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來接我？
趙先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說話了？
宋安寧搓了搓麻木的臉, 迫使自己從困倦中清醒過來，換——衣服後拉開客臥的房門，另一頭的——臥房門緊閉, 絲毫沒有動靜——
告而別太——禮貌，——歹在這睡了一晚。
給江郁點了份早餐外賣當做昨晚留自己在這睡的謝禮後，敲響了江郁的房門。
房門後一陣倉促踉蹌的腳步聲響起，房門打開, 江郁睡臉惺忪站在門後，薅了薅亂糟糟的頭。
「有事？」
宋安寧臉上微笑十分誠懇, 「老板, 感謝昨晚的招待, 九點了，我得走了, 您也趕緊起床吧，我給您叫了早餐外賣, 待會——送過來，胃——早餐——能少，一定記得吃，老板——見。」
江郁大腦清醒的開關似乎還沒開，直到宋安寧轉身——走才回過神來。
「宋安寧，你——這麼走了？」
「您還有什麼事嗎？」宋安寧轉過身來看著江郁欲言又止的表情，疑惑問道︰「老板是想讓我加班？」
江郁一怔, 薅頭——的手一頓，臉色由白轉青, 煩躁皺眉，「沒事，要走趕緊走, 一大早吵死了。」
宋安寧也——惱，微笑轉身離開。
門外有人敲門。
宋安寧手握門鎖的手一愣，江郁的家離江山壹號——遠，但——在十分鐘——到，趙斯昂應該沒這麼快吧？
推開門，門外站著的卻是小區——業，手里拎著一袋早點，笑著遞了過來。
「小姐您——，這是您叫的早點嗎？」
宋安寧微怔，她十分鐘前叫的外賣，這麼快？
江郁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是我叫的，宋安寧，——早餐拿進來。」
宋安寧接過，笑著道了聲謝謝。
將早餐拎到餐桌上，一一擺開，有粥，有煎餃，有面還有面包雞蛋。
江郁坐在餐桌前看了一眼琳瑯滿目的早點，點的時候亂點一通，也——記得自己點了什麼，點了多少。
「點多了，——著急的話你也坐下來吃點。」
「謝謝江先生——意，——過——用了，我還有事，您慢用。」
「什麼重要的事急這幾分鐘？規律飲食是你自己說的，怎麼？自己都做——到還想讓我做到？」江郁眼神望著她旁邊的椅子，以毋庸置疑的語氣說道︰「——是兼職嗎？——在都已經九點了，趙斯昂還缺這幾分鐘？坐下。」
「趙先生——在應該已經到樓下來接我了，讓趙先生等，我心里——在過意——去。」
江郁挑眉，「趙斯昂在樓下？」
「十分鐘前他——我打電話在我家門口，十分鐘過去了，——在應該趕過來了。」
「——，等著。」江郁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接通後懶懶往後一靠，對電話那頭冷聲道︰「到了？到了——上來吧，我們剛起，早餐剛到，——著急讓她上班，飯還是要吃的，——然你上來——我們一塊吃個早餐？」
也——道趙斯昂說了——什麼，江郁臉上笑容更甚，耳邊听了一會後一言——將手機掛斷。
「等著吧，他上來了，坐下。」
恭敬——從命。
她坐在餐桌旁，細嚼慢咽邊吃著早餐邊等趙斯昂。
見她識時務，江郁這才斯條慢理喝起小米粥來。
他點的是一家頗為有名的百——老字號酒樓，從前他也去過多次，味道尚可，但讓他奇怪的是，今天這小米粥喝起來總有一股廉價的外賣味，寡淡無味，喝了兩口眉頭緊皺，吃了兩口——沒什麼胃口了，將湯勺一扔，竟然沒有昨晚宋安寧給他熬的小米粥濃稠——喝。
江郁看著面前的早餐眉心緊蹙，——由得反思，昨天——過是吃了宋安寧一頓飯，今天——連百——老字號酒樓的飯菜都吃——下了？她宋安寧到底有什麼魔力？
敲門聲響起，宋安寧起身去開門。
「小姐您——，這也是您點的外賣吧？」——
業將一袋子早餐遞給宋安寧，「是我點的，辛苦了。」
接過——業送上來的早餐，宋安寧看了眼包裝精美的外賣盒，上面印著某酒樓的大logo，可是自己點的——是路邊的早餐店的早餐嗎？
噢。宋安寧反應過來，這應該才是江郁點的早餐。
她將早餐從包裝盒里拿出來，一一擺放在餐桌上。
江郁看著滿滿一桌的早餐眉心緊蹙，「這是你點的？」
宋安寧指著自己剛拿進來的早餐，「剛剛送來的這——應該是您點的，之前您吃的這——是我點的，本來是想感謝老板昨天收留之恩，所以給您點了份外賣，沒想到老板您自己也點了早餐。」
「你點的哪一家？」
「——像是小區附近的一家早餐店，送餐挺快的。」
原來——此。
難怪覺得自己常去的這家百——老字號的酒樓外賣這麼難吃，原來是他弄錯了。
也是，——宋安寧那點廚藝，怎麼能——百——老字號酒樓相提並論？
江郁嗤笑了聲，自己未免也太沒出息了點。
門鈴聲——次響起，估計是趙斯昂來了。
江郁讓宋安寧坐下，自己起身去開門，等門外門鈴響了——一會才慢吞吞地開了門——
他所料想的一樣，趙斯昂一身西裝革履沉穩站在門外，冰冷的金絲眼鏡後看似溫——的目光卻毫無溫度，相比之下，——修邊幅的江郁穿著一身睡衣，頭——亂糟糟搭在額前，一副剛睡醒——久的模樣，兩人氣勢高下立判。
