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苦苦追求一生,為的便是有朝一日登臨大道成仙。 只是世人理想中的仙和實際的仙庭有著截然的迥異。 人間有人間的規矩,仙庭也有仙庭的規矩。 在任何一處地方都離不開規則。 仙庭的引薦便是其中一種規則。 修仙有人引薦和沒人引薦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事情。 前者自然享受諸多便利,又不乏牽引靈氣之地,後者則需要苦苦掙扎,等待某天修行有成後成為散仙。 「這麼說,咱們以後就是同事的關系了?」李鴻儒高興道。 「同事?」慈航道人奇道。 「就是同窗共事。」 「差不多,不過得等你入了仙庭才能做數。」 「那可能有點久,我還沒在人間界活夠呢!」 身上的皮囊好處多,李鴻儒腦袋里就沒想過舍棄這副皮囊。 他尋思著自己在人間界活完,又到地仙界養老,待得差不多要死的時候才有可能尋思羽化登仙。 他應下慈航真人的邀請極為痛快,但推辭起來也有理有據。 這讓慈航真人笑了一聲。 「只要有正式身份,你就是仙庭的人,並不在于您是否轉換成元神軀體。」 「咦?」 「你見過我另外一個身份,應該知曉她是肉身修行。」 「對!」 「她有靈山菩薩的身份,是得道承認的菩薩」慈航道人笑道︰「肉身與否並不能說明什麼,只要有著承認,在人間便是人仙,在地仙界秘境便是地仙,登臨天仙界,那就是天仙。」 「也就是說只要有承認,那就是仙,若是沒有承認……」 李鴻儒覺得仙人的身份來得有些快。 只要得以仙庭承認,不管是在人間、地府、地仙界、天仙界,都能稱呼為仙人。 這和大唐入籍沒區別。 只要入了大唐的籍,不管是跑哪個地方,那都是大唐人。 沒有大唐的籍,即便在長安城居住再久,那也是一個異鄉人。 「沒有承認自然算不得仙」慈航道人笑道︰「那只是無根的浮萍而已。」 「那我懂了」李鴻儒點頭又問道︰「對了,仙庭為何會對我這種只有七品修為的人發邀請呢?」 有人視仙庭邀請為榮耀,也有人深惡痛絕這類挖牆角的行為,又有人不理會這類虛妄之言。 與諸多人想法不同,李鴻儒只是很好奇自己是在何時入了仙庭的眼線中,又是因何被邀請,他才有著這般痛快的應答。 實力低微時,凡人如草芥,難于被人關注。 唐皇不會去關注東市一個賣布的少年。 但少年若是奮發向上中了榜眼,那又是另外一碼事。 李鴻儒自詡自身遮掩還算不錯,難于被人推算,往昔又與仙庭沒打過什麼交道,應該很難有這種待遇。 他應下慈航道人的話語,更多是想知曉原因,這也能避免往後發生一些意外之事。 「老道對此事不太清楚」慈航道人搖搖頭道︰「負責人間界事物的人曹官出了問題,我只是暫時替代職務,一直在長安城外等你,有諸多細節之事不曾了解。」 「原來如此」李鴻儒若有所思道︰「有道是無功不受祿,若是沒有三分原因,此事我願意應下,但又有幾分誠惶誠恐,恐怕難于去承受其重。」 「這……」 慈航道人略有沉思。 「仙帝不曾說明,但我估計這有可能與你在西天竺之地的舉動相關」慈航道人開口道。 「仙庭還能看到我們在西天竺的事情?」李鴻儒奇道。 「天上地下,只要仙庭想看,我們都能看到」慈航道人撫須道。 「那你們太厲害了!」 一番搭茬下,慈航道人少有了往昔的凝重,口中敘說著一些推測之語。 但慈航道人只能做一些猜測之言。 這和朝廷宣旨的侍官沒區別。 真要讓侍官提及為何會宣布這樣的旨意,一般的侍官難于去做回答,更無須說猜測聖意。 慈航道人連連敘說一番,李鴻儒才知曉大唐征伐摩揭陀國不僅僅是在大唐境內掀起了風浪,在仙庭也掀起了不少風波。 「原來婆羅門趁著我們大唐和摩揭陀國交惡,偷偷模模回天竺了。」 慈航道人一番猜測性敘說,李鴻儒不免也有恍然大悟的模樣,附和了對方一番。 「這些人真是會撿便宜」李鴻儒吐槽道。 「可不是!」 慈航道人點點頭。 他顯然也是看不慣這種偷襲的行為了。 不過佛教當年也是趁著星宿川之役偷襲彌盧山,慈航道人卻只字不提。 待得與李鴻儒連連唾罵了婆羅門諸佛陀幾句不要臉,兩人不免還多了幾分惺惺相惜感。 「真人幫我確鑿問一問情況,也方便我心中有個底」李鴻儒應聲道︰「另外我老師似乎還在貴珞珈山處,不知能否幫我們確認一下消息。」 「行!」 一樁是公事,一樁是私事。 慈航道人交談滿意時也齊齊應了下來。 待得雙方互有告別,慈航道人遠去,李鴻儒的身體才微微一抖,分身和本體有了相互的轉換。 「這術法倒也不算特別方便,小乾坤袋落家里了,下次需要分身拿著小乾坤袋跑才行!」 李鴻儒抖了抖身體。 他這是人過來了,寶貝沒過來。 若是沒兩套備用之物,他實現身體轉移後不免有些麻煩。 待得再次喃喃念動咒語,這處地方一套衣袍墜落,李鴻儒已經沒了蹤影。 「想著省點事,卻不曾還要親自跑!」 府邸中,李鴻儒伸伸懶腰,對長孫氏分身之術有了一番新的理解。 但凡使用多了,往昔看上去高大上的能耐就能挖掘出各種缺陷,需要做一些細微處理才能免掉隱患。 「也不知將來將進度提升到100%是什麼模樣?」 李鴻儒稍做尋思。 待得入夜,他才化成鷂子高飛。 待得出長安城二十里地,他向下一墜時,身體有著不斷的變化。 無數密集的白色羽毛延伸而出,他的身體有著陡然的拉升和變長。 強而有力的翅膀閃爍著微微的白光,在他身後,九根白色的尾翎宛如絲帶一般飄蕩,不時又有流光浮過。 鴻鵠的身體只有一丈余長,但這九根尾翎將整體硬生生拉長到了三丈。 李鴻儒展動翅膀,感覺鴻鵠變確實有一些騷包招搖。 如今雖是黑夜,但若是視力好一些,必然能看到天空中隱隱閃爍的白光。 「除了飛得快,鴻鵠變似乎沒其他優點!」 李鴻儒展動著翅膀,身體宛如劃過長空的流星一般飛縱而行。 這種速度勝過了常規的金光遁,也較之他使喚狂風卷身術時速度要快不少,和楊素動用的變身黑孔雀速度在伯仲之間。 但鴻鵠變太顯眼了。 若是被追殺,不論是鳥體的色澤還是微微閃爍的光芒都是極為顯眼的目標。 只是想想學飛縱的目的,李鴻儒就很清楚楊素為何不喜化成鴻鵠。 「但當年為何要創建這種不討喜的變化之術?」 李鴻儒心中不免也有嘀咕。 《長孫氏分身之術》有缺陷能理解,《金鵬十八變》讓他難于琢磨清楚。 但到洛陽城的速度倒是非常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