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能更倒霉點嗎?
這是霍亦孰內心真正的疑問。
明明看見人了,他也明明大喊了,可是……並沒有人來啊!
"身後這位仁兄,你趕忙總追著我跑啊!"
回應他的是一如既往的笑聲,詭異而又深沉。
"仁兄啊,放過我吧,我跟你無冤無仇啊!"
"桀桀桀桀……"
"我是男的,不要喊我姐姐啊!"
別怪本來藝術氣息濃厚平時除了故作憂傷不干正事的忽然如此多話,他實在是到極限了,不轉移注意力的話他馬上就回疲軟的摔在地上。
"天啦嚕,快來個神明收了這個瘋子吧!"霍亦孰打喊著,不過正是因為大喊,他忽視了一些事情,比如一聲悶悶的" "聲。
張徵用偷襲成功砸暈了那瘋子神秘人,收走了大砍刀,正打算叫住逃跑的霍亦孰,結果看到那人一溜煙地跑掉了。
張徵愣了一下,再想叫的時候,肖智攔住了他。
"你為什麼阻止我?"張徵有些不滿的問道。
"你听過這麼一件事嗎?"肖智擺出一副要講故事的架勢。
"哈?"張徵一臉你在搗什麼亂的表情。
"每次發生災難的時候救援隊都會過去,但是救完人的時候很多救援人員反而不能連忙歇著否則危在旦夕,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啊?"張徵真的沒啥表情了,肖智是怎麼養成這種性格的,難道是安宇慣的?
"因為過于勞累緊張過後,會導致各種激素的滋生,身體其實是在超負荷行動,一旦突然他們身上的壓力都卸掉了,他們就可能遭受遲來的創傷。"肖智一臉認真科普的神情。
"所以……"你想說什麼?
肖智一拍張徵的肩膀,"你就讓他跑吧,真跑不動自己回停的。"
張徵無力反駁。
看了看已經沒了人影的前方,張徵就算心有余又能怎麼辦呢?
一旁看戲的張碩心思復雜,張徵這人除了在他勉強表情的怒氣沖沖的,可實際上這人本質上從來沒有變過,依舊正直啊!
不過他應該學學肖智的口才,要不然當初也不會和張徵鬧得這麼僵。
張碩抱著自己的鋼管坐在一旁的台階上,打折哈切看著肖智和張徵。
說起來,多久他和張徵沒有平靜的再一個空間呆著了,平時總免不了要互相懟幾句。
哪兒像是現在,張徵頂多不小心看到他之後,只會皺下眉移開視線。
張碩想了想自己以前的做法,一開始其實也沒多大事,但是彼此之間誰都不服輸才會讓他們的關系越來越差。
"這家伙穿的還真是囚服啊!"
確實是囚服,而且大砍刀上還帶著血跡,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人成為這刀下亡魂。
肖智掰過這個人的身體,發現這個人很是年輕,看起來和他們一般大。
"這人你們認識嗎?"
張碩也湊了過去,辨認了一會兒還是無奈認輸道,"不認識,沒見過。"
"這麼年輕,難道是學校的學生?"肖智猜測道。
"是學生為什麼要拿著大砍刀?"張徵步態敢相信。
"這麼容易就被襲擊了,也是夠弱的了。"張碩嘆口氣道,"世間像我這般威猛的人必然是少的。"
張徵嘴角一撇,眼神有些不善地看了眼張碩,這個家伙還是一如既往的自戀啊。
"那現在怎麼做啊。"張徵不想理張碩,轉頭繼續和肖智商量。
不過看似被冷落的張碩完全不在意,怎麼說呢,其實現在比起以前真的好很多了。
張碩雖然看起來好像大大咧咧的,張徵看起來偏精明些,可本質上兩個人其實是完全和外表相反的,張碩心思重,而張徵才是真的神經粗,只不過當真的介意一件事的話,那長期緩不過勁來。
張碩看得出來,這次循環剛開始的時候,張徵對他的態度還沒有這樣,而下一次他和安宇和肖智過來的時候,他就覺得不對勁了。
張徵必然知道張碩會和秦慶和阮玲在一塊,知道安宇和肖智是來找他們的必然不會過來,但是這次完全相反。
張徵率先軟化,張碩也就自然而然想要順勢而為。
張碩其實內心也是有芥蒂的,雖說當初的事情他有錯,但是一生氣生氣了十幾年也太過分了點吧。他之前看到張徵擺冷臉,他生氣也不全是裝的,好吧,其實有一大部分都是真的在生氣,但是自從忽然認識到張徵態度軟化,他眼中的世界竟然一下子變了。
張徵生氣的樣子也蠻可愛的。
這樣想著,越想越輕松,甚至隱隱有種想看張徵生氣的樣子。
張碩搖搖頭,罷了不想了,反正他倆的關系只會變好,只是現在說出這個事實的話,張徵可能真的會生氣,還是算了吧。
"要不把人先搬到哪兒看一下會不會醒,最好綁起來,大砍刀也藏起來,然後問他到底做了什麼?"肖智說道。
"也就只有這個辦法了。"
張徵也沒想立刻去通知其他人,萬一還有什麼隱藏規則的話,怕會被一窩抓住。
霍亦孰哇哇亂叫著跑開,忽然一下回頭,發現完全不見那瘋子。
啊 ?
