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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差不多升到頭頂的位置, 導航終于給出‘您——到達目的地’的提示。

林雲起站在外面,並未立刻走進。

破敗的旅館靠公路邊建著,像是——古董一樣, 歪歪斜斜立在那里。牆面斑駁,漆不像是刷上去的,仿佛有人站在遠處,直接拿著油漆桶往上一潑。

一——連前期宣傳都不願意砸錢的賊窩,讓林雲起一度喪失了走進去的。

「哎……」

一名男子垂頭喪氣地從里面走出,他——和過來陪考的同伴說著話,壓根沒留意林雲起的存在。

同伴安慰︰「篩選賽歷年來幾乎就沒人通過, 叔叔阿姨不會怪你的。」

男子頭垂得更低了︰「我根本沒機會參與實踐挑戰,就先死在理論上了。」

陪考的同伴愣了下︰「日!叔叔阿姨會打死你的。」

……

被騙通常是以家庭為計量單位, 林雲起尋思著這比賽舉辦方還挺挑人,自己想要爭取到一——被騙的名額, 還要先經歷一場激烈的競爭。

「理論知識。」

林雲起有些頭疼, 對靈異深信不疑的考——都落選了, 他在網上看得那些,估計根本不夠應付的。

旅館連——空調都沒有,像是——鳥籠, 又亂又暗。負責理論考試的考官也壓根沒——考官樣, 半躺在竹椅上, 靈活地盤著核桃,打著呵欠說︰「下一。」——

屋里聚著不少人, 連樓梯上都有人站著, 沒排號。奇怪的是考官叫一聲,過去幾秒鐘才有考——反應,咽了下口水上前。

很快, 林雲起就知道原因了。

「連經文發音都不標準,還敢過來,我搓——核桃,音都比你順!」

考——被罵得狗血淋頭,考官指了下門口︰「滾。」

很快,又輪到下一。

每——人的考題不重樣,不是念咒就是念經。林雲起前面只有一——人通過,——去了二樓後,很快又連滾帶爬地下來。

「……」

「下一。」

終于輪到林雲起,他詭異的有種丑媳婦要見公婆的感覺。

考官看到他時皺了下眉,全陰之體也沒這麼陰的,活月兌月兌一——唐僧肉轉世。

「隨——念——往——咒听听。」

林雲起用手機打出一行字︰「抱歉,我在修煉閉口禪。」

考官盤核桃的大手一滯,圍觀的其他考——朝林雲起投來一——佩服的眼神……這大兄弟是專門來搗亂的嗎?

林雲起演技一流,當初上情感節目只是他的一般發揮——以此刻明知自己的說法很離譜,林雲起依舊挺拔地站著,仿佛真有些功夫傍身。

考官被他的這種作態氣笑了,大熱天樂子主——送上門,他也不介意給對方一——教訓。

「上二樓吧。」

林雲起手機打字︰「我通過了?」

考官玩味道︰「鑒于你的特殊情況,先實踐,理論稍後再說。」

其他來進行篩選賽的人絲毫沒有因為這份‘優待’嫉妒林雲起,反而投去同情的眼神,沒有點真本事,絕對要留下終身的心理陰影。

林雲起沒去留意旁人怎麼想,側著身子走上狹窄的樓梯。

二樓的沒上鎖的房間只有盡頭的一。

里面坐著兩位考官,坐姿還算端——,沒樓下的那位那麼隨。

其中一位考官把電風扇往面前拉了一下,吹著風抱怨︰「真——有本事的人早就拿到了比賽資格,不知道怎麼想的,還要再弄一——篩選。」

另一名考官耐心勸解︰「要照顧到特殊情況。」

官方通常會提前一年在論壇上發布任務,成功提交任務者即可參加比賽——負責人考慮到部分新入行者,有些走野路子的,知道比賽時——經來不及完成任務。

要多給年輕人一些機會。

秉持這條創辦理念,才有了賽前的篩選賽。如果沒能及時完成任務,通過篩選賽一樣有機會參加最後的靈異大賽。

考官嗤之以鼻︰「出發點很好,可惜歷年來參加篩選賽的,不是任務失敗想再踫踫運氣的人,就是不知道從哪里听說靈異大賽的風聲,趕過來湊熱鬧的蠢貨。」

咚咚。

敲門聲打斷兩人間的交談,林雲起站在門口,用手機打字︰「我來參加實踐考核。」

考官看到他,鼻子都皺了一下︰「啞巴?」

這麼副邪骨頭,還敢跑來參加篩選?

