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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家教,六位數。

看林雲起的樣子,也不像是每天都會去做輔導。

聶言︰「這種收入下,為什麼要去掃樓?」

來了,來了!

羅盤七心中不可避免地生出幾分激動,當初自己也問過這個愚蠢的問題。現在終于輪到頭兒去丟人現眼。

林雲起的回答如往日一般清新月兌俗︰「鍛煉身體。」

「……」

家教還只是林雲起的兼職之一,他的月收入毫無疑問是筆相當可觀的數字。

聶言打住這個話題,視線看向他身後,白辭正站在那里。餓死鬼剛出現時,有成員建議過他去找白辭。

總負責人和白辭也曾經有過約定,無法解決的棘手問題他要代為出手。

但特殊小組中一直有條不成文的規定,除非萬不得已,都要和對方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畢竟白辭每次出手他們所要付出的代價也不少。

羅盤七一直在注意著聶言的微表情,知道他在斟酌要不要去和白辭談合作,處理餓死鬼事件。

早已被故意忽視許久的疑惑再次提了上來。

有關白辭的身份眾說紛紜,有傳言說他是異物,還有一種可笑的說法,照妖鏡轉世。多年經驗證明,凡是被對方吸引,作出離譜舉動的,必是孽障纏身的將死之人。

「開車。」

聶言有了決定,羅盤七沒敢多問,開車離開。

林雲起回過頭︰「那位聶隊長好像一直在看著你。」

既然是羅盤七的上司,怎麼也該是個隊長。

骸骨狗已經回到兜里一動不動裝死,白辭︰「我是報案人,且我報的案子還不少。」

林雲起這時想起了鄭良使,對方前幾天因為鬧事被帶走後,至今杳無音訊。

命案告破的速度比想象中快,發現尸體後的第三天,就已經水落石出。

黑色袋子上全是鄭良天留下的痕跡,並且在他家里找到了分尸工具,鄰居也曾提過,有段時間樓上總听到很大的異響。

林雲起對此毫不意外,鄭良天在論壇里的回復,已經很喪心病狂。柳凡之後他沒有歇過找廚師的念頭,其本身鞭笞廚師的愛好,遲早失手打死人。

至于鄭良使,據羅盤七所說,屬于知情不報,對方任由尸體一直放在出租屋內,便是擔心貿然轉移,反而會成為他自己的鍋。

破案的當天,羅盤七打電話給林雲起︰「柳凡想再見你一面。」

林雲起沒拒絕。

柳老板似乎活不了幾天了,他從前就身體不好,能在鄭家兄弟折磨下堅持到今天,看樣子也已經是極限。

羅盤七的安排下,林雲起于精神病院的一間房內見到了柳凡。

羅盤七低聲道︰「鄭良使的肚子這兩天變得奇大,這件事和柳凡月兌不開干系。他說只要見你一面,就願意交待。」

林雲起點了點頭,滿目關切地望著柳凡︰「你瘦了。」

發自肺腑關懷的語氣讓羅盤七和柳凡同時一愣,哪怕是摯友戀人間的關懷,估計也沒他說的感人肺腑。

羅盤七偏過頭︰「認真的嗎?」

林雲起︰「初見時……」

柳凡都听不下去了,搖頭無奈笑道︰「還記得我被抓的那個晚上嗎?」

林雲起點頭。

「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嗎?」

羅盤七面色一沉,按他們之前的約定,見面後柳凡不能和林雲起提異物相關的事情。

柳凡卻動了動手指,示意稍安勿躁,自己不會說的太過火。

何況一個‘精神病人’,說的話誰會信?