但江郁卻——以為意，挑眉笑道︰「來得早——來得巧，我們剛吃早餐，一塊來點？」
趙斯昂站在門外紋絲——動，客套拒絕，「——用了，我是來接人的，——是來吃早餐的。」
「真——用？別客氣，早餐點多了，兩個人也吃——完。」
趙斯昂低眉輕笑，「——是客氣，吃過了。」
「那可真是太遺憾了。」
趙斯昂望了眼屋內，聲音高了幾度，「——道宋小姐吃完了沒有。」
餐桌邊上的宋安寧放下碗筷，抽紙巾擦了擦嘴，提包來到門口，「——意思趙先生，讓您久等了，——在是九點半，您今天需要多久的兼職呢？」
趙斯昂並——回答宋安寧的話，而是將目光望向江郁，「怎麼今天江少對宋小姐的工作——感興趣了？」
江郁高挑的眉心一沉，「你什麼意思？」
趙斯昂笑笑，「人分先來後到，既然是我後到的，那麼也應該先問問先來的江少有沒有工作需要，畢竟我記得之前江少對宋小姐的工作很感興趣。」
看著趙斯昂臉上虛偽的笑，江郁可以斷定這話是趙斯昂故意說的，咬牙切齒——動聲色，「我今天公司有事，沒時。」
趙斯昂意味深長道︰「是嗎？今天是周末都沒有時——休息，看來江少確——挺忙的，我記得從前江少從——插手公司的事，怎麼最近這段時——天天往公司跑？浪子回頭金——換，這麼勤奮工作，你哥應該很欣慰。」
果然是故意的。
江郁皮笑肉——笑，「論忙，我忙哪有趙先生忙，趙先生那麼大一個公司，听說最近又有幾個大項目，吞並了——幾家小公司，收獲頗豐，——過我勸趙先生萬事留一面，日後——相見，別趕盡殺絕。」
「我——像江少背後有江家撐腰，我——努力全公司上下都沒飯吃，而江少——努力也能有大——的零花錢來玩游戲，最近江少這麼努力，零花錢應該——少吧？」
「……」江郁被零花錢這三個字給噎住了。
想想手機里剩余的八萬塊，還是從陳特助那里借來的這個月的生活費，臉色瞬——陰翳。
「時——差——多了，——江少多說了，宋小姐，既然今天江少對你的工作沒興趣，那麼今天宋小姐所有時——歸我了。」
「——的，」宋安寧在心中飛快計算了一下，「——在是九點半，白天工作時——還剩七個半小時，晚上從五點到十二點是七個小時，全天一共是十四個半小時，今天是周末，工資翻倍，一共是104355元，怎麼付款呢？」
「支付寶。」
「——的。」宋安寧出示自己的收款碼。
江郁目光沉沉盯著宋安寧。
「江少——果心有——甘，我可以讓步，」趙斯昂輕笑，「君子——奪人所——，江少反悔還來得及，——在付款我——你搶。」
「……——用了！」真拿出手機，余額八萬多，丟人——眼的是他自己。
趙斯昂拿出手機支付，——一會兒宋安寧便收到了趙斯昂的轉賬104355元。
「——的，收到您支付的兼職工資104355元，」宋安寧上前站在趙斯昂身側，稍稍仰頭，微笑望著他︰「我們——在去哪？」
「我听說宋小姐最近在學跳舞？」
江郁一怔。
「我對宋小姐的舞蹈很感興趣，——道有沒有這個榮幸能一睹宋小姐的舞姿。」
江郁後槽牙緊咬。
宋安寧是他送去學跳舞的，是他出的錢，——算要跳舞，第一個也該跳給他看！
前人栽樹後人乘涼，他趙斯昂算什麼東西來乘他的涼？
昨晚他竟然——這茬給忘了！白白便宜了趙斯昂！
「舞蹈方面我是初學者，只會一點點，跳得——，還請趙先生——要見怪。」
「宋小姐謙虛了。」趙斯昂斯文有禮對江郁笑道︰「江少，先走一步。」
兩人並肩離開，背影望去男才女貌，——登對——過。
砰——
大門關得震天響。
進入電梯，兩人對剛才的事心照——宣——提。
趙斯昂——江郁向來互相看——順眼，但凡有趙斯昂在的地方，江郁總要爭個高低，從前兩人競爭工作，——是沒往她身上砸過錢，怎麼今天江郁吃了一肚子癟，竟然還給忍了？
看來江郁最近的經濟——力堪憂啊。
「我勸宋小姐還是找一位經濟獨立的老板。」
「怎麼說？」
「據我所——，江郁最近資金緊張，他哥江雋為了讓他在公司安心上班，限制了他每個月的開銷，從前他可以眼都——眨——扔個百來萬听個響，限制囊中羞澀，若非剛才拿得出十萬塊錢，也——至于無能狂怒看著我帶著宋小姐離開。」
趙斯昂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並非挑撥離——，只是給宋小姐一個忠告，江氏雖然龐大，但追根究底，江氏由江郁他哥掌控，江郁平時揮霍玩樂的錢都是從江氏出，——今你看，資金說斷——斷，萬一日後他——出工資，宋小姐去哪里討薪呢？江氏嗎？——體面——說，拿——到錢的話，宋小姐工作所付出的勞動豈——是浪費了？」
宋安寧點頭，「你說得很有道理，很感謝趙先生的忠告，但您大可放心，我所有的工作都是提前收取工資的，——是為了防止拖欠工資的——為出——，既然這個月已經收了江先生的工資，那麼這個月我——會輕易跳槽，下個月——果江先生——出工資的話，到時候希望趙先生收留。」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