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中照妖鏡升起。 李鴻儒心下一陣大駭,使勁收縮著彌漫于身體的妖力。 「完了完了!」 「要顯形了!!」 人的速度再快,也沒光的速度快。 只是剎那,李鴻儒覺得身體一陣滾燙襲身,仿若丟進了油鍋一般。 納玉存儲的儒家浩然正氣隨即涌出。 只是瞬間,這道正氣褪去。 身體中氣血之力、儒家浩然正氣、佛法金光隨即彌漫周身。 李鴻儒氣息大漲,防範力量齊齊打開。 但這阻止不了照妖鏡力量穿透的打擊。 似乎被尋覓到了隱藏的源頭,這種照妖之光直接穿透了身軀,映射在身體的空巢之中。 胸口被重擊的力量傳來。 李鴻儒隨即見得自己那尊武魄化成寸縷,只是轉眼就被磨滅的干干淨淨。 空巢之中,武魄直接被打回原形,重新化成氣血之力和妖力。 四種力量仿若紐帶一般重新糾纏在一起。 李鴻儒身體一陣緊縮。 他頓時見得遠處那縷白光就隱了下去。 待得回神過來,他才晃然發現自己已經摔了一個跟頭,鼻孔處一堆鼻血冒了出來。 「此酒雖好,但容易摔跟頭,莫要貪杯吆!」 遠處的太上皇哈哈一樂,拿著琵琶一陣亂彈,又唱起了歌。 這讓唐皇沒法伴舞了。 唐皇提著劍一陣亂舞,也穿插到群臣之中,不是踱步上一番,又親切交流上數句。 待得走到桌尾,唐皇看著李鴻儒,一臉的玩味之色。 「提前體驗了武魄的成長,這感覺如何?」唐皇笑道。 「謝陛下聖恩,除了身體有點疼,其他都挺好,這幾乎是給我指點了一條明路!」李鴻儒忍痛擦干鼻血回道。 被照妖鏡照射一下絕對不是舒坦之事,若真屬于妖,這一照射之下大概妖丹破碎,差不多已經死翹翹了。 「這種速催化的武魄極為不穩,難于控制,更是會沾染龍血妖力,若是飲此酒,那也需要結合這面照妖鏡,才能免了後患!」 唐皇的解釋讓李鴻儒恍然。 待得李鴻儒再次感謝,唐皇才胡亂揮舞著貞觀劍走回。 此時太上皇亂彈,唐皇亂舞,諸多人也沒了規矩。 「講妖怪講妖怪!」 「快給我們說那個蛤蟆妖怪,他好厲害呀!」 「我想听蛇妖的故事。」 「還有沒有其他的妖啊!」 見得李鴻儒飲完了酒,幾個小公主和小皇子頓時囔囔了起來。 「咱們講個喜歡啃鐵的妖怪吧!」 李鴻儒囔囔一聲。 這些小主的面前就是個妖怪,還被照妖鏡掃了個跟頭。 李鴻儒悻悻不已,收了收微微長長的牙齒,這才跟這些小公主小皇子講故事。 他剛剛還以為自己要被照死了。 听唐皇的意思,這是動用照妖鏡力量有了分寸。 飲酒還需要配合照妖鏡,這種酒只有皇宮能喝。 是藥三分毒,大補酒好處雖大,但危害亦不小。 李鴻儒只覺自己氣血之力和妖力大漲。 在他的身體中,這兩種力量後起奮追,甚至壓了儒家浩然正氣一頭。 這讓李鴻儒決定去好好讀書,爭取將體內力量平衡下來。 《脈經》有文武雙修的法門,讓身體具備特殊性。 他此時的修煉有點接近《脈經》描述,若是文武齊進,可以到凝聚元神之時選擇最佳的方式。 如同剛才凝聚武魄一樣,多余的力量會纏繞到元神上。 李鴻儒的心中多少還是偏向于文人一些。 至于近戰,他覺得夠用便行。 一邊吃些食物,他一邊瞎編著講述故事。 沒了食鐵妖獸,他隨口瞎掰,又講了一個蘭草成精的蘭仙子。 待得後來,李鴻儒又根據烏斯藏國高老莊的見聞,講了一頭家豬成妖。 有可憐的妖,有好妖,也有惡妖。 