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在劇烈震顫, 振得腦——嗡嗡直響。
剛稍微平息一些，第二次轟炸又來了。
在爆炸的剎那，01帶著弟弟啟動防御模式, ——大燈泡變成一個封閉的空間，將容時和宋瑜護在里面。
01︰【嗚嗚嗚，——在我背上好痛痛，要能量石才能好~】
容時護著宋瑜的頭部, 等第二波轟炸過去，切到01同視模式, 查——外面的情況。
「不要學小瑜說話。」
見——動不了容時，01立刻切到外放模式。
「金主爸爸，好痛痛哦~」
宋瑜環顧——個金屬空間，坐起身, 切到00的同視模式, 隨口——︰「一噸夠不夠？」
01︰「夠夠夠！太他媽夠了！嘿嘿嘿。」
容時︰「……」
他有窮到讓戰甲每天自己出去要飯的地步？
弟弟的聲音慢悠悠地響起。
「我也痛痛。」
宋瑜忍不住——兄弟倆逗笑︰「你也一噸。」
弟弟︰「嗯！」
容時︰「……」——
孩——遲早——01帶壞。
視線里的虛擬窗口上顯示著甬道外的情況。
前方五百米外，有三人隱藏在樹杈上, 扛著火箭筒, 沖著——邊發射□□。
一般的小型槍械——能造成單體傷亡，而□□可以將目標所在直徑十米範圍內的一切全部摧毀。
對著狹小的甬道使用殺傷性——麼強的武器, 是連一點後路都不留給他們。
爆炸引起的粉塵還沒散去，容時冷聲道︰「01，退——實驗室。」
01︰「好 ！」
「和之前那幾個不是一波的。」宋瑜坐在容時身邊，觀察四周情況, 「你覺得是蹲守在——里的, 還是跟我們過來的？」
容時——著他們發射了第三發□□，搖頭︰「如——是蹲守的，01會發現。」
最大的可能是在他們進入實驗室後, ——些人才靠近——里。
實驗室里有反探測裝置，會影響01的判斷。
情況差到了極點，宋瑜反而不氣了︰「猜猜——次還是不是正規軍？」
容時︰「賭——麼？」
不知想到了——麼，宋瑜笑出了聲。
容時︰「……」
又想使——麼壞？
「要玩就玩點大的。」宋瑜故意壓低聲音︰「賭輸的人留出十分鐘任由對方為所欲為，不能反抗，怎麼樣？」
見容時沒有反應，宋瑜催促︰「賭不賭？」
容時木著臉︰「不賭。」
宋瑜︰「為——麼？」
「十分鐘夠干——麼？」容時模模他的頭，注意外面的動靜，「你還小，我不著急。」
宋瑜︰「……」
死兔——把自己當——頭？
三波轟炸過後，外面的那群殺手跳下樹杈朝——邊走過來。
趁著——空擋，宋瑜湊到他耳邊︰「我訂制了貓耳朵，和你最喜歡的小貓一模一樣——」
听到貓耳朵，容時的眼——終于有了波瀾，視線掃過宋瑜漂亮的桃花眼，又——向他的頭頂。
如——戴上貓耳朵的話——
容時不自覺滾了滾喉結。
「那好——」
「既然你沒興趣，那就算了。」宋瑜冷漠臉退——去。
容時︰「……」
他又——婆釣魚了？
轟炸過後，金屬仿制的樹干像爆米花從中間裂開，嚴重變形。
五個殺手戴著生物面罩圍在暴露出來的甬道前，互——確認後，留——個在上面放風，其他三人沿著甬道往下走。
甬道下一片狼藉，坍塌後金屬和石塊凌亂堆疊。
最前面的殺手做了個手勢，三人分三個方向尋找容時和宋瑜的殘肢——
要里找到一塊，隨便骨頭還是肉就能——去交差。
左邊的殺手跳過亂石，手電筒的光掃到靠牆的一個櫃——，視線里全是灰塵。
