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腳邁空。
身體由于自由落體,失重的狀況讓人十分得不安。
那一瞬間,那些掙扎著向前走的人都倒了下去。
數十具身體各種姿勢倒在地上,看起來很是詭異。
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種氣息,似乎是無味的,但是總是感覺不一般,有些危險。
事實也是這樣的,因為這種氣息正是一種無味的毒素,卻可以忽視掉元素對于身體的保護,所以很輕易地打破了他們對這種人的防備。
這股氣息引導人們做了一個夢,夢境中的情景因人而異,有的美好,有的慘烈,為的就是讓人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但是那些小團子不受影響,因為「代步工具」出了錯誤,它們在人周圍蹦蹦跳跳,發現根本沒有辦法叫醒貪睡的人後一個個的顏色都開始往紅色轉移,這不是元素導致的外向的變化,而是生氣的表現。
一個代步工具,憑什麼在他們面前睡覺,立刻起來啦!
這些團子之前老老實實地呆著,甩不掉也就放任著了,誰也不知道為什麼卻不會去想,這神殿里,為什麼會出現這些東西。
神殿之內藏有的不僅僅只是機關,還有數不勝數的力量是你無法忽視的。
即使你忽視了,那,也會讓你想起來的。
用各種辦法……
但是死門和這里有所不同,那是暴力美學的集中營。
繼機械士兵與機械老鼠之後,賈斯特和愛瑞麗算是面對了真正的危險。
機械終究是死物,而真正能夠造成危機的,還是那些活著的東西。
愛瑞麗想要爆粗口啊,眼前這只巨大的猛獸到底是干啥來的!
這個世界主要對抗的還是光明與黑暗勢力,但是這個世界潛藏的力量遠沒不是他們自己認為的那樣。
至少愛瑞麗以前的所知所學里,從來沒有眼前的這個東西。
一直安安分分的趴在愛瑞麗身上的小團子忽然蹦跳跑開,賈斯特的那只也是一樣的,連它們都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這小團子應該有著不弱的力量,但是面對這個龐然大物,卻依舊難以遏制的發抖。
愛瑞麗自己也在努力克制。
這只野獸有著無比巨大的身軀,全身各處都覆蓋著鱗片,在火光中折射出淡淡的硬質光芒,這簡直就是自然給予的盔甲,而且看那硬度似乎不是愛瑞麗可以用蠻力可以打破的。
他還不會想不到以她這種渺小的身軀,打不過眼前這個未知的恐怖生物。
對方呼出一口氣,森冷的,簡直要是把人凍上一樣。
愛瑞麗立馬拽著賈斯特就拉開了距離,開什麼玩笑,這是什麼鬼東西,被他踫上那還得了。
不過賈斯特卻有些失神,這個生物,該不會是,龍吧?
龍是傳說中的生物,賈斯特也只是中偏門的書本中得到的,這龐然大物的模樣,比起書本的描述還要讓人震驚得多。
他才會失神。
「這是龍。」
愛瑞麗皺眉,「龍?」
愛瑞麗听過,但是具體到底什麼樣子,她之前並不清楚,但是現在……
愛瑞麗想要罵街,雖說他們選擇了和別人不同的道路,但是至于把這樣一個生物堵門口嗎,這光明神到底是什麼廝?
惟方打了個哈切,看著方槿,心里想著怎麼把東西拿回來呢?
不能跟小孩子爭斗,又怎麼拿回來又不引起方槿的注意呢?
至于因為放了一只龍在神殿這件事,他表示事情太遙遠,記不太清了,但是好像是閑得無聊才抓來的。
至于這只龍給他們造成的阻礙,他才不會在意,又不關他的事情。
不過,他受不了方槿為什麼總是盯著別人看,這可是讓他的心情不太妙呢!
非常不妙的。
「槿?」
方槿不搭理他,那小屁孩竟然朝自己冷笑了一下,看什麼熱鬧,自己不還是被冷落了!
