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自窗戶處照射進來，餐廳中蒙著一層金色的光輝。
在那鋪著高檔桌布的餐桌上，烏魚湯、佛跳牆、蒜仔燒裙邊等按照國宴標準烹制出來的美食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楊青卻沒有一丁點吃飯的。
他目光呆滯，就像是被抽了魂魄一樣。
張大嘴依舊洋洋得意︰「恆太那邊的發布會剛一出來，他們的商票價格就大漲百分之三十，現在市場上傳得沸沸揚揚，都說國家要出手救恆太，他們的商票價格一路上漲，之前虧損那些錢早就補回來了。」
見楊青顫抖著嘴唇不說話，張大嘴以為對方激動壞了，臉上的表情更加得意︰「今天一天下去，至少能賺十個億！」
他還沒說完，便有另外一群人朝著這邊走來。
那些人同樣各個面帶喜色，被圍在中央的是個頭頂略禿的中年男人。
「喲，黃教授也來啦！」張大嘴扭頭看到對方，臉上的喜色微微收斂。
黃洪山微笑著點了點頭︰「這次又被張教授給搶了先。」
張大嘴擺擺手︰「什麼我叫搶了先，明明是楊先生眼光毒辣，我只是恰好趕上趟了。」
听著兩人在那里互相吹捧，楊青拳頭捏的咯咯響，恨不得把這兩個家伙暴揍一頓。
這個黃洪山黃教授同樣頗有名氣，被稱為黃毒女乃。
他當初在一家電台做嘉賓，跟不少企業家高談闊論，凡是被他看好的，不是破產就是易主。
唯一一個他多年唱贊歌而屹立不倒的叫貓寧，而這也是他拿來反駁外界說自己毒女乃的論據，直至半年前貓寧因經營不善被迫投入國資懷抱，終于坐實了他的毒女乃稱號。
正是看中他這獨到的目光，楊青才將他邀請過來，許諾高薪讓他去收購那些爛尾樓盤。
短短十日，這家伙便收購了十余個爛尾盤，幾乎將楊青給他的那些錢揮霍一空。
原本楊青還想著對方果真是個人才，然而看他當前的樣子，顯然也是名不副實。
他渾身虛弱，癱軟在椅子上。
旁側的女僕看到，連忙殷切地盛了一碗烏魚湯，舀了一勺子喂到他的嘴邊。
食之無味。
「說吧，你又有什麼好！消！息！」楊青近乎咬牙切齒地說出剩下三個字。
「今天我關注了恆太的發布會跟商票的事……然後對外界透露了下那些爛尾樓被您接盤了，」黃毒女乃一臉神秘，「您猜怎麼著？」
楊青面皮抖了抖，恨不得抓起一旁的烏魚湯潑到對方臉上去。
「消息剛傳出去，就有三個主動找我想合作的。」黃毒女乃興奮道，「現在哪怕是轉手賣掉，都能大賺一筆！」
楊青感覺身體軟綿綿的，就像是中了十香軟骨散一樣。
他看著二人，正打算讓二人將手中的商票跟爛尾樓處理掉，可還沒等他開口，便將旁側出現一道紅色的光幕。
【警告︰玩家不得強制以低于市場價售賣手中資產！】
他張了張嘴，又無力地閉上。
「楊先生，要不要趁著這波機會，慢慢出手？」張大嘴問。
「不能再放幾天嗎？」楊青心中一動。
「我認識幾個恆太的高層，他們的情況很差，拖下去這些商票搞不好又會變成廢紙。」張大嘴耐心解釋。
廢紙！
楊青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兩個字，臉上不由閃過意動之色。
「我這幾個爛尾樓沒關系，」黃毒女乃笑呵呵道，「它們爛尾時間都比較久，現在房價漲的這麼多，只要提升市場信心，能把剩下的房子賣出去，賺的不會少。」
听他那麼一說，楊青當即心中一凜。
「今天就給我賣掉！」他看著黃毒女乃，直接命令道。
黃毒女乃欲言又止，可是見他態度堅決，只有悶悶地點了點頭，心中則是暗罵了「沙皮」。
……
三日後。
得知政府強硬限制備案價，那些爛尾樓盤剩余房價被壓到極低的程度，黃毒女乃激動地差點拍斷大腿。
「楊先生，我向您道歉！」他走到正在進餐的楊青面前，神情激動不已。
楊青正郁悶那恆太商票這幾日一直在漲時，便听到了黃毒女乃的話。
他神情疑惑。
這兩天他讓對方調研投資的那些瀕臨倒閉的工廠，難不成有了什麼結果？
「有話直說。」他示意對方離遠點。
這家伙的嘴巴就像是個水龍頭一樣。
「上次你讓我賣掉那些爛尾樓，我還覺得太保守了，原來你早就有內幕消息啊。」黃毒女乃說。
他接到好幾個電話，都是那幾個此前的交易對象，抱怨他是不是早知道備案價格的事。
然而好幾個接盤的，可是前前後後在各部門打探過的，得到的結果都是按照當前市場價備案，然而現實這給了這些人當頭一棒，竟然是按照當年地價對應的售價給的備案價。
這年頭又不是前些年，備案價一旦放出來，就不可能再升上去了，捂在手里也只是白白佔據現金流。
「什麼內幕消息？」楊青不解。
這是他心中的一個痛。
前前後後忙了十天，不但沒有虧到錢，反而賺了兩個小目標。
他腸子都快悔青了。
黃毒女乃以為楊青在故意裝，卻愈加覺得這個老板城府很深，便說道︰「原本那些待售的房子是按照市場價估算的，現在政府給的備案價只有三年前的價格水平，還好咱們抽身早，要不然至少得虧百分之三四十。」
楊青呼吸一滯，到了嘴邊茶水順著嘴唇落掉了地上。
「你說屯那些爛尾樓本來是虧的？」好半晌，他才開口問。
黃毒女乃點頭︰「對啊，幸虧您消息靈通，否則咱們這次得賠死了。」
楊青深吸口氣，好幾秒鐘還是忍不住一拳狠狠地砸在桌子上。
「砰」的一聲，周圍幾人都嚇了一跳，現場瞬間沉寂下來。
「楊先生？」黃毒女乃神情愕然，滿是不解。
他怎麼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楊青看著他，隨後默默嘆了口氣。
他知道自己說想賠錢也沒用，根本沒人相信。
「算了，不關你的事。」他看向正前方。
一道光幕出現，其中是他的信息。
【姓名︰楊青。】
【現有資金︰118億16248萬元。】
……
錢越來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