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鴻儒是屬于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性格。 地藏也是如此。 兩人相互交語數句,隨即已經窺目到十余米外安市城的城牆上一道紅衣女子身影。 對方手持令牌,不斷驅役指使陰魂,讓這些頭腦混沌之物有了列隊。 「好像是人?」 李鴻儒止下糾纏地藏經書的念頭,隨手指了指紅色身影。 「這是大貨」地藏高興道︰「軀體凝實到這種水準,她的實力應該很不錯!」 「和您一樣?」李鴻儒道。 「對!」 地藏點點頭。 陰物想凝聚軀體在人間界行走的本事不凡。 需要保持足夠的神智更是困難。 若是能控制到這樣一個類似秘境之主的存在,這足以擔任左右副手。 地藏有些興奮的抓著八環錫杖,還掃了裝陰物的木魚一眼。 只要抓到對方,其他便不再重要,甚至于放棄此前收集的陰物也無妨。 「……」 「她在說什麼?」 「我也不怎麼懂這種土語!」 紅衣女子嘴里連連吐詞,這讓李鴻儒只覺疑惑,地藏也只能攤攤手,示意自己了解有限。 若沒有必要的事情,大修煉者少有去學一些小國度的土語。 李鴻儒沒學過,地藏也沒學過。 兩人只能任由那女子一陣叫喊。 「她是不是在罵我們?」李鴻儒問道。 「我只是感覺她心情有些不爽!」 地藏伸手,手中的八環錫杖一陣亂舞。 對一位地府秘境之主而言,有效的控制和擊殺陰物是統治的重要威懾手段。 對方的打法雖然有些粗魯,但很實際有效。 這或許就像地藏看李鴻儒施法拍掌。 李鴻儒的掌法同樣如此,不需要動用化骨綿掌,只是掌心引出南明丁火,借用化骨綿掌的套路,李鴻儒也是一陣瞎拍。 仗著南明丁火的威能,這種亂打亂拍宛如打蚊子,一打一個準。 只是很顯然,兩人都沒有動用到最為強勢的本領。 「她很可能是在調兵遣將!」 兩人只是探討數聲,隨即便見得城門中一具無頭的騎士攜著長刀騎著骨馬沖殺而出。 與此同時,又有黑色的流光激射,似乎有顯化的陰物在遠處射箭。 李鴻儒喝上一聲,隨即看了看地藏。 見得這位府君提著八環錫杖朝拿無頭騎士迎去,李鴻儒掌心中的南明丁火頓時一盛。 「鐺!」 長刀和八環錫杖相交的聲音震蕩響起,地藏的八環錫杖隨即向著無頭騎士一戳。 佛法的力量蕩漾過這尊無頭騎士。 對方刀一轉,身體隨即從骨馬上落下。 這是地藏首次沒有一擊斃命的對象,待得再次抽出八環錫杖,連連相交了兩下,這尊無頭騎士這才癱化成沙。 相較于此前的陰魂,這種無頭騎士無疑要硬實許多。 「這種是好貨色,如此死掉有些可惜了」地藏惋惜道︰「這是大隋隕落在此地的軍團將魂,但凡有十個八個就能組成……」 「來了來了,好貨色來了,這種陰物似乎叫魊?」 地藏惋惜的話語還沒吐完,李鴻儒頓時見得十余米外的城門之處又有無頭騎士奔行而出。 相較于最初的一騎,這一次有了七騎。 有無頭騎士持著長刀,有無頭騎士持漆黑長矛,又有無頭騎士拉弓。 對奔襲的骨馬而言,十余米的距離奔襲下來只是尺寸之間。 甚至于那持弓的無頭騎士立于城門口處拉弓便射。 「這種陰物叫魊呀,你要多多搭手了!」 地藏大聲叫喚。 對擅術法者而言,面臨近身戰時確實容易相形見絀。 不論地藏術法餃接有多強,被群毆時存在打斷施法的可能。 但凡這類無頭騎士能在地藏手中撐兩招,不斷的搭配下來足以形成一定的打擊,讓人手忙腳亂。 