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長安城前往洛陽城有六百里之遙。 對擅長騎馬者而言，這是一天的行程。 但對楊素而言，這或許只需一個時辰。 化身成為黑孔雀，楊素飛縱的速度太快了，這是李鴻儒想追也難于追趕的速度。 在逃命一途上，他確實相較楊素差得太遠。 但這種本領不難追。 師兄手中就有《金鵬十八變》，如今他元神五品，也能正式開口朝著師兄索求。 「你不用太擔心，楊素絕對不敢光明正大對付袁相師」公孫舉安慰道。 「對，洛陽城還有照妖鏡」陶依然點頭道︰「那面鏡子是上古傳承的大寶，遇到的妖越強，反射的威能就越強，若楊公顯出妖軀，甚至能自動觸發釋放照妖鏡威能。」 公孫舉和陶依然的發聲讓李鴻儒點頭鎮定下來。 有那麼一剎那，李鴻儒還真擔心自己禍從口出，給袁天綱招惹了大麻煩。 「他自己是相師，手段高明，肯定知曉大風險，不會被楊公尋到啦！」 公孫韻亦是嘰嘰喳喳插嘴。 天下通曉相術者眾多，但相術出類拔萃者少。 到一定的相術水準，便能知曉諸多風險，也能規避風險，甚至于防範風險。 袁天綱沒想通災禍來源于何方。 到如今才顯了出來。 但身為相師的袁天綱亦不乏警戒，即便離開長安城月兌離朝廷，也在洛陽城有著長期的逗留。 冥冥中，照妖鏡很可能還能助他躲過一劫。 李鴻儒只覺這種因果克制之說頗有幾分奧妙，但若要他去琢磨，也必然琢磨得頭疼。 大部分因與果的關聯中，相師們都只有窺測的能耐，而沒有改變的可能。 也就是說，該來的還會來，不該來的也不會來。 學相術能提前知道一些事情。 但知曉了這些事情又毫無用處，只會徒增煩惱。 李鴻儒尋思了好一會，又念及自己的修行，頓時將學習相術的小心思丟到不知去了哪個角落。 但楊素追殺袁天綱的事情可以放一放，反正他也沒法及時趕過去，並不那麼顯急。 說不定楊素快去快回，數個時辰後便能再次相見。 他此時與師兄等人相聚，頓時有了一番敘說。 公孫舉對李鴻儒這幾年的經歷有興趣，李鴻儒也對公孫舉等人伴隨楊素數年的經歷有興趣。 他最初替師兄頂缸，而後師兄接班，待得楊素歸來，又很可能會拉他下水。 雖然實力猛漲，更是擁有離火的底牌，但李鴻儒並不想惹厭到楊素。 這是鎮元子都頭疼的人，他也惹不起對方。 若是被楊素叫喚，李鴻儒依舊只能去配合。 但所幸楊素確實不錯。 排除楊素蘇醒時神志不清造成的殺戮，又有一旦別人給他造成麻煩，楊素必然報復的睚眥，楊素甚至不能列入到壞人的行列。 若是身處楊素的位置，很難有人做得較之楊素更好。 楊素能入朝廷，也能跨馬帶兵打仗。 雖然屬于文人，但楊素宛如文武雙全者，能耐較之諸多儒家文人強悍太多。 這是房玄齡屢有對比的朝臣，長孫無忌亦是不乏贊口。 放在秦皇朝時，楊素便是呂不韋一類的人物，放在漢王朝，也只有蕭何等人才能比擬。 王朝不同，各自發揮的作用不同。 但無需質疑，楊素確實屬于一個朝代的頂級人物。 至少將楊素評為大隋第一臣並無多少問題。 李鴻儒與公孫舉等人聲音從最初的焦急和熱語，又慢慢陷入低聲的慢慢交談。 彼此相互聊下來，李鴻儒也清楚了公孫舉等人這數年的旅程。 這趟旅程很辛苦，但也不乏裨益。 跟人也看跟隨的對象，公孫舉等人雖然被楊素壓榨得不輕，但實力亦有著不菲的進步。 如今公孫舉飛縱能耐出色，更是隱約望見元神七品的門檻，而不像當年一樣難有寸進。 陶依然氣血凝固，實力穩步上升，雖然沒有勘破八品，但配合上霓裳羽衣，她空戰的本領極高，較之往昔實力要強悍太多。 即便年齡最低的公孫韻，此時也迅速踏入到武魄三品，在不斷的探尋大墓外圍中承受著裨益。 「楊公說一共有十二座大墓，但我們不斷探尋，最終只找到了八處，說不定以後還有一番折騰」公孫舉低聲道。 若非察覺旅程中激增的小麻煩太多，有了異常，楊素等人依舊會不斷探查，而並非回長安來了解情況。 發現問題，解決問題。 楊素這是前去解決袁天綱，想著殺一儆百。 李鴻儒希望楊素行動失敗，但也別太慘，被照妖鏡弄到懷疑人生。 至于袁天綱，這小伙都準備自己坐化了，李鴻儒希望對方能正常點死掉。 他的心情有些矛盾。 一方面，李鴻儒希望袁天綱平安，另一方面，作為一條船上的螞蚱，李鴻儒也希望楊素不要捅出大麻煩，免得波及到他們。 「我近期插入的事情有些多，一時半會還沒法跟著他四處跑，師兄能者多勞，再熬一熬，我馬上就來接班！」 侯君集兵伐高昌國的時間近在眼前，作為侯君集麾下的佐將，李鴻儒並不希望掉鏈子。 若是他再這麼掉下去，就沒什麼上司敢收留他了。 「高昌國軍團實力不算太強，但我听聞高昌國三百余年前出了一位公主，與一個妖族大聖結成了連理，你行事時需要多謹慎一些，免得有他們有了沖撞！」 高昌國兵馬強悍有限，但背後的靠山不小。 妖族修煉者凝聚五品妖丹便可以稱呼為妖聖，但大聖必然是七品的修為起步。 異域之國的靠山可以是某教派，若是妖族頂級高手也並不足為奇。 公孫舉和陶依然見識諸多，又跟隨在楊素身邊數年，听得不少奇聞異事，見識極廣。 听得公孫舉提醒，李鴻儒一時連連點頭。 這是一個重要的信息，可以上報到侯君集。 高昌國並非隨手可摘的桃子。 李鴻儒原以為高昌王文泰發瘋，畢竟吐渾國更換王庭就在數年前，沒想到對方還有一定的依靠。 妖族高手大多擅長肉身，又具備天賦神通，沖鋒陷陣的能耐極強。 而三百余年以上的妖，很可能並不止七品的修為。 若是穩妥起見，這或許需要侯君集和尉遲恭有提前的溝通，采用一定的針對措施。 「那妖族大聖似乎來源于西天竺之地，家族龐大，實力難測。」 李鴻儒打探詳細時，公孫舉也有不斷的回憶，但他見識中亦有不少與江湖傳言夾雜在其中，難辨真假，並不欲信口開河。 「我們听聞那高昌國公主原本只是喜好刀劍，實力有限，正是在這妖族大聖幫助之下修成了地仙，霸佔了一方地仙界秘境！」 公孫舉介紹時較為謹慎，這讓陶依然做了補充。 這番話頓時讓李鴻儒吞了吞口水，只覺高昌王文泰的靠山確實不弱。 自己強是一種本事，但讓別人強就是另外一種本事。 這需要個人能力極強，更需要強大的底蘊，才能以妖身助人類去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