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洛洛認真回答道︰「兩千萬起。」
楊磊都驚了,「你瘋了?」
「沒有,我很認真。」
「兩千萬的食堂,你知道那是多大的規模嗎?」
「知道。」
「知道還說,兩千萬弄個食堂,足夠北大全部師生一起用餐。」
「那不正好嗎?給其他食堂一個教訓。」
「你抽風可別帶上我。」
蘇洛洛調皮地笑,「磊哥,小了。」
「什麼事了?」
「格局小了。」
「……別學我說話。」
「近朱者赤嘛,」蘇洛洛嬉笑道︰「不就是個兩千萬的食堂嘛,沒那麼夸張的。」
還沒那麼夸張。
兩千萬開一個食堂,真的可以覆蓋北大全體師生。
兩千萬,不是兩百萬。
要知道,楊磊想的是開一家食堂,而不是蓋一家食堂,成本完全不一樣。
如果新建一家食堂,兩千萬只夠買地皮、蓋樓,不,甚至還不太夠,畢竟北大的地皮要更貴一些。
但他從沒想過要自己買地皮自己修建,而是租房子,最多改造改造,這成本就很低了,就算一次性繳納三五年甚至十年的租金,也用不了那麼多,其他設備、人工等成本有個百十萬就綽綽有余。
所以,在他的計劃中,總投資也就五百萬左右,其中二三百萬用來繳納房租和裝修,剩下的用來購買設備、支付前期人工和食材等費用。
再然後,食堂就能自給自足,不再需要他投錢。
兩千萬?
他不是拿不出來。
而是覺得沒必要。
這相當于在為北大學子做公益,目的達到了就行,花那麼多錢干啥?
浪費。
有這個錢,還不如資助一些貧困學生呢。
所以,他堅決搖頭,「想都別想,最多五百萬。」
「磊哥,」蘇洛洛撒嬌,「你听我解釋嘛。」
「不听。」
「就幾句話。」
「一句話也不听,這事兒沒得商量。」
蘇洛洛見狀,嘟起嘴巴開始生悶氣,不過一邊生悶氣卻一邊偷偷地觀察楊磊。
楊磊呢,毫無所動,仿佛完全沒有覺察到蘇洛洛的小表情。
開玩笑。
鐵石心腸就鐵石心腸。
反正不能上這小妮子的當。
他有分寸。
一家五百萬規模的食堂可以是一條合格的鯰魚,能讓其他食堂感覺到危機。
可兩千萬砸下去,這就不是鯰魚了,而是吃人的大白鯊,其他食堂不得瘋啊?
就算其他食堂能忍,學校估計也不會坐視不理。
因為學校食堂的收入,有一部分要上繳學校。
其中的利益鏈條很明確但也很復雜。
這里是北大,體量那麼大,就算是校長也沒辦法在盤根錯節的關系網中獨斷專行。
何況楊磊。
他有自知之明。
也知道分寸。
更知道天高地厚。
真要兩千萬砸下去開一家不賺錢的食堂,某些人真的會不計後果地來干他。
如果是三五年後,他真不怕,那個時候的他已經成長起來了,某些人想干他也無能為力。
但現在……
識時務者為俊杰嘛。
所以,他的態度很堅決,堅決不給蘇洛洛搞事情的機會。
一直到下課,他都沒有給蘇洛洛說話的機會。
下課後更是一個人騎單車直奔隔壁去找趙曉竹。
好在,下午上課時,蘇洛洛已經恢復了常態,也不再糾結那兩千萬,一邊听課一邊研究她自己弄來的調查報告,似是接受了現實。
于是。
楊磊的生活又恢復了正常。
上課,吃飯,下課,回去摟著女朋友睡覺,早起健身,上課。
往復循環。
一直到16號。
楊磊接到徐靜的電話。
還是上次見面的那家涮肉店,不過這次是徐靜訂的包間。
徐靜的財力跟楊磊沒得比,但跟普通人比,也算一個小富婆了,畢竟年收入到了六位數,超過國內百分之九十八的居民,首都絕大部分消費場所,她都能消費得起,只是過慣了苦日子,一時半會兒適應不了這樣的高消費罷了。
楊磊到的時候,徐靜連菜都點好了,和上次的幾乎一模一樣。
果然細心。
他笑眯眯地在徐靜對面坐下,「考慮好了?」
徐靜點頭。
「真要簽了合同,可就沒有反悔的余地,不需要再考慮考慮?」
徐靜搖頭,「我考慮得夠仔細了,而且,說實話,所謂的考慮,也不過是在克服我內心的忐忑甚至恐懼,而不是真的權衡利弊。」
楊磊鼓掌,「靜靜姐,你能看透這一點,真的很了不起。」
事實就是如此。
絕大部分在面臨重大抉擇時的考慮,其實就是無法第一時間面對內心的不安和迷茫,因為一旦做出選擇,面對的將會是一個陌生的環境,面對的是生活、工作發生重大改變所帶來的恐慌。
至于利弊?
呵呵,其實只要不傻,利與弊,一眼可見。
就像他投資徐靜。
對徐靜而言,明顯是利大于弊,唯一的弊端就是徐靜可能要承擔更重更強的壓力。
這麼明顯的事情,根本不用考慮。
所以,楊磊之前夸蘇洛洛有魄力,就是因為蘇洛洛在面對類似的抉擇時,幾乎沒有浪費時間在不必要的思考中,權衡清楚利弊之後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選擇,這就是魄力。
相比較而言,徐靜的魄力就要稍微差一點。
但這和成長環境、家庭背景、個人實力都有關系,所以倒也正常。
尤其是徐靜能看明白這一點,這就是進步。
相信如果有下一次,徐靜一定不會再浪費這麼多時間去「考慮考慮」。
徐靜坦然接受楊磊的奉承,「楊總……」
楊磊打斷徐靜的話,「靜靜姐,換個稱呼,石頭,磊子,小楊,小磊都可以。」
「……」徐靜猶豫半秒鐘,「石頭。」
「誒,這就很親切了,」楊磊瞬間眉開眼笑,重生前的感覺又回來了,這才是他印象中的那個靜靜姐嘛,「靜姐,既然考慮好了,那開始做準備工作?」
「有哪些準備工作?」
「改變公司的性質啊,這是很專業的事情,嗯,你可能還有點懵,這樣,回頭找我公司的總經理,她會給你普及普及專業知識,也會協助你完成相關工作,包括資金這塊,以及投資之後的日常對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