「有法劍嗎?」 李鴻儒問了一聲。 安市城不止一個無頭騎士,也會不止這七個無頭騎士。 地藏的態度認真了起來,李鴻儒同樣如此。 地藏術法打擊乏力,他同樣如此,難于靠著南明丁火與這種疾行如風陰物持續打斗。 若是動用踏天行等武技,他又難于維持南明丁火。 往昔的攝魂刀和承影劍屬于法劍,對陰物有極強的打殺能耐,但鴉八劍只適合殺人。 李鴻儒隨手一拍,南明丁火頓時在無頭騎士的骨馬上炸開。 他後退了兩步,這才詢問一旁的地藏。 「錫杖行不行啊?」 地藏拿著八環錫杖戳了兩下,又扯了僧袍一拉,抵御住飛射而來的黑光。 他此時的狀態有些被動,身體有著一定的後退,又迅速從衣服中扯出一串寶珠御敵。 「我沒練過杖法」李鴻儒道。 「菩提念珠呢?」 地藏持著寶珠,念念有詞時拿著這串寶珠就是一套。 連串的寶珠頓時不斷拉長,將欺身砍殺的無頭騎士扯進了念珠中。 只是地藏伸手用力一抖,念珠之間就有著各種異動的聲響,套進去的無頭騎士頓時被磨成了點點骨粉。 「沒練過!」 釋家的武器奇奇怪怪。 待得地藏掏出一枚法螺,李鴻儒依舊有著搖頭。 「我只會劍術和刀術!」 在太吾演武堂中,除了劍和刀的標識,李鴻儒還掛著弓箭、長槍、掌功的標識。 只是後三者一者屬于遠射能耐,另外兩者則拿不出手。 李鴻儒一點南明丁火抖出。 這讓悶哼聲打擊的地藏取了一柄法刀出來。 「此刀名曰‘不淨’」地藏介紹道。 「不干不淨的不淨?」李鴻儒奇道。 「是六根不淨的不淨」地藏連連搖頭道︰「這是小僧給亡魂剃度的法刀,有幾分妙用!」 「他們腦袋都沒了,怎麼去剃度?」 李鴻儒接過不淨刀,伸手一轉之時,只覺感觸到了一絲妙處。 他輕輕跳起,法刀在無頭騎士腦袋上一轉,隨即便見這尊無頭騎士倒了下去,化成了一攤骨粉。 「你往他們那部位削就是了,沒腦袋也一樣能剃」地藏道︰「但凡這三界的陰魂,小僧的刀都能給他們剃度。」 「有如此此神兵,您不學刀法武技真是可惜了」李鴻儒道。 「也不可惜,這柄法刀只能打頭,打其他地方沒效果」地藏道。 「什麼?」 第二刀砍下,地藏才做出提醒。 李鴻儒身體一擺,隨即已經被無頭騎士的骨馬沖撞到了胸口處。 相較于第一刀打擊的干脆利索,他這第二刀沒有任何效果,不淨刀宛如揉搓的面條一般抽到了對方身上。 「叱!」 一抹黑光下時,李鴻儒悶哼一聲,身上隨即火焰熊熊,南明丁火齊齊顯出。 無頭騎士的長刀宛如踫觸到了高溫熔爐,瞬息之間消融了下去。 李鴻儒伸手一撐,人已經如鷂子一般飛起後退。 不淨刀的特性宛如慈父板,這種定制類的法刀讓李鴻儒一時難于適應。 刀法精妙之處頗多,若是只能打腦袋,這柄法刀的作用便不算太強了。 「你陰火術法居然如此強!」 李鴻儒此前施法小打小鬧,地藏也不以為然,待得李鴻儒靠著南明丁火防範時,他才覺察出對方術法的強力。 相較于他術法的精妙,李鴻儒顯然是個炮台,屬于重擊型選手。 這種打擊極為強悍,若是不曾防備,便是他都有可能吃虧。 不論李鴻儒元神水準如何,具備這種術法就意味著有部分克制他的能耐。 「又是大唐人,和那個老鬼一樣,這種術法充斥著令人厭惡的氣息!」 地藏心思浮過時,城牆之聲的紅衣女子多了一絲正常大唐語言的吞吐。 她目光放向李鴻儒,頓時讓李鴻儒收攏了不淨刀,同樣眼神不善的看向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