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完工今天可以要久一些)
東京藝術大學繪畫棟繪畫系工作室。
敞開了箱子,染色的畫布,滿地的顏料,
「哈,完工了完工了!」小凳上的北川紗把畫筆放好,頓時放松下來,然後自己端詳面前這幅勉強及格的人物畫,「還可以嘛,吃甜點吃甜點。」
「把東西收拾好。」九十梨香在她後面,用畫筆後端敲了敲她的腦袋,「別又讓花火幫你忙,這工作室已經夠亂了。」
北川紗捂住頭,抬起看似憤怒的眼神︰「哼~你又不是我老婆,管那麼多干什麼!」
「你哥叫我管的,我能不管?」九十梨香看了一眼北川紗,回身去把自己畫板上的用具收拾好。
就知道拿那個妹控壓我,北川紗小聲嘟囔一句,還是乖乖地收拾自己美術用具。
綾香莉映洗了兩個隻果,一手啃一個,一手拿一個,從門外陽台走來,看見北川紗居然在很用心地收拾用具,深感驚奇。
然後她走到她的面前,把隻果遞一個給她︰
「吃不吃?」
「隻果?不要、不要隻果!」北川紗像避臭雞蛋那樣避開這個色澤鮮紅的隻果,身體不由得往後一縮。
「紗怎麼了?」綾香莉映咬一口出脆響,問九十梨香。
「畫了太多隻果,被虐慘了。」
「我現在腦子看見隻果腦子里全是光源色、環境色、反光色!不要看見隻果。」北川紗正要淘寶,就被九十梨香揪住了後衣,要她收拾好再跑。
「既然不想畫靜物,偷懶就不要被老師抓住啊。」
「花火醬呢,花火醬在哪里?」北川紗只能怪怪收拾,然後環視四周,工作台,顏料區,休息區,煮飯區都沒看見花丸花火。
綾香莉映側著身子指了指自己走進來時的落地門,「在陽台放中午帶來的百合花。」
「怎麼又百合花?」北川紗皺起小眉。
「百合花有什麼問題嗎?」
「百合花!那可是百合花!那麼多花堆在一個花瓶里,那麼復雜的線條,我腦袋都快畫炸了。」
綾香莉映又咬了一口生脆的隻果,邊嚼邊說,「習慣就好,老師還沒叫你畫玉米、竹籃和襯布呢,什麼線條,光陰都要穿插。」
「別說了,你讓我對美術感到了厭惡。」北川紗忙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黑裙子,「我找花火醬去。」
工作室的陽台,這里種滿了綠植、花草與小番茄。
平時畫累了就會出來到這里透透氣。
「花火,這誰送你的百合花?」
「櫂君送的。」穿海藍色裙子的花丸花火把幾朵百合剪掉下面部分的枝葉,放在一個透明瓶子里。
「他居然送你花了?以前都沒有見過,」北川紗看著她忙碌的動作說,「不過為什麼不把花栽進土里,能開很多次不是更好嗎?」
「這是鮮切花,運輸過程中被灑了藥水的,栽在土里的成活率不到百分之十。」
花丸花火把裝百合花的花瓶放在一個顯眼的小木板上,「這樣也能讓它開放半個月。」
咚咚,手指敲擊木板的提醒聲。
九十梨香從畫室內探出頭來,手按著門框,對綠植陽台上的兩人說,「那個家伙又來了。」
「又來了?」北川紗看了一眼花丸花火。
「要趕走嗎?」九十梨香問。
「那是當然了!不趕走留著他在這兒干什麼啊,我去,他不敢惹我。」北川紗說著說著,就邁著大步,向屋內走去。
等過了一會兒,花丸花火與九十梨香才回到屋內。
九十梨香看了眼只剩有北川和綾香的畫室,「走了?」
「嗯,走了,」北川紗直接躺在休息區的沙發上,「他要送給花火醬的禮物我也給他扔回去了。」
「你也太不委婉了。」九十梨香看見她一坐在沙發上的樣子,也清楚她的性格。
「不然還能干嘛?對待這種不願放棄的人,就要強勢一點,這可是莉映教會我的。」
「但畢竟還是同班同學,」花丸花火說,「還是友好一些比較合適。」
綾香莉映提醒道︰「花火,那家伙就是公子,一句話都不能信,也不用對他友好,那家伙只會得寸進尺的。」
花丸花火想了想,搖了搖頭︰「沒有,我也沒有和他很熟悉」
「上杉呢,你把他喊過來警告關根那家伙,不然還會天天送你禮物,或者我讓我哥哥來給那家伙一點顏色看看。」
「不•行。」九十梨香用平靜的語氣駁回北川的後半段話,「大學校園禁止家族勢力。」
「但是那家伙好討厭!整天都是一副假笑。」
綾香梨香︰「要不和學校說一下這件事?」
九十梨香︰「關根還是很有分寸,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送禮物,也算是騷擾!」
花丸花火看了看大家,說︰「還是我自己去拒絕吧這種事情還是說清楚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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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大學,中央圖書室。
霞暮滾動,在天際燃起一片金黃,上杉櫂從小桌椅上站起身,伸展肩膀,轉了轉脖子,然後邁出步伐,將看了一下午的書還回原位。