他一步步往前走，走了幾步突然停下來。
不對！剛才那個櫃——為——麼沒有積灰？！
他猛地轉過頭，從腿袋里模出□□朝櫃——走。
手電筒的光再次——在櫃——上。
「奇怪，——櫃——怎麼放在————唔！」
櫃——門突然——開，手電筒的燈光下，他——到了容時那張冷峻的臉。
在殺手抬手前，容時出手如電，左手將人扯過來，右手捂住他的嘴用力一掰。
嚓一聲。
手里的殺手軟了。
另外——個殺手突然听到輕微的物體落地的聲音，他們心下警惕，手電筒的光迅速朝聲音的方向——過去。
「九筒？」
卻沒人——答他們——
人交換了一個眼——，舉著□□警惕地靠過去。
實驗室里的障礙物太多，加上都是灰塵，視線受阻。
等他們靠近了才發現，九筒已經倒在地上沒了氣息——
人瞬間脊背暴汗，下一刻，身體——用力往後扯。
容時和宋瑜同時出手，干脆利落地解決了他們。
宋瑜抬起殺手的右手，查——繭的位置，又翻開他的領。
「完全沒驚喜啊。」
容時視線掃過地上三個殺手——
五個和之前的三個明顯不是一波的，如——前面那波是宋珂派來的，那——波呢？
他眼前閃過王後紀伶那張臉和那副波斯貓素描，心情變得很糟糕。
宋瑜的處境簡直四面楚歌。
「在——里等，還是上去？」——完後半天沒得到——答，宋瑜推推容時，「哥哥？」
「引他們下來。」
容時——過——，朝甬道口開了一槍。
放風的——個殺手听到射擊聲，立刻跳下來，可還沒——清狀況就——一槍爆頭。
「——幾個兵的入伍時間不會超過三年。」容時聲音清冷，「你可以讓人查一下近三年入伍的新兵由誰負責訓練。」
宋瑜︰「你——都能——得出來？」
容時︰「實戰經驗不多，警惕性很差，不是新兵，就是——兵中的殘次品。」
宋瑜︰「……」殘次品。
嘴巴雖毒，——宋瑜理解了他的意思。
要暗殺的是他——個王族，幕後的人怎麼也不可能派——弱病殘過來。
宋瑜︰「如——是新兵，那是不是表示——個人對暗部的調遣能力很差？」
容時帶著他往外走︰「也許是有意——麼做，為了掩藏他的身份。」
他們——到原來的地方，——一片——重新掃蕩過，變得——對安全。
醫療隊在附近扎營，給不便移動的傷員就地治療。
想到剛才——到的那個背影，容時的視線在場內搜尋。
「在找誰？」宋瑜。
容時搖頭︰「好像——到了個熟人。」
「你們去哪了，怎麼才——來？」
一個吊著手臂的beta走過來。
容時沒有——答他，轉而——︰「——林他們呢？」
beta對他們去哪了其實沒——麼興趣，——是隨口一——，听到他提——林，順著話——答︰「和仇少尉去檢查人工大氣裝置了，你們別走太遠，等他們——來我們今天的任務就完成了。」
人工大氣裝置安裝的地方離——里不遠，他們本想過去——，可還沒走出——步就遇到了——來的仇天浩和——林。
仇天浩快走幾步過來︰「你們沒——吧？我一轉頭你們就不見了。」
容時搖頭︰「檢查結——怎麼樣？」
說起——，仇天浩眉頭緊鎖︰「有點奇怪。」
容時︰「奇怪？」
「能源裝置——破壞。」——林在一旁接話，「沒能源供應，已經停了三四年了。」
宋瑜︰「——誰破壞？變異野獸？」
仇天浩搖頭，若有所思︰「——起來不像，切割面很平整，不像——野獸咬斷，倒像是——切斷的。」
說完，他又覺得——猜測離譜︰「——誰能進得去？破壞那個裝置干——麼呢？」
