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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夫子和女尸

于是飛奔出門,腳下用力,已縱到房頂。

只見一個黑影如風一樣從房頂上竄了出去,眨眼間就看不到蹤影。

胡謙皺了皺眉頭,忽地聞到一股濃烈的脂粉氣味。

「是個女子?」

看其身形,不像是個鬼怪,可若不是鬼怪,又有什麼女子能有這樣的功夫。

他搖了搖頭,落到地上,又與沈玉珍說了會話。

沈玉珍還想讓他在阿繡屋里歇,胡謙卻是一把將她抱住,嘴里「親啊愛啊」地說了幾句,她便軟了,任由胡謙將她袍帶解開,抱上床去。

次日,天剛剛亮的時候,就听杏兒跑來跑去忙活不停。

胡謙兩人醒來許久,也不見小環出來伺候,于是撫模親吻,又纏綿了好一會。

「少爺,少夫人,杏兒進來了。」

說著,只見杏兒滿頭大汗地進來,伺候兩人穿衣洗漱。

沈玉珍道;「小環呢?」

杏兒道︰「小環姐姐身體不適,疼得起不來床了,讓奴婢替她向少爺和少夫人告罪。」

胡謙道︰「家里是該添個婢女了。」

正說著,阿繡在外間問了一聲,然後匆匆走了進來。

「姐姐勿怪,阿繡也才知道小環病了,說起來也是阿繡懶惰,其實應該每天都過來幫忙的。」

說完趕緊從杏兒手中接過梳子,給沈玉珍梳頭。

胡謙道︰「行了,不是你的錯。」

洗漱完畢,沈玉珍三人立即去看了小環,回來時說並無大礙,只是月事鬧得凶。

吃早飯時,杏兒忽地說道︰「听說金陵城有個王夫人,極能治療婦女疼痛,好多人都說靈驗。」

胡謙好奇道︰「是什麼樣的人?」

杏兒道︰「這卻說不上來,只是听過,沒見過,少爺要想知道,奴婢可以去打听打听。」

胡謙道︰「行,你去打听吧,要是她真有本事,就請來給小環看看。」

眼見到年了,家里都忙著打掃庭院房間,郭宇忽然來了,說是書院今天閉館,年前就不開了,請胡謙去一趟。

胡謙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況且上次杜健知還說夫子要考較他的文章。

到了書院,果然每個人都在,只是遲遲不見夫子出來。

又等了一會,郭宇便打算進到後院看看,然而才剛進去,便忽地驚叫一聲。

胡謙等人趕緊跑了過去。

只見竹竿綁的架子倒了幾根,齊夫子正躺在架子下,兩丈遠的地方還躺著一個全身赤果的女子,面色慘白,身上皆是血污和泥垢,看樣子已經死了多時了。

杜健知大喊道︰「夫子!」邁步就要過去。

胡謙一把拉住他道︰「都別過去!不要破壞現場!」

然後小心走過去,探了探夫子的鼻息。

還好,還活著,只是不知在這里躺了多久,嘴唇已經給凍得發紫了。

又試了試那女子的鼻息,果然是死了。

「額……」

正看著,齊夫子慢慢醒了過來,見了這等場景,又問問胡謙,于是將身上的衣服月兌下來,讓胡謙給那女子蓋在身上。

「報官吧。」

郭宇道︰「夫子,此等情形,若是報官,對您極為不利啊!」

杜健知幾人也連連點頭。

相處許久,他們自然相信夫子的為人。

夫子搖搖頭道︰「做人做事,但求無愧于心,這女子既然不是我殺的,我有什麼好怕的。」

于是讓杜健知去州衙報官,郭宇取來被子給夫子披上,胡謙又在屋中點了炭火。

沒過一會,州衙的衙役就就來了。

而且,听說人是死在齊夫子旁邊,許遠方便親自來了,見胡謙也在,不由松了口氣。

此刻齊夫子和一眾學子已經被請到了前院,只有州衙的仵作和許遠方等人在後院查探、驗尸。

過了一會,許遠方回到前院,望向胡謙道︰「敬恭,你來說說是怎麼回事。」

胡謙拱手上前,將來到這里看到的事情說了。

許遠方又問了幾個學子,也都是同樣說法。

于是他望向齊夫子,「夫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您能說說嗎?」

齊元春神色如常,「昨夜老夫獨自在後院整理花架,準備來年移植些牡丹來,忽听‘噗通’一聲,接著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等今天早晨醒來的時候,學生們已經在老夫面前,至于那女子是誰,又是如何死在這里的,老夫真是一無所知。」

許遠方道︰「你確定不認識她嗎?」

齊元春道︰「不認識。」

又問了幾句,仵作回來了,稟報道︰「大人,已經驗過了,女子是被鈍物打破腦顱而死,死亡時間大約在昨夜亥時,死前還有同房的痕跡。」

許遠方點點頭,「回去看看,州衙可接到有人報官說不見了家人。」

然而等了半天,竟然沒人報官。

許遠方無奈,只得讓人張榜,看看有沒有人來認尸。

之後拱手朝齊元春道︰「夫子,得罪了。」

左右衙役便將鎖鏈套在齊元春脖子上,鎖著他到了州衙大堂。

但因無人報案,死者的身份一直無法確定,也不能認定就是齊元春殺人。

案子一下懸在那里。

眼見馬上就要過年,一眾學子自然不能讓夫子就這麼不明不白地關在大牢,于是紛紛望向胡謙。

胡謙搖頭道︰「那女子全身赤果,連一樣能證明身份的東西都沒有,夫子又什麼都不知道,我也是無可奈何。」

一人道︰「我可是听說敬恭會請神的,為何不試試呢?」

胡謙道︰「上次請神耗費的精力還未恢復,眼前自是不成。」

「那咱們該怎麼辦,夫子可是咱們的恩師啊,咱們總不能就這麼等著吧?」

胡謙道︰「按照夫子的說法,架子未倒之前,女子並未出現。」

郭宇道︰「這麼說來,女子應該就是昨夜出現的,畢竟誰也不會大白天帶著個尸體到處跑。

「你怎麼知道她進來的時候已經死了呢?」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不是死了,難道是進來之後被夫子殺了!」

眾人吵作一團,不可開交。

胡謙道︰「若是還想給夫子開罪,就安靜听我說!」

眾人一下安靜下來。

「咱們先假設她是昨夜被殺後,再被別人拋尸在此。

那麼問題來了,她是不是金陵城人,既然是城中人,家人發現她不見了,為何不去報官?

如果不是金陵城人,那麼她是在哪里投宿的,是客店?還是別的什麼地方?總該有人見過她!

凶手為何要把她拋尸在夫子這,是不是和夫子有什麼仇怨?」

許遠方道︰「敬恭,按你如此假設,好似確定凶手不是齊夫子一樣。」

胡謙道︰「自然如此。」

「哦,何以見得?」

「尸體所在的地方是夫子的花園,雖然天寒地凍,但因時常翻動,土質還是很軟,若是走在上面,必然會留下腳印。

但是,除了我留下的腳印,伯父可曾見到那尸體旁邊有別的腳印嗎?」

郭宇立即叫道︰「對了,那園中只有夫子身邊有腳印,別的地方都沒有!夫子離那尸體兩丈多遠,肯定不是他扔過去的!」

杜健知問道︰「沒有腳印又能說明什麼?」

「說明女子必然不是走進來的……

而是從天而降,落在園中……

這樣的事,正常人能做到嗎……」

說到這,卻是忽地想到昨晚在房頂見到的身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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