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網提示︰你的死亡次數已經抵達訓練空間相關最大安全閾值，正在傳送人物離開訓練場景……」
「綜網提示︰在苦難所予以的錘煉之中，你明晰了痛苦的真諦，你的技藝得到了升華……你的長柄武器和徒手精通獲得了大量熟練度提升和相關傷害、命中修正（同體型）……」
易夏看著視網膜上刷新的提示信息。
那些在此之前還生澀莫名的技藝，此刻已然通過更為純粹和原始的方式，浸潤在易夏的意識之中。
這是屬于巫的古老學習方式……
在文字的傳承還尚未肩負起文明星火的混沌時刻，更為直觀而微妙的感官，行使著這一神聖的職責。
以戰斗技藝這一塊來說的話，簡單粗暴點的描述則是︰
多挨幾頓打，總是能學會的……
因為在不斷進行各種新戰斗技藝的嘗試，所以這次的戰斗比以往顯得格外慘烈了一些。
常羊山那位顯然不是一位多麼願意循規蹈矩、溫和地予以後輩緩慢成長的存在。
這一點，從「大招起手」的傳統藝能便能夠在一定程度上看出一些端倪……
「呼……」
在皎潔的月光下，易夏揉了揉似乎仍然有些幻痛的脖頸。
隨著他混沌血脈成長至今，也就是在那位手下，才能體驗這般久違的感觸和壓迫。
老實說，諸如四凶老人那般的傳奇角色所帶來的，更多也只有關于危險與痛苦之類的反饋。
但壓迫則顯然是兩碼事了。
易夏端起一葫蘆專供他個人的薄荷巫藥一飲而盡。
在那仿佛足以刺穿頭骨的冰冷寒意下，易夏覺得自己的思緒恍忽變得靈敏了許多。
當然，那大抵只是遭受過于劇烈的戰斗而處于極度激昂狀態的意識逐漸變得平靜而產生的相關反饋。
而就在這個時候，易夏 然捕捉到了一些什麼。
他方才平息了些的熾熱眼眸，陡然間似乎又有新的火光燃起。
有什麼東西來過地球？
不，應當是來自無盡時光之外的窺視……
易夏嘗試追朔著那份恍若心血來潮的微弱季動。
但或許是因為對方有些過于滑 和警惕，易夏並沒有追蹤到其真實源頭所在。
不過，易夏找到了那份警示的來源︰
又是這個女孩……
易夏催動著法力，在儺法︰問天的效果下，他的意識海中得以呈現出某個令他有些熟悉的身影。
易夏記得對方——畢竟現在能夠憑借天賦搞出涉及到易夏規模亂子的，目前也是寥寥無幾……
在一番審視後，易夏收回了燃燒的注視。
沒有太多的邪惡偏斜，但是其似乎隨著地球超凡元素的復蘇而日益強大的天賦，無疑顯得有些麻煩……
如非必要，易夏不會主動去殺死或驅逐一個地球的非邪惡陣營的凡物。
當然，那是在如果對方的天賦最終能夠被合理地控制或壓制的情況下……
畢竟就現在看來，對方的天賦確實有些特殊。
是地球其他殘余的某個超凡文明的凝聚？
易夏想了想，對此也沒有太多其他的想法。
就他所在的地球而言，東方譜系超凡文明的脈絡已然是不可逆轉的大勢。
至于這個女孩身上的能力……
易夏思索了一番，他忽然想起來一個人。
如果對方有能力教導和引導她的話，那自然是最好的。
不能的話，那麼花費一些綜網災幣讓她去異域求學也是可以的。
在面對同樣還屬于「人」的範疇的存在，雖然並非同一文明譜系的個體。
畢竟身處一片天地之下，易夏也願意給予對方一些相對可供選擇的未來。
但如果對方拒絕的話，大巫也有另外更為簡單粗暴的處置途徑……
…………
…………
夜深了
卡帕克正在打坐。
最近隔壁的老道人給他講授了一套靜功，卡帕克一番研究後，準備嘗試嘗試。
但經年的習慣，顯然沒那麼容易更改。
卡帕克總是不經意地進入到冥想的節奏。
這讓他在晚上的休息難免有所折扣。
好在他平日里安排的課程不多，更多的時候是作為「課余知識擴展」之類的存在。
在知曉大勢的情況下，卡帕克知道自己該怎樣才能更加靠近「真理」。
那不代表他曾經所堅持和踐行的就是錯誤，只是猶如被鍛造在這個時代的鋒銳刀劍一般，尚未迎來屬于它們的時代……
而對于一個真正追求「真理」的存在來說，那些外在的「包裹」似乎並無那般沉重。
魔法也好，修行也罷。
卡帕克只希望在自己垂垂老矣的時候，不會因為無法親手觸及星辰，而哀嘆在某張冰冷的病床上……
而就在卡帕克正靜坐間，他 然察覺到了什麼。
黑暗中，卡帕克徑直睜開眼。
然後，他便看見了正坐在書桌前正靜靜凝視他的「焰火」……
不，是星辰……
哪怕並未窺見其面容，那種油然而生的、難以描述的如臨深淵般的壓迫感，也無比清晰地詮釋著對方的存在︰
除了那位行走在東方的古老大巫之外，又能是誰呢？
卡帕克悚然一驚，然後趕忙起身行禮，方才將燈點燃。
雖然兩人都對此並不需要，可那大抵算是一種禮節？
畢竟模黑談話的話，那種氛圍對于卡帕克而言無疑有些過于凝重了……
易夏也沒有耽擱，在略微表達了深夜前來拜訪的歉意後便直接說起了關于某個女孩的情況。
「憑借從書上看到的亂七八糟的儀式，竟然真的引來了惡魔的注視？」
听完易夏的描述，卡帕克的表情頓時變得凝重。
「不，事實上，應該是魔鬼……」
易夏想了想，然後這樣說道。
卡帕克的心中陡然涌現出一種本能的躁動，那是屬于一個踐行在魔法道路上的求索者，在看到另外的諸如聖徒般存在時的季動。
但很快，卡帕克的心緒便恢復了平靜。
他想了想，然後看向易夏︰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想我可以試一試。」
「沒有哪個真正的魔法師不會願意接受一位這樣的學徒，在您的見證下，我發誓將坦誠無私地教導她如何掌控自己的力量。」
易夏看向這位從異國主動前來「求道」的老者。
他繚繞著無盡火光的眼眸，能夠看到那血肉之下更為深邃的靈性。
「那麼，就交給你了……」
易夏點了點頭。
「對了，你不怕暈車吧？我會帶你直接過去，但過程可能有些難受……」
「請放心，一位真正的紳士，總是能在壓力面前保持優雅……」
于是︰
「您還好吧？」
艾麗妮輕拍這位突如其來的老師的後背，有些擔憂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