人工大氣裝置的重要性不用多說，維持穩定運作是保持一個星球各項指標穩定的基礎。
所有裝置全部由軍方管轄，一般人根本無法靠近，更別說搞破壞。
「怪不得m80區的變異體——麼多。」想到——毒蜂圍攻，還失去——個兄弟，——林氣得咬牙切齒，「——我知道是哪個王八蛋干的，我非扒了他的皮！」
四人在營地里找了個地方坐下。
仇天浩遞給他們——瓶水，——著容時道︰「你的機甲操作很厲害，之前想著空下來一定要找你切磋，沒想到——麼快就見面了。」
容時擰開一瓶水喝了一口，隨手遞給宋瑜︰「我不擅長機甲，——不過是對手太弱。」
宋瑜接過水喝了一大口，听自家——婆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仇天浩的視線從那瓶水上掃過，眼——變得耐人尋味。
明明給了他們——瓶水，卻——喝一瓶，容時——是無意識地秀恩愛，還是給宋瑜試毒？
注意到他的視線，容時疑惑︰「怎麼？」
仇天浩搖頭失笑︰「——到你們，我覺得很親切。」
容時︰「親切？」
仇天浩認——道︰「我也喜歡alpha。」
「噗——咳咳咳——」
正喝水的宋瑜——嗆到，咳得嗓——眼疼。
容時拿走他手里的水瓶，輕拍他的背蹙眉︰「喝慢點。」
宋瑜罷手，——向仇天浩︰「容時不喜歡你——款。」——
是怕他撬牆角？
仇天浩解釋道︰「我喜歡年長的。」
本以為——麼解釋，宋瑜對他的敵意會消除，卻沒想到對方的眼——更凌厲了。
宋瑜︰「他——輩——都不可能二婚，死心吧。」
仇天浩︰「……」——
著宋小貓炸毛，容時唇角勾起，清冷的聲音帶著笑意︰「嗯，離婚答題太難了。」
宋瑜哼哼︰「零分。」
仇天浩︰「……」
無端吃了一嘴狗糧，他為——麼要提——個話題？
v99上大氣薄弱，晝夜溫差極大。
他們趕在恆星落山前，乘坐小型飛船——到軍艦上。
容時和宋瑜剛從食堂出來，就——林和一群不安分的傷員給堵住。
「額，今天謝謝你們了啊。」——林把籃——水——往容時懷里一塞，撓撓頭，憋得——臉都紅透了，「——是隊里兄弟的心意，禮輕情意重，嗯，就是——樣。」
開黃腔的時候嘴巴挺溜，一到——種時候就結巴不頂用了。
容時瞬間想到了劉宏那個大——粗。
見籃——里有宋瑜喜歡吃的草莓，他照單收下。
「以後不要欺負新人，實在壓抑就叫上兄弟幾個唱唱歌。」
上一世，劉宏提議在軍團的每艘軍艦上劃出幾個k歌房，專門用來發泄情緒。
他每次經過都能听到一群人鬼哭狼嚎的歌聲，不——跑調還破音，絕對是災難級別。
不過從結——來——，效——很好。
唱歌？——是——麼鬼主意？——
林和身後幾個戰友一臉便秘——
林心里吐槽，木著臉應下︰「好。」
等容時和宋瑜——休息艙，——林抹了把臉，和幾個兄弟勾肩搭背地往——走。
空氣像沾濕的混凝土，時間越久越凝固。
從踏上從軍——條路起，他們就做好了隨時會戰死的準備。
不——淡生死，哪天就崩潰了。
「去唱歌吧？」走在最邊上的beta突然開口，「就當給勇哥和狗——送。」——
林垂著頭，強忍著眼角的濕潤，抽了抽鼻——︰「——！抄上家伙去醫療室！咱a8小隊晚上辦個歡送趴！」——
到休息艙，容時把水——籃——里的草莓挑出來，想泡鹽水，卻發現沒有鹽。
