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哥一只手在桌上無意識地輕輕敲打著，腦袋微微揚起，眼中有藏不住的得意。
下巴上的那顆黑痣極為顯眼。
那瑟的模樣讓喬冕差點笑出聲來。
他回想起更多關于這家伙的事。
高中時候有一回他戴著個新手表，自稱老爸從國外給他帶回來的，珍惜的不行，別人踫一下都不願意。
後來班里另一個同學買個的同款的，大家才知道那是市里一家文具店賣的，十八塊八一個。
「那你可真棒。」喬冕笑道。
「你現在干什麼呢？」礦哥翹起二郎腿，「听說你大二的時候就退學了？」
還真是壞事傳千里。
認識我的人似乎都知道了吧？
喬冕暗自搖頭。
「在家搞點養殖。」他說。
養恐龍蟒蛇也算養殖吧？
一旁的江旻雯豎起耳朵，臉色略微不好看。
舅媽給她說的這個相親對象是煙草局的，怎麼成了搞養殖的？
「養豬還是養雞？」礦哥大著嗓門道，「這年頭可都不好干啊，我前些天去下邊鄉里巡查，那些村民都跟我倒苦水呢。」
喬冕沒吭聲，似乎被他說中心事一樣。
礦哥惋惜道︰「你當初成績也不錯啊，首都科大也還湊活，怎麼就不讀了？」
喬冕敷衍道︰「人各有志嘛。」
听到門口有人喊自己名字，本還想再「指教」喬冕一番的礦哥遺憾道︰「我先走啦，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跟我說。」
他揮了揮手，電話都沒留。
臨走前卻瞟了眼江旻雯。
喬冕不由撇撇嘴。
江旻雯從二人的談話中大致搞清楚了喬冕的部分底細。
大學退學，在農村搞養殖。
難怪看著土里土氣的。
舅媽果然不靠譜，上個月剛給自己介紹一個喪偶的，這次又是個大學都沒念完的農民。
她正想借故遁走，卻見對面的男人突然站了起來。
「怎麼回事？」喬冕意識中跟零號溝通。
「狂暴龍進化了，和金剛打出了真火，大黃蜂攔不住。」零號冷冰冰地回復。
喬冕暗罵一聲晦氣，拿出一百塊塞給服務員︰「我買的飯菜幫我打包好，晚點我來取走。」
說完之後，他讓零號直接通知漂移，準備立馬離開。
江旻雯見狀，不爽地哼了一聲︰「離開也不知道說一聲，還真是沒禮貌！」
想了想，她跟著走了出去。
這家伙竟然要把吃的打包帶走，老娘缺你那口吃的！
正好最近減肥，晚飯就不吃了。
喬冕急匆匆走到門口，卻見礦哥正站在飯店外邊，和另外幾個人說著什麼。
看見他後，礦哥停下，偏頭道︰「喲，面條，這是要去哪兒？」
「有急事。」喬冕腳步不停。
「要不要我開車送你。」他晃了晃手里的豐田車鑰匙。
「不用。」喬冕看向街道另一旁。
面包車不見了。
停靠面包車的位置處，有一輛藍黑色的無牌跑車。
「漂移這家伙在故意跟我搞事嗎？」喬冕暗罵一聲。
跑車「滴滴」響了兩聲，不少人都循聲望去。
喬冕板著臉走了過去。
礦哥還想說什麼，見喬冕走向一輛極為炫酷的跑車。
他愣了下，然後眼睜睜地看著車門彈開，喬冕上了駕駛座。
「那是什麼車？」他扭頭問旁邊人。
那人早已瞪大了眼楮︰「臥槽，布加迪威航啊，起價兩千萬的車，這種土豪都被吸引過來了！」
礦哥一呆︰兩千萬起步？
另一側听到這話的江旻雯也是一臉愕然︰「舅媽沒騙自己？」
難怪他明明穿著廉價衣服，卻那麼有氣質！
別人嘲笑他搞養殖，他一點也不在乎。
這就是風度！
肯定是有急事才忘了給自己說。
農村戶口多好，現在都不好進了呢。
她拿出手機，打算讓舅媽把對方的微信號要過來，忽然听到旁側有人喊她︰「你是江小姐嗎？」
「你才是小姐！」江旻雯轉頭怒視那人，發現對方其貌不揚後，更生氣了，「你媽沒教你要有禮貌嗎？」
「我等你半天……」對方半舉著手。
本就覺得錯失金龜婿而懊惱不已的江旻雯一臉不耐︰「滾！」
「什麼人啊。」那人小聲嘟囔著走開。
看到對方上了一輛黑色寶馬後，江旻雯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搞錯了什麼。
這人怎麼知道自己姓江？
她的手機鈴聲驟然響起。
舅媽來電。
「喂……什麼……等我半天……開寶馬？」
掛上電話，她回想起什麼似的，匆匆走進店內，這才發現自己之前把9號當成了6號。
……
「一直讓你低調，怎麼突然這麼招搖？」喬冕坐在狂飆的汽車上，語氣不快。
「你說要盡快回去，」漂移委屈解釋，「剛剛那個樣子飆車到一百六，才更高調呀。」
「我說過要開到一百六嗎？」喬冕反問。
「可是你通知的很急，」漂移說，「而且剛剛你們的談話我都听到了。」
「什麼？」
「為了了解地球文化，我看過很多小說，我的行為應該幫你漲了面子才對。」漂移邀功地說，「按照你們的說法，這叫裝逼打臉！」
「我用得著這個？」喬冕聲音放高，不屑道，「弱者才需要在普通人面前裝逼好不好！」
漂移若有所思︰「這樣啊。」
「而且這增加了我暴露的風險。」喬冕雙手抱胸。
「我變身的時候沒人看見，況且這半天附近出現了很多高檔汽車。」漂移狡辯道，「天都快黑了，別人更看不清楚。」
「回村之前給我變回去。」喬冕不想跟這個沉迷網絡小說的變形金剛說話。
「沒問題。」飄移說，「坐穩，我要加速啦！」
喬冕將腦袋靠在椅背上。
盡管漂移的行為會加劇他暴露的風險，不過並非特別棘手的事。
除了要把父母接去公園里，他打算短時間內自己也不出來了。
先和地球割裂一段時間，等自己成長到完全無懼外界時，到時候整個地球都是自己的後花園。
這大概得耗費極久的時間。
他絲毫不在乎，反正他有的是時間。
半小時後，漂移拐進地道的另一個入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