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圈圈!」 「三萬六千圈!」 「腦袋似乎有點暈了!」 …… 高空之上,李鴻儒張開嘴,使勁大口的呼吸。 他只覺腦袋有些發懵,又有點一片空白的感覺。 李鴻儒也不知是空氣稀薄,還是說他施展飛天術轉圈圈轉多了。 這是他往昔不曾干過的事情。 只是清楚了彌盧山秘境此時的位置,李鴻儒就有著起身的飛縱。 飛天術特別適合一上一下的飛縱。 若是要慢一些,他能依靠飛天術緩緩繞樹木旋轉,那種旋轉宛如蟒蛇慢慢纏繞樹木一般。 若是要快一些,他‘飆’一下就宛如沖天炮而起,劃出一條巨大的旋轉弧度盤旋上升。 李鴻儒往昔縱橫天地間,試過自己高空不斷飛行的能耐。 待得現在,他則是進行另外的嘗試。 倘若一次不成,李鴻儒覺得自己調整後還能來第二次。 總歸不斷的向上飛,便能不斷靠近那片秘境之地。 此行不僅僅是關系到楊素的《不死不滅涅槃經》,又涉及唐皇的長生藥,更是涉及父母延壽之藥。 李鴻儒常年在外跑,他不想某天外出歸來後,听到的只是噩耗。 待得那時,他心中斷然只有後悔。 後悔往昔不曾多陪伴,又或後悔不曾讓父母看到下一代的家庭美滿。 但若是父母長生起來,一切就不是什麼大問題。 當壽命不斷延長,也有了揮霍的資本。 李鴻儒尋思自己再奮斗也沒可能去奮斗一百年。 年輕時就得多奮斗奮斗,不僅僅是他難于習慣長久呆在家中,便是父母似乎也出現了一絲不習慣他在家中。 只有待得心中這股朝氣過去,李鴻儒覺得自己才會安心下來。 「似乎有三萬八千圈了?」 法力源源不斷涌出,不斷催動飛天術,李鴻儒覺得自己計數似乎開始出錯。 他的眼中也顯出一片片雲霧縈繞之處。 這讓李鴻儒望向更高之處。 高處有黃雲滾滾,又有紅色閃電隱隱于其中。 在這片區域,環境已經開始月兌離常規的白天和黑夜,時間並不顯得標準。 按在摩河菩提寺中的時刻,此時應該是進入了夜晚。 李鴻儒不斷向上鑽的身影微微一頓,隨即有閃爍著微微藍光的風浪席卷在身體上。 這種風浪讓他的身體有著輕微的刺疼,仿若承受靜電的不斷刺激一般。 「應該是朝著那片方向!」 大袖揮動,李鴻儒踏著雲霧不斷飛縱前行。 以他高速飛縱一圈躍出的高度,他此時應該與四千五百里的高度相近。 去除了高度,也就剩下水平的距離。 藍色風浪嗤嗤嗤的聲音傳來,又伴隨著風浪涌動的爆響。 李鴻儒此時極為感慨《沖虛真經》和《南華真經》帶來的作用。 《沖虛真經》降低了風影響,而《南華真經》助推飛縱,兩者的結合下,他除了腦袋有些懵,身體並未陷入到缺乏法力的程度。 李鴻儒覺得自己不是唯一憑借肉身飛縱到如此高度的大修煉者,但有一定可能是元神七品中少有的存在。 能在元神七品境界,依靠肉身飛縱到這種地步,這類人應該並不算多。 他劃動著雲霧不斷向前,又有點點藍光微綴于身體上。 待得飛縱數十里路,李鴻儒只覺身體一沉,擠進雲團時宛如撞到了石頭一般。 他悶哼一聲後退,只見前方雲團一個跟頭翻出去,隨後有了轉身。 映入李鴻儒眼中的是一個禿頭白眉老者,坦胸露乳又兼具大肚。 對方脖子上纏繞著一串珠子,簡單的披著一件布袍,手中持著一柄蒲扇。 「你是哪個單位的?」 李鴻儒晃晃不太清醒的腦袋叫了一聲。 婆羅門的佛陀個個唇紅齒白,凝聚身軀時有著一副好面皮,待得戰斗時則會變成各種怪模怪樣。 