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鶴湖。 火把將這片湖附近照耀得通亮。 諸多人將馬的韁繩綁在樹旁,又在那兒各自分工。 有人留下看馬,有人向左搜索,有人向右進發。 眾人進行著不斷的商議,也迅速準備著行動。 這些汗國人對野鶴湖有一定的了解,但又並非完全的了解。 這兒確實已經形成了陣法。 妖鶴難于操縱,但妖道就沒問題了。 吃過抱樸子開啟陣法的虧,若不能破解陣法,進入者在其中無異于是待宰殺的羔羊。 「諸位大人可是來這野鶴湖狩獵?」 「你是何人,大半夜在這湖邊鬼鬼祟祟做什麼?」 「小道抱樸子,游歷到此,發現這野鶴湖有鶴鳥成妖,只是勢單力薄,難于拿下。」 「你見過那鶴妖?」 …… 熟悉的聲音映入耳中,李鴻儒心中一寒。 抱著什麼目的而來,抱樸子便用什麼方式騙人。 在對方的陣法影響下,他們見到的是數量不菲的蛋,但這幫汗國人進入,或許便能見到鶴妖了。 听了抱樸子的話,剩下兩人在外守護坐騎,其他諸人紛紛隨其前去。 但汗國人明顯也有著疑心,刀劍已經抽出,一旦抱樸子使詐,便會要對方的命。 「他們進去了!」 久等的漁翁們紛紛低聲開口,發出一陣莫名其妙的喜悅顫抖。 這大概是想著馬上能觀看到鷸蚌相爭,有了漁翁的激動心情。 「可惜那邊霧氣大,看不到里面的情況。」 「那咱們現在是行動,還是繼續等一等。」 「當然是要等。」 「至少也要等他們打起來,兩敗俱傷,我們才能下手!」 「這真是天助我等!」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秦懷仁等人低聲秘議。 小伙子們個個臉色發紅,腦袋中充斥著勝利的喜悅。 「你們也發表發表看法呀。」 秦懷仁看向江湖司的兩人。 這兩人一個側著腦袋,全程注意力好像被轉移了一般。 一個蔫頭耷腦,積極性不行。 但為了隊伍的完整,甚至于隊伍的欠缺,這兩人最好能隨之一起行動。 一個李鴻儒是隊伍中唯一的文人,此前就救過眾人的命。 一個李無忌是江湖老手,一把霸天刀威勢極強,在陣法中防護了諸多人,便是秦懷仁也自嘆差距甚遠。 可以說,這兩人都是隊伍中的第一高手。 一個是沒人對比,單獨的列為文人第一。 一個是有真本事,年輕人們有著不及。 秦懷仁覺得若是有這兩人輔助,必然如虎添翼,收割汗國人時要輕松許多。 「我沒什麼看法,只要你們安全就好」李鴻儒悶悶的道。 「我也沒什麼看法,只要李司命安全就好」李無忌同樣悶悶的道。 「我們安全,我們都會很安全啊」秦懷仁低聲道︰「兩虎相爭,必有一傷,我們會很安全。」 「就是啊,那妖道一直在野鶴湖,又不敢出來追擊我們」裴聶亦道。 「汗國人贏了,咱們就砍死剩下的汗國人,妖道贏了,咱們白天去找他麻煩」秦懷仁補充道。 「不說干掉妖道,撿些汗國人腦袋去江湖司領頭餃也好呀。」 歐陽鴻濤很實在的補了一句,眾人頓時面面相覷,神情郝然。 這也算是一種備用的方案。 漁翁將一切好事都考慮好了,誰發表意見都沒用。 李鴻儒也不欲多說,到時一切見分曉。 遠處火把明亮,兩個大漢在外踱步,不時走來走去。 野鶴湖中傳來數聲鶴鳴高唱,這讓兩人心中更是癢癢。 「克利阿斯,麻里摩尼轟?」 「摩尼轟?」 「摩尼轟!」 一股濃霧從湖水中騰升,空氣中開始有著密密麻麻的水霧。 燃燒的火把頓時就火光微弱了起來。 陡然出現的異狀讓兩個大漢稍做了商討。 這是兩個汗國人,嘴巴說話的速度特別快。 李鴻儒听了兩句,隨即見得這兩人不斷走來走,開始拿手中的圓弧刀四下揮砍。 「他們發現陣法了。」 「那妖道的陣法啟動了。」 「不能讓那外面的兩個跑了。」 秦懷仁等人一喜,感受著漁翁們應有的節奏,也預備踩踏入場的節點。 眾人的腳步稍挪移,諸俊義開始就地取一些荊棘做簡易的陷阱。 這是進入野鶴湖的通道,若是要出來,也必然經過這里。 除了荊棘,他還在地上插了數排尖銳的木刺。 簡單的陷阱,但這也是頗為有效的陷阱。 配合上距離重復鋪設的因素,足以讓一些人在黑暗中防不勝防。 野鶴湖的鶴鳴漸漸低了下去,湖岸邊的兩個汗國人不時揮刀亂劈,甚至發出陣陣高聲的大喊。 濃霧依舊,也沒有任何人出聲回應。 一切彷佛已經消失。 這片入口處,便只剩下了他們兩人和二十余匹坐騎。 兩人不時做交流,又不時喊叫一番。 四周是死一般的沉寂,濃霧中彷佛一張大口張開,將眾多人齊齊吞噬了進去,沒有了任何的回響。 半響,一個柴火垛聚堆了起來。 兩人開始點燃大火。 時值入冬,諸多樹木已經落葉,便是野鶴湖的樹木樹葉也變得枯黃。 只要有足夠干枯引燃物,點火極為容易。 便是李鴻儒在汗國境內,也依靠了南明丁火引燃了一場大型山火。 此時,兩個汗國人驚懼,又想著破解陣法,亦開始采用山火的這種方式。 兩個汗國人最初還想將火引向湖泊方向,可待得初冬的風一吹,山火便四處蔓延開來。 便是他們自己也開始手忙腳亂。 放火能不能破掉陣法並不確定。 但若是燒死一些進入湖泊方向的人,依這種山火的威勢,想必難度並不算大。 此時,便是秦懷仁等人的臉色都難看了起來。 按山火蔓延的速度,並不需要太久,這些山火就能燒到眾人腳下。 鷸蚌相爭,就算他們能拿好處,那里面也只會剩下燒死的鷸蚌。 「必須將這兩個家伙留下。」 火越放越亂,還有引火燒身的趨勢,兩個汗國人再也忍不住,解了諸多馬的韁繩,齊齊驅趕著往外趕。 此時不提打殺汗國掠奪團,坐騎必須撈到手,否則便要走回附近的城鎮。 最近的城有數百里之遙,再疊加上迷路,可能遭遇難以通行的路段,食物飲水短缺等情況,路途漫漫難熬。 「咱們九個打兩個,應該沒什麼問題!」 「他們來了,快快快。」 「大伙兒並肩上。」 兩個汗國人不斷驅趕著坐騎遠離,三四百米的距離並不顯遠。 只是數十秒,這些坐騎和人就靠近了眾人所在地。 一些坐騎踩踏到諸俊義布置的簡易陷阱上,頓時齊齊嘶鳴,引得連連後退。 「阿尼轟!」 坐騎上的汗國人大叫,揮刀四下查看時。 一根長槍如蛟龍出海,連連疾刺而去。 「咄!」 汗國人大叫一聲,彎刀揮舞,砍在了長槍上。 瞬間的大力傳來,秦懷仁握著長槍的右手不由一陣顫抖。 直到此時,他才知曉汗國人掠奪團意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