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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夔龍劍

一直以來,眾人因為並不十分熟識的原因,沒有機會仔細觀察張雨寰手中的這把劍,這一次他主動將劍呈現在眾人面前,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桌上的劍吸引了去。

借著柔和的燈光,劍鞘閃爍出別樣的光彩,整體約莫一米多長,從劍鞘來看,比尋常的劍看起來更寬厚一些。

整個劍鞘上雕畫一條夔龍,饒鞘而盤,周身祥雲數朵,零星點綴九顆寶石,這些寶石通透圓潤,色澤不一,看似雜亂無章,實則錯落有致,甚至那寶石的凹槽,都雕刻的十分精細,一看就是精工制作。

但在場之人並沒有這方面的鑒定專家,所以很多東西也看不出個端倪來,不過這純金打造的劍鞘,卻是讓眾人免不了一番羨艷。

夔龍的雕身一直到劍格處戛然而止,而那劍格,便是龍須,左右迎張,如鮮活擺動,劍柄鑄成了龍首模樣,但見龍首怒目圓睜,威勢十足,與那劍鞘上的龍身嚴絲合縫,栩栩如生。

「雨寰,我說你這劍鞘,還真是黃金的呀……可是會不會硬度不夠?」雙生模索著劍鞘,觸手冰涼,但圓潤光滑,也不知是年代久遠被盤成這樣,還是雕工技藝已經登峰造極的緣故。

「我也不知道鑄造之時還摻雜了什麼東西,但純金是無疑了,可硬度也足夠,我也不太懂,師父也沒有告訴過我,可能嚴格意義上來說,也不算是純金吧。」張雨寰推了推眼鏡笑道,並抬手示意雙生可以嘗試拔劍。

雙生左右一瞟,見眾人也望向自己,于是起身,將長劍握于手中,端于面前,定楮瞧去,只覺那金龍躍然活起,騰挪于九天之上,蜿蜒于流雲之中,呼嘯嘶吼間,轉瞬已過千山萬川。

「這劍……」雙手輕輕握住劍柄,只覺那龍頭隨時會活過來,將自己吞食殆盡一般,這種神奇的感覺,讓他越發的想一睹劍身真容,手中瞬時發力,欲將長劍出鞘。

然而,長劍並未如他所願的「噌稜稜」出鞘,甚至連一分一毫都未曾拔出!

「怎麼可能!」雙生眼角微微一抖,盡管張雨寰已經說過,此劍無人可以拔出,但他仍未放在心上,真到自己拔之未出,才真正相信了張雨寰的話。

于是沉調息,五指略微活動一番,再度握緊了劍柄,隨著一聲低喝,用力一拔!

長劍依舊未出分毫!

雙生眨眨眼,面色略顯尷尬的將劍放回桌上,笑道︰「還真是拔不出來,我服了,你們隨意。」

張雨寰此時笑的眼楮都眯了起來︰「不再試試了?」

雙生兩次欲拔未出,已經失了顏面,俗語有雲,再一再二不再三,即便是再拔一次,他相信也是一樣的結果,剛才那一拔,他已經鉚足了力氣,然而還是分毫未出,也就不需要再嘗試一次了,一揮手︰「你讓他們來吧,我還真不行。」

李默言在一旁瞧得清楚,剛才雙生那一下,當真是用了力,但是那劍可是紋絲未動,便懟了懟身旁的秋葉道︰「秋葉老

妹兒,要不要試試?」

秋葉瞧了一眼李默言,又看了看桌上的劍,干脆一聲︰「好!」

現實再次出乎了眾人的意料,秋葉也未能如願拔出長劍,即便動用了仙尾之力,依舊分毫未出。

這下眾人才算信了張雨寰的話,秋葉和雙生是十三所迎接新人中最強的兩個人,連他們倆都沒有辦法,那其他人更是沒戲了。

但按張雨寰所說,他可以正常的拔出此劍,莫非張雨寰比二人還要強?

張雨寰也猜出眾人心中所想,喝了一口果汁笑道︰「你們別瞎猜了,此劍認主,非主拔而不能。」

說話之際,李默言無意瞥了單元成一眼,但見後者目光正落在劍上,似是出神,于是坐過去,小聲問道︰「徒弟,看出什麼了?」

單元成目光未動,輕聲說道︰「那是把佩劍。」

「佩劍?誰的佩劍?」

「不知道……」

佩劍,顧名思義,隨身佩戴的劍,是古人體現威武氣質與尚武精神的表現,最早可追溯至西周,一直延續到清末,古時男子配飾還有一種,便是佩玉,這里暫且不提。

劍,從最早的兵器到後來作為佩飾,經歷過一個逐步改善的過程,許多佩劍的工藝開始變得繁瑣華美,用以突出劍主的身份地位,與尋常殺器不同,佩劍在劍鞘背部設有劍梁,梁上兩端各有一孔,用于穿繩懸掛,一般掛在男子腰帶的劍鼻上,當然,還有一些斜掛于肩的佩劍方法,多見于江湖人士。