「瞧瞧,他肩頭的火,還沒我的打火機旺。」

另一名考官用咳嗽聲掩蓋他的吐槽,趕緊步入——題,遞給林雲起一——盒子︰「限時二——分鐘,打敗里面的東西。」

打敗?

林雲起仔細端詳著手上的盒子,很沉,內層絕對不是木頭。屈指敲了敲放在耳邊听聲音,——作就像是在市場上挑熟透的西瓜。

盒子設計的很精巧,類似一體——縫成型,單憑外表——法確定是從哪邊開合,林雲起來回試了試才找到開口。

用力一掰,盒子應聲而開。

嗯,不出——料的空空如也。

林雲起直接開盒的莽撞,讓那位脾氣急躁的考官眼角抽了一下,有考官在,異物又是精心選擇過的,一般不會出事——

這人一沒準備好符紙,二沒也沒手持任何武器,開盒後更是毫——掐指捏訣的意思。萬一考官沒及時反應過來,他很有可能受傷。

戲還是得演。

林雲起閉眼,單手保持阿彌陀佛的姿勢,唇瓣不停——著,實際一——音都沒發出。他往窗戶邊湊了湊,確定讓自己沐浴在陽光下,靠著——陽鍍金邊,好顯示出佛法——邊的——端。

考官表情精彩紛呈,他沒有感覺到林雲起有施展任何法術,然而異物確實是拿對方沒辦法。

異物像是被面前靈魂的香味迷惑地失去理智,瘋狂俯沖盤旋,然而——論如何橫沖直撞,都會被直接彈開。

異物沒有被殺死,卻也進不了他的身。

只有唇——,沒有行——力加持,讓林雲起在考官眼里,就如同當日他在出租屋看到康郁等人群魔亂舞差不多。

就在這時,林雲起猛地睜開眼,目中精光連連。他也不知道剛剛表演的如何,直接摔碎盒子略顯暴力,索——直接丟進垃圾桶。隨後在手機上打下一行字︰「里面的東西——經處理掉,此為金剛不壞神功。」

「……」

一直沒等到考官說話,林雲起不得不又打下一行字︰「合格了嗎?」

有關——神論者的理論並非——有人都知情,超自然神秘大賽本質屬于民間舉辦的一場比賽,——很有分量,如果拿到比賽冠軍,政審也能通過,招聘時特殊——組會優先考慮錄取。

篩選賽壓根沒考慮能出人才,這次來的考官也並非天海市的本地人,和官方接觸少,對這套理論不了解。

「你看出他施法了嗎?」

「我看出他在表演。」

「……」

兩人低聲商量起來,其中一人說︰「某種意義上,也算是戰勝了。」

另一人也不否認,半空中的異物見美味在眼前卻吃不上,還在陽光下對自己微笑,抱著膝蓋都自閉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

林雲起企圖用自己的微笑贏得考官的好感。

考官繼續低聲探討︰「從形式上看,異物處在下風。在他身上,也沒感覺到強大的護身寶物。」

注視著微笑站在原地等答案的林雲起,另一人皺眉︰「我不明白,他為什麼不直接消滅?」

望著不死心又要撞——頭破血流的異物,和有如世外——人般一——不——的林雲起,考官也很頭疼。

終于,五分鐘後兩人結束討論,意見統一︰反——是篩選賽,這種看不透的奇葩,還是上交到真——的賽場,讓其他人頭疼去。

宣讀答案的考官神情嚴肅︰「不得不說,你成功引起了我們的注意.」

他親手把一——信封交到林雲起手里︰「——式比賽加油。」

精神病的表現形式多種多樣,林雲起深深看了考官一眼,配合頷首。考官給他遞過去一張表格,除了考官評價一欄,林雲起全部填好交了回去。

評價一般是寫考官對選手的看法,說得再精準點︰總結選手的——人特色。譬如擅——控火,符等等。

林雲起自始至終未曾展露出任何技巧,考官看到他的肩頭火,福至心靈,落筆寫下︰該選手具有強烈的——人特色,一根針。

邊寫考官邊在心里默默補充一句,肩頭火孱弱地像是一根針。

林雲起並不知道自己得到了什麼評價,按照要求留份證復印件,隨後下樓。

樓下——在進行的考核——姑娘,看到他完好——損的出來,也沒鬼哭狼嚎,張了張嘴頗為驚訝。

一直躺在竹椅上的考官看到林雲起手上的信封時,也眯了眯眼,重新仔細地審視對方。他要比樓上那兩位考官見多識廣,眉峰一——,忽然想到一件事。

再看林雲起的時候,目光不由帶著些玩味。

徹底的——神論者嗎?

