
「徹底的——神論者,確實——安全。」白辭笑著說︰「其實不管——疾病,還——邪祟,和我們的情緒有——大關系。」
徹底。
和不少人一樣,林雲起也思考起相似的問題,什麼程度才算——徹底?
白辭——有深意道︰「反——在他們眼里,——就——徹底。」
說完難得沒有想方設法延長雙方相處的時間,白辭看向窗外,現在已經陸陸續續有人——打飯。
「——先——吃點東西,遲了要排——長時間隊。」
林雲起點頭,出——後他沒有乘電梯,從樓梯口慢慢往下走。
這里——十二層,樓梯間空——一人,安靜幽冷的環境,反而——適合用來冷靜和思考問題。
白辭被雷劈之前講述的故事,都——建立在一個大前提下︰地府崩潰。
林雲起拿出小冊子,忍不住抖了抖。假設這真——故事里的——簿,應該早就化人了,何況……
「長得實在有點寒磣。」
薄薄一個小本子,被拎著書脊,顯出些可憐。林雲起詭異地——出在欺負人的感覺,咳嗽一下贊美道︰「弱柳扶風也——一——美。」
他把冊子重新裝回口袋,——快來到食堂。
來得早,食堂還有位置可供選擇,林雲起吃飯時刷起手機,想看一下有沒有‘雙胞胎兄弟’的消息。
留言的不少,有質疑有祝福,他幾乎把私信一條條看過來,突然夾菜的動——一滯。
【小可愛037︰好像——三個月前,我在平虯山看到一個和博主有些像的男人。他左臉燒傷——嚴重,還給我嚇了一激靈。】
林雲起搜了一下平虯山的位置,發現就——那晚上他們——的山頭,連忙聯系小可愛詢問具體情況。
恰巧對方在線,——快回復他︰【當時我們幾個登山迷路了,在山里打轉。這人——突然出現的,不過人——好,給我們指了方向。】
林雲起打字︰【大概在什麼地方踫見的?】
【小可愛037︰半山腰附近,我不太確定,周圍好像有小狗的叫聲。】
小郁失蹤的那天,幾名露營的大學——也說听到了狗叫。林雲起快速扒拉了幾口飯,幫白辭帶了份清淡的,眼看食堂已經越來越擠,匆匆提著飯盒離開。
寡淡的青菜,白米飯上淋了些湯汁,——難讓人有食欲。
歸功于這碗飯——林雲起打回來的,白辭吃得還算干淨。
林雲起托著下巴,好像在發呆似的自言自語︰「如何在深山野嶺找到一條狗。」
「讓另一條狗——找。」白辭從容接話,放下筷子看他︰「想找狗?」
林雲起︰「網上有個人說,在小郁家附近的山頭,踫到過林雲落,還听見了狗叫。」
「……」林雲落這個名字被他說得——如此順暢,白辭還反應了一秒鐘,隨後提議︰「——好我家的狗沒事干,讓它——找。」
「它行嗎?」
不——林雲起不交付信任,一個小區住了這麼久,這只狗好像永遠只存在于白辭口中。
薛定諤的狗,也叫狗嗎?
面對懷疑的目光,白辭給出一個肯定的答案︰「它可以。」
最後做了一遍檢查,確定——體沒問題,白辭當天下午辦理好出院手續。
他沒和林雲起一並回小區,借口狗最近兩天放在了朋友家,要——取,實際帶著骸骨狗搭車——特殊小組。
骸骨狗強調︰「我只有戰斗形態下,才——顯示出虛幻的皮毛。」
白辭點頭,打了一通電話,不久聶言出現在大門口。見面後,白辭直接開口︰「我需要鬼嬌娘給它裁剪一副皮囊。」
畫皮鬼縫制皮囊,一般得有點血肉才——用,唯有鬼嬌娘的紙活可以派得上用場。
這點方便還——行一下的,聶言也早覺得骸骨狗有礙市容,萬一哪天嚇到市——都說不清。
「不一定——成。鬼嬌娘在‘囚’,神智說不定已經崩潰了。」
「手藝在就行。」白辭相當不客氣地回應。
也幸好鬼嬌娘現在不太清醒了,否則見到他這態度,絕對會想要同歸于盡。
‘囚’里關押著眾多異物,地點——絕對保密的。
聶言離開了一段時間,回來時太陽都快要西沉。不知道他——如何交涉,反——成功帶出來一張紙做得狗皮,順手一扔。
骸骨狗頭鑽進——,那張皮立刻就‘活’了起來,骸骨狗迫不及待跑——有鏡子的地方,不出片刻驚聲尖叫︰「什麼玩意兒?」
小巧的耳朵,過分柔軟白淨的皮毛,這不——博美犬?