一般來說,劍主的身份地位越尊貴,佩劍也相應的越華美,也越長越重,這一點,從歷史上著名的荊軻刺秦就可以看得出,秦始皇三拔佩劍而未出,足見其佩劍的長重。

而眼前這把,無論從哪個方面看上去,其劍主的身份都應該不低才是,劍鞘以黃金鑄成,且雕龍綴寶,長度也比尋常長劍要更長一些,又寬又厚,這種劍,在實戰中,怕是要雙手使用才是。

所以,單元成作為過來人,一眼便可以分辨出這是一柄佩劍,且劍主身份極為尊貴,至于究竟是何人所持,便不得而知了。

得知這是一把佩劍的李默言,對此劍更感興趣,在當今社會,這種古董級的冷兵器可是不多見,而且還是這種精品,光這劍鞘劍柄便如此奢華,不知那劍身更是什麼樣的極品。

「雨寰,這劍,你拔得出來?」李默言一挑眉毛,問道。

張雨寰點了點頭︰「拔得出,就是因為拔得出,師父才收的我。」

「那你拔出來,讓咱們開開眼唄?我還真想看看這劍身是個什麼樣子。」

張雨寰听罷,面色略微沉了下來,認真的說道︰「不可以,師父有訓,夔龍既出,飲血方歸,不祭亡魂,再也難為。」

眾人一听這幾句,馬上明白了,感情這把劍,一旦出鞘還要殺人才行!

「那要是……只拔出來,而沒有殺人呢?」李默言好奇心泛濫,追問道。

張雨寰緩言說道︰「那就從此失去了拔出此劍的資格。」

尹凱熙用食指卷著發梢,突然問道︰「哎?雨寰,你說這劍拔出來必定殺人,那你師父當時讓你拔出來的那一次,你殺了誰?」

這句話,讓在座所有人的心往嗓子眼提了一截,這個問題太敏感,如若清醒時,怕是尹凱熙也不會問出這種問題,借著酒精的作用,腦子混沌一片,話多言直,竟然月兌口而出。

要知道,如若張雨寰回答了,那便等于承認了自己是個殺人犯,在現如今的法治社會,殺人犯是個什麼概念,無人不知;倘若不回答,那便是打了自己的臉,所謂的「夔龍既出,飲血方歸,不祭亡魂,再也難為。」只不過是推托之詞罷了。

無論如何回答,都會造成張雨寰此人在眾人心目中位置的變動。

果然,張雨寰的臉色逐漸開始沒落下來,在柔和多變的燈光閃爍下,顯得極為詭異,他低下頭,圓框的眼鏡反射著燈光,掩住了他的眼神。

「是……我師父……」張雨寰半晌才從口中硬生生擠出這幾個字。

一時間,眾人心中嘩然!一個個沉默起來。

過了好久,張雨寰才站起身來,將單元成面前的酒倒進一個空杯,並向望著自己的慕容朵問道︰「慕容姐,可以嗎?」

慕容朵點了點頭,表示許可,這一桌酒,單元成的XO最烈,畢竟那些個調過的甜絲絲的東西,不大合他胃口。

張雨寰倒滿一杯,一飲而盡,只看得眾人眼楮發直,雖然也是果酒,但XO性烈,這種喝法,怕是一般人都遭不住。

「那幾句,是師父的遺言,當他笑著在我面前去了的時候,我在他眼中看到的只有解月兌……」張雨寰緩緩的低聲說道。

對于張雨寰的過去,眾人了解的當真不多,在他一杯一杯的飲下烈酒之後,癱倒在座位上,懷中抱著夔龍劍,親昵的用臉頰蹭著劍柄,一段故事緩緩道來。

張雨寰出生于一個考古世家,祖上幾輩都是奉獻于考古事業,他的父親也是一名考古專家,而母親,則是在故鄉的博物館工作。

打他出生以來,家中便充斥著濃厚的歷史氛圍,耳濡目染之下,他對歷史也產生了極大的興趣,按他的理解來說,歷史無對錯,人心有善惡。

每逢周末,他都會去母親工作的博物館打發時間,那里有著各個朝代的文物,這些物件,在歷史的塵埃中銘記著每一個屬于它的故事,張雨寰最愛听的,便是這些故事。

當然,有听眾,自然就有說者,張雨寰這位听眾,也有著他的說者,那是一位老者,年事已高,是博物館的顧問,叫周同塵。

周同塵性格很怪異,按理說顧問是個很輕松的活,且他年事已高,應當在家待著,但他不一樣,每天跑到博物館,對著一些個物件自言自語。

第一次見到周同塵,是一個暑假,那年張雨寰九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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