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
路易拿起電話問。
「路教練，是我。」
路易已經完全記住了戴夫•加維特的聲音。
「哦，戴夫，不知道你打電話給我是為了？」路易上來就是一個明知故問。
「我們認真地考慮了你的要價這不是不能接受的。」
路易︰？？？
奧爾巴赫是死了還是真的不管事了？
這是路易當時的疑問。
「如果你能把1996年的首輪簽互換修改為受限制的首輪選秀權，或許我們可以立即交易。」
還價是正常的，路易隨即問道︰「你們想怎麼修改？」
「將1996年的首輪簽互換修改為受保護的首輪簽，前15順位保護。」
「不是吧，戴夫，我可不認為你們到1996年的時候會淪落到那個地步。」路易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條件。
本來是首輪簽互換，如果到時候凱爾特人戰績不上不下，簽位肯定比尼克斯高，到時候尼克斯就拿自己的首輪和他們交換。但至少，他們還擁有尼克斯的選秀權。
如果是這麼個修改法，雖然能避免為尼克斯打工，但他們怎麼就能肯定到時候他們沒競爭力呢？如果到時候還有競爭力，戰績也是不上不下的話，簽位肯定在20位之後，到時候不但要白送給尼克斯選秀權，連個安慰獎都沒有……
「這是我們的內部決定。」
「好吧，我尊重你們的決定，再怎麼說，我也是從波士頓出來的，我對那里有感情。」
加維特根本不信路易。
「如果這是你們想要的，我沒意見，就照你們說的辦吧。」
雙方又寒暄了幾句, 才掛掉電話。
貝勒的眼楮瞪得像牛蛋︰「成了？」
路易撓了撓自己的額頭，「算是吧。」
「怎麼個交易法？」
路易將這場交易的細節告知貝勒。
沒想到, 這老小子居然一臉失望地看著路易︰「我還以為你真能狠狠宰波士頓一刀呢, 結果賺得也不多呀, 你怎麼越來越沒追求了？不會是真的遇見老東家心軟了吧？」
「心軟你大爺！」路易趾高氣揚地站在辦公桌上，「給足了甜頭, 我連我自己都能交易出去，區區一個波士頓能讓我心軟？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紐約漢尼拔是浪得虛名的嗎？」
尼克斯與凱爾特人的交易, 在半小時後被聯盟確認，公布。
尼克斯將首輪第11順位和首輪第13順位以及次輪第27順位送到波士頓，換回克里斯•杰克遜和1994年的首輪選秀權與1996年的受限制選秀權。
消息一出，為尼克斯叫好的不多。
明眼人都看出尼克斯沒位置簽新人了，所以和老東家做交易, 拿個水貨, 要幾個首輪意思意思。
這就是人情世故。
幾乎沒有人把這筆交易當真。
劉易斯•沙菲爾很快打電話過來哀嚎︰「路教練, 你們的首輪要是沒用的話, 可以和我們交易啊，不就是要未來首輪嗎？我們也能出兩個。」
「而且，我們不會設置任何的限制。」
這就是選秀大年首輪簽的價值。
哪怕只是11順位和13順位，都有人搶著要。
「不好意思, 劉易斯, 你們那確實沒有我感興趣的球員。」路易說，「下次再合作吧。」
「感興趣的球員？」沙菲爾大驚, 「不會是克里斯•杰克遜吧？路教練, 你怎麼會對他感興趣？我一直都想找機會感謝你當初沒讓我選這個家伙呢, 要是我們去年拿三號簽選了他，後果我真的不敢想！」
所有人的反應, 讓路易意識到，或許這個交易真是經過奧爾巴赫同意的。
克里斯•杰克遜除了頂著三號秀的頭餃, 沒有任何價值。
他已經是公認的水貨。
被驗過貨的水貨價值幾何？能值得了兩個選秀大年的前段首輪簽？當然不能，加價是必須的。
所以憑借這場交易斷定加維特已經全權接管凱爾特人的運作, 或許是錯誤的，但加維特正在接管了凱爾特人管理層, 這是肯定的。
「相信我，劉易斯。」路易自信地說，「有些垃圾, 其實並不是垃圾，只是我們還沒認清它的價值和用途。」
「那是當然, 我絕對相信你啊，路教練，下次要再有這樣的好事，請第一時間聯系我。」
路易懶得再听他抱怨了，等他說完，隨便找個由頭就把電話掛了。
完成交易的當晚，路易留在藍宮加班。
他和湯姆賈諾維奇、趙遠征、比利•多諾萬、範甘迪、道格•莫和貝勒一起復盤了杰克遜上賽季在黃蜂最好的比賽和最爛的比賽。
最好的比賽能看見他所有的優點，最爛的比賽能看見他所有的缺點。
