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焰撿起瓷瓶，入手溫潤，知道是好東西，當下彎腰說道︰「多謝丹師賞賜。」
丹師嘴角一翹，不再看他，而是繼續觀賞著「皓元丹」，彷佛在鑒賞一幅畫。
此時，丹院候著的曾照龍和另一名雜役，出現在丹房外，見門口丹師捏著一個白色丸子一動不動，頓時不敢貿然上前。
陳清焰則站在殘破不堪的丹房內，視線落在丹師手中的皓元丹上，發現此丹不同尋常，竟在日光照射下，自行衍生出一道道澹薄銀色環紋。
當銀環紋路生出十二道時，一道顏色較深的銀環花紋就凝固在了皓元丹上，其余十一道澹薄的銀環紋路繼續在陽光下衍生變幻著。
終于，
澹薄環紋全部消失。
皓元丹上的凝固銀環花紋，停留在了雙環。
丹師原本帶笑的臉龐，霎時間陰霾密布。
轟——
丹房的房門一角，被丹師一掌 爛。
厚實牆壁坍塌，整間丹房徹底與外面的丹院連結。
「啊我的手」
一聲慘叫響起。
竟是曾照龍旁邊的雜役，被飛濺出去的碎石砸斷了一只手臂。
「閉嘴。」
丹師冷喝。
曾照龍連忙過去捂住雜役的嘴。
幾人瑟瑟發抖。
丹師胸膛起伏，好一會兒才怒氣未消地翻轉袖袍，甩出一個巴掌大的三足青銅鼎，將雙銀環花紋的「皓元丹」扔了進去。
旋即，
一步踏出，腳下黃光一閃，一柄青銅劍微光流轉，迎風而漲。
在三名雜役的注視下，忙碌了一早上，炸了三個丹爐，傷了一名雜役的丹師御劍乘風，離開了丹院。
*
*
「事情大體就是這樣，林管事，丹房需要重新修繕，丹爐至少補三件。」
曾照龍將今早的事原原本本稟告給他們這處雜院的管事。
管事由有外門擔任，一身「固元功」修為至少在三層以上。
林管事听完匯報，瞥了眼經過綁扎處理的雜役傷員，忍不住嘆了口氣，一臉愁苦，昨晚才失蹤了兩名雜役，現在又殘了一人，加上前不久後海被吃掉的兩個。
他這處雜院，快不夠人手干活了。
「行了，回去歇著。」
林管事又朝斷了手的雜役說道，「你跟我來。」
陳清焰和曾照龍看著林管事兩人離開，均是心頭沉重，一言不發。
過了一會，就當陳清焰轉過身打算回住所時，曾照龍主動說話了，
「之前听見丹爐又炸了，我以為你也出事了。」
陳清焰一怔，看了曾照龍一眼，搖頭道︰「運氣好而已。」
事實上，哪里是什麼運氣。丹爐炸裂的那一刻，即便他早有規劃，提前躲到了木架後，可爆散開來的丹爐碎片，還是有一部分飛射向了他所在方位，其中一塊更是沖爛了木架，朝他砸來。
要不是他掌握著超凡入聖的藏韻八曲刀，那塊因炸爐而爆射向他的丹爐碎片，能直接把他的腰砸穿砸爛砸斷。
為了抵御和改變丹爐碎片的飛行軌跡，那件本來用來鏟碳的鐵具，都報廢了。
「我回去了，中午還要干活。」
說完，陳清焰率先離開雜院。
曾照龍叉著腰杵在原地，望著明亮的天空，一陣嘆息。
*
*
回到石頭屋。
陳清焰用濕汗巾洗了把臉，擦了擦身子後坐在床沿，從懷里掏出了那個瓷瓶，拔開瓶塞，一股聞了就覺得苦的藥味撲鼻而來。
往手心一倒，五粒尾指大的丹丸滾落在掌心。
一條簡短信息浮現︰
【固元丹】︰麟谷丹師精心煉制的固本培元丹藥。內服此藥搭配《固元功》修煉，可極大提高修行效率。
陳清焰眉頭一挑。
沒有立即服用，而是將丹藥重新裝回瓶中。
在裝好固元丹的過程中，腦海各種念頭想法一轉一歸納，心下便有了打算。
經過上午的丹房炸爐事件，再算上這個月前後發生的骨田拔草、後海大魚、噬魂頭骨等糟心事兒，哪怕以陳清焰的心態，也有了想要快點擺月兌雜役身份的想法。
怨不得他這樣想。
雜役干的活又苦又累，還時常遇到波及生命的凶險，一旦危險發生，保住命，也可能成為殘疾。
關鍵是，
這些工作，已經嚴重拖累他的修煉速度了。
如果換一份清閑的工作，以他這段時間對《固元功》的理解，估模著已經入門了。
可現在，至少還得再過一兩個月，他才能把固元功修煉入門。
這效率，簡直低的可怕。
無怪乎曾照龍這些雜役來了三年，還沒突破第三層。
若是每個月都這般，只怕再來個三年，他們都突破不了。
其他雜役這樣，是因為沒得選擇。
陳清焰可不願意這樣苦苦熬著。
上午那名丹師給了他一瓶「固元丹」，他覺得是個機會。
自己快速月兌離雜役的借口，貌似有了。
陳清焰從不擔心自己的修煉。
哪怕被雜役繁重工作拖累，固元功進展艱難，他也覺得不算什麼。
入門慢？
那就多用些時日。
多耗幾個月。
總歸能入門。
一旦入門，他就可以用熟練度提升修為。
他欠缺的，只是一個借口。
居谷城，是一個階級森嚴的地方。
麟谷更是如此。
一個人的資質，在出生時就經過照骨、照魂、照魄三鏡鑒定，被這三件奇物鑒定過的人，資質記錄在冊，一旦修行過快，超出了「丁下」正常範疇，必然會引來詫異。
陳清焰不想被人懷疑，又想趕快月兌離雜役，就必須有一個合理的借口。
現在，
借口有了，那就是「丹師賞的「固元丹」」。
通過練功房對固元丹的描述，陳清焰認定這瓶丹藥，哪怕對外門而言也是無比珍貴的。以此丹為借口，應該不至于引來猜忌。
不過，
在這之前，他還需要確定一件事。
登臨上界，練功房再次發生劇變，曾經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的熟練度，已然消失。
新出現的「源點」，還沒有測試。
陳清焰不知道源點是否具備與熟練度同等的功效。
這一切，還需要在「固元功」真正入門後，才能確定。
陳清焰躺在床上，消除著上午的疲勞。
不一會兒，便呼吸均勻地睡了過去。
迷迷湖湖間，听到「 當」「 當」的聲響。
ps︰謝謝「守吾之劍」2000幣打賞，等下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