在李鴻儒所見的諸多婆羅門佛陀中,也就菩提達摩不拘泥于形象,弄得一副絡腮胡子形象。 即便是久駐邏些城的求那跋陀,老和尚也長得濃眉大眼的,難有形象邋遢可言。 他猜測對方是屬于佛教哪位佛陀,但這處地方又離彌盧山秘境不遠,對佛教佛陀的風險極高,一時讓他猜測有著矛盾之感。 「什麼是單位?」 白眉老者翻了一個跟頭,倒也沒生氣。 他穩固著自己身軀,宛如平地一般踩踏在雲霧之中,又好奇打量著凝聚風浪緩沖身體的李鴻儒。 「你是哪方教派的佛陀?」李鴻儒問道。 「我很像佛陀嗎?」白眉老者問道。 「菩薩也不會長成你這模樣呀!」 李鴻儒反問上一句,頓時讓白眉老者啞然。 「菩薩自然是沒有我這般丑陋的」白眉老者搖頭道︰「不過我也並非佛陀。」 「那您貴姓?」 「貴姓免了,大伙兒看我不穿鞋,都喜歡叫我赤腳,久而久之下來,這也成了我的名諱,你這小哥又是哪兒來的?」 「我從下面飛上來的!」 李鴻儒扇動著大袖。 他本想見了婆羅門的僧人就請帶帶路,若是見了佛教的佛陀就跑遠一些。 但不曾想似乎踫到第三方。 「你也是跑過來看熱鬧的?」赤腳問道。 「對啊」李鴻儒點頭道︰「我在下界听到婆羅門和佛教大戰,于是趕了很遠的路,想著過來見識一番!」 「難怪」赤腳注目道︰「我看你衣著和吐聲有些東土風格,想來是哪家名門之後。」 「玄苦道人是我兄弟呀!」 「原來是五莊觀鎮元老前輩那邊。」 赤腳身體微躬,談吐涉及五莊觀時的態度微有恭敬。 「這邊看熱鬧方便嗎?」李鴻儒問道。 「還行吧」赤腳回聲道︰「每隔十日會有一場熱鬧可看,在靈山和彌盧山之間來回轉轉也不麻煩!」 「那今天輪到佛教的佛陀上門了?」 「對,今天輪到文殊菩薩前來應戰。」 依十日斗一場的節奏,佛教和婆羅門這場爭斗拖延的時間會極長。 李鴻儒只覺這兩方教派的爭斗頗像他當初和楊素在茶和羅城演戲,沒事就拿麾下武將單挑一把。 真要這麼打下去,打到猴年馬月也有可能。 「這邊是不是很亂,我听說濕婆主神發了瘋」李鴻儒悄聲問道︰「他們能派誰出戰?」 「那肯定的,你看我離他們那兒都遠遠的,就是怕遭了殃」赤腳指向一方道︰「今天出戰的或許是吉祥天女,畢竟婆羅門手段出眾的天女就那麼幾位。」 「婆羅門天女的數量確實不多。」 「他們對女子奴役較重,不僅僅教派如此,管轄的國度也是如此,若能出現一群天女,那反而才是奇怪之事!」 「您見解深刻,真不愧是見多識廣的前輩!」 李鴻儒贊嘆數聲,借著五莊觀的名義,他倒是和這個來歷不明的赤腳交流的風生水起。 待得探听數句,知曉了對方是仙庭的人,李鴻儒頓時揚起了手。 「在這兒有些遠,看得不過癮,不如咱們去那邊看?」 李鴻儒指指遠遠之處,那是赤腳仙人提示彌盧山秘境之處。 這個建議讓赤腳仙人連連搖頭。 「我在這兒看得就很過癮了,你要去就自己去,莫要扯上我!」 他連連搖頭,只覺這些初生牛犢壓根不怕虎,哪兒危險就往哪兒鑽。 知曉濕婆發了瘋還靠近彌盧山秘境,若不是勇氣過多,那就是智商出了問題。 赤腳仙人也只當李鴻儒太過于年輕氣盛,完全不懂看熱鬧的精髓。 「看熱鬧不苟著看,少不得要吃大虧!」 見得李鴻儒揮袖飛縱遠去,赤腳仙人吐氣發聲。 他扯了一道雲霧,待得將自己身體埋進去,只留下兩只眼楮顯出,這才安然坐下來假寐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