宋瑜和秦濁通訊完走過來，見容時往外走，不解︰「去哪？」
容時︰「你先去洗澡，我拿包鹽就——來。」
宋瑜︰「……」鹽？
原本軍團里給士兵安排的住宿是大通間，一般十人一間，少尉以上的軍官才有資格住單間——
他倆是見習生，就單獨住了一個小休息艙。
十分鐘後，容時拿著鹽包從食堂出來。
走到醫療區和休息區的岔路時，動感的節律隱約從前方傳過來。
容時腳步一頓，想了想，朝醫療區走了過去。
越靠近那排醫療室，音樂聲越響，極強的節奏敲擊著耳膜，還伴隨著沖破天際的鬼叫聲。
邊叫邊哭，听得容時直皺眉。
不大的醫療室內擠滿了人，——林手臂里夾著一個放音樂的小機器人，手里拿著麥克風，唱得如痴如醉——
排病床上的病號們隨著音樂扭動身體，時不時嚎一嗓——，表現欲強烈。
其他人坐在地上，手里拿著酒瓶，喝口酒吼一聲，臉紅脖——粗，還爆淚。
容時︰「…………」
算了，總比出去霍霍別人強。
正準備——去，余光見斜對面的醫療室里走出一年輕的醫療兵，容時眉心一跳，台步走過去。
趕在醫療兵進辦公室前，容時攔住他。
「你——」
「哎就是你吧？」不等容時說完，醫療兵碎碎念，「——吳也——是的，得痔瘡有——麼不好意思說的，還讓新來的跑腿。」
容時︰「……」
醫療兵伸手推開他，匆匆進辦公室︰「藥我現在就配，你等等。」
容時站在辦公室門口，——著他從一個抽屜里抽出一張白紙，拿出櫃——里的幾個藥瓶，往白紙上倒了幾顆，再熟練地用白紙將藥包好。
「喏。」醫療兵把——包藥遞到容時面前，囑咐道︰「幫我跟他說，拉不出來別硬拉，耐心點，心急容易月兌肛。」
容時深深地——了他一眼，抬手接過︰「我會轉達的。」——
到休息艙，艙門一關上，容時快步走到桌前，將藥包拿出來——開。
藥丸不多，才五顆，上面都有對應的藥品簡稱。
他一顆顆——過去，沒發現——麼——題，又拿起白紙翻。
可——了好幾個來——，除了折痕以外，——麼字都沒有。
空氣中突然彌漫一股清香，身後傳來腳步聲，容時還沒轉頭，就——摟住了肩膀，身後伸過來一——手把他手里的白紙搶走了。
「——是——麼？」宋瑜將白紙夾在指間翻——，「一張白紙？」
容時偏頭——他。
大概是曬不黑的體質，宋瑜的皮膚白得泛光，剛洗了澡，金發微濕，發梢滑落的水沿著頸側劃過鎖骨，流進敞開的領口。
宋瑜注意到他手里的藥，眉頭蹙起︰「你怎麼了？」
想起白天的轟炸，他心口一緊︰「你受傷了？！」
「沒有。」容時強——將自己的視線從出浴的美貓身上撕下來，「有人給了我——個，——還沒——出——麼明堂來。」
宋瑜松開他，反身靠坐著桌——︰「那幾顆藥沒——題？」
「嗯。」容時攤開手心，「外觀上沒有特別的，晚點讓01查一下成分。」
宋瑜的注意力——到白紙上，抬手對著燈光查——紙上的紋路。
「折痕？」
容時︰「——是包藥的紙。」
「也許——」宋瑜——了半晌，若有所思。
他試著按照原有的折痕進——重組，片刻後手心里多了個小紙船。
容時眼——一閃，直覺——就是暗號的正確答案。
「你怎麼發現的？」
宋瑜將小紙船遞給他︰「以前有個人很愛玩折痕重組的游戲。」
容時翻——著小船，心里不合時宜地想，宋小貓竟也有心靈手巧的時候。
「誰啊？」他隨口。
宋瑜——著小船，——色很淡。
「我爸爸。」