什麼和尚道士收妖都被李鴻儒改成了文人降服妖物。 反正是一群小破孩,他當下好一陣吹牛皮。 只要是非人類,他都可以用靈氣之說衍化,便是一塊石頭,一株人參草藥也被說成了妖怪。 宮廷之中,平常大概少有人對這些低齡兒童敘說這些故事。 李鴻儒一陣瞎編,待得後來,便是一些王妃也湊了過來。 「這些武者文人斬殺妖物,又有人融合妖力,讓肢體具備各種妙用,你能不能講一講這些故事?」 待得後來,太子也湊了過來。 如今陛下處于壯年,太子的年歲並不大,較之李鴻儒要更小,只是十三四歲的模樣。 太子臉如冠玉,眉宇間有著尊貴和傲氣,也夾雜著一些隱憂之色。 他一身琉色素衣,上面繡滿了紫色的虯龍。 此時他拄了一根拐杖,腿腳多有不便,但這並不影響他的高貴而優雅。 听聞太子有當朝大儒輔助教導,更是有著名師進行氣血打磨。 李鴻儒能感知到對方體內充斥的文人氣息,又伴隨著充沛的氣血,更有著隱隱的均衡。 這幾乎是一個小號的他。 只是各有的本事不同。 此時見得太子,又交談數句,李鴻儒才明白對方為何會被《秘記》蠱惑。 太子的年齡太小了,諸多見識屬于大儒們憑空講述,沒有進行過實踐。 這讓他對憑空捏造的《秘記》也上了心。 便是此時詢問的妖力融合,也是太子翻閱書籍而來,並無實際的見識,屬于太子腦海中想象的美好。 「妖力!」 李鴻儒遲疑了一下。 他雖然有賣金雕爪的想法,用來交換太子的錢財或讓王福疇月兌身。 但秉承良心出發,他覺得還是要敘說一下妖力的危害。 這是一種初期可以獲益,中期享受強大,但後期有隱患的力量。 除妖人少有善終,便是他也是寸步寸行,思索著緩減和應對的方式。 只要不太過分,他勉強能守住自身。 便是李旦也有可能享受幾十年力量的時期。 對李家兩兄弟而言,借用妖力帶來了強大的力量,能讓生活過的更好,這是兩兄弟自己做出的選擇。 至于以後,那便是以後的事情。 但作為太子,一個運籌帷幄的人物,更是有諸多良將輔助,若非必要,他並不太建議融合妖力。 即便斷掉一只腳,李鴻儒覺得也無傷大雅。 這世上少胳膊少腿的人多了,大伙兒也沒想著去做融合妖力的事。 舌頭變得怪異的丁正業,被臭氣燻暈的宋元龍,每日不得不吃蛇的梨花姑娘…… 李鴻儒連連舉例,提及了一些融合妖力者的情況。 「算你還有幾分良心,不像王福疇那樣亂吹一氣!」 對于太子的詢問,李鴻儒抱著認真的態度回應了一番。 這讓四處亂走的唐皇又晃蕩了回來,低低在李鴻儒耳邊說了一句。 「陛下什麼時候能讓老師恢復自由呀?」李鴻儒不免也壯著膽子問了一聲。 「太子的心魔什麼時候走,王福疇就能什麼時候自由!」 唐皇似有深意的低噥了一句。 李鴻儒看著面前一臉渴望再講述一些故事的太子。 這是一個皇宮中的金絲雀,每日被大儒單獨教導,大概少有多少同齡人陪伴。 此時的年齡似乎進入到了叛逆期。 李鴻儒是有記憶回想,成熟的較早,李旦則是被李保國打到性格沉默,去了並州才陽光起來。 叛逆期間,難以听進父母和老師的話。 唐皇此時大概很是頭疼。 諸多大儒也難有辦法。 難得太子願意听人講故事,唐皇頓時做了一些暗示。 李鴻儒臉色一正。 「接下來我們講一種喜歡禍亂的預言妖,這種妖名‘件’,也屢被人借用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