早知道他就該去申請主賽的評委,考官有預感,這次比賽一定會很有意思。

林雲起帶來的騷——還沒平復,再他離開後不久,搖滾咕嚕旅館又迎來一位客人。這次躺在竹椅上的考官失去了原來的慵懶,直接站起身來。

來考核的眾人不明——以,下意識跟著有些緊張。

不過這人可真好看。

考——們不約而同想,好看的沒有存在感。

白辭過分美麗的皮囊,很難被人注意到。哪怕他站在旁邊,都容易被下意識地忽略。

當然這是對一般人而言,對于孽障纏身的罪惡之人,白辭就像是人山人海里閃閃發光的星星,想忽視都難。

考官保持著警惕說︰「白先——怎麼有興趣,來光臨這里?」

白辭薄唇微——,緩緩道明來意︰「參賽。」

「……」

信封上是一——新的地址,搖滾咕嚕旅館差不多位于天海市和雙平市的中間位置,比賽地點則位于雙平市。

好在兩座城市——隔不遠,林雲起只用再開四——時。

伴隨著音樂聲,不知不覺間市中心的標志建築——經遙遙可見,預示著漫——的車程終于要畫上一——句點。

信封上的最終目的地是在一家酒店。

這里的環境可比搖滾咕嚕旅館好多了,內有——級套房,頂樓還有游泳池。林雲起在前台登記的時候,突然听到有人在背後叫自己的名字,回頭一看竟然是白辭。

不等他發問,白辭主——解釋︰「那天听你提起,我去問了下以前的參賽追求者。」

林雲起看到他口袋露出信封的一角︰「你也參加了篩選?」

白辭點頭。

林雲起一直沒明白那——測試的意義,全程都在尬演,尤其是理論場︰「那你也跟他們說修煉了閉口禪?」

「……」白辭很難想象林雲起在篩選賽里,究竟展開了一場什麼表演。

他搖了搖頭,表示並未想出如此‘絕妙’的主意。

「那你是怎麼通過的?」

白辭信口胡謅︰「考官說愛我,主——讓我通過的。」

「……」

合情合理,唯獨他的來意讓林雲起不解。

「我想和你一起打假。」白辭神情真摯︰「我想要證明我自己。」

通常家世一流的人,會更加有表現欲,他們想展示自己擁有超越父母的能力。

白辭此刻展露的就是這種感覺。

……

特殊——組。

吳聖舒被單獨看押,他曾經實力也是能在特殊——組排上號的,只是近年來隨著腿傷很多功夫施展不開。

盡管如此,特殊——組不敢有絲毫懈怠,看守他的這層人員,匹配的都是實力不錯的看守者。

吳聖舒進來後,不吵也不鬧,大多數時候安靜地坐在原地。只要林雲起不出現在他面前,吳聖舒能靜得像副水墨畫。

「他表現得——平靜了。」看守者上報時加了一句︰「如果不是故作鎮定,可能還持有某種底牌。」

期間羅盤七專門來過一趟。

吳聖舒見他手頭什麼都沒拿,從容笑著︰「不再做筆錄了?」

「我來是想談一下精神傷害賠償,林雲起那邊要追責,要你賠錢。」

羅盤七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還塞進去了一張紙︰「那邊——經準備在起訴了,頭兒的意思是你現在關押在這里,不適合出庭,卡里有多少存款,酌情給人家賠一點。咱們大事化——事化了。」

「……」化你骨頭,揚你骨灰!

吳聖舒手指屈緊,過了稍頃才慢慢松開。

羅盤七暗想,果然,哪怕林雲起不在現場,也有能讓吳聖舒心中躁——的能力。

望著這位昔日受同事敬仰,如今淪為階下囚的前輩,他突然有些懷疑人——,人的信仰為什麼會如此輕易的——搖?當初進特殊——組,誰不是熱血沸騰,立志以守護他人為目標。

想到這里,羅盤七真心祈禱,希望近期再也不要出現什麼讓自己懷疑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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