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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真假落頭氏

「嗤~」  被捕獲的落頭氏發出陣陣如蛇類一樣的聲響。  偶爾之間,它又咆哮兩句。  被李鴻儒戳瞎的眼楮此時已經復原大半,只是此時落頭氏大嘴不斷亂咬,面容怪異,徐茂功也分辨不出對方到底是誰。  行凶的雖然是腦袋,但落頭氏真正的致命部位卻是不曾出現的身體。  一陣鐋鑼敲響。  諸多巡邏衛士開始在軍營中挨家挨戶進行搜尋。  「他腦袋上好像沒什麼茶枯的味道。」  被落頭氏抽了一脖子,李鴻儒身體有些青淤,他揉搓了好一番,才就近查看落頭氏。  「看來他頭上沒長虱子」徐茂功哼聲道。  落頭氏的身份已經確鑿下來,這便與趙啟明無關了。  但此前還涉及張蘭芝的指證,也有朱游簡的英勇受傷誘捕落頭氏。  一些事情穿插在了其中,諸多事讓人生疑。  「你覺得要不要替趙啟明翻案?」徐茂功問道。  「您說了算」李鴻儒呲牙道︰「若能給死人一個交代也好。」  「連落頭氏抽一脖子都挺不住,你身體也太脆了。」  徐茂功看著不時抽一下冷氣的李鴻儒,覺得這小伙太欠缺鍛煉。  「我天天吃苦青菜蒸餅,身體沒法變強壯,就等您發點軍餉過日子了。」  「查出來是誰沒有?」  見得李鴻儒提及軍餉,徐茂功頓時懶得搭理他,開始做大聲的吆喝。  「歸德執戟長諸健的腦袋沒了!」  連連的傳報,亦經過諸多巡邏衛士之口傳了出來。  「諸健?」  軍營將官諸多,這顯然又是一個小將,便是徐茂功腦海中一時也有迷糊。  他臉色陰沉的看著不斷發出怪異聲響的落頭氏。  時間不算太久,對方的身體亦是被人抬了過來。  這是一具無頭的身體,脖頸斷裂處形成了整整齊齊的切口。  透過脖子上的切口,還可以看見里面的血,像纏繞著一圈紅線一樣。  見得身軀,落頭氏發出一陣陣宛如末日的咆哮,拼命進行著掙扎,想要回到身軀上。  「知道如何殺死這種妖物嗎?」徐茂功隨口道。  「應該是把下半截砍斷吧」李鴻儒不確定道。  世上妖物萬千,此時踫到的還是極為少有的落頭氏。  李鴻儒也不曾看過什麼關于介紹妖物的大全百科書,資料都是道听途說而來。  在一些將官的談吐中,他僅僅只是知道落頭氏的弱點在于下半身。  「那你可錯了」徐茂功笑道︰「這種妖物的克星只有太陽。」  「日?」  「我還是听李靖將軍提起過,才知曉這種妖物的麻煩」徐茂功道︰「不論將腦袋砍斷,還是將身體破壞,都並非徹底殺死這種妖物的方式。」  「所以要放到太陽下曬一曬?」  「說的也沒錯」徐茂功點頭道︰「它仿若蛔蟲一般,藏于人體內,難尋真身,簡簡單單的破壞人體並不能徹底掃滅它。」  徐茂功這麼一說,李鴻儒頓時就明白了過來。  這種妖物擅長寄生,控制的身軀只是寄生的軀殼,斬斷寄生軀殼並不會直接殺死到妖物。  「它很懼光,只能在夜間活動,也只能藏于體內,此時首尾分離,若是到了白天,遭遇到陽光,必然會顯出形體,所以,咱們要等待……」  「若咱們用火燒,將這具身體燒成灰,它會不會死掉?」  徐茂功發表長篇大論教導諸多愣頭青們時,接近尾聲之時,李鴻儒問了一下。  這讓徐茂功感覺似乎也可行。  