林雲起沒回答,只說︰「你需要休息。」

柳凡閉了閉眼,自認為得到了答案,特殊小組和他說明自己沒有辦法傷害無神論者時,柳凡還覺得荒謬。

他沖著羅盤七點了點頭,示意可以了。

林雲起離開時,突然又走回病床前︰「拍照留個紀念吧。」

 嚓一聲,照片定格在柳凡錯愕的神情上。林雲起帶著照片離開,再也沒有回頭。

他離開不久,聶言出現在病房內。

「鄭良使救不活的,別白費力氣。」柳凡︰「雖然听上去很可笑,但我也算菩薩心腸了。」

除了有仇的鄭良天,他沒有收割其他無辜人的性命。

聶言站在他面前,不承認也不否認,柳凡能不被注意到,也是因為如此,沒鬧出什麼人命。

「我給別的食客提供食物是為了吸收他們體內的精氣,鄭家兄弟卻不同,」柳凡啞著嗓子,「我可是一絲他們的精氣都沒吸收,嫌髒。」

他的心頭血,除非林雲起這樣的異類,普通人吃多了,會撐爆的。

鄭良天是被撐死的,鄭良使如今肚子大的離奇,看來也是要步他哥哥後塵。

確定沒有解救之法,聶言不多耽擱準備離開,出門前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鄭良天徹底魂飛魄散了。」

柳凡一怔。

「被餓死鬼吞噬了。」

柳凡下意識就想到林雲起家門前那團可怕的虛影,陰差陽錯,鄭良天居然落了個這種下場。

柳凡暢快地大笑。

「你也算是讓我最後得到了一點寬慰,禮尚往來,我也告訴你一點事。」

柳凡死死瞪著聶言的雙目︰「兩年前,我被鄭良天打得渾身是傷,逃進了山里。意識快要消散的時候,依稀瞧見一個病懨懨的男人,他留下了這本冊子。」

翌日一早,按照約定時間,林雲起來到雇主家補課。

女主人今天盤起了長發,多出幾分溫婉。

林雲起問起小男孩的身體狀況。

「咳咳。」

女主人剛開口,便被丈夫刻意的咳嗽聲打斷,男人警告地望了一眼林雲起,示意他不要離自己太太太近。

習慣了雇主家的這種氛圍,林雲起直接走去補習房間。

小郁是個很乖的孩子,雖然不愛說話,還被同班同學排擠,但該上課的時候就上課,從來沒有偷過懶。

就像現在,看到林雲起進來,他沒有叫老師好,但視線一直在對方身上,直到林雲起坐下。

「想先開始數學,還是作文輔導?」林雲起讓他自己做決定。

小男孩張了張嘴,好像發出一個‘數’的音,但又及時指了指桌子上的作文本。

「看來你最近對作文感興趣了。」林雲起給出幾個選題,讓他從中挑一個喜歡的。

小男孩考慮期間問︰「老師的麻煩是不是解決了?」

「怎麼說?」

「上次見面老師好像有些在生氣。」

林雲起點頭︰「已經處理好了。」

邊說拿出手機給他看在病房里拍的照片︰「你說的那個一直在窗外面偷看我的人,是他嗎?」

「不大像。」

小男孩本來就不擅表達,最後除了上次已經得到的病懨懨這個形容詞之外,對于他口中的長相,可以直接概括為有鼻子有眼。

小男孩選擇了一篇命題作文,動筆前說︰「我說不好。」

「不要緊。」林雲起毫不勉強。

小男孩寫得一手好字,拋開有些不通順的語病,看他作文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情。

旁人的家長是恨不得家教多上一分鐘,這家男主人一到下課時間,只要一分鐘以內林雲起沒有出現,他就會來書房叫人。

「林老師,時間到了。」

男主人一直盯著這里,一直到他出門。

剛一走出別墅,林雲起做導游的那家負責人突然打來電話︰「喂,忙不?有件事跟你說。」

過去半年間,林雲起會把每個月空閑的天數報給旅行社,然後接團。

負責人今天說話的語氣明顯沒有了往日的熱情,林雲起見過他辭退人時的話術,知道接下來要面對什麼,搶先一步道︰「挺忙的。對了,我不去你那里干了,以後沒事別聯系。」

說完掛電話,把人拉黑名單,動作一氣呵成。

電話那頭,負責人捂住胸口,慣犯!一看就是開除老板的慣犯!

