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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老七的事兒,只有他和他母親知道,而他母親現在終日將自己關在房內,供奉黃老七,誰敢叨擾,老太太就以死相逼,這也是為什麼他白手起還能活到現在的原因,不過他心里頭可不是這麼想的,既然已經和黃老七撕破了臉,他自然也不會求著黃老七,反正現在自己偌大家業,平日里也是謹言慎行,他就不信黃老七能治得了自己。

為了打發黃老七,他沒少花錢,但是黃老七可是千年道行的黃仙,現在的浮華社會中,能治得了這種仙家的人也不多,能聯系上的那可就更少了,之前的一些個招搖撞騙的人,沒有一個好下場的。

因此在李默言往自己女兒房中一踏就退了女兒的 癥之後,白手起就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下意識的就覺得,李默言能治得了黃老七。

但是和黃老七的故事他還是沒有講給李默言听,因為他自己心里頭也清楚,自己先是提了許多有違天和的要求,在遭到拒絕之後又毀了香案,自己已經是理虧了,這種事情講出去,怕是李默言也就不會幫自己了。

所以李默言點到了這個事兒以後,白手起此時也不知如何是好,表情凝固片刻,尬笑道︰「哎呀……哈哈哈哈……小李這話是什麼意思啊?我家里的情況你也是看到了,我女兒這個病啊,真的是讓我很上火啊。」

看著白手起揣著明白裝糊涂,李默言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嘆了口,拿兩個腳指頭把拖鞋夾過來穿上,起身就走,臨到門口,頭也不回的說︰「白叔,您這樣的話,這個事兒我可就辦不了了啊,哦對了,還有,定金我可不能退了啊。」

這邊一看李默言打個招呼就要走,白手起再也沉不住氣,趕忙追到門口︰「哎,李師傅,李師傅,您這話怎麼說的,有話好說,別走啊。」

為了聯系到協會,他可是費了很大的功夫,自己又親眼看見李默言的「能耐」,哪能就這麼輕易的放走了,匆忙之間也顧不得形象了,一雙肥手拽著李默言的胳膊賠笑道。

側臉看了看白手起,李默言淡然道︰「那還不跟我說實話?」

白手起就這麼怔怔的拽著李默言愣了半晌,最終長嘆一口氣,似是下了巨大的決心一般,沉聲道︰「罷了!罷了!李師傅您請坐,我說,我全都告訴您!」說完,把地中海腦袋往門外一探,囑咐了秘書任何人不準打擾,便是把門從里面鎖上了。

白手起的故事是從黃老七給他老娘托夢開始講起的,故事的出入和黃老七的講述出入不大,不過在白手起說來,自己這邊的事兒要委婉上許多,只是說黃老七貪得無厭,越來越膨脹,吃了喝了享了香火,但是不替自己分憂辦事兒。

李默言听著,心中冷哼一聲,心道,要不是黃老七找上門,我還真就讓你忽悠住當槍使了,就黃老七那個本事,自己在他手底下能走一個回合,那就算自己命大了。

但是這個話他可不能跟白手起講,听完以後,李默言面露為難之色,半晌不語,這讓對面的白手起是坐立難安,也不敢插話。

辦公室里就這麼安靜的一分一秒的過去,對于李默言倒是沒什麼,但是這種安靜對白手起來說,無疑是一種煎熬,終于老哥一拍大腿,抹了抹自己腦袋頂上的大渡橋,沉聲道︰「李師傅,這個事兒我不是有意瞞您的,您也知道,我膽小,哪敢跟仙家叫板,這樣,這個事兒成了,我給

您雙倍報酬!」

雙倍報酬!這個詞兒就猶如炸彈一般在李默言腦中「 」的一聲炸開,直炸了個心花怒放,但是臉上依舊是拉著那麼一副苦瓜表情道︰「白叔,這不是錢的事兒……主要是……」

「五倍!五倍報酬!」白手起一只肥手五指張開,直接伸到李默言臉前。

如果雙倍報酬是一個炸彈,那麼這個五倍報酬就如同原子彈爆炸,直接把李默言的心炸了個無法自理。

「先給錢,黃老七這種千年道行,我可不想有命賺沒命花。而且,這麼有難度的事兒,還是需要很多錢鋪路的。」李默言心中有數,自己對于白手起來說,現在就像是神仙一般,只要應了他的願,讓他干嘛他干嘛。

果然,白手起點頭如搗蒜,滿臉諂笑的打了個電話,不多時,起身開門,接過一張卡遞到了李默言跟前道︰「這個……李師傅您收好,一分不少,只要您幫我把這個事兒辦成了,日後咱一切好說。」

李默言這邊料定白手起急于處理黃老七,錢上的事不會作假,而白手起也知道李默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所以也就無所謂先把賬結了。

笑眯眯的揣起銀行卡,李默言又多問了一嘴︰「白叔,您這得罪了黃老七,他不可能只是在你周圍搗搗亂吧?」

听了這話,白手起也是尷尬道︰「這老家伙,承了我家多年的香火,雖說不能直接弄死我,但是我現在一身的病,外面看起來好好的,里面基本上全爛了,而且,我那方面……已經喪失掉了。」