但諸健便倒霉了點,會落個死無全尸的下場。  他囔囔一句‘好歹留個全尸’,諸多人這才更為緊密的看護,等待白天的到來。  「閑著也是閑著,咱們也審一審數天前趙啟明案的理。」  待得抓捕落頭氏落幕,徐茂功才冷哼了一聲,著人去拿當初的關鍵人。  重點涉案人︰張蘭芝,朱游簡。  也包括李鴻儒這個游離在案情邊緣的記錄者。  而受害者則是趙啟明。  徐茂功一直埋伏在閣樓,也听得了李鴻儒和落頭氏那些亂七八糟的對話。  這是李鴻儒遇到的落頭氏,身份非常確定。  而趙啟明則直接甩月兌了落頭氏身份的嫌疑。  在案情之中,張蘭芝做了偽證,朱游簡也同樣做了偽證。  「民婦此前敘說句句屬實,沒有任何虛假,還請大人明察!」  被拖到落頭氏的現場,陡然看到落頭氏真正的樣子,張蘭芝一張臉頓時變得煞白。  她跪倒在地,不時對著徐茂功磕頭。  在另一邊,則是重傷初愈的朱游簡。  朱游簡的脖子此時已經初步愈合,行走和做一些普通動作並無多少問題。  他苦澀的看了徐茂功一眼,同樣跪在了地上。  「屬下當初的稟報句句屬實,可能是承受了重傷,記錄之時腦袋有些不清醒,才會誤指證到了趙副尉。」  兩個重點涉案人跪倒在地爭辯時,徐茂功的目光亦從之前的錄事冊上逐行掃過。  奢侈有奢侈的好處。  李鴻儒記載得太詳細了。  這讓徐茂功能通過字眼,甚至于圖片看到當時審問的模樣。  「你為何清醒之後的第一句就是問‘抓住趙啟明了嗎’?」  「你當時到底是真清醒,還是假清醒?」  「你脖子上的咬傷痕跡到底是從何而來?」  「到了此時,你還不說實話,莫不是要等人頭落地才後悔?」  若是有醒木,徐茂功問話之時就是一醒木敲下,震懾犯案者心魂。  他目光死死盯著朱游簡,看著朱游簡臉上的慘白之色。  「屬下有罪,一時被色欲昏了心。」  半響,朱游簡才咬牙出聲。  「數月前,我送舊衣去洗衣房時遇見了這小娘子,隨口聊上數句,而後有了聯系。」  朱游簡低著腦袋,指著張蘭芝開始敘說往事,這讓張蘭芝頓時一癱,眼中神色難言。  「一來二去,我們也開始說一些隱秘話。」  「她說自己曾經在半夜見過趙副尉滿嘴的血,甚至還能看見碎肉,第二天早上又什麼痕跡都沒有,心中很害怕,想著月兌離趙副尉。」  「屬下雖有非分之念,但從未敢越雷池那一步,遲遲沒有同意。」  「待到後來,李書記官發現落頭氏,知曉了落頭氏的特征,屬下這才動了一絲念頭。」  「根據張蘭芝曾經的提及,屬下以為趙啟明就是落頭氏,只是落頭氏太難找出證據,屬下情急之下也出了昏招。」  「我們約定了一個時間,這脖子上的傷口是我自己用五指勾爪所挖,又迅速抹了傷藥遮擋,踉蹌跑出房間時我還做了偽證的指向,趙啟明嘴里那血卻是……」  朱游簡敘說完全,將目光投向了張蘭芝。  「莫非你涂抹了趙啟明一嘴穢血不成?」  若身體不受傷,又需要新鮮的血,來源便不算多了。  張蘭芝只是普通婦人,遠沒朱游簡下得了狠手,敢在自己身上捅刀取血。  徐茂功在張蘭芝身上看了數次,又抓著張蘭芝右手經脈部位感知了一番,這才將趙啟明嘴上的鮮血來源斷定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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