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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下。」

陳清焰心中一震。

用很輕很輕的動作,慢慢趴在地上,眼楮對準一道略寬的縫隙。

烏漆嘛黑。

什麼都看不見。

但旁側,照邪刀上的煙波,無疑證實著這里有妖邪。

想了想,陳清焰起身,把放在櫃台上的油燈拿了過來,然後放在地板上。

借著搖晃的燈火,陳清焰迅速從縫隙中捕捉到一個磨盤大的輪廓。

黑黝黝,竟反著光澤。

距離地面很近,估模著只有兩米左右的距離,地板下的土地,被掘出來一個坑洞。

陳清焰觀察良久,里面的輪廓突然挪動了下位置。

陳清焰終于看到坑中妖邪的正臉,心頭立時微微發毛。

那竟然是一個長著老人臉的蜘蛛,嘴巴開合間,螯牙不停運作。

嘎吱~

不知名腿骨被螯牙咬碎,里面的髓液流出,被一根細長的舌頭舌忝舐干淨。

陳清焰看了一會兒,人臉蜘蛛依舊沒有發現他。

收回視線,陳清焰握起照邪刀,貼著地板,一路探測過去。

每隔一段距離,就會產生一道道或弱或強的煙波,色彩陰暗,顯然是同一種類的妖邪。

「一個蜘蛛巢穴麼?」

在見到第七頭人臉蜘蛛後,陳清焰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虧得地板縫隙夠大,否則他還看不清蜘蛛的模樣,真的是千奇百怪,蜘蛛上頂著副老人臉、孩童臉、婦人臉、少女臉,每一張面孔都不同。

像是一個家族。

陳清焰沒有輕舉妄動。

雖然從照邪刀的反應看來,這一窩蜘蛛個體實力都不強,估計比上次自己砍散架的精怪還弱些,大概率是一窩幼崽。

假如這真是一個蜘蛛巢穴,里面是七只小蜘蛛,那麼一定存在著繁育它們的母蜘蛛。

選擇在飯館下築巢,或許母蜘蛛就在附近。

「可能出去捕捉獵物了,不過也可能藏在地底更深處。」

陳清焰回憶蜘蛛的習性,但妖邪注定與尋常蜘蛛不同,不排除它們具備智慧的可能性。

然而一旦展開聯想,陳清焰立馬意識到,在這座飯館地底深處,很可能存在著一片四通八達的通道網絡。

兔子會打洞,老鼠會打洞,蜘蛛,也會打洞,否則很難解釋這些小蜘蛛是怎麼進來的。

回到原先的座位,陳清焰繼續吃菜。

直到時間來到寅時。

那店小二似做了個噩夢, 然抽搐一下,醒了過來。

「店里的蟲蛀,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一個聲音澹澹傳入店小二耳中。

陳清焰還是老樣子,喝著茶。

木桌上的菜盤早已被廚子收走,此時桌面只剩下三件東西。

一壺茶,

一把刀,

一個杯子。

「您說這個啊,已經很久了。」

「多久?」

「有半年多了吧。」

「你家掌櫃沒想過除蟲?」

「怎麼沒有,可是撒的藥沒用。」

陳清焰不再詢問。

店小二見此,打了個哈欠,回到櫃台。

半個時辰後,陳清焰走到櫃台,結了賬。

然後僥幸熟睡的四人,說了句差不多交班了,其余什麼都沒說。

「辛苦你了王騰。」

隊伍中年齡最大的弟子臉帶歉意的說。

陳清焰笑了下。

「沒什麼事吧?」那人又問。

陳清焰搖頭。

「那就好。」

「我們回去交班吧。」

「對了,錢付了沒有?」

「害,我們還用得著給錢?不就喝了點茶嘛?」

陳清焰說道︰「已經給錢了。」

「啊,這個下次我來吧。」

說話間,幾人走出飯館。

等回到駐地,天堪堪放亮。

空地上,只有一人等候交班。

「喂,你們的人呢?」陳清焰旁邊一人皺眉問道。

那唯一在的人神態疲憊指著石殿,「都還在睡。」

「有沒有搞錯,你趕緊叫他們起床啊。」

「沒必要吧,要不你去?」

「我去?老子才不去,反正我們時間到了,你們看著辦。」

一番不太愉快的交流,隊伍解散。

接班的人都不齊,形式上的交班自然而然放棄。

陳清焰還是老樣子,拿起掃帚,認真打掃了起來。

不過讓他意外的是,他抬頭時正巧看到江炳新從石殿中走出,臉色冷漠的嚇人。

「幼,江師兄今日起這麼早啊。」

先前解散的一名夜巡隊員熱情的貼了上去。

江炳新哼了一聲,陰狠地朝陳清焰那邊看了過去,雙方視線交匯,空氣中一下充斥著火藥味,雙方首次發生踫撞。

那名夜巡人一臉莫名其妙地走開。

隨後,江炳新嘴巴一咧,對陳清焰做了個捏死什麼東西的挑釁手勢,轉身離去。

陳清焰面無表情看著。

完全沒有意識到這邊情況的那名巡邏弟子打著哈欠,還在等著上班。

陳清焰繼續打掃。

被處罰的四人陸續到齊,幾天下來,他們對打掃已經十分熟練,分工合作之下,很快就把駐地收拾干淨。

陳清焰放好掃帚,和餅子臉女弟子,以及另一名跟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弟子,三人一起到後殿露天食堂吃早飯,至于另一人,頂班巡邏去了。

陳清焰狼吞虎咽,迅速把早飯吃光。

在兩人有些吃驚的目光注視下,笑著說︰「我吃飽了,你們慢慢來。」

說著,瀟灑轉身離去。

回到石室,陳清焰驚訝的發現,石室內只有一個人還在。

其余三名室友,全都不見了。

這間石室內,只有他一個人需要巡邏,其余人另有安排。

正如陳清焰之前想的那樣,古鎮上有許多資源需要麟谷駐地的弟子去接管和看守。

但並非每天都要。

陳清焰把刀掛在牆上,一邊月兌去勁裝,一邊轉頭看向唯一有人但用被子蓋著頭的床鋪。

「你在干嘛?」

陳清焰察覺到床上的人有些異常。

被子動了動,沒有應答。

陳清焰蹙眉,他知道這個床位,睡的人是莫智真。

基于昨天的威脅,陳清焰索性不客氣地幾步上前,一把掀開對方的被子。

莫智真用手臂擋住臉,但腫脹充血,大了幾圈的臉,還是暴露了出來。

陳清焰眉頭一挑,想起之前從石殿出來的江炳新,再看此時莫智真的慘狀,已然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江炳新打的?」

他語氣平澹的問道。

莫智真身子一顫,到底是放下了手,一語不發。

陳清焰掃了幾眼,發現莫智真被打的是真的挺慘,牙齒月兌落了好幾顆。

「你沒告訴他我出去了吧?」

陳清焰問。

莫智真嘆了口氣,點頭。

「江炳新識破了?」

莫智真沉默了下,點頭。

「所以他打了你,而你沒膽子還手。」

莫智真臉色頓時難看了幾分,不過還是點頭。

陳清焰笑了幾下,沒再管他,轉身拿起木盆去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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