李默言听完差點沒憋住笑,黃老七這廝,下手還真是不留余地,趕忙板著臉道︰「白叔,我問你,你是不是真心想解決這件事兒?」

白手起一愣,認真道︰「那當然了,這個事兒弄的我焦頭爛額的,只要能解決這個事兒,怎麼滴都行!」

如果說今天讓李默言听了最爽的一句話是五倍報酬的話,那麼這句怎麼滴都行可就緊隨其後了,這句話就是他想要的。既然錢已經收到了,那麼這個事兒總要解決的,將身體微微前傾,李默言盯著白手起一雙眼楮,一字一句道︰「想解決這個事兒就一個辦法,給黃老七修一座廟,然後把所有的家產全部捐掉,注意,我說的是,全部!」

此言一出,白手起如雷轟頂,拍案而起,怒道︰「根本不可能,我辛辛苦苦攢下的家業,哪能說散就散!」

李默言瞧著白手起暴走的樣子,把身子靠進沙發,閉上眼楮不再言語,他這麼說,也是黃老七的意思,昨晚黃老七告訴他,這件事兒能商量,要求嘛,一個就是為了讓白手起賠自己的香案,讓他給自己修一座廟,日後,他母親住在廟里打理就行,自己可保老太太安享晚年。第二個嘛,既然這些年他白手起違背自己的意願掙了這麼多的不義之財,那麼,這些錢全部捐出去做慈善,來彌補自己多年的罪過,日後這些個病啊災啊的自然也就沒了。

眼下,黃老七已經開出了條件,而白手起也想解決這件事兒,他只要等白手起同意,那麼這件事兒就是完美解決了。

不過話說回來,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他白手起過了半輩子的富足生活,你讓他主動散盡家財,無異于殺了他一樣難受。

提出了黃老七的要求之後,李默言也就閉目養神,不再說話了,讓白手起自己去權衡利弊。

說實話,黃老七這兩年的折磨,確實是讓他非常難受,俗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既然已經攤上了,他自然還是打心底想解決掉這件事兒的,但是李默言提出的要求,前者還好,這後者,他實在是難以接受,一時間陷入了兩難抉擇中。

當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無疑很困擾的,但當你知道怎麼辦而不想那麼做,卻又沒有第三條路可走的時候,則是一種煎熬。

整整一個上午,兩人沒有說一句話,李默言昨天夜里沒有休息好,這會兒干脆就睡過去了,而白手起則沒有他那麼瀟灑,眉頭緊鎖的在屋里來回踱步,期間朝向李默言幾次欲言又止。

直到中午,李默言伸了個懶腰,白手起這才又在其對面坐下,一本正經的問道︰「這個事兒就沒得選了嗎?」

吧嗒吧嗒嘴,李默言也沒猶豫︰「白叔,這個事兒沒得商量了,這已經是黃老七最大的讓步了,普天之下,能讓他讓出這一步的人,也就你面前這一位了。」

這話,李默言雖然是吹破了大天,但是此刻的白手起依舊是深信不疑,躊躇道︰「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李默言叢兜里把卡掏出來放在桌上淡淡道︰「如果您覺得這個結果您接受不了,那我也就沒有什麼辦法幫您了,您的身體,還有身邊這些人的情形,您自己心里也有數,能熬多久,您也應該清楚。」

終于,白手起臉上的肌肉抖動著,瞪著一雙泛紅的眼楮道︰「好,我同意!」說完這句話,整個人就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子癱軟在沙發上了。

可憐人的樣子,李默言是見不得的,也就起身告辭,臨走,有道︰「白叔,錢財都是身外之物,還是命要緊啊。」

此後三天之內,白手起也是極為迅速的把一切事物辦的妥妥當當,想來黃老七這兩年也是把他折騰的夠嗆,既然已經決定了,這些年雷厲風行的作風還是讓他很利索的就完成了各種的交接,捐贈。

三天里,白氏控股的白手起佔據了幾乎所有新聞的頭條,對于不知情的人來說,白手起的做法自然是十分費解的,一時間眾說紛紜,猜測不斷。

再見到白手起時,是在李默言的店里,這個紅光滿面的大富翁此刻盡顯疲態,蒼老許多。這一次,沒有豪車司機,據他說自己是坐公交來的。

「小李啊,所有的事情我都辦妥了,除了那個廟需要一些時間,我現在可是比你還窮了,可能這就是黃老七想要的吧。」白手起的聲音略顯嘶啞。

看著意氣風發的白氏控股的龍頭這會兒的模樣,李默言心中也說不清是個什麼滋味,這兩天他也一直在考慮自己的做法。

既然自己走了這條路,那必然是除魔衛道,黃老七畢竟非我族類,雖然白手起理虧在先,但是自己一念之間幫助黃老七說服白手起,讓其一夜間身無長物,究竟是對還是錯。

如果自己反手之間便可碾壓黃老七的千年道行,想必也就有了談判的資本,從而幫白手起再多爭取一些東西吧。

又或許,自己有仇富心理,亦或是正義感太足,主觀意願上就希望白手起落魄至此。他想不通,也拿捏不好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自己。

兩人尚未聊上幾句,白手起的手機響了,僅僅是接起來听了一句,手機就應聲落地,白手起整個人也是如遭雷擊,呆立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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