他們兩個人到底有沒有辦法行為一致。
黑暗神的誕生只是因為光明神在無盡的等待中變得狂躁不安,為了能夠更好的等待,他將自己那部分分離了出來,這也才導致了黑暗神對光明神永無止境的惡意。
所以即使是那些死徒給自己的名義上潑髒水,他也沒有采取什麼行動懲罰他們。
說到底,他還是討厭光明神。
看光明神吃癟,是他少有的娛樂之一。
方槿伸手,把人攬了過來。
德里的腦子瞬間一懵,方槿懷抱很溫暖的,並不像他一直表現以來的冷漠,而這種溫暖,他鮮少感到。
他是神,而且是黑暗神,這個世界都對他有著惡意,沒有人會對他擺好臉色,而他也不需要對這個世界懷有好感。
他的記憶里並沒有方槿的存在,但是卻在看見方槿的第一眼就被吸引。
有些銘記于記憶之中的也許並不算重要,而你真正能感知到的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他撒嬌,他耍無賴,除了郁悶光明神外,更重要的只是為了留在方槿的身邊。
但是大概也只能到此為止了吧。
他一直都不敢妄想方槿能夠真正對他產生什麼情感。
有的時候表面上的張狂和行為上的乖張,所有的反抗所有的不安分,僅僅是因為內心深深的自卑。
他從來不敢奢望。
所以你懂得嗎?
方槿心里默默的口氣。
雖然他內心已經接受,但是這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卻好像沒有什麼緩和,他們的曾經他未曾參與,而他們的之後必須加上一個他。
他們兩個終究還是一個人,同一根源,同一方向,他們兩個絕對不能背道而行,否則應在他們的只是毀滅。
他們的敵人可不是什麼凡夫俗子,而是天地誕生之後所衍生出來的第一代神,在如今這個新的神明體系中,他,站在最高位上。
他們現在很強,但絕對打不贏他。
所以,方槿抱住德里,手指輕輕模著德里柔軟的頭發,安撫著,所以,請先不要讓他擔心。
有了你們的我,其實,也變弱了……
衣襟有些濕潤,德里的聲音有些哽咽,就像德里只能是小孩子的模樣一樣,他內心單純,但是積壓了太多的悲傷,這麼久了,早該發泄出來了。
惟方,眼里也流出了淚。
他們終究還是一體的。
方槿把目光投向了惟方。
惟方有些愣愣的,惟方對德里其實也有著惡意,德里就是他心里的一根刺,時刻說明著他曾經的無奈和悲憤,隱隱還有著對這段情感的不確定,
這就是眼中釘。
但是他也知道,拋棄他的自己並沒有資格責怪對方。
但是同時,還是忍不住,忍不住厭惡。
這是對自己某一方面的厭惡。
他並不希望這樣的自己,被方槿看見,但是,最先遇到方槿的反而是他。
他不能殺死他,否則無異于殺死自己。
他們兩個人都沒有主動緩和的意思,甚至因為一些私心,關系反而變得嚴峻起來。
方槿看不起的,就是這一點。
既然他們要共度余生,那麼,方槿必須要保證對方有這個實力,而他心里也已經承認了對方,就更不能讓他們有什麼意外。
故意的冷漠,也是想要看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不能容忍在其中有哪怕一絲絲的差錯。
因為僅僅這一絲絲,都有可能毀掉他們一直堅持的東西,他難得找到可以讓他拼盡全力的東西,怎麼能夠容忍別人毀掉。
而觀察許久,發現,問題的根源並不在德里身上,而是在惟方身上。
因為反感而不接受自己,把自己的一部分分離出來,在方槿眼里看來,這就是一個最愚蠢的行為。
世界上每一個人誕生之初,一切早已注定,上天不會虧待你,所能給你的必然是他能夠給予的。
他所擁有的每一種東西,都必須真誠對待,因為你也不會知道,究竟在那一刻,你就會需要用到他。
但是,無論你多麼反感他,也不要拋棄他。
連自己都無法承認的人,就沒有資格擁有任何東西。
「為,為什麼?」
為什麼不選擇他,為什麼選擇這般陰暗這般污穢的他。
他代表的可是對這一場感情的懷疑。
方槿的手輕輕拍著德里的後背,在他的安撫下,德里其實有著一點點的變化,內心積攢的惡意慢慢消散,雖然無法追求速度,但是這種情況是無法被忽視的。
「惟方,真正出現問題的是你呀。」
一段感情的存在,必然伴隨著對這段感情的懷疑。
並不說堅貞就一定要毫無懷疑,產生懷疑,消除懷疑,這才是感情基礎誕生的必然循環。
如果產生懷疑,你就把它拋到一邊,不管不問,到最後產生的也只是懷疑的加重,然後導致感情的崩離。
惟方面上一片死灰,「為什麼,這麼說……」
德里心情穩定了下來,乖乖站在了一旁,默默鼓勵著。
他到底,還是單純。
「惟方,你,不把東西給我嗎?」
驚。
「你,你知道……」
「……當然。」
「所以,」方槿走到惟方面前,「就像我已經接受了一樣,你,是不是也該接受一下自己?」
「可是……」
惟方的聲音一下子發不出來,方槿主動抱住他,是第一次。
「就像我會等你一樣,但是,不要讓我等的太久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