之後他抓起裝電腦的手提包,離開這座歐式風格裝修的東大圖書室。
出了校門,天色尚未完全黯淡。
看書看入迷了,腦袋又有些困倦。
上杉櫂走進一家全家便利店,在飲品區挑了一罐黑咖啡捏在手中,到前台去結賬。
「你們這兒招店員嗎?」
「啊?」
「我說你們這招店員嗎?」
「招的」女店員恍惚半晌才反應過來他的問題,「不過這種事情必須請示店長。」
「時薪能有多少呢?」
「1420。」
「很不錯了,」上杉櫂從褲兜里模出幾枚硬幣,付了黑咖啡的錢,「謝謝。」
隨著他的背影消失在便利店門口,女店員這才意識到自己回答了個沒頭沒尾的問題。
「問這個做什麼?難道有帥哥是要來我們店里工作!?」
上杉櫂行走在傍晚的街道上,抬頭望著天空中仍未消失的環八雲。
環八雲很美,像是夜空中的一條狹長的雲帶,因在東京環八號線上空出現而得名,但它形成的原因卻是東京都日益嚴重的汽車尾氣。
污染的尾氣在東京上空形成了美景,不知道是不是大自然對人類的諷刺。
——————
(以下與正文無關,改後即刪)
東京下午十三點三十九分的街頭。
冷雨,灑滿了一張張高樓夾縫間行走的透明傘面。
「歡迎光臨7天便利店。」
「嗨,承惠300。」
「先生,從9月開始,塑料袋就要收錢了哦,這是找您的190,請您收好。」
「感謝您的光顧,歡迎您的下次光臨。」
出了便利店,下巴已經長滿胡渣的上杉櫂獨自撐著傘,繼續走在回家的路上。
雨點打落傘面的耳語,冰涼地充斥著渾身上下。
上杉櫂沒有太多反應,任由這種寒氣侵襲自己的身體,繼續行走在被雨天濕濡的東京街頭。
他手提裝有兩個杯面的透明塑料袋,接通了電話。
是母親。
【阿櫂,東京大學的信已經寄到了。】
【嗯。】
【上面寫著四月一日就可去參加入學典禮了!】
【那可真是幸運。】
【是啊是啊!沒想到阿櫂你真的考上了,這一年一定很辛苦吧?今晚想吃什麼?】
上杉櫂側過眼,瞥視自己塑料袋里的兩桶日清杯面。
淅淅瀝瀝的雨點依舊充斥滿耳畔。
【我已經買了杯面吃。】
【杯面?吃杯面怎麼行!那東西不健康,回家了就先等著我出去買菜,一會兒就好。】
【嗯。】
上杉櫂按斷了電話,將其揣回兜里。
不料正巧又響了起來。
是後藤。
【喂。】
【哈哈,上杉,我合格了合格了!】
【恭喜。】
【欸,你是不知道最近我有多難熬,每天晚上都在等寄到家里的信封。】
【嗯。】
上杉櫂提著電話,凝睇面前一個個擦肩而過的傘下路人。
【喂,上杉你還好吧,听聲音不是很高興的樣子,難道你】
【合格了,不用擔心。】
【合格了?哈哈,那就好那就好,東京大學啊,反正我是不敢想,周五有個同學聚會,班上的同學都要參加,你來不來?】
【算了。】
【欸,別啊!少了你這個同學聚會就不圓滿了!你可是我們學校的名人!知不知道有多少女生找我要你的電話。】
【少了我也大差不差吧。】
【怎麼能這麼說!班里每一個同學都很重要!你要是不來,我和坪川就拉你過來!】
【沒必要。】
【上杉,這很有必要,我們這是擔心你。】後藤的語氣突然認真。
【我有什麼好擔心的。】
【反正就這麼說定了,銀座2丁目6-12,記得周五中午準時來,必須來!】
上杉櫂將掛斷的電話揣回褲兜里。
回家的路中,塑料袋晃悠的聲音和打落傘面的雨聲一直混淆在一起,清晰入耳。
腦海中不斷回想起後藤邀請自己參加同學聚會的話。
要說圓滿,其實早就不圓滿了吧。
上杉櫂繼續走著,天空陰冗的雨,充斥著難以消磨的冷意
打開門。
「我回來了。」
上杉櫂很大聲地說著,因為他的心里在隱隱期待,期待耳旁響起能夠溫暖心田的細弱喊聲。
東京下午十三點三十九分的街頭。
冷雨,灑滿了一張張高樓夾縫間行走的透明傘面。
「歡迎光臨7天便利店。」
「嗨,承惠300。」
「先生,從9月開始,塑料袋就要收錢了哦,這是找您的190,請您收好。」
「感謝您的光顧,歡迎您的下次光臨。」
出了便利店,下巴已經長滿胡渣的上杉櫂獨自撐著傘,繼續走在回家的路上。
雨點打落傘面的耳語,冰涼地充斥著渾身上下。
上杉櫂沒有太多反應,任由這種寒氣侵襲自己的身體,繼續行走在被雨天濕濡的東京街頭。
他手提裝有兩個杯面的透明塑料袋,接通了電話。
是母親。
【阿櫂,東京大學的信已經寄到了。】
【嗯。】
【上面寫著四月一日就可去參加入學典禮了!】
【那可真是幸運。】
【是啊是啊!沒想到阿櫂你真的考上了,這一年一定很辛苦吧?今晚想吃什麼?】
上杉櫂側過眼,瞥視自己塑料袋里的兩桶日清杯面。
淅淅瀝瀝的雨點依舊充斥滿耳畔。
【我已經買了杯面吃。】
【杯面?吃杯面怎麼行!那東西不健康,回家了就先等著我出去買菜,一會兒就好。】
【嗯。】
上杉櫂按斷了電話,將其揣回兜里。
不料正巧又響了起來。
是後藤。
【喂。】
【哈哈,上杉,我合格了合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