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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數月,飛逝而過。

在陽神祭即將到來的前幾天,費一鶴還是成功調回了麟谷。

一同離開的,還有之前短暫組隊的伍春魁等一批人。

而送他們回去的,則是之前頂替元衡的那名駐守修士。

陽神祭那天,旭日初升之時,便照亮了整個荒邪,夢幻般的天地,沖散了崇越等古鎮頭頂上那片長期經受妖魔襲擾的陰霾。

陳清焰趁機,讓芮汐去了一趟靈越坊市,為他購買來第一件法器「術命羅盤」。

制式羅經,內部封禁著六重禁陣法術,集精確、屏蔽、朔源、抵御于一體,六重禁陣,換個說法其實難度也就比六合戮刀陣高一些。

雖是秘法煉制,但質量普通的很。

也就是陳清焰不懂煉制之法,不然只要材料足夠,他自己就能煉制一件出來。

「啪嗒。」

骨錢在羅盤上一散而開。

陳清焰沒急著去看結果,而是閉上眼楮細細體悟術命推演後的代價幾乎感受不到。

剛才就好像是有什麼,在他的身體內爆發出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我的底蘊太充沛了。」

陳清焰呢喃一聲,視線放在桌上,那塊跟圓形鐵板似的羅盤上,「不過應該也和費一鶴自身的氣運,太過稀薄有關,命格低賤之人,無法對我形成有力的反噬,反饋回來的代價對我毫無損害。」

就在剛才,他以費一鶴此次谷峰會武的成績,進行了一次術命推演。

那種感覺很玄妙,有種俯瞰眾生的高高在上,但又有種置身泥潭的艱澀感。

推演的過程,像是行走在彎彎繞繞的,鋪滿荊棘的山路上,你能領略到山林的風貌,卻必然被荊棘刺痛割傷。

而陳清焰,就像一個皮膚厚實的石頭人,荊棘纏在身上,都沒有任何損傷,只會覺得有些礙手礙腳,卻沒有痛楚。

首次「術命推演」,過程十分順利。

費一鶴,痛失冠軍!

是的,盡管現在結局還沒有出來,但費一鶴的此次谷峰會武,他已經算出來了。

非但與魁首失之交臂,還身負重傷。

傷他的,是一件火屬性法器。

以上,就是陳清焰的術命推演結果。

這是他術命一道未入品,兼之術命羅盤太普通所能推演出來的最詳細信息。

若想推演出更多,需要以不同的方向,多次進行推演矯正。比如以費一鶴對手為目標,受傷情況等等,多方面,多角度進行推演。

十分麻煩。

最關鍵是,每次都將付出代價。

如果陳清焰「術命」入品了,羅盤是玄天鼎這種級別的靈寶,那麼就能體驗到那種身臨其境、走馬觀燈,甚至在一剎那間白駒過隙般閱讀他人的人生軌跡。

術命之道,借天機之力,實在有些太過于禁忌。

好在,第一次嘗試十分成功。

「給我自己算算看。」

陳清焰雙手一放,挪動鐵盤,調整方位,接著手指點在盤面上刻著的蚊蠅小字,口中抑揚頓挫的低聲念著。

隨後拿出一根金針,在指肚刺破一個小口,血液滴在羅盤上,迅速被吸收。

陳清焰嘴巴一合,拾起盤面上的骨錢,雙手合著,正欲投下,驀地心中一陣驚季。

那合著的手,愣是不敢松開。

好一會,才呼出一口氣,放棄了這次術命推演。

「推演自己的代價,我承受不起。」

陳清焰眉頭擰緊,過了一會,又緩緩舒展開來。

「我算不了自己,那麼別人算我,就只會更困難。」

這是好事。

也理所應當。

不說練功房的存在,便是「凡之極境」,鑄就「上垠元丸」的他,將來的命運必然與眾不同。

以他凡九等的術命推演,又豈能給自己測算未來。

「唔先繼續拿費一鶴練手,逐漸提高難度,最後再給芮汐測算一下。凡九等的話,應該算不準修士。」

陳清焰心中有了計較。

*

*

時間一晃,陽神祭過去一個月。

時隔一個月,陳清焰又見到了費一鶴。

一個頹靡不振的費一鶴。

一個被他術命推演了幾十遍的費一鶴。

陳清焰雖然沒回麟谷,沒在現場觀看,但卻以一個另類的「視覺」,獲悉了這次谷峰會武的大致經過。

「是不是很不服氣,輸給伍春魁?」

陳清焰看著面前,大口大口喝酒的費一鶴。

費一鶴點頭,接著皺眉,「谷峰會武的消息,已經傳到這里了嗎?」

「這都多久了。」

陳清焰回了句,繼續說道︰「伍春魁背景不簡單,他身上可不止擊敗你的那件法器。」

費一鶴身子一震,驚詫道︰「我的玉中樓根本用不出來,原來他真用了法器陰我。」

陳清焰搖了搖頭,「不止呢。他早有算計。上次來崇越,加入我倆的巡邏隊,目的不單純,在這之前,有人為伍春魁進行過術命推演,你是他此次谷峰會武的最大對手。」

費一鶴目瞪口呆,似乎根本沒想到這點。

這一個月下來,陳清焰圍繞著費一鶴測算了個遍,知道許多費一鶴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這里面當然包括費一鶴近期發生的事。

倆人關系十分要好,陳清焰也不介意把自己知道的一些信息告知。

「還記得他使的刀劍嗎?」

費一鶴搖頭。他當時壓根就不在乎這個新人。

「那是一種傳承,背後是麟谷的一個修士家族,這一屆谷峰會武的「凶神」,本就是給人家準備的。」

「砰!」

酒壺被捏碎。

費一鶴滿臉陰沉。

片刻後,費一鶴抬頭盯著陳清焰,「你是怎麼知道的這些?我有玉中樓的事,一般人不知道,只有你」

陳清焰沒有言語,只是平靜的看著他。

費一鶴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氣勢頓時一散,低喃道︰「不會是你。」

只是這一回,他身上的精氣神,更頹靡了,有種一蹶不振的趨勢。

事實也是如此。

在陳清焰對費一鶴的最後一次術命推演中,費一鶴經過此次谷峰會武的打擊,便再也沒有參加過後面的谷峰會武,他似乎通過其他途徑了解到了自己輸掉的原因。

知道自己再怎麼努力,也贏不下一尊凶神惡煞,並且在三十九歲時英年早逝。

現在費一鶴,二十九歲。

十年後,費一鶴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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