等大家看完他最好的比賽，湯姆賈諾維奇感慨地說︰「我們一直在尋找呼叫擋拆後，遇見對手防守繞後，拉開防守空間時，能夠果斷出手投籃懲罰對手的球員。這不就來了嗎？」
範甘迪有不同意見︰「但他在場上缺乏紀律和戰術素養，出手隨意，防守習慣也很糟糕。」
「這些都不是問題。」老莫笑道，「我們有的是防守好的球員來幫他擦。」
當他們看完杰克遜最爛的一場比賽，25分鐘內18投4中，拿下12分4籃板3助攻。
範甘迪搖頭說︰「這就是他的數據來源。他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球員，一個自大的進攻手，一個不稱職的後衛，一個被低水平的大學比賽影響了自我認知的水貨，我們應該交易」
「等等，等等。」路易笑著打斷他，「杰夫，別那麼說，我覺得他還不錯。」
範甘迪則說︰「我尊重你的看法，路教練，但我也保留我的意見。」
「其他人呢, 你們怎麼看？」路易問。
在看過杰克遜最爛的比賽以後, 湯姆賈諾維奇對他的期待降低了︰「不管怎麼說, 他都是第三順位, 也只打了一年, 我們應該再觀察他一段時間。」
只有趙遠征和路易想到了一塊兒去。
「其實，他有很多好習慣。」趙遠征拿起遙控器切到他到某個回合，「夏洛特對他的掩護力度不足，而且，他還在適應NBA的對抗強度，但已經具備在高水平防守下出手的能力。他的遠投威脅讓人印象深刻，這是一個非常具有創造力的持球手。他需要更多的擋拆和掩護，而我們有最多的擋拆和掩護。」
趙遠征的話語鏗鏘有力。
「我認為，他仍然具備一個偉大的前景，前提是得在一個偉大的主教練手下學習如何打正確的比賽。」
「趙，你睡覺時也拍路教練的馬屁嗎？」貝勒戲謔道。「要不然怎麼這麼熟練？」
「你個老東西廢話真多！」路易怒道，「難道他說的不是實話嗎？」
貝勒哈哈大笑出聲。
「行了，我們犯不著為他考慮那麼多。畢竟我們追求的只是一個合格的替補後衛，如果他不合格，丹尼也勉強能用。」路易最後看了一眼電視，正好給了克里斯•杰克遜的正臉鏡頭，「如果他合格了，甚至打出了超出預期的表現，比如說，兌現了他這個順位的潛力，你們猜，波士頓會作何反應？」
尼克斯的教練組結束了討論，各自回家。
路易在藍宮的球場上看見了路無瑕。
這小子只要有機會，就會溜到藍宮打球，假裝自己是尼克斯的一員。
「爸爸，我們晚點回家好不好？」
路無瑕練得一身大汗，對藍宮戀戀不舍。
「家里是沒球場嗎？」（中文）
「沒有氛圍我喜歡在這里打球的感覺。」（半中半英）
路易選擇在場邊坐下，兒子就這點要求，他沒有拒絕的道理。
光是看路無瑕在場上運球，就能看得出他有多喜歡這項運動。
可惜路易還看不出他的資質。
盡管他擁有比99.9%的同齡人都要好的資源，但未來能不能打職業，還很難說。
路無瑕對待籃球很專一，但在挑選偶像這塊卻無比花心。他喜歡喬丹的跳投，悲劇師的Show Time，伯德的大心髒，還有Benj與尤因在MSG締造的一系列精彩時刻。
他最喜歡的球員可能是Benj。
「Benj在中路運球！」路無瑕拍著球自己給自己解說，「他面對悲劇師，強行突破，跳投，哦也！哦也！征服者投進了那一球，湖人被干掉了！！！」
他興奮過度了，踩到自己的汗上，摔了個倒栽蔥。
※※※
藍宮之外，路易背著兒子，慢慢地走著。
「爸爸，我以後也要打NBA。」6歲零7個月的路無瑕不知天高地厚地說，「我要打得比所有人都好，贏很多很多比賽，得到一個比Benj叔叔更酷的外號。」
「比Benj的外號還酷？這可能有點難度。」路易試說，「統治者（Reign Man）？」
「這是肖恩•坎普的外號，我不要和別人一樣的。」
「那你可難到我了。」路易面帶微笑，「你希望別人叫你什麼？」
「上帝？」
路易差點效仿劉備摔兒子，但劉備那是把兒子當掛件，他完全是被震驚的。
一個小屁孩要以上帝為外號？
「是不是有點狂妄啊？」路無瑕純真地問。
「是有點。」
「那上帝之子呢？」
好家伙，拐彎抹角地夸爸爸是上帝對吧？
路易高興地說︰「這個不錯不，應該說，取得太好了。」
這一天對路無瑕來說，只是他波瀾壯闊的一生中的平凡的一天。
但對路易來說，無論過去多少年，只要有人問起這件事，他就會興高采烈地回憶起1991年選秀大會的前一天，年僅6歲的路無瑕與他討論未來打職業籃球時希望有什麼樣的外號的夜晚。
另外一章下午兩點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