他停下腳步,還有些不敢相信,就怕那瘋子會忽然再拿著大砍刀跑出來,所以不敢放松警惕地繼續看著,等終于確認沒人追著的時候,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這一口氣松的有點太狠了,一松,整個人就泄氣了,雙腿的酸痛瞬間佔據了所有心神,口舌的干燥也讓他覺得——趕緊讓他飛升吧!
不過因為不知道有沒有別的危險,霍亦孰化作一泥鰍扶著牆慢吞吞地往一邊挪。
至少先躲進屋子里會比較安全。
話說會失蹤的方槿和阮玲。
本來方槿是完全無所謂的,但是被這樣排除在外還是挺讓人心里別扭的。
方槿心里不爽地邁進這個房間,阮玲跟在方槿的身後。
從眾人開始爭論到決定讓阮玲跟過去,阮玲都沒有任何表態,但是再怎麼說,阮玲也是女孩子。
方槿很別扭。
方槿率先拉過一把椅子往旁邊一躲,再說他倆之前還鬧過誤會,阮玲一棒槌差點解決了他。
阮玲也很別扭。
她知道選她過來是權衡利弊下的結果,即使她反對也沒什麼效果,反而可讓秦慶更放心,可是多少從某些方面,她和方槿算得上是前情敵了,雖然方槿本人不知道,但她自己心里清楚。
阮玲低著頭,坐在一張椅子上晃蕩著雙腳。
該怎麼緩和氣氛呢?
該怎麼緩和氣氛呢?
不過沒過多久,只覺得黑暗忽然籠罩過來,然後兩個人在尖叫前被拖進了奇藝的空間。
"真是的,這群學生怎麼就不能不惹事嗎?"背脊有些陀的老宿管拖著沉重的腳步走了下來。
他干宿管也干了三十年了,自從因為身體問題從班主任的位置退下來,他就再也沒在這個位置動過一下了。
其實這樣也還好,畢竟,安穩……
期末考試前一天晚上,他照常巡視完宿舍樓後回到了樓下的休息室,這休息室挺小的,之前開闢出來除了辦公外,也是和他那老朋友一起聊天喝茶了。
只不過人都老了,他的老朋友三年前因為一次意外去世,加上宿管本就不是什麼技術活,讓他們在這里帶著也是有養老的意思,自然也不可能再招一個新人來,也就他這個老家伙一直呆在這兒了。
"這些臭小子又在樓道亂扔東西。"他拿出自己專門用來記事的小本本,翻到今天的日期這一頁,上面寫著好多宿舍門牌號都寫在上面,每個門牌號後面還跟著一大溜的字。
431宿舍門前有垃圾,應該注意;329宿舍里面有燈光,有手機;148宿舍前有人說話,最過分的是225宿舍,竟然在全體唱歌!
他越看越皺眉,這都什麼時候了,都要期末考試了一個個的還這麼懶散,還唱歌,這還不知道結果呢就開party,這要是知道了是不是還得上天?
這個宿舍必須得告訴他們班主任。
還有著宿舍門前垃圾,宿舍就是家啊,整天把家糟蹋成這個樣子還是個樣子嗎?必須得改正!
手機?手機不能有,那麼多混亂的信息魚龍混雜的,多影響心靈純潔?
說話?這都多晚了還說?明天起得來床嗎?
他坐在椅子上越看越生氣,啪地一聲把本子再次摔在了桌子上,這群小混蛋,實在是太不知道事了。
氣憤的回頭說道,"喂老鐘,我跟你說啊,現在的學生真的是……"
他忽然又沒了聲音,身後空蕩蕩的,他才再次想起來,哦,老鐘已經走了。
老了老了,都是要走的。
他煩躁地站起身,轉了兩圈,又不知道到底該做什麼,又坐回到了位置上。
他抬起頭,外面很空,也很暗。
為了省電,除了必要的時候他就習慣把外面的燈關掉一半,但是其實還有別的原因,他覺得這里太空也讓人心里不落忍。
就像這世界,就剩下他一個人在這兒,也沒人注意得到。
出神想了一會兒,忽然打了一下自己嘴巴子,瞎想啥呢?
人老最恨瞎想,一下想就容易出事,老頑童老頑童的,人得活的糊涂點,誰說的來著,糊涂是福,糊涂是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