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後衙的事情,胡謙剛和榮寧兒說了會話,大堂外便有人擊鼓喊冤。
榮寧兒趕緊給胡謙穿上官服,送他出門。
到了大堂,本以為會是什麼大案,結果是鄰里間因為一家的瓦片伸得太長吵了起來,繼而動手。
胡謙耐著性子听兩人說完,便直接賞了每人二十大板,勒令那家那長的瓦片換掉。
另外一人剛挨了板子,听到這樣判,立即高興道︰「多謝大人!大人英明啊!」
說完又對鄰居道︰「哼!我就是挨了板子,也得讓你換!」
胡謙一陣無語。
沒過一會,又有人擊鼓,也是類似的事情。
東家說西家偷了他家的雞,西家說沒偷,兩人吵個沒完,甚至當著胡謙的面就要打起來。
胡謙一拍驚堂木,「來人!每人先打十下長長記性!讓他們不要咆哮公堂。」
兩人立即蔫了,跪在地上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胡謙走到被告跟前,喝道︰「看著本官!」
那人下意識地抬頭去看。
胡謙瞬間用出魘禱神通,「你是不是偷雞賊!」
「我……確實偷了……」
「雞呢!」
「在豬棚里的籠子里……」
胡謙又道︰「來人,去他家里找找,那雞是不是還在!」
即有兩個衙役匆匆去了,沒過一會,便提著一個籠子回來了。
原告一見,立即喜道︰「就是我家的雞。」
胡謙站起身道︰「來人,先打五十,再押去刺字!」
大乾朝對盜竊之罪量刑還是比較嚴的,基本被盜價值在一百二十貫錢以上,就要考慮是否用絞刑。
並且初犯著要在右胳膊上刺「竊盜」二字,再犯,在左胳膊上刺字,三犯,死刑。
見胡謙只是問了兩句話,這人就招供了,眾人不由得驚得說不出話來。
那被告一邊接過雞籠,一邊連連叩頭,「老爺真是斷案如神啊!」
沒過半天,胡謙斷案的本事就傳得滿城皆是。
就連後衙的榮寧兒也笑道︰「相公威名遠播,城中的賊盜肯定會收斂不少。」
胡謙卻有些提不起興趣,一邊將她拉住坐在自己大腿上,一邊道︰「迎彩,倒杯茶來。」
迎彩立即出去,回來時,見兩人正摟在一起親嘴呢。
不由紅了臉,將茶杯放在桌上,「少爺,請用茶。」
胡謙道︰「下午我出去一趟。」
「去哪?」
「隨便看看。」
「那讓胡九陪著相公吧。」
「不用。」
用過午飯,胡謙隨即出門,信步向西,行不多遠,向人打听著到了四里橋。
本想找找小倩的骨灰埋在什麼地方,可是這大白天的什麼也看不到。
他正想著用符水神通拘來土地問問,轉眼卻見孔雪笠拎著紙錢香燭往林中去了。
「孔兄。」
他喊了一句,立即追了上去。
孔雪笠回頭見了胡謙,立即躬身施禮道︰「孔雪笠見過知縣大人。」
胡謙笑道︰「孔兄乃是讀書之人,何必拘泥這些俗禮。」
孔雪笠微微一笑,並未說話。
胡謙又道︰「怎麼?是瞧不上我嗎?」
孔雪笠立即拱手道︰「豈敢,只不過在下極是仰慕大人的文采,敬佩大人的為人,自慚形穢,不知和大人說些什麼。」
胡謙道︰「你我互相仰慕,便該以朋友相處。這樣,在下表字敬恭。」
孔雪笠先是一驚,繼而道︰「在下表字伯言。」
「伯言,咱們以後就是朋友了。」
「敬恭兄。」
「伯言兄這是要去祭拜誰嗎?」
「在下的表妹聶小倩。」
胡謙點點頭,「其實在下也是想來祭拜一番的。」
「敬恭也知道小倩嗎?」
「當初在下去金陵時,正踫上聶大人來郭北縣上任,因此見過她。」
孔雪笠喜道︰「原來如此,那就和我一起去明心寺吧。」
「明心寺?」
「對,我早已把小倩的骨灰移到明心寺里。」
胡謙點點頭,「聶大人在天之靈,一定會感激你的。」
兩人說說講講,行了半個時辰,到了一方古剎。
胡謙仔細看了看匾額。
是明心寺沒錯。
寺中僧人見了孔雪笠,皆施佛禮,極為恭敬。
胡謙道︰「看來孔兄的才學,就連寺中僧人也是極為佩服的。」
「哪里,只不過抄錄的佛經多了,偶爾也有些感悟,平時說話是,也就一並說了,未曾想諸位大師也會認同。」
便說邊走,不一刻到了後院佛塔處。
孔雪笠走到一處格子前,先是香燭點上,隨即燒了紙錢。
「小倩,我和胡大人來看你了。
你應該認得他的。」
一邊燒,一邊找了個木棍畫圈把紙錢圈起來。
「你在這里好好的,不要太想家,若是我之後回去,一定把你帶回去。」
胡謙細細一看,那骨灰壇中似有一股微弱的寒氣,或許也因為是白天的緣故,所以看起來並不成型。
兩人拜了拜,正待走時,忽听一聲喊。
「那老鼠精又來了,快抓住它。」
隨即就有兩個僧人手持棍棒往佛塔里追過去。
胡謙好奇道︰「怎麼?這里有老鼠成精了嗎?」
孔雪笠道︰「在下也沒見過,說是有個白毛老鼠,整日到佛堂里的偷燈油吃,值守的僧人一直抓不住它。」
「那只是老鼠而已,怎麼說是成精了呢?」
「听說是因為它能口吐人言,不過在下也沒听過。」
胡謙往那兩個僧人離開的方向掃了一眼,卻是什麼也沒看到。
才出了佛塔,又听有人喊道︰「老鼠往六法禪師那里跑了!」
胡謙兩人在後面看得有趣,便跟著幾個僧人一起到了一處佛堂。
只見門口聚集了許多僧人,一個個都伸著脖子往里看呢。
孔雪笠心中好奇,問道︰「大師,這是在做什麼呢?」
那僧人道︰「孔施主,你快看!那老鼠精跑到六法禪師手中,便不跑了,好似他養得寵物一般。」
孔雪笠立即從人群縫隙中往里看。
而在他的後面,胡謙雖還未看到里面情況,但幽通神通已然探查出。
那白毛老鼠果然已成精怪。
只不過,那以手托著它的六法禪師竟然也是個妖物!
觀其模樣,似乎是個蜘蛛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