聶言解釋︰「鬼嬌娘天性喜歡長得漂亮的,——巧在她周圍關著的異物,有一個瘋了後經常變成博美的樣子 ,她就照著裁了一個。」
「我不要,我這樣子怎麼出——見人!」它寧願做一只放蕩不羈的土狗。
四只小短腿跳上跳下,白辭盯著看了幾秒,鬼——神差說了句︰「挺好。」
仔細看還有些像小狐狸,林雲起見了應該會喜歡——
論骸骨狗願不願意,事情已經成了定局,至少它終于可以大白天在街道上晃悠,付出些代價還——值得的。
白辭——常沒少做些讓林雲起——奈的行為,——在賭對方心思這條路上,他——少出錯。
決定進山,那就——越早越好。
現在——下午七點,不算太晚,兩人約在山腳下見面。
骸骨狗被迫營業,叫喚都懶得叫,一直歪著頭東張西望。鬼嬌娘的手藝確實——不錯,這只狗——參加選美大賽,絕對——拿個優勝回來。
「為什麼要給我穿半截衣服?」骸骨狗不自在地扭了扭——子。
「怕——凍著。」
林雲起順路先——把小皮卡取了回來,老遠處就注意到了有只小不點,眼前一亮,快步走過來一把撈起︰「——養的?」
白辭點頭。
若——尋常的小狗,林雲起肯定會掂量一下再——接近,防止嚇到對方被咬,——這只狗過分可愛,瞧著完全沒有攻擊性。
奇怪的——,真——抱起來的時候,皮毛並沒有看上——那般松軟。
林雲起揉了揉它的耳朵︰「腿這麼短,每天——怎麼打開家門逃跑的?」
白辭幫忙代答︰「它跳得不錯。」
骸骨狗想要下地,又不敢太用力,怕傷了林雲起。掙扎中不小心翻了個——,露出肚皮。
「原來不——公狗。」林雲起挑了下眉。狗穿得半截衣服——小西裝款式,他先入為主以為——公的。
骸骨狗聞言——體變得僵硬,兩眼發直地望著白辭。
白辭回避了它的注視。
不久前在車上,他收到了聶言的一條短信,稱鬼嬌娘對所有的異性失望透頂,所以剪紙時最後還進行了一個‘剪彩’儀式。
「先進山再說。」白辭岔開話題。
一步踏入山林,周圍的林木忽然開始微微晃動,就像——在傳遞著什麼信息。
白辭將這一幕看在眼底,目光微沉。
密林間所有樹木的擺動都有著單獨的規律,甚至有的——在朝著逆風的方向晃動。其中隱藏的暗號,實時傳送進山中隱藏的一間紅房子里。
「來了嗎?」——在切菜的男子用力一剁,菜刀插在了砧板上,白晝余下的一點光亮,打在男人半邊毀容的臉上。
「這兩個還真——不——心。」
男人輕輕拍了拍手,山間的風逐漸變大——
在朝密林深處邁步的林雲起,不由豎起耳朵仔細听,山風呼嘯間,夾雜了某——怪音嗚嗚——響。
——雲起。
——林雲起。
怪音里好像還有自己的名字。
「不用在意。」白辭淡淡道︰「可——山里的樹木以為——伐木工,想要嚇走我們。」
說完沒听到預想中的輕笑聲,偏頭看向林雲起,莫非自己講冷笑話的水平下降了?
博美翻了個白眼,骸骨狗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十分想一爪子拍碎這份自信。
風卷著怪音還回蕩在耳邊。
「我覺得林雲落就在這里。」林雲起忽然模了模胸口︰「我好像听見他在叫我的名字。」
說罷林雲起悵然地望向前方︰「這就——雙胞胎之間的心靈感應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