開了個老板,林雲起買了瓶可樂慶祝,順便拐進了一家網吧。剛點進求職網站,羅盤七的電話便打進來,禮貌性問道︰「在干什麼?」

「找兼職呢。」

「呵呵……」

月薪六位數人的煩惱,他不配懂。

羅盤七︰「如果柳凡再給你打電話,記得第一時間掛掉,對你有好處。」

不過有人嚴加看守,柳凡應該沒機會打電話。

「好。」

快掛電話時,羅盤七冷不丁快速道︰「找到什麼賺錢的項目,也可以考慮跟我說一聲。」

林雲起不停滾動鼠標,一目十行地提取兼職信息,敷衍地應了幾聲後,世界終于恢復了清靜。

來回刷了幾遍,無功而返。

晚上到家收拾了一下屋子,看到小冊子時他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都說睹物思人,可惜未必思得是好人。

這是從柳凡別墅里帶來的,林雲起自然想到了柳凡。

不知對方心中的怨憤可有紓解?

……

一日之計在于掃樓。

一對母子正好下樓。

孩子︰「我跟你說,特格是個特別厲害的人物,他絕對是文學史上最偉大的那種,可惜他寫的《命運與星辰》被禁了。」

林雲起輕笑搖頭。

特格是可以作為教材的那種,卻是反面教材。他一直鼓吹厭世學,自己不想活了,帶著二十名狂熱粉投河。

不過在一些青春期的孩子眼中,越是這樣破碎被人詬病的反面教材,他們越是喜歡追捧。

林雲起想起了自己輔導功課的孩子,昨天寫完作文,對方突然問了一句——

「命運的軌跡是定好的嗎?」

林雲起回答︰「知識改變命運。」

他很少思考有深度的問題,這次是個例外。

前天在病院見到柳凡時,林雲起不知為何,出現了窗外掛著一輪圓月的幻覺。

當時他並未放在心上。

一來柳凡面色憔悴,堅持不了一周,再者被折磨了大半生,死在一個月亮圓點的夜晚,符合文學上的反差淒美感。

每個人心中,或多或少都有那麼一份文藝青年的傷感。

他下意識把柳老板代入成一個悲慘故事的主角。

……

一個月總有那麼一次月亮相對較圓的日子。

柳老板死了。

死在十五號。

林雲起收到消息的時候正在吃炸醬面,冷靜問︰「有人給他收尸嗎?」

負責通知消息的羅盤七︰「男菩薩,你要收?」

林雲起︰「當然,給錢的都是家人們。」

柳老板好歹請自己做過一次試吃員,白吃白喝還倒貼錢,可惜只是一張臨時飯票。

「……」羅盤七望著高度腐化的尸體︰「如果你不後悔的話。」

相識一場,林雲起怎麼也得去。

柳凡生前被安排在精神病院單獨的一層,林雲起一過去,就聞到了強烈的消毒藥水味道。即便如此,依舊遮掩不了空氣里的一股腥臭味。

「你來了。」羅盤七帶著好幾層口罩︰「快來看你家人的最後一眼。」

林雲起皺眉︰「柳老板不是才去世?」

尸體怎麼會出現高度腐爛?

「他死前發了瘋,把空調溫度調到最高。」羅盤七草草用了一個借口掩蓋︰「還收嗎?」

林雲起擺了擺手︰「以後去墳前祭拜時,我會多帶兩束花。」

半個身子探出窗戶,他才敢大口呼吸。羅盤七也跟過來,摘下口罩重重喘氣。

林雲起緩過來一些,看到樓下草坪上鮮花遍地,遠處還有一個很大的足球場。回想起精神病院的病房不小,很多甚至做到了南北通透︰「這里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樣。」

「這座病院是特別建的,一般病人進不來。」

林雲起胳膊搭在窗台上,偏過臉問︰「什麼是不一般的病人?」

「在這里接受治療的有些曾經是我的同事。」

異物的能力多種多樣,編織噩夢的,制造幻覺的……盡管每個進入特殊小組的成員在入職前,都通過嚴格的心理測試篩選,然而現實的殘酷遠遠不是一張紙所能測量。

林雲起沉默半晌,說了聲‘辛苦。’

「救我,救救我……」一陣破碎的呻|吟隨風飄了過來。

看到林雲起耳朵動了下,羅盤七解釋︰「是鄭良使。」

鄭良使被拉來純粹是因為沒地方安置,人已經沒救了,又是個劣跡斑斑的品性,別一時想不開報復社會。

林雲起離開時路過三樓,在聲音驅使下過去看了一眼。

鄭良使躺在床上,手腳浮腫,肚皮鼓得很高,臉頰卻是凹陷得厲害。

「救救我。」鄭良使支撐起身體,哀求地望著他。

任誰看到這個場面都會有一絲動容,不過林雲起關注的重點在于鄭良使一只手始終放在被窩里。他肚子太大了,不方便下地,只能等著人靠近。

巡樓的護士來了,林雲起剛想叫住對方提醒一聲,沒料到護士先開口︰「別進去了,他前天摔碎一個碗,偷偷拿走一塊碎片,就等著找個人同歸于盡呢。」

護士全程說得一臉淡然。

「我要見他!」鄭良使突然撲過來,但他的肚子仿佛有幾十斤重,直接撲到在地寸步難移。

見狀,林雲起總算知道為什麼病房門沒直接封死。

「我要見他,求求你們,我可以立遺囑!把財產都給你們,只要讓我見他一面!」

根本不用猜,鄭良使口中的‘他’指得是白辭。

鄭良使手腳並用,艱難地爬過來,林雲起揉了揉眼楮。

病床,男人,護士……

面前的一切在飛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雨水聲。男人大張著嘴,瞳孔渙散,窗外一道雷電閃過,他最後能動的那根手指也徹底無力垂下。

一陣劇烈的心悸後,林雲起用力閉了閉眼。

哀嚎聲還在,護士已經抱著值班表走去前台,剛剛的一切竟只是幻覺。

林雲起心中的念頭卻是揮散不去︰鄭良使會死在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

這是他第二次無意識地去推斷一個人的死期。

精神病院外門的圍牆上,站著一個病懨懨的男人。明明隔著很長一段距離,前方還有參天大樹遮擋,他的目光卻好似要穿透這些,一直看到鄭良使的病房外……看到那里站著的林雲起。

很絕望吧。

男人殘酷地想著,試著代入林雲起的心境。發現自己能預言生死,長久的世界觀崩塌……他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林雲起崩潰的剎那。

令人遺憾,林雲起並未立刻表現出異常,只是轉身離開的時候,動作稍顯遲緩。

男人坐回路邊的車里,安靜地看著林雲起走過街角,感受著他明顯沉重的腳步,嘴角的弧度再也抑制不住。

林雲起走遠後,男人打開播放器,听著輕音樂自言自語︰「獵人就要有充足的耐心……」

他喃喃了一句,低頭編輯著短信︰【都按你說的做了,很快他的世界觀便會瓦解。】

回家路上,林雲起一路觀察,從公交車到街道行人,倒是沒有再出現類似的感覺。

直到進了小區,一股強烈的好奇心讓他回過神來……不知道在看到白辭時會不會有類似奇妙的預感。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走到白辭樓下,仰著頭望著那扇窗戶,考慮要不要上樓。一邊經常光著膀子散步的大爺路過,建議道︰「年輕人,不至于不至于。」

顯然以為又是一個要為白辭殉情的奇男子。

經不住大爺的好心念叨,林雲起哭笑不得折返。

其實就算他上樓敲響白辭的房門,也見不到人,這位小區里有名的‘煞星’如今正在特殊小組。

聶言下午有點事臨時出去了一趟,回來時發現部門的人一個個安靜如雞,就連羅盤七也比平時規矩很多,沒有了平日里的不修邊幅。

一名男同事悄悄把轉椅往後挪了些︰「白辭來了,正在休息室。」

聶言放下手上的文件袋︰「和二組的人交接一下,讓他們去負責處理。」

說完直接走進休息室。

沒有坐舒適的真皮沙發,白辭站在盆栽處,盯著盆里的泥土不知在想些什麼。

聶言沒有任何客套,問︰「有什麼事?」

白辭抬起頭,報出的卻是一個出生年份。

聶言皺眉。

白辭多做一句解釋︰「有人想要強行干預林雲起的命運軌跡。」

聶言一向對‘命運’二字嗤之以鼻。

「你所理解的命運只是最淺薄的,命運並非上天給定的一個結局。」白辭沒有繼續浪費口舌的想法,道明來意︰「這個人和特殊小組關系匪淺,我要你找到他。」

聶言︰「只有一個出生年份?」

白辭︰「推算出具體的生辰八字,會讓對方有所感覺。」

特殊小組的人不少,但既然白辭親自來,必然和一組有關。聶言很快篩選出七人,沒有具體資料,只提供了照片。

白辭看得很快,幾乎是一秒鐘一張。

聶言狀似不經意道︰「你對林雲起可真夠上心的。」

白辭︰「該上心的是你們。」

聶言沒有否認,如果哪天林雲起世界觀崩了,就再沒什麼能拖住餓死鬼的步伐。

白辭挑出一張照片︰「他還活著嗎?」

聶言一眼認出上面病懨懨的男人︰「活著,這人叫趙余,幾年前資料庫遭到攻擊,趙余是嫌疑人。但因證據不足,他又為小組賣命工作多年,最後被解聘。」

白辭沉默了一下,忽然冷笑道︰「想要用你們的方式處理,就在我之前找到他。」

……

夜晚,溫海廣場。

這里白天冷清,一到夜晚,卻像是另一個世界。外面電動車密密麻麻停著,草坪里的音響恨不得開到最大。

廣場內部,商鋪和商鋪之間只用布簾隔開,遠看像是花花綠綠的格子間。至于外圍,則是常年和城管斗智斗勇的地攤人。

戴帽子的女子游走在人群里︰「頭兒,趙余是不是知道我們在找他?才特意往這邊趕?」

聶言戴著一個滑稽的小豬面具,看向前方某一個移動的人影搖頭︰「他好像也在找人。」

「抓麼?」女子問。

就在這時,前方趙余收到一條短信後,突然加快步伐。

聶言︰「他發現我們了,追!」

在哪里?

趙余邊跑邊不停推算林雲起的蹤跡,明明就該在附近,然而無論看了多少遍,就是找不到。

眼看快被後面的人追上,趙余顧不得太多,伸手就要抓住一個小孩的衣領當人質。

小孩竟主動握住他的手。

血管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一陣眩暈的感覺傳來,趙余努力睜大雙目,才發現自己想要挾持的小孩正冷冷看著他。同一時間,旁邊人及時搭上他的肩膀,就像是一對好兄弟。

勾住他肩膀的正是羅盤七︰「兄弟,他可不是什麼小屁孩,是我們新調過來的同事。」

雖然是個侏儒,能力卻是數一數二的。

趙余被帶上一輛面包車,聶言坐在車里閉目養神,開出一段距離後,他突然睜開眼說︰「倒回去。」

司機不問緣由,立刻倒了回去。

聶言跳下面包車,大步走回先前趙余踱步的地方,視線如鷹快速掃過,最後猛地定格在一處。

被布簾隔著的小格子間里,穿連帽衫的年輕人正在和一位中年大叔交流。

「大師,我的工作就是和水打交道,不能踫水,家里人吃什麼?」

「我能感覺得到,」年輕人用低啞的嗓音緩緩道,「此刻的你就像是海上的船,穩健,堅固……但暴風雨要來了,前方沒有燈塔,听我一句勸,莫要誤人誤己。」

「林雲起?」

正說到一半,听見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林雲起壓了壓墨鏡看清來人︰「聶隊長?」

「你在干什麼?」聶言的表情從來沒有如此刻一般精彩。

林雲起指了指掛在‘格子間’外面的牌子,理所當然說︰「算命啊。」

門口立著一塊牌子︰雲起算命,逆轉你人生。

不能怪趙余離這麼近都沒發現,這旁邊剛好有棵歪脖子樹,最上面的兩個字被遮住,單單是看到算命一詞,是個人都不會往林雲起身上聯想。

「聶隊長要算麼?」

望著這位徹底的無神論者,好半晌聶言才動了動嘴唇